慌乱
翘首以待的林陌终于看清了台上人的面孔。
那人长身玉立，眉眼深邃，鼻梁高挺，面部轮廓线条完美，看上去生人勿近，偏偏眼尾微翘，眼里的锋芒削弱，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林陌呼吸一滞，下意识屏住呼吸呆愣的看着台上，失了魂一样直勾勾的看着上方。炙热的眼神在一群女生面前并不显眼。而台上的人似乎也习惯了这种眼神，并没有在意。
半晌，林陌才如梦初醒猛然低头。人在慌乱无措的时候总是显得很忙。林陌同样如此，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看向何方。
偶尔抬头，眼神触及上方便如触电般躲开，一整个坐立难安，脑袋立马垂下，像个小鹌鹑一样躲起来。
恍惚间她好似看到了熟悉的面孔，身体都僵住了。怀疑的闭上眼睛，深呼吸，好半晌才睁开眼，定睛一看，发现并不是错觉。
不知什么时候，许欣发过来的照片已经加载完成了。那人的面孔和上面的人如出一辙！
许欣似乎也从顾廷玉的蛊惑中回过了神，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敲打，信息如雪花般涌现，可以见得她今天受到的刺激有多大。
林陌愣神的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久，照片上的男人比现在眉目间有些稚嫩，但眉眼间的意气风发丝毫未改，反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沉淀，变得内敛了些。
她瞄了一眼讲台上的人，做贼心虚般默默把照片保存到相册，又加了道密码。在这过程中，她时刻注意着顾廷玉的视线，发现对方的目光并没有落到自己身上后才放心的重新低下头，无声的吐了一口气，把心中莫名的意味尽数吐了出去。
保存好照片之后，林陌才往下翻看聊天记录。
“啊啊啊啊啊！今天是什么幸运日子吗？不仅找来了会长的照片还见到了会长本人！吗喽狂甩香蕉jpg.”
“学长学姐们都吃这么好的吗？看我拍的照片！360度无死角！就连低头说话的角度都那么迷人！”
“图片jpg.”
“图片jpg.”
“也不知道未来会便宜哪位女士！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呜呜呜！同样都是妈生的，为什么他能长得这么好看！”
“别白日做梦了，像顾会长这样的跟咱们都不在一个大气层。”
“他看向我们这边了！啊啊啊啊！难不成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吸引不吸引林陌不知道，她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顺着那股目光看过去，冷不丁对上了顾廷玉泛着幽光眼睛，跟高中走廊外班主任抓人时一模一样！
林陌：！！！
“同学们请不要玩手机，专心上课。”他很快就融入了老师这个身份，声音很平淡，就像是随口一说。
但林陌几人可不这样觉得，自觉对号入座，心虚极了，头也不埋着了，老老实实的抬起头看向多媒体，认认真真的听着顾廷玉用低沉磁性的声音授课。
不仅她们如此，其他偷偷摸摸拍照聊天的人同样如此。一时之间，教室里的学分氛围前所未有的浓郁。闻教授看着他们老老实实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
专心致志的情况下，时间过得很快。众人沉浸在知识的时候，下课铃声如约响了起来，他们才如梦初醒。原来在顾廷玉引经据典的讲解下，枯燥无聊的理论知识变成夜空中闪亮的萤火虫，令人陶醉，令人痴迷。一节课讲完之后他们仍然意犹未尽，翻着书回味着方才的内容。
就连一旁的闻教授观察同学们的反应，若有所思的在教案簿子上写写画画。
“今天就讲到这，下课吧。”闻教授一边记录一边对同学们宣布。
安静的教室瞬间嘈杂起来，跟以往一下课就像马蜂窝一样蜂拥而出完全不一样，每个人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闻教授写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劲，抬头一看，有些疑惑的说道：“下课了啊？怎么不去吃饭？”见同学们依旧没有反应，他调侃的笑道，“难道是等我先走吗？倒也不用这门讲究，老师我不是那么古板的人，要吃饭的赶紧去，待会食堂没菜了。”
底下的嘈杂声更大了，但依旧没有人离开。闻教授说完之后就又沉浸在记录中，也管不上他们。左右都是大学生了，总不会饿着自己。
闻教授没走，顾廷玉当然也没走。他把书合上，站在讲台上耐心的等待着。时间一长，他还顺手把讲台收拾干净。完事之后，他看向闻教授那边，对方手中的笔依旧不停，看样子还需要一段时间。他垂下眸子，收敛了眼底的情绪。除了上课的时候会注意讲台下的情况，下课之后他便不再往下面看一眼。
中央空调开着，风扇吱呀作响，把凉意充满整个教室。体质弱的同学已经穿上了外套，林陌只感觉浑身燥热，忍不住拿起课本煽动两下。在这过程中还时不时偷看讲台上的人，煽动的速度更加快了。
教室里陆陆续续走了一些人，挥动书本的声音微不可闻。走的人收拾东西的声音很大，似乎是刻意引起某人的注意，但讲台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手机，专心的看着手机上的信息。
