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树林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雾气。
走出洞口窸窸窣窣的声音更清晰了。纪倾尘将警惕提到最高，缓慢朝远处走。每走几步便能看到一棵枯树。它们与大地一样都是黑漆漆的颜色。其中一棵上还缠着灰褐色的藤蔓。
就是藤蔓上的纹路不同寻常。像是，蛇……
雾气被猛地搅动，有东西直冲她的头颅而来——是一张血盆大口。
纪倾尘右手一拍树干，整个人向左后倒去，避开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见偷袭不成，怪物也不再隐藏自己的身形，窸窸窣窣的响动又一次出现，一只蛇尾人身的丧尸盘踞在枯树之上。对着纪倾尘露出两排细密的尖牙。
这年头丧尸都爱玩拼接的吗？她心中暗骂。
眼前这家伙身体庞大，尾巴有细一些的枯树粗，看上去就比三天前被她弄死的家伙难杀。
而且它还没有废话的好习惯。
纪倾尘掉头就朝远离洞口的方向跑去。
蛇型丧尸只愣了一瞬，便立刻粗壮的蛇尾摆动，飞速朝纪倾尘游来。
两人的距离肉眼可见的缩短。
长满尖牙的嘴近在咫尺，纪倾尘猛地一个急刹，在树干借力拧身，手里抓着的西瓜刀直直插进了丧尸嘴里。毫无疑问东西还是出自自建房。
扑哧，刀刃从丧尸嘴里穿出。带出黑色液体。可纪倾尘骇然发现这家伙嘴里仅渗出绿色黏液，飞速腐蚀起西瓜刀。
除人武器，不讲武德啊。
刀要不了了，纪倾尘一脚踹上这家伙下巴，趁着毒液没沾到身上向后退出几米远。
身后丧尸口中开始发出嘶嘶的声音，很快雾中的枯树林里传来声响，数十只小一号的蛇型丧尸从其中游了出来。
我的亲娘啊，纪倾尘对着一水黑压压的蛇尾，额角跳出快乐的小青筋。这东西已经不是不讲武德，是不要肥死了。见过打不过叫帮手的，可这家伙叫来这么多算怎么回事？
技能被封，一对一她或许还有胜算，现在——跑吧。
纪倾尘开始玩命狂奔，身后地上树上爬满了黑黝黝的丧尸。时不时扑上来几只，被她用枯树枝捅个嗓子眼儿。
然而这样逃跑绝不是什么好办法。体力终归有限，眼前这些丧尸已经开始形成包围圈，不出半小时，她就要腹背受敌。
得趁早想出脱身办法来。纪倾尘又一戳手中树枝，逼退扑上来的丧尸。可体力和精力的消耗太大，分神之下，竟没注意到前方还出现的一条干枯的河流。失去平衡，一头栽了下去。
河挺深，还朝一方倾斜着。干枯的河床上到处是凹凸不平的石块。纪倾尘努力伸着手想要找一个着力点。不知道翻腾了多久，挥舞的手突然扯住了一个直立的干儿，停止了翻腾。就是这玩意摸起来不咋强壮啊，还有点毛刺刺的，像某种植物的茎。
等等，植物……这么着不会断吧？
纪倾尘忐忑地抬头看向手的方向。要命，她抓住了一朵脆弱的向日葵；更要命，它好像要被连根拔起了。
她赶紧手脚并用稳定自己的身形。
没想到这个世界还会有这样鲜活的植物。纪倾尘看着那朵被她折腾得一半根露出土壤的向日葵。思考着可以用它做一张什么功能的卡牌。
“你……你是什么人？我的根，我的根怎么全跑出来了。还有我的腰，好疼，好疼，呜呜呜……”
谁在说话？
后面的丧尸没有追上，而且这几天的经历告诉她丧尸还不会说话。那发出这死动静的只能是——纪小姐看着面前的向日葵……它？
“你，就是你这个坏蛋。吵醒我，还把我弄得全身都疼。”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异。
纪倾尘上下打量向日葵一遍，他外表就是一株普通向日葵，只在花盘上两颗溜圆的小眼睛。
说话的时候，枝干上两片小绿叶舞动，试图推开纪倾尘抓着他的手。声音带着一股黏糊劲儿，莫名有点萌。
