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寿讲完故事,忍不住伤心流泪。一位名叫朱新民的同学调侃道:“关键是你的名字取得不好,吴长寿,无长寿,自然不可能长寿了!”

    大家都笑起来,朱新明没有笑,他慢条斯理地说:

    “人固有一死,或三十、五十;或九十、一百,若无牵无挂,仅自己归去来辞【朱新民原话,可以理解为死前告别】,又何必恋恋不舍看不破呢?”。他的话不象安慰,倒象是劝人看开一点,早死早投胎似的。

    原来他在火葬场工作。天天看死人,习以为常了。

    下面是他讲的故事:

    我叫朱新民,1990年的时候我在杨庄火葬场找了一份火化师的工作。第一天报道,接待我的不是火葬场的场长,而是火化机的操作工老李。

    老李四十多岁年纪,看起来像是五十多岁,身体干瘦,脸色蜡黄,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简直就是刚从死人堆里爬起来的,给人一种很惊悚的感觉。

    老李跟我说既然到了这里,以后就是他的人了,以后多做事,少说话,又叮嘱我以后不管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一个字都不能说。我新来乍到,自然连连点头。

    火化师是民政局给我们的官方名称,一般人都叫我们火化工。我因为世界杯赌球输了几十万块钱,表舅便介绍我到火葬场工作。我是无神论者,也没什么怕的!毕竟愿赌服输,欠人家的高利贷要还!

    记得第一天上班,老李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老李把抽屉拉开,叫我过去,我看到他的抽屉里什么东西都有,手表最多,金戒指,金耳环也有……抽屉快满了。

    “你可以选一样,我送你的见面礼。”

    “我不要。”

    “嫌弃是死人的东西吗?那你以后什么都不许拿!”

    我当时不知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拿了一块表。在那个年代,有块表,就像现在家里有个A8一样的牛逼。

    “戴上。”

    我就戴上了。

    接着,老李带我进了火化间,里面有四个炉子眼,就像烧砖的炉子一样。

    老李让我戴上口罩,风帽,只留了两只眼睛。

    “今天你就是看。”老李回头看了我一眼说。

    老李不紧不慢地忙着,把四个炉子生着了,用煤,一个小时后,火烧起来,老李看了我一眼,出去了,不一会儿推进来一辆运尸车,上面是尸体,蒙着白单子。

    老李说:“看我怎么做,以后你就这样做。”

    老李把白单子掀开,是一个老头,非常的瘦小,老李将他抱起来,放到架子上,然后慢慢地推进去。

    “过来。”老李声音不大,甚至很温柔,我却吓得一激灵,感觉冷汗在后背流下来。

    我走到小门那儿。

    “看。”

    老李让我看,我往里看,死者衣服都着起来了,我的心脏几乎都快停止跳动了。

    老李拿起长长的钩子,伸进去,很准很稳的,钩住了死者的肚子,一下拉开,里面流出东西。我一下子跑了出去,蹲在外面吐起来。

    一会儿我又进了火化间,老李看了我一眼说:

    “正常的反应,没事,过几天就好了,你今天就回家吧!”

    “师傅……”

    “师傅没怪你,回去吧!”

    第二天,我又跟着老李进了火化室,老李看了我一眼,扔给我一根烟。

    “师傅,我不会。”

    老李没说话,他自己点上之后说:

    “把炉子生起来。”

    煤在当时很贵,火葬场的院子里,堆了一大堆,像山一样,门卫看得很严,但是还会有人来偷。

    火着起来了,老李依然坐着。

    “去停尸间把一号车推进来。”

    我就去停尸间,一号永远是开始,每天一号都会换上新的死者,我将运尸车推了进去。

    老李将尸体放到架子上推进去。

    又是钩子,我闭上了眼睛。

    当我再睁开眼睛时,那个尸体竟然一下子坐起来,我大叫一声,倒退数步坐到地上,完全失去了意识。

    老李扶我起来,小声说:

    “别害怕,人死的时候,一烧,筋就会抽,这是正常的,没事,没事。”

    几天以后,我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火葬场工资很高,油水也多!烧一具尸体一千多,一天能烧十几具,也就是一万多块!有人希望早点将亲人火化或者要求将遗体烧熟烧透;还有的要求浅烧就止回家再埋,无论哪种要求家属都会给我们红包,我们尽量满足他们。有位老人临死前吩咐儿子他死后不想火化,他儿子夜里偷偷将父亲遗体埋掉,第二天拉过来一头死猪,死猪穿衣戴帽看起来就象真人一样。老李收了他一千块钱红包,就把死猪当老人烧了。还有人溺水死亡出车祸去世,因为找不到死者家属,警方也把尸体送到我们这里。我们到他们身上寻找,一般都能找到钱包、现金,这些钱也归我们。