终于，闻教授终于写完了。见到顾廷玉还站在讲台上，这才意识到自己让对方等了这么久。他起身上前，拍了拍顾廷玉的肩膀，不好意思的笑道：“辛苦了！走，带你去吃饭！顺便跟我说说你爸妈最近的情况。”
顾廷玉颔首，没有拒绝。
两人并肩走下讲台，林陌的视线紧紧跟随，似有意动，但始终没有行动。
和她一样，留下的人互相怂恿着，声音却越来越小，到最后就只剩下眼神和动作交流。眼看着顾廷玉就要走出门口，终于有女生忍不住了，一道略微颤抖的声音响起：“顾、顾学长！请等一下！”
同行的闻教授自然也听到了声音，他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脸蛋红红的女生，扫了讲台下跃跃欲试、蠢蠢欲动的学生们，哪里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思？
他脸上露出一抹心神领会的笑意，拍拍顾廷玉的肩膀，道：“老地方等你。我让你温姨准备一些你爱吃的。”说完便快步离去，生怕打扰到他们。
贸然被人叫住，顾廷玉没有丝毫不悦，他转身时嘴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要是有人仔细一看，会发现他眼底一点笑意都没有，甚至有些冰冷。他的声音温和：“这位同学，你有事吗？”
那女生长相并不差，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洁白的连衣裙，眼神含羞带怯，放在高中里，不知道是谁的白月光。但是顾廷玉看向她时，眼神并没有任何波动，就好像只是一个有问题叫住他的学生。
但在旁观的人看来，男生丰神俊朗，女生貌美如花，如画卷一般，金童玉女。
林陌失神的看着这一幕，紧张的捏紧手中的书本。眼睛一眨也不眨，生怕错过两人的反应。
女生直面顾廷玉俊郎的面容，视线在他高挺的鼻梁划过，落到薄而红的嘴唇上，心跳骤然加快，瞳孔微颤，倏然垂下眼眸，不敢看他。
她握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像是用了毕生最大的勇气，在众目睽睽之下，努力遏住声音里的颤抖：“顾学长，我、我可以要你的联系方式吗？”
话音刚落，教室里稀碎嘈杂的声音截然而止，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众人目光炯炯的看着这两人，其中不乏有紧张、期待的人。
顾廷玉沉默了一会儿，眼底并没有波动，脸上露出一抹疏离礼貌的微笑，本就优越的五官倏然点亮，焕发出别样的风采。笑容一闪而过，但这并不妨碍在众人心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只听见他说：“这位同学，课堂上有任何问题可以找闻教授，我相信他会很乐意解答的。”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而有磁性，并没有因为被女性索求联系方式而雀跃，也没用因为拒绝一个人而显得冰冷。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他并没有等女生回复，接着说道：“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女生似乎已经沉浸在顾廷玉的声音中不可自拔，压根没听清楚对方说了什么，只是下意识的答道：“没事没事，那就不打扰学长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顾廷玉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教室里倏然响起一阵唏嘘。但这次没人敢追着上去，只是哀声叹气的收拾自己的东西。
林陌见状，紧张的心忽然就放松下来。
他拒绝了。
很委婉，也很绝情。
一时之间，林陌内心说不出来的复杂。
女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眼神飘忽不定，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场景。
她身边围着几个姐妹，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话。
“哎呀，你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呢？万一多问一句，顾学长就给联系方式了呢？”
“就是就是，你咋不追上去呢？可能人多时拒绝了，人少时他就同意了呢？”
“被拒绝了也没事，梦梦你好勇敢啊，你看她们都不敢上去，就你一个人上去了！”
“说得没错！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这次不成，那就下次，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林陌看着几人的方向默默出神。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么？
