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越往里走，尸体和血越少，也见不到一个活人。
柏昕沉默着往前走，终于在走出一个长廊之后听见了动静，断断续续，像人交谈的声音，在空旷的建筑里回响。
她判断声音来自前面紧闭的大厅里，刚往前一步，不料那声音就戛然而止。
直觉告诉她斯莱和城主就在里面。
她小跑过去，一把推开门，就看见大厅中央，斯莱握着剑捅进城主胸膛。
她脚下被无形的水泥浇灌，挪不动半步，只能直愣愣站在那里，喉咙像被人捏紧，直面杀人场面比之前看到的所有残骸冲击来的都要大。
她刚来到这个世界，仍旧被以前的规则和道德束缚着，她未能习惯这样暴力的解决方式，但是她也不知道有什么更好的处理办法。对这样的恶人，喝人血食人肉的人，杀死才是最好的归宿，才能给他人以警示，给伤者以快慰。
这是罪有应得，柏昕对自己说。
但她还是会害怕。如果危险来临，罪恶发生，她有反抗和阻止的意识和决心，但她暂时做不到杀人。
两人身边都是血，染红了地毯，分不清谁的更多。斯莱没有回头，一脚踩在罗斯肩上，将剑拔出来，“扑哧”一声带起一些血，罗斯身上片刻便结了冰霜，剑刃不染纤尘。
柏昕忍着害怕远远又暼了一眼，看见罗斯满脸惊恐，血从头顶源源不断往下流，遮住了半张脸。
罗斯的身体失去了支撑轰然倒地，一面镜子从他兜里滚出来，落在地上，哐啷之声在寂静的大厅里清晰可闻。
下一瞬间，白光自镜中迸射而出，光芒太盛，逼得人闭眼，随后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
闭眼的最后一刻，有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等柏昕再睁开眼，已经站在一个光明亮堂的房间，与一双疑惑的眼睛对视。
她被吓了一跳，就镜子里的人和她别无二致，随她而动，原来是一面镜子。
这是一个由镜子组成的房间，或者说是甬道，镜子立着拼成围墙，一路往前，头顶脚下也是澄澈的镜子，站在里面的人不论从那个方向看都能看到自己的身影。
猜测是那面镜子和白光将她带到了这里，检查自己的魔法书和布娃娃都在自己手里，她稍微松了口气。
刚才白光闪过，现在布娃娃还完好无损，说明刚才并没有对她造成伤害。
这里空间不大，随便一瞟，没看见其他人的身影，柏昕想起了失去意识前拉住她的那只手……
是斯莱吗？
可是他们也才认识三天，他就做到这种地步？可是当时在场好像也没有第二个人……这样说来，她对他还心存戒备，想来还有些愧疚。
不过比起想这些，还是先出去，找到他更重要。
待着这里等不是办法，她把奥兰多给她的布娃娃和魔法书抱在胸前，慢慢顺着通道往前走。
停在一个岔路口，柏昕犯了难。
这不仅有一条路，更有可能是一处迷宫，但她没有地图，也无法站在高处观察出路，虽然说把每一条路都走到底最终可以走出去，但一直处于这样看不到尽头的空间里，重复行为动作，还会在镜子里看到无数个自己，对人的意志也是巨大的考验。
她不想也不敢在这里面耗太久。
可怜她还没有跟着奥兰多进行系统性的学习魔法，暂时能依仗的只有大法师留下的笔记本和这个替身娃娃，好在她这几天为了寻找解决缠魔之眼把这本书翻了大半，她立刻就想到了之前看到过的两个魔法。
只是不知道这里能不能使用，柏昕想着，一边念起了咒语。
一个长得像大型蒲公英的光球就顺着她的心意飞往左边的路口，柏昕则走向另一边。
光灵聚光而生，没有灵智，只能依凭主人意志行动，可以向主人传递简单信息。
只要将它派进一条路，她就可以不用进入就知道路的尽头是什么情况，之后遇到岔路口就如法炮制，就相当于很多人陪她一起找路，效率比她一个人走迷宫高了太多。
死路……
死路……
死路……
……
柏昕边走边接收着派出去的小光球传来的信息，几乎全是死路。
柏昕抿紧双唇，心里焦急之余还有一点欣喜，莫非她现在走的这条就是正确的路线？
一路没再遇上岔路口，正当她以为自己就要走出去的时候，拐过一个角，她又在路的尽头看见一面正对着她的镜子。