    不到两年,我便将几十万高利贷还掉。正当我打算辞职时,出了这样一件事情。

    事发当天,我和其他同事都没有感觉到任何征兆,下班以后就回家吃饭睡觉,一直到凌晨一点多钟,睡的正香,老李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马上来单位。

    老李在电话里没有多说,就是叫我赶紧去。我住的地方离长青路不远,穿了衣服就朝火葬场奔。一边赶,心里就一边琢磨,我预感可能出什么事了,因为正常情况下,火葬场在晚上是不开炉的。

    我用了十多分钟时间赶到火葬场,进门之后,先看见了一辆如皋市第一人民医院的车,旁边有两辆卸了牌照的帕萨特,几个陌生面孔在车边窃窃私语,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当天,火葬场是刘场长值班,其实,这时候我已经能感觉出来,可能真的有什么事了。那几个陌生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不知道,但是刘场长站在几个人旁边,表情严肃又恭敬。

    我没来得及细看那两辆帕萨特旁边的陌生人,刘场长就催我去给老李帮忙。说实话,当时我的情绪很紧张,因为莫名其妙的,我能感觉到一辆帕萨特里面,好像隐约有一种很强大又无形的气场。

    我的好奇心很强,尽管刘场长催的很紧,而且那几个陌生人的目光里充满警惕和戒备,但是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我还是暗中看了看那辆帕萨特。

    “新民,你快一点!”

    我稍一走神,刘场长又在后面催,我收回目光,低着头朝场里跑。

    场里一共有四个炉,平时一直是1号和3号炉在工作。我换了工作服,老李已经在3号炉边准备就绪。我悄悄问老李,今天到底出什么事了,老李摇头,他也是大半夜被打电话催来的。

    我们两个等了大概有二十分钟时间,刘场长带着两个人到司炉间,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脸和一块木头一样,硬邦邦的,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看我和老李。

    这种感觉,我很不习惯,觉得就好像自己进了局子,被人当嫌疑犯一样盯着。

    “今天,我们来这儿处理一些事。”中年男人极其严肃,郑重其事对我和老李说:“我们有我们的纪律,你们火葬场有你们的规章制度,你们按制度操作,但今天的事,要保密,对任何人都不能提起。”

    “一个字都不许提。”刘场长在旁边插嘴补充了一句。

    老李是老实人,什么情况都不清楚,但对方一说,他就被吓住了,赶紧点头。

    讲到这儿,有必要再啰嗦两句。过去刚开始实行火葬制度的时候,很多人都不情愿,中国人讲究土葬,认为人死之后,入土为安,如果尸体被烧成灰,很不吉利。这种说法其实包含着更深的含义,火葬场是烧尸的地方,每年三百六十五天,不知道得焚烧多少尸体,所以,每个火葬场地下,都埋着带有“镇”的东西。

    换句通俗的话来说,有的人在火葬场里烧掉,同时就被“镇”住了,作不了祟。这种说法,老李跟我讲过,很早以前的化人场,后来的火葬场,地下都埋着“镇”器,所以,负责司炉的人一年烧那么多人,从来都不会被什么东西给缠上。

    刘场长跟两个人说,焚尸间的气味不大好,可以先到外面去等。那个中年男人摇了摇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装尸袋,还有面前的焚尸炉,看样子,他非要亲眼看到装尸袋被塞进焚尸炉才会放心。

    我看了看老李,他的脸有点发白,手也一直在轻轻发抖。干这个干的时间长了,人就会麻木,对某些正常人看起来很可怕的东西免疫,但麻木的同时,会有一种独特的职业敏感,我估计,老李也有所察觉,觉得这个袋子里,装着我们都难以猜测和预料的东西。

    老李抖着手,把装尸袋解开,袋子系的很紧,刚刚打开一丝缝隙,一股足以让人战栗和发抖的血腥味,就从里面飘了出来。

    袋子里面是一具女尸,二十左右的模样,一张苍白的脸扭曲变形,像是死前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填完单子,送尸人给了老李一个红包,要求尽快火化。我和老李合力把尸体放进火化机。接触到尸体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点残留的体温,我莫名其妙地觉得她还没死。

    火化机很快烧了起来,老李是个经验丰富的人,动作很熟练。我跟他干了两年,合作也非常愉快。

    咔嚓!