那人长身玉立，眉眼深邃，鼻梁高挺，面部轮廓线条完美，看上去生人勿近，偏偏眼尾微翘，眼里的锋芒削弱，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林陌呼吸一滞，下意识屏住呼吸呆愣的看着台上，失了魂一样直勾勾的看着上方。炙热的眼神在一群女生面前并不显眼。而台上的人似乎也习惯了这种眼神，并没有在意。
半晌，林陌才如梦初醒猛然低头。人在慌乱无措的时候总是显得很忙。林陌同样如此，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看向何方。
偶尔抬头，眼神触及上方便如触电般躲开，一整个坐立难安，脑袋立马垂下，像个小鹌鹑一样躲起来。
恍惚间她好似看到了熟悉的面孔，身体都僵住了。怀疑的闭上眼睛，深呼吸，好半晌才睁开眼，定睛一看，发现并不是错觉。
不知什么时候，许欣发过来的照片已经加载完成了。那人的面孔和上面的人如出一辙！
许欣似乎也从顾廷玉的蛊惑中回过了神，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敲打，信息如雪花般涌现，可以见得她今天受到的刺激有多大。
林陌愣神的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久，照片上的男人比现在眉目间有些稚嫩，但眉眼间的意气风发丝毫未改，反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沉淀，变得内敛了些。
她瞄了一眼讲台上的人，做贼心虚般默默把照片保存到相册，又加了道密码。在这过程中，她时刻注意着顾廷玉的视线，发现对方的目光并没有落到自己身上后才放心的重新低下头，无声的吐了一口气，把心中莫名的意味尽数吐了出去。
保存好照片之后，林陌才往下翻看聊天记录。
“啊啊啊啊啊！今天是什么幸运日子吗？不仅找来了会长的照片还见到了会长本人！吗喽狂甩香蕉jpg.”
“学长学姐们都吃这么好的吗？看我拍的照片！360度无死角！就连低头说话的角度都那么迷人！”
“图片jpg.”
“图片jpg.”
“也不知道未来会便宜哪位女士！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呜呜呜！同样都是妈生的，为什么他能长得这么好看！”
“别白日做梦了，像顾会长这样的跟咱们都不在一个大气层。”
“他看向我们这边了！啊啊啊啊！难不成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吸引不吸引林陌不知道，她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顺着那股目光看过去，冷不丁对上了顾廷玉泛着幽光眼睛，跟高中走廊外班主任抓人时一模一样！
林陌：！！！
“同学们请不要玩手机，专心上课。”他很快就融入了老师这个身份，声音很平淡，就像是随口一说。
但林陌几人可不这样觉得，自觉对号入座，心虚极了，头也不埋着了，老老实实的抬起头看向多媒体，认认真真的听着顾廷玉用低沉磁性的声音授课。
不仅她们如此，其他偷偷摸摸拍照聊天的人同样如此。一时之间，教室里的学分氛围前所未有的浓郁。闻教授看着他们老老实实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
专心致志的情况下，时间过得很快。众人沉浸在知识的时候，下课铃声如约响了起来，他们才如梦初醒。原来在顾廷玉引经据典的讲解下，枯燥无聊的理论知识变成夜空中闪亮的萤火虫，令人陶醉，令人痴迷。一节课讲完之后他们仍然意犹未尽，翻着书回味着方才的内容。
就连一旁的闻教授观察同学们的反应，若有所思的在教案簿子上写写画画。
“今天就讲到这，下课吧。”闻教授一边记录一边对同学们宣布。
安静的教室瞬间嘈杂起来，跟以往一下课就像马蜂窝一样蜂拥而出完全不一样，每个人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闻教授写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劲，抬头一看，有些疑惑的说道：“下课了啊？怎么不去吃饭？”见同学们依旧没有反应，他调侃的笑道，“难道是等我先走吗？倒也不用这门讲究，老师我不是那么古板的人，要吃饭的赶紧去，待会食堂没菜了。”
底下的嘈杂声更大了，但依旧没有人离开。闻教授说完之后就又沉浸在记录中，也管不上他们。左右都是大学生了，总不会饿着自己。
闻教授没走，顾廷玉当然也没走。他把书合上，站在讲台上耐心的等待着。时间一长，他还顺手把讲台收拾干净。完事之后，他看向闻教授那边，对方手中的笔依旧不停，看样子还需要一段时间。他垂下眸子，收敛了眼底的情绪。除了上课的时候会注意讲台下的情况，下课之后他便不再往下面看一眼。
中央空调开着，风扇吱呀作响，把凉意充满整个教室。体质弱的同学已经穿上了外套，林陌只感觉浑身燥热，忍不住拿起课本煽动两下。在这过程中还时不时偷看讲台上的人，煽动的速度更加快了。
教室里陆陆续续走了一些人，挥动书本的声音微不可闻。走的人收拾东西的声音很大，似乎是刻意引起某人的注意，但讲台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手机，专心的看着手机上的信息。
