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女人终于把对于叶辰安清白至关重要的一句话说了出来。

    终于,叶辰安长舒一口气后笑了。

    “大人,现在我应该有证人了。”

    三人跪在堂下,一人一句辩词。

    “这女人是个疯子,她的话不能信啊大人。”

    “怎么不能信,她哪里和我们不一样了?她刚才可能是因为过度思念丈夫才导致的精神不好,现在人家缓过来了你凭什么骂人是疯子。”

    叶辰安将胡志满的辩词击得粉碎。

    “你自己说怎么回事?”

    县令指着女人发话。

    叶辰安紧盯着女人,心里只盼着她能继续清醒下去,哪怕只清醒到这件事结束也行啊。

    只见那女人二话不说朝着地上框框就是一顿磕头。

    一旁的叶辰安本想等她自己停,没想到那女人跟疯了似的磕个不停。叶辰安在女人没磕出血前及时将其拦了下来。

    那女人看了叶辰安一眼,接着朝堂上县令大声喊道:“民女有罪。”

    “你有什么罪自有我判夺,你只需把事实说出来。”

    看着女人额头的青印,县令脸上也有几分动容。

    “民女披头散发仪容不整地出现在街头为第一罪,民女放着恩公被人诬陷不作为实乃第二罪,民女未能亲手将调戏民女之恶贼送入监狱为第三罪。”

    “我听明白了,最后再问你一遍,当街调戏你之人是谁?你的恩公又是谁,请当堂指证。”

    女子起身指认,叶辰安的冤屈立马被洗清,而那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泼皮只能乖乖认栽。

    最后,咱们的清官大老爷直接给胡志满判了个三年监禁,判罚理由是当街调戏妇女和打架斗殴。

    胡志满听到判罚的第一时间便着力为自己澄清,“第一条我勉强认了,可是第二条是什么鬼?他又没被打,被打的人是我,是我要告他!”

    胡志满气急败坏的当堂指着叶辰安的鼻子骂。

    叶辰安看着县令大人的面上懒得与这种懒人费口舌,随他骂去。

    “住口!你要是对本官的判罚不满大可往上告就是了,来人!给我拖下去。”

    至此,叶辰安第一次的公堂经历结束。

    衙门外,叶辰安主动与女人告别。

    “你以后可不再这么上街了,容易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盯上。”

    那女人颔首低眉,轻轻笑道:“感谢郎君今日出手相救,若不是你,我晖晖噩噩的日子恐怕到不了头。”

    叶辰安回以一个微笑:“刚才在街上一直听你问人见没见过你丈夫,所以,你丈夫到底怎么了?”

    说到丈夫,女人的脸色一下子跌至冰点。

    女人小声说道:“他们都说他死了,可是我不信。”

    叶辰安又问道:“如果没见着尸体你就当他活着,他既然活着却不来见你你,这样的负心人你又何必为他伤心难过。”

    听到叶辰安的话女人疯狂摇头,情绪看上去有些激动,“不!他不会这样的,我们彼此相爱,纵使不爱了他这里还有家,他怎么可能舍得不回来看看。”

    听女人这样想,叶辰安为了女人能正常生活只好做那个提醒她的人生的人。

    “那他就是真的死了,你不要再做无谓的等待了,你要知道,如果你的爱人知道你在他死后这么蹉跎自己,他又何尝不心痛呢?古人云生死有命,你要想他在黄泉路上走得安心,你就不要再这么找他,这样他舍不得走就永远没法投胎。”

    女人被叶辰安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那双无知的眼神紧紧盯着叶辰安的嘴。

    很快叶辰安注意到了对方凝视的眼神,叶辰安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又不敢多问。

    “你明白了吗?”

    叶辰安本以为发呆的女人根本没有听到刚才的话,现在问她她自然是一点儿也不明白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女人很简单的回了一个点头。

    叶辰安惊喜十分,没想到就这样还能劝回一个人,日行一善的叶辰安无比满意自己的成果。

    “就是这样的,你要好好活,你活得好了他才能放心。”

    女人再次点头。

    这下叶辰安完全放心了,自觉已经劝回了一个为爱痴狂的女人

    谁料正在叶辰安准备离开的时候耳力极强的叶辰安听到了女人嘴里的碎碎念——办衣冠冢

    听到话的叶辰安猛然一回身,“你刚才说的是衣冠冢,你要为你丈夫办衣冠冢?”

    如叶辰安料想的那样,女人依旧点头。

    “办衣冠冢你找我呀!不过我们这行可不兴熟人打折哟。”

    “真的?”女人两眼一亮,活像两颗明珠。

    “不骗你,但是有些东西我还是要问清楚,你丈夫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的?”