“什么情况？”柏昕心里忽然涌起恐惧还有怒火，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戏弄了一番。
她走上前，召唤出几个冰锥就要往镜面上砸。
其实这不完全是气上心头，而是她一开始就想到的一个办法——用蛮力把所有墙都推到，她自然就能出去了。
之前是想到有走出去的办法，又怕冒然打破这里的东西会引来什么不好的后果，但现在看来这里根本就没有能出去的路线，倒不如直接砸了看看，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冰锥将将要碰到镜子，却有一双手把他们拦下，冰尖锋利如铁锥，顿时鲜血淋漓。
见识过奥兰多神出鬼没，经历过斯莱带自己飞过半个废城……柏昕看着镜中的自己从镜子里走出来，挡下冰锥，已经不再感到很惊讶了。
只是镜子里的人手上受伤之后，她立刻也感受到了疼痛，她不动声色地随手一捻，就有黏腻冰凉的液体，还有伤口被触摸翻动的痛苦传来。
她心下一沉，这镜中之人的伤口竟然可以映射到她身上。
镜子里的人开口了，“你好，这是我第一次和你说话。”
“你好。”柏昕盯着她，尽量平静的说，不想露出自己的胆怯。
“其实我没想做什么，甚至可以送你出去。”镜中人对她微微一笑。
按理来说她应该回一个笑，但看着和自己一摸一样的人在面前行动，还是有说不清的怪异诡异之感，她努力扯扯嘴角：“谢谢你，但有什么是我可以为你做的？”
镜中人拿出和她手上如出一辙的魔法书，笑：“不用做什么，我就是镜中世界的你而已，嗯，你可以理解为，我们愿意为帮助自己。”
话没什么说服力，柏昕怕这说不准是什么陷阱，问：“你有什么证据？”
“要什么证据？证明我真的是你？”镜中人无奈地笑，“说说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的秘密？比如，你怕黑，初中暑假和同学们去滑滑梯头晕脑胀？”
柏昕心里一震，这件事她确实没和其他人说过。
那滑梯连在一个巨大的火箭样式的钢制建筑里，要从里面爬上去进入滑梯口，当时是傍晚，钢皮不透光，走在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只能扒着楼梯扶手往上爬，她只玩过一次就怎么说也不去了。
但这是个奇幻的世界，如果有人能读取她的记忆，这件事也不难知道。
柏昕刚想反驳，一眨眼，那女孩儿已经到了她眼前，温凉的手抓住她的手腕，随后脊背传来推力，白光一闪，她已经扑进了镜子里。
耳边只剩镜中人的声音，和她的声线如出一辙：“我想不到怎么说服你正如想不到怎么说服我自己，所以，不如让你自己去看……”
好吧，确实像她的风格，柏昕站定，回头看镜子已经变成了一面墙，面前还是镜子。
她打开右手，里面有刚才镜中人给她的纸条，上面写着——不要看镜子。
她立刻低下头闭着眼，虚虚一瞟，发现这里只有墙面是镜子，随着她一闪而过的目光，里面的场景瞬息变换。
她闭着眼，放出几个光球，片刻之后，她基本摸清了这个房间的情况。
她面前有一堵墙，将路分为左右两边，通过光球可知每条路前面还分有许多岔路口，没发现除了她之外的生物存在。
她索性坐下来闭眼休息，一是等着光球帮她探清前面的路，最好是找到出口，二是回复一下精神，节省体力。
忽然，她听见了一些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是蝉鸣，是风吹落叶，是行人闲适的脚步，是汽车驶过的车轮声和鸣笛，是放学之后学生充满生命力的吵闹交谈声……
是她之前学校外面那条路，她上下学必须经过的路。
柏昕一下就听出来了，感觉到不真实，几乎就要抬头去看，她克制着自己。
“诶？小昕呢？怎么走着走着就不见了？”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响起，“我们不是一起出来的吗？”