    突然,一声脆响非常突兀的响起,像是老鼠啃咬骨头的声音,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我吓得浑身一哆嗦,艰难地扭过头去,刚好又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不过声音却是从火化机中传出的。我不由自主地看了女子的尸体一眼。这一看不打紧,只见刚才被我亲手送进火化机的女人坐了起来,这个很正常,可她撩起一半的头发,露出半张脸来,眼里像是留着血,直勾勾地看着我。忽然,她像是疯了一样,疯狂地敲打火化机的门,嘴里发出一些低吼和咔嚓咔嚓的磨牙声。

    火化机中不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随后一股烤肉的味道从中传出,我想拉开火化门,老李一把将我拉开,声色俱厉地吼道:

    “小子,记住,这里是火葬场,不是你家。”吼完干瘦的身躯哆嗦了几下。老李仰头猛灌了两口二锅头,似乎在刻意掩饰着什么。

    我惊魂未定地点点头,但我心中仍然不明白老李话中的深意。

    “小子,在外面饭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说,眼不能乱看,不然的话说不定明天就会火化你的尸体。”老李断断续续地说,听起来像是醉话,但刚才的见闻让我明白老李不是在危言耸听。

    我深吸一口气,稍微平静后来到老李面前,老李将二锅头递给我,让我喝两口,压压惊。

    体会着喉咙里的火辣,我整个人绷紧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不少。

    老李又喝了两口,随后靠在墙角睡了过去,样子看上去很落寞,浑身酒气,看样子是醉了。

    想起刚才的一幕,一股凉意自后背直接凉到后脑勺,我隐约明白了其中的一切。

    下午,警方来到火葬场,法医也来了。警方怀疑是谋杀,可尸体已火化。警方将我们带去派出所问话,但还是没问出什么来。整个火葬场的工作都停了下来,所有准备要火化的尸体都被带到陈尸房里面。

    晚上,我跟老李在宿舍里喝酒,我看他心情不太好,问他怎么了,他一直不肯说,后来越喝越多,两瓶二锅头,被我们喝了个精光。

    他的嘴也开始松了。

    “今天的事,我以前也经历过,我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能说!我只有喝酒,喝醉了,眼睛是花的,看不清,这样才活了下来。”老李陷入了回忆里,我看他的手有点抖,酒也跟着洒了出来。

    第二天,警察弄的封锁线还在,我们依旧没有开工,但老李还是到了火化机那里,我跟在后面。他跟我说这火化机的温度有上千度,又说这火化机是烧柴油的,不过是轻柴油。这话他跟我说过无数次了,现在纯粹是没话找话。

    中午的时候,警察又来了,将我们全都赶出了宿舍,说是要检查宿舍。我和老李没办法,只能将饭桌搬到了火化机的跟前。

    说实话,在这种地方吃饭,我还是头一回,总觉得碗里的肉是人肉一样,看着都恶心。我看老李吃得很香,也不想下午饿肚子,只能跟着吃。老李从他那军大衣里摸了一瓶二锅头,我喝了两口,顿时胆子大了不少,吃饭也香了。

    我看了看时间,正好是中午十二点,再看看那些警察,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老李又从兜里拿了一瓶二锅头,我觉得他的兜就是个小仓库,能装很多。

    酒过三巡,老李靠着火化机就开始打盹儿,我也有些醉意了,但就是不敢靠上去。就在这个时候,那咔嚓咔嚓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下意识地看了看火化机,赶紧收回目光,生怕又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救我!救我!”

    忽然间一个极为微弱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那声音的主人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样,微弱里带着些沙哑。

    我脑子一抽,这才意识到声音是从火化机里传出来的;但今天又没烧尸体,怎么会有呼救声?

    “老李!老李,快醒醒!”

    我额头上汗水已经冒了出来,恐惧地抓住老李的肩膀,一阵摇晃。

    “唉,姑娘,死都死了,又何必恋恋不舍?赶紧重新投胎,下辈子别到那种地方去了!”老李睁开浑浊的双眼,拍了拍身边的火化机,叹气道。

    “别到什么地方?”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急忙问道。

    “杨庄浴场。上次被烧的女孩是个刚来浴场打工的姑娘,老板让她接客,她不同意,结果被老板的手下活活打死!同事只知她家住贵州,具体地址也不清楚。”老李说得很慢,却让我听得头皮发炸,我感觉全身发麻,难以言语。

    果然,他拍了拍火化机之后,声音忽然断了,但我却再也坐不住了。

    我说我要报警,为死者讨还公道!老李一把将我拉住!他说人死不能复生,现在尸体都没了,又没苦主,报警有什么用?再说女孩被打死只是她的浴场姐妹们私下传说,到时谁也不会做证!恨只恨当时不该急着将尸体火化!女孩同事匿名拨打110,警方才赶到现场,可惜迟了一步!我欲哭无泪又无可奈何!

    下午我向老李借了个自行车,战战兢兢地朝镇区骑去。我感觉再多呆一分钟,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我去酒店开了个房间,在房间里看了会儿电视,这时大姐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叫我立刻去买纸钱和蜡烛,我想也没想便答应了。挂断电话,我又想起那个女人在火化机里的模样,于是直接朝丧葬用品店奔了过去。

    接待我的是个老头,在我付钱的时候,那个老头却把我的手死死抓住,他问我左手上的伤疤哪里来的,我心里急得要命,把手一甩,说了句“关你屁事”,转身就想走,

    “小伙子,你是杨庄火葬场的人吧?”