可惜身后又出现了那群丑不拉几的玩意儿。让她没时间好好研究这棵弱不禁风的向日葵。纪倾尘当机立断，一把将向日葵薅起来揣怀里，继续向前狂奔。
“呜哇，你这个坏人要干什么，你……呜”突然被人揣兜里，小向日葵吓了一跳边喊边扭动身体试图挣脱。
纪倾尘直接捏住了他的花盘。
“听好，我现在没空，再吵就把你喂给后面那些家伙。”
说话间她跃起抓住一根枯藤，借力越过山体上一道宽大的裂隙。转身间正好和后面的追兵面对面。
虽然中间隔了挺远，但一群丑陋的丧尸给小向日葵吓得不轻，麻利地闭嘴，滋溜一下缩进纪倾尘怀里。
呵，威胁成功的纪小姐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梢。
身后，蛇型丧尸群在裂隙面前踟蹰了好一会儿。都没想出过来的方法。
果然和她想得差不多，丧尸并不擅长思考只遵循狩猎本能，这种障碍是最好的阻隔。
这下算是摆脱它们了，要尽快回刚才的洞穴。枯树林不是一个好的栖身之地。她得另带蓝梦找个更安全的居所。
然而她的好运气貌似在前两天被用了个精光。
“噢，看我找到了什么？我们的目标之一小姐。”
不远处的雾气里，两道黑影浮现。
说话的，正是不久见过的托马斯。另一人手上拎了一张黑色的弓，是当时城门内乘机放冷箭的家伙。
看到纪倾尘的瞬间，黑色光束在弓上形成后飞向纪倾尘面门。
不过纪倾尘不是毫无准备的蓝海，看到两人的同时空白卡牌就已经到了手里，在箭矢刺中她的前一秒将它打飞出去。
“我的老天爷，老大要活的。托克，你把她打死了我们怎么交差。”
“她没死。”
托马斯愤怒地瞪着同伴，托克依旧面无表情。然而他们的注意却时刻放在纪倾尘身上。
托克弓上又变化出箭，托马斯举着他那银色匕首。只要纪倾尘敢轻举妄动，活着是什么概念就是他们来定义了。
身后裂隙的另一边，那只最大的蛇型丧尸游到了众丧尸之间，一顿嘶嘶怪叫后这些丧尸竟然开始互相缠绕汇聚成一座桥梁，帮助同伴通过障碍。
眼看两侧的敌人不断逼近，双方却并没有轻举妄动。显然，他们注意到了彼此的存在，谁都不想当那只螳螂。
让他们狗咬狗，这是她活下来的机会，纪倾尘毫不犹豫地开口：“我说那边的，都是人类，你们总不好看着战利品落到丧尸手里吧。”
“说得不错，不过杀死这些丧尸不容易，可要把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从这里带走还是很容易的。”托马斯露出了恶劣的笑容，纪倾尘却一眼看出他薄薄的底气。
“恐怕并不是吧，恕我直言，如果你们能很轻松带我走，现在不会止步不前，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
正想着给这家伙下套，谁料安分没一会儿的向日葵又耐不住寂寞，从纪倾尘怀里钻出来，用水汪汪的小眼睛望着她。
“呜呜，姐姐我饿饿，姐姐我要吃饭。”
“噢，这是什么一朵……会说话的向日葵？”
托马斯的眼神变了。
拥有灵智的植物在末世可不常见，说不定是一件强大道具的化形，他和托克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的贪婪。
这些落在纪倾尘眼里，她真真是要炸了，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泡了汤，都想把向日葵的花盘拧下来喂丧尸。
饿，饿你把后面的丧尸吃了啊。这会儿我上哪给你弄饭去。
“动手！”
黑色的箭矢又一次冲她射来，和黑箭一起袭来的还有一道人影。
托马斯手中的匕首带着森森寒芒，直逼纪倾尘要害。
两向夹击，避无可避，纪倾尘躲过黑箭的同时匕首已到眼前。没办法，她向左让开一步，用肩膀接住匕首的同时，右手握住托马斯手腕，反手一拧逼迫他放弃武器。
可剧烈的疼痛让她无法用出全力，托马斯的手腕并没有直接脱臼，先一步将匕首带离了纪倾尘的身体。