“不知道啊，她是不是去边上买东西了，我们等等她吧。”
柏昕心头一跳，认出来这是她两个高中同学杨雨和何晓蕙，这两个人和她家住的近，就约好了每天一起上下学，在意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她才考上大学，一边打着暑假工一边等录取通知书。
她怎么会在这里，看见另一个世界已经发生过的事？
“真是的，她去买东西也不和我们说一声。”杨雨说，“诶，这么久没回来，她不会从其他的路回去了吧？你去过她家吗？”
“没，再等一会儿吧，再不回来路过她家的时候去看一眼好了，就怕出了什么事儿。”
“行。”
又过了一会儿，柏昕听到了敲门声，料想到应该是杨雨她们没等到她，就去她家里找她。
与此同时，派出去的光球陆陆续续地传来消息，它们找到了一条路。
敲门声还在继续，柏昕默默记下正确的路线，脚又挪不动半步，她心突突的跳，关注着敲门声，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好奇和兴奋。
杨雨敲了半天门，没见屋里有人回应，“诶？她还没回来？你以前去过她家吗？她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去过，”何晓蕙摇摇头，“从认识她开始就只看见她一个人……我们看明天吧，如果没来上学就报警……”
柏昕听出来这是在她高考之前的事，但她明明已经高中毕业，就要进入大学了，可见这就是迷惑她的东西。
可这低劣的幻境只凭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根本迷惑不了人，她为什么会刻意提醒不要看镜子呢？
她捏紧手里的纸条，低着头朝着正确的路走去。
柏昕沉默着往前走，终于在走出一个长廊之后听见了动静，断断续续，像人交谈的声音，在空旷的建筑里回响。
她判断声音来自前面紧闭的大厅里，刚往前一步，不料那声音就戛然而止。
直觉告诉她斯莱和城主就在里面。
她小跑过去，一把推开门，就看见大厅中央，斯莱握着剑捅进城主胸膛。
她脚下被无形的水泥浇灌，挪不动半步，只能直愣愣站在那里，喉咙像被人捏紧，直面杀人场面比之前看到的所有残骸冲击来的都要大。
她刚来到这个世界，仍旧被以前的规则和道德束缚着，她未能习惯这样暴力的解决方式，但是她也不知道有什么更好的处理办法。对这样的恶人，喝人血食人肉的人，杀死才是最好的归宿，才能给他人以警示，给伤者以快慰。
这是罪有应得，柏昕对自己说。
但她还是会害怕。如果危险来临，罪恶发生，她有反抗和阻止的意识和决心，但她暂时做不到杀人。
两人身边都是血，染红了地毯，分不清谁的更多。斯莱没有回头，一脚踩在罗斯肩上，将剑拔出来，“扑哧”一声带起一些血，罗斯身上片刻便结了冰霜，剑刃不染纤尘。
柏昕忍着害怕远远又暼了一眼，看见罗斯满脸惊恐，血从头顶源源不断往下流，遮住了半张脸。
罗斯的身体失去了支撑轰然倒地，一面镜子从他兜里滚出来，落在地上，哐啷之声在寂静的大厅里清晰可闻。
下一瞬间，白光自镜中迸射而出，光芒太盛，逼得人闭眼，随后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
闭眼的最后一刻，有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等柏昕再睁开眼，已经站在一个光明亮堂的房间，与一双疑惑的眼睛对视。
她被吓了一跳，就镜子里的人和她别无二致，随她而动，原来是一面镜子。
这是一个由镜子组成的房间，或者说是甬道，镜子立着拼成围墙，一路往前，头顶脚下也是澄澈的镜子，站在里面的人不论从那个方向看都能看到自己的身影。
猜测是那面镜子和白光将她带到了这里，检查自己的魔法书和布娃娃都在自己手里，她稍微松了口气。
刚才白光闪过，现在布娃娃还完好无损，说明刚才并没有对她造成伤害。
这里空间不大，随便一瞟，没