终于，闻教授终于写完了。见到顾廷玉还站在讲台上，这才意识到自己让对方等了这么久。他起身上前，拍了拍顾廷玉的肩膀，不好意思的笑道：“辛苦了！走，带你去吃饭！顺便跟我说说你爸妈最近的情况。”
顾廷玉颔首，没有拒绝。
两人并肩走下讲台，林陌的视线紧紧跟随，似有意动，但始终没有行动。
和她一样，留下的人互相怂恿着，声音却越来越小，到最后就只剩下眼神和动作交流。眼看着顾廷玉就要走出门口，终于有女生忍不住了，一道略微颤抖的声音响起：“顾、顾学长！请等一下！”
同行的闻教授自然也听到了声音，他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脸蛋红红的女生，扫了讲台下跃跃欲试、蠢蠢欲动的学生们，哪里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思？
他脸上露出一抹心神领会的笑意，拍拍顾廷玉的肩膀，道：“老地方等你。我让你温姨准备一些你爱吃的。”说完便快步离去，生怕打扰到他们。
贸然被人叫住，顾廷玉没有丝毫不悦，他转身时嘴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要是有人仔细一看，会发现他眼底一点笑意都没有，甚至有些冰冷。他的声音温和：“这位同学，你有事吗？”
那女生长相并不差，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洁白的连衣裙，眼神含羞带怯，放在高中里，不知道是谁的白月光。但是顾廷玉看向她时，眼神并没有任何波动，就好像只是一个有问题叫住他的学生。
但在旁观的人看来，男生丰神俊朗，女生貌美如花，如画卷一般，金童玉女。
林陌失神的看着这一幕，紧张的捏紧手中的书本。眼睛一眨也不眨，生怕错过两人的反应。
女生直面顾廷玉俊郎的面容，视线在他高挺的鼻梁划过，落到薄而红的嘴唇上，心跳骤然加快，瞳孔微颤，倏然垂下眼眸，不敢看他。
她握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像是用了毕生最大的勇气，在众目睽睽之下，努力遏住声音里的颤抖：“顾学长，我、我可以要你的联系方式吗？”
话音刚落，教室里稀碎嘈杂的声音截然而止，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众人目光炯炯的看着这两人，其中不乏有紧张、期待的人。
顾廷玉沉默了一会儿，眼底并没有波动，脸上露出一抹疏离礼貌的微笑，本就优越的五官倏然点亮，焕发出别样的风采。笑容一闪而过，但这并不妨碍在众人心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只听见他说：“这位同学，课堂上有任何问题可以找闻教授，我相信他会很乐意解答的。”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而有磁性，并没有因为被女性索求联系方式而雀跃，也没用因为拒绝一个人而显得冰冷。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他并没有等女生回复，接着说道：“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女生似乎已经沉浸在顾廷玉的声音中不可自拔，压根没听清楚对方说了什么，只是下意识的答道：“没事没事，那就不打扰学长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顾廷玉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教室里倏然响起一阵唏嘘。但这次没人敢追着上去，只是哀声叹气的收拾自己的东西。
林陌见状，紧张的心忽然就放松下来。
他拒绝了。
很委婉，也很绝情。
一时之间，林陌内心说不出来的复杂。
女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眼神飘忽不定，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场景。
她身边围着几个姐妹，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话。
“哎呀，你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呢？万一多问一句，顾学长就给联系方式了呢？”
“就是就是，你咋不追上去呢？可能人多时拒绝了，人少时他就同意了呢？”
“被拒绝了也没事，梦梦你好勇敢啊，你看她们都不敢上去，就你一个人上去了！”
“说得没错！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这次不成，那就下次，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林陌看着几人的方向默默出神。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