    女人看着叶辰安,两行清泪缓缓流下,她哽咽着说道:“我丈夫是被强盗绑架的,我们凑足了赎金过去找人,却发现那些强盗走了,房子也烧得精光,里面只剩下几具烧剩下的人骨,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丈夫。五年了,我再没有见过他。”

    说完,女人哭得更严重了。

    叶辰安拍了拍女人安慰道:“就当他死了吧,就算活着也回不来了,你还不如当他死了的好。”

    女人沉默哭泣,叶辰安就当她是默认了。

    “我叫叶辰安,住在来运客栈,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就来找我吧。”

    “辰安哥,刚刚你去哪里了,我都没找到你?”

    一回到客栈的叶辰安,开门就看到躺在床上的阿庆,嘴里还吃着糖葫芦。

    叶辰安只能无奈的笑了笑:“这肯定不是我买给你的那颗,后面你是自己嘴馋去买了吧?”

    阿庆不好意思地坐了起来,“嘿嘿,是的。这糖葫芦是真的好吃,一串根本不够吃的,所以我就又去买了两串,我专门给你留了在桌上,你也尝尝。”

    叶辰安在公堂上精神高度紧绷了半天,也确实需要的甜头缓解一下压力。叶辰安拿起桌上鲜艳欲滴糖葫芦咬了一口,酸甜的滋味瞬间灌入喉咙,一股甘甜有嘴到肚子接着又被送往脑神经。

    “好吃吧?对了!刚刚你去哪里了,在街上我去找你了,但没找着你。”

    叶辰安笑道:“我啊?我去跟人打架了。”

    叶辰安一边说一边往床上躺,这事闹的,整得叶辰安又白费了一天光阴。

    “打架?你跟人打架怎么能不带着我们呢?快说到底吃亏了没?”

    打架的明明是叶辰安,反倒把阿庆急得跟猴一样。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吃亏了吗?不说了,睡觉。”

    看着闭眼的叶辰安,阿庆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

    就这样,没人打扰的叶辰安自睡下去之后,便没再醒过来。

    直到门外一阵敲门声响起。

    被吵醒的叶辰安看了一眼窗外,太阳早已经落山,叶辰安才知道自己竟睡到了晚上。

    “谁呀?阿庆,快去开门。”

    门外敲门声依旧。

    没有等到阿庆回应的叶辰安扭头一看,阿庆的床上早已空空如也。

    这人又去哪了?

    门外敲门声再次响起。

    叶辰安骂骂咧咧的往门前走去。

    门开。

    原来是慧能。

    “是你啊,有事吗?”

    慧能说:“楼下有一个人找你。”

    “谁?”

    “不认识,但是她是一个女人。”

    说道女人二字,慧能特意放低了声量,顺便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叶辰安。

    “别这么看我。”

    叶辰安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

    “快说她是谁?我可记得嫂子不长这个样子。”

    他是谁?经慧能这么一问,叶辰安立马猜到了来者是谁。

    “哦,我知道她是谁了,我去见她。”

    “你知道啥?你先告诉我,她是谁呀?”

    “她只是我的一个客人。”

    “客人,你怎么会有客人?你不是什么事都没干吗?”

    叶辰安对着慧能的脑袋就是一弹指。

    “小孩子家家的,别问这么多。”

    吃痛的慧能呲牙咧嘴地嘟囔:“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做那种三心二意水性杨花的人。不然,我就跑到苏府去揭露你。”

    “好了好了,我的正义使者。你放心,她真的只是一个客人,我们今天下午才认识的,我们之间是有正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我要和你一起去。”

    “行啊。你把他们两个也带上吧,反正你们也没事做,没准还能帮帮我。”

    “好,那你先下去。我去跟他们两个说一下,记得一定要等我们!”

    “行,我还怕你们不去呢。”

    楼下。

    正如叶辰安猜想,来的果然是那个女人。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找我了?我以为你会考虑很久。”

    “五年的时间也不短了,爹娘也说了早点办法事也好,助他投胎转世。”

    女人这时的语气明显比今天初见的时候平静多了。

    叶辰安点点头。

    “这样也好,这样活着的人就不用再背着枷锁去生活了。他的家人也包括你,都需要开启崭新的生活。”

    “那你今天来是?”

    “我是想来请你帮我。”

    “可以,你想什么时候?”

    “明天,明天可以吗?”

    “ 这么急吗”叶辰安思索了一阵,“行。尊重你们的意愿。”

    “你等我一下,我上去写下该备的东西,你今晚照着去买就好了。”

    叶辰安迅速上楼写下一份清单,随机下楼交给了女人。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临了,叶辰安开口问道。

    “我叫青词。”

    “得嘞,你快回去准备吧。”

    叶辰安正准备上楼的时候正巧撞上了慧能等人。

    “诶!你去哪里?”张可凡一脸疑惑的问道。

    “回去继续睡觉呗还能做什么?”

    张可凡转头看了一眼慧能,慧能也不知所措早,只说道:“刚才确实有人找他嘛。”

    叶辰安笑了笑,挥手把三人往回推。

    “回去吧,明天你们再和我一起去,我说你们怎么这么黏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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