匕首落地，殷红直接染了纪倾尘的半边身体。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新鲜血液是丧尸最好的兴奋剂。闻着血腥味，一群黑压压的丧尸再顾不上可能遇到的攻击，前仆后继地冲向纪倾尘。
场面彻底失控。
完了，淡淡的绝望在心中弥散，丧尸的獠牙在瞳孔中不断放大，她狼狈的躲闪。突然感觉手腕被什么东西抱住了。
向日葵的小叶子按在她放卡牌的纹身上。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姐姐，我饿嘛。你明明放了好多好吃的，为什么不分我一点？”
好多食物。什么意思？纹身里只有她那些莫名变异了的卡牌，这小家伙难不成是要吃卡牌吗？
不对，卡牌她手上也有，没见这小家伙来啃，所以食物是卡牌里的植物，还是……
纪倾尘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答案，一个有些荒谬的答案。可这三天她的生活已经是一场闹剧，还怕什么呢？反正猜错了也不可能有更糟的情况，不如赌一次。
一张长着豌豆头丧尸身体的卡牌被纪倾尘贴到了向日葵的花盘上。淡淡的金色光芒包裹住了向日葵和变异的卡牌。
片刻，光芒消失，纪倾尘根本来不及看看结果，卡牌已经发出浓烈的绿光，一圈淡绿色足有半米的豌豆荚顿时出现在纪倾尘周围。
嘭的一声，豆荚爆开。炮弹般的豌豆将袭来的丧尸全部打飞了出去。离得近三只丧尸更是直接被打成两截。
“嗝。好饱。”
怀里的向日葵发出满足的呼噜声。纪倾尘却顾不上管他。抬手又是十几个豆荚出现。
啪啪啪啪……
这下受伤的不再是几只丧尸。在纪倾尘精神力瞄准之下，有三分之一的丧尸头颅被连续重击，如同一邦爆开的黑瓤西瓜。
刚刚任它们宰割的猎物突然就变成了死亡的散布者。
嘶嘶。蛇型丧尸的首领终于意识到了威胁。慌忙召集同伴远离纪倾尘。
混乱中，一支黑色箭矢却从中窜出，直指纪倾尘的右眼。
可惜，放箭的家伙太想当然了。刚刚的纪倾尘可是手无寸铁都能和他们过几个来回。
第一颗豌豆打歪了箭矢，第二颗豌豆对着托克脑门就轰了过去。
嘭！
毫无准备的托克直接被打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鲜血混合着脑内组织涂了满地。眼看着活不成了。
“托克！”托马斯大叫一声，却没看见自己左边赫然袭来一颗豌豆炮弹，再想反应已经来不及，只觉一股巨力打麻了半边身子，整个人横向飞出老远才落地。
好不容易看清眼前景象，就见一根粗壮的蛇尾。嘶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竟是跌入丧尸堆里。
“不！”托马斯恐惧地看着面前围拢的丧尸们。他想求纪倾尘救他，只要能活，他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可抬头望去，哪还有纪倾尘的影子。
消失了的纪倾尘正以极快的速度赶往之前的山洞。甚至没来得及处理肩膀上的伤口。
这次出来发生的事远超她的预料。那些人既然能找到她，蓝梦那边的安危也是个变数。
然而纪倾尘的运气就有这么糟糕，等她紧赶慢赶回到山洞，除了空荡荡的石壁，哪还有蓝梦的影子？
纪倾尘压下心中的烦躁，检查石洞的布置。
石子和灰尘的分布与她走之前有了细微的差别，以蓝梦的性格不太可能打破和自己的约定。那就只能是被人强行带走的。
洞里没有属于她的卡牌的气息，说明对方没给她使用卡牌的机会。
不过这倒是个好消息。纪倾尘拿出那张已经恢复正常的豌豆卡牌。
卡牌颤动，淡绿色的光芒浮现，钩织成一幅画面。
奄奄一息的女孩被铁链捆在一个十字架上，周围是还未干涸的血迹和几个叫嚣着的身影。