    就在我转身离开的时候,那老头冷不丁地在我背后冒出这么一句。

    我当时就惊得停下了步子,转身问他怎么知道,他神秘地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坐下来。我一股脑儿的将最近几天的事跟他说了,他却闭着眼睛,半天不吱声了。

    “小伙子,你知道你这手上的伤疤怎么来的吗?”

    我当然知道,那是开炉子向外扫骨灰时烫的!不过他为什么关心这个呢?

    老头笑了笑说:“你这伤疤是别人做的记号。”

    我当时听完就傻了,记号?难道她要找我追命不成?

    “信不信由你,你从火葬场跑出来已经犯了忌讳,你命不长了。”

    我心里顿时就起了个疙瘩。

    老头见我坐了回来,喝了口茶,笑道:“你出来之后,是不是有人给你打电话,叫你买纸钱,然后马上回去烧?”

    老头的语气很轻松,但我听了却浑身冷汗直冒,说:“对,我姐喊我买的,说买回去烧了就没事了。”

    老头忽然笑了笑,又说:“你确定是你姐给你打的电话?”

    我点了点头,当即掏出手机一看,我就奇了怪了,我手机上根本就没有我和大姐的通话记录,这老头说对了!

    老头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别激动,又给我整了杯茶,我急道:“大爷,那我现在怎么办,你可得救救我啊。”

    看我挺着急的,老头忽然抬起头,问道:“那女人的骨灰还有没有?”

    我想了一下,骨灰应该还在的,上次警察去调查时,我还拿给他们看过。

    老头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道:“你回去将她的骨灰好好葬了,再烧些纸钱,应该就没事了。”

    我们又说了一会儿话,我就回了酒店,躺在床上,想到这件事应该就此翻篇了,我心也安定了下来。这酒店真的很安静,不像有些酒店,大半夜还有人吵吵。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总觉得窗外有人喊我,但我想动,却浑身发麻,根本不能动弹分毫,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我的意识才渐渐清明了起来。

    “谁?”我半坐着打开灯,对着门问道。

    “大哥,是我啊?”

    我脑壳一怔,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大半夜的来找我,但我听声音,忽然觉得熟悉起来,这不就是酒店的那个前台小妹小琳嘛?

    这下子可把我乐坏了,下午我开房的时候,她就朝我抛媚眼,还留了我电话,我那时心里慌张,根本没在意,现在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这绝对有戏啊。如今要命的事快解决了,还有美女送上门,我这心里跟猫抓一样。

    我整理了一下衣衫,将门打开,外面一个人也没有,我于是躺下再睡,

    “砰砰!”

    门外又传来敲门声,在这个诡异的时刻,第一时间我想到的就是鬼敲门,我有些手足无措,想到这是酒店不是野外,没有什么可怕的!我猛然把门打开。

    门外依然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我不敢再睡,将电视打开,一直看到天亮,这才回到火葬场。

    我照老头吩咐将女孩的骨灰埋在长江边上,又烧了不少纸钱。第二天我提出辞职,刘场长哪里肯放?他说再有两年他就退休,以后我就是场长,工资高福利好,这样的工作到哪里找?只要世上有人,火葬场就不会停业,旱涝保收。后来我提出要我留下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以后不管是谁火化,至少停尸一天再烧!如皋两家火葬场,竞争激烈!城里的火葬场夜以继日,随到随烧。但是到我杨庄火葬场必须停尸一天!不烧拉倒!

    刘场长找不到人,只好同意我的要求。一开始家属不肯接受,非要将死人立即火化,否则就去城里火化!城里烧的人多,同样要等,后来慢慢接受了我的要求。

    陪死人毕竟无聊,后来本场实施配套服务,比如为死者化妆,开追悼会,忆苦思甜等等。。。。。。现在杨庄火葬场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许多人来了都不想走,要陪死者多待几天 。不过火葬场不是饭店旅社,工作人员不断安慰劝说,家属才恋恋不舍离去。停尸一天,火烧活人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去年有位死者半夜复活,家属喜出望外,立即将老人拉回,不过第二天又去世了!

    我其实不信鬼神,听见女孩说话、敲门可能是我的幻觉。我现在是杨庄火葬场场长,没什么地方能够帮到大家。不过我今天带了二百多张免费卡,每人一张。所有同学百年以后,到杨庄火化全部免费!如果我比你们先死,免费卡依然有效!

    大家都夸他想得周到,免费卡一抢而空。有人甚至要了几张。免费卡上并无姓名,凭卡免费,自己用不完可以送给别人。毕竟一千多块钱呢!有同学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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