很好，纪倾尘一拳砸在墙上。她可以找人算账去了。
走出洞口窸窸窣窣的声音更清晰了。纪倾尘将警惕提到最高，缓慢朝远处走。每走几步便能看到一棵枯树。它们与大地一样都是黑漆漆的颜色。其中一棵上还缠着灰褐色的藤蔓。
就是藤蔓上的纹路不同寻常。像是，蛇……
雾气被猛地搅动，有东西直冲她的头颅而来——是一张血盆大口。
纪倾尘右手一拍树干，整个人向左后倒去，避开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见偷袭不成，怪物也不再隐藏自己的身形，窸窸窣窣的响动又一次出现，一只蛇尾人身的丧尸盘踞在枯树之上。对着纪倾尘露出两排细密的尖牙。
这年头丧尸都爱玩拼接的吗？她心中暗骂。
眼前这家伙身体庞大，尾巴有细一些的枯树粗，看上去就比三天前被她弄死的家伙难杀。
而且它还没有废话的好习惯。
纪倾尘掉头就朝远离洞口的方向跑去。
蛇型丧尸只愣了一瞬，便立刻粗壮的蛇尾摆动，飞速朝纪倾尘游来。
两人的距离肉眼可见的缩短。
长满尖牙的嘴近在咫尺，纪倾尘猛地一个急刹，在树干借力拧身，手里抓着的西瓜刀直直插进了丧尸嘴里。毫无疑问东西还是出自自建房。
扑哧，刀刃从丧尸嘴里穿出。带出黑色液体。可纪倾尘骇然发现这家伙嘴里仅渗出绿色黏液，飞速腐蚀起西瓜刀。
除人武器，不讲武德啊。
刀要不了了，纪倾尘一脚踹上这家伙下巴，趁着毒液没沾到身上向后退出几米远。
身后丧尸口中开始发出嘶嘶的声音，很快雾中的枯树林里传来声响，数十只小一号的蛇型丧尸从其中游了出来。
我的亲娘啊，纪倾尘对着一水黑压压的蛇尾，额角跳出快乐的小青筋。这东西已经不是不讲武德，是不要肥死了。见过打不过叫帮手的，可这家伙叫来这么多算怎么回事？
技能被封，一对一她或许还有胜算，现在——跑吧。
纪倾尘开始玩命狂奔，身后地上树上爬满了黑黝黝的丧尸。时不时扑上来几只，被她用枯树枝捅个嗓子眼儿。
然而这样逃跑绝不是什么好办法。体力终归有限，眼前这些丧尸已经开始形成包围圈，不出半小时，她就要腹背受敌。
得趁早想出脱身办法来。纪倾尘又一戳手中树枝，逼退扑上来的丧尸。可体力和精力的消耗太大，分神之下，竟没注意到前方还出现的一条干枯的河流。失去平衡，一头栽了下去。
河挺深，还朝一方倾斜着。干枯的河床上到处是凹凸不平的石块。纪倾尘努力伸着手想要找一个着力点。不知道翻腾了多久，挥舞的手突然扯住了一个直立的干儿，停止了翻腾。就是这玩意摸起来不咋强壮啊，还有点毛刺刺的，像某种植物的茎。
等等，植物……这么着不会断吧？
纪倾尘忐忑地抬头看向手的方向。要命，她抓住了一朵脆弱的向日葵；更要命，它好像要被连根拔起了。
她赶紧手脚并用稳定自己的身形。
没想到这个世界还会有这样鲜活的植物。纪倾尘看着那朵被她折腾得一半根露出土壤的向日葵。思考着可以用它做一张什么功能的卡牌。
“你……你是什么人？我的根，我的根怎么全跑出来了。还有我的腰，好疼，好疼，呜呜呜……”
谁在说话？
后面的丧尸没有追上，而且这几天的经历告诉她丧尸还不会说话。那发出这死动静的只能是——纪小姐看着面前的向日葵……它？
“你，就是你这个坏蛋。吵醒我，还把我弄得全身都疼。”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异。
纪倾尘上下打量向日葵一遍，他外表就是一株普通向日葵，只在花盘上两颗溜圆的小眼睛。
说话的时候，枝干上两片小绿叶舞动，试图推开纪倾尘抓着他的手。声音带着一股黏糊劲儿，莫名有点萌。
可惜身后又出现了那群丑不拉几的玩意儿。让她没时间好好研究这棵弱不禁风的向日葵。纪倾尘当机立断，一把将向日葵薅起来揣怀里，继续向前狂奔。
“呜哇，你这个坏人要干什么，你……呜”突然被人揣兜里，小向日葵吓了一跳边喊边扭动身体试图挣脱。
纪倾尘直接捏住了他的花盘。
“听好，我现在没空，再吵就把你喂给后面那些家伙。”
说话间她跃起抓住一根枯藤，借力越过山体上一道宽大的裂隙。转身间正好和后面的追兵面对面。
虽然中间隔了挺远，但一群丑陋的丧尸给小向日葵吓得不轻，麻利地闭嘴，滋溜一下缩进纪倾尘怀里。
呵，威胁成功的纪小姐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梢。
身后，蛇型丧尸群在裂隙面前踟蹰了好一会儿。都没想出过来的方法。
果然和她想得差不多，丧尸并不擅长思考只遵循狩猎本能，这种障碍是最好的阻隔。
这下算是摆脱它们了，要尽快回刚才的洞穴。枯树林不是一个好的栖身之地。她得另带蓝梦找个更安全的居所。
然而她的好运气貌似在前两天被用了个精光。
“噢，看我找到了什么？我们的目标之一小姐。”
不远处的雾气里，两道黑影浮现。
说话的，正是不久见过的托马斯。另一人手上拎了一张黑色的弓，是当时城门内乘机放冷箭的家伙。
看到纪倾尘的瞬间，黑色光束在弓上形成后飞向纪倾尘面门。
不过纪倾尘不是毫无准备的蓝海，看到两人的同时空白卡牌就已经到了手里，在箭矢刺中她的前一秒将它打飞出去。
“我的老天爷，老大要活的。托克，你把她打死了我们怎么交差。”
“她没死。”
托马斯愤怒地瞪着同伴，托克依旧面无表情。然而他们的注意却时刻放在纪倾尘身上。
托克弓上又变化出箭，托马斯举着他那银色匕首。只要纪倾尘敢轻举妄动，活着是什么概念就是他们来定义了。
身后裂隙的另一边，那只最大的蛇型丧尸游到了众丧尸之间，一顿嘶嘶怪叫后这些丧尸竟然开始互相缠绕汇聚成一座桥梁，帮助同伴通过障碍。
眼看两侧的敌人不断逼近，双方却并没有轻举妄动。显然，他们注意到了彼此的存在，谁都不想当那只螳螂。
让他们狗咬狗，这是她活下来的机会，纪倾尘毫不犹豫地开口：“我说那边的，都是人类，你们总不好看着战利品落到丧尸手里吧。”
“说得不错，不过杀死这些丧尸不容易，可要把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从这里带走还是很容易的。”托马斯露出了恶劣的笑容，纪倾尘却一眼看出他薄薄的底气。
“恐怕并不是吧，恕我直言，如果你们能很轻松带我走，现在不会止步不前，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
正想着给这家伙下套，谁料安分没一会儿的向日葵又耐不住寂寞，从纪倾尘怀里钻出来，用水汪汪的小眼睛望着她。
“呜呜，姐姐我饿饿，姐姐我要吃饭。”
“噢，这是什么一朵……会说话的向日葵？”
托马斯的眼神变了。
拥有灵智的植物在末世可不常见，说不定是一件强大道具的化形，他和托克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的贪婪。
这些落在纪倾尘眼里，她真真是要炸了，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泡了汤，都想把向日葵的花盘拧下来喂丧尸。
饿，饿你把后面的丧尸吃了啊。这会儿我上哪给你弄饭去。
“动手！”
黑色的箭矢又一次冲她射来，和黑箭一起袭来的还有一道人影。
托马斯手中的匕首带着森森寒芒，直逼纪倾尘要害。
两向夹击，避无可避，纪倾尘躲过黑箭的同时匕首已到眼前。没办法，她向左让开一步，用肩膀接住匕首的同时，右手握住托马斯手腕，反手一拧逼迫他放弃武器。
可剧烈的疼痛让她无法用出全力，托马斯的手腕并没有直接脱臼，先一步将匕首带离了纪倾尘的身体。
匕首落地，殷红直接染了纪倾尘的半边身体。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新鲜血液是丧尸最好的兴奋剂。闻着血腥味，一群黑压压的丧尸再顾不上可能遇到的攻击，前仆后继地冲向纪倾尘。
场面彻底失控。
完了，淡淡的绝望在心中弥散，丧尸的獠牙在瞳孔中不断放大，她狼狈的躲闪。突然感觉手腕被什么东西抱住了。
向日葵的小叶子按在她放卡牌的纹身上。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姐姐，我饿嘛。你明明放了好多好吃的，为什么不分我一点？”
好多食物。什么意思？纹身里只有她那些莫名变异了的卡牌，这小家伙难不成是要吃卡牌吗？
不对，卡牌她手上也有，没见这小家伙来啃，所以食物是卡牌里的植物，还是……
纪倾尘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答案，一个有些荒谬的答案。可这三天她的生活已经是一场闹剧，还怕什么呢？反正猜错了也不可能有更糟的情况，不如赌一次。
一张长着豌豆头丧尸身体的卡牌被纪倾尘贴到了向日葵的花盘上。淡淡的金色光芒包裹住了向日葵和变异的卡牌。
片刻，光芒消失，纪倾尘根本来不及看看结果，卡牌已经发出浓烈的绿光，一圈淡绿色足有半米的豌豆荚顿时出现在纪倾尘周围。
嘭的一声，豆荚爆开。炮弹般的豌豆将袭来的丧尸全部打飞了出去。离得近三只丧尸更是直接被打成两截。
“嗝。好饱。”
怀里的向日葵发出满足的呼噜声。纪倾尘却顾不上管他。抬手又是十几个豆荚出现。
啪啪啪啪……
这下受伤的不再是几只丧尸。在纪倾尘精神力瞄准之下，有三分之一的丧尸头颅被连续重击，如同一邦爆开的黑瓤西瓜。
刚刚任它们宰割的猎物突然就变成了死亡的散布者。
嘶嘶。蛇型丧尸的首领终于意识到了威胁。慌忙召集同伴远离纪倾尘。
混乱中，一支黑色箭矢却从中窜出，直指纪倾尘的右眼。
可惜，放箭的家伙太想当然了。刚刚的纪倾尘可是手无寸铁都能和他们过几个来回。
第一颗豌豆打歪了箭矢，第二颗豌豆对着托克脑门就轰了过去。
嘭！
毫无准备的托克直接被打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鲜血混合着脑内组织涂了满地。眼看着活不成了。
“托克！”托马斯大叫一声，却没看见自己左边赫然袭来一颗豌豆炮弹，再想反应已经来不及，只觉一股巨力打麻了半边身子，整个人横向飞出老远才落地。
好不容易看清眼前景象，就见一根粗壮的蛇尾。嘶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竟是跌入丧尸堆里。
“不！”托马斯恐惧地看着面前围拢的丧尸们。他想求纪倾尘救他，只要能活，他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可抬头望去，哪还有纪倾尘的影子。
消失了的纪倾尘正以极快的速度赶往之前的山洞。甚至没来得及处理肩膀上的伤口。
这次出来发生的事远超她的预料。那些人既然能找到她，蓝梦那边的安危也是个变数。
然而纪倾尘的运气就有这么糟糕，等她紧赶慢赶回到山洞，除了空荡荡的石壁，哪还有蓝梦的影子？
纪倾尘压下心中的烦躁，检查石洞的布置。
石子和灰尘的分布与她走之前有了细微的差别，以蓝梦的性格不太可能打破和自己的约定。那就只能是被人强行带走的。
洞里没有属于她的卡牌的气息，说明对方没给她使用卡牌的机会。
不过这倒是个好消息。纪倾尘拿出那张已经恢复正常的豌豆卡牌。
卡牌颤动，淡绿色的光芒浮现，钩织成一幅画面。
奄奄一息的女孩被铁链捆在一个十字架上，周围是还未干涸的血迹和几个叫嚣着的身影。
很好，纪倾尘一拳砸在墙上。她可以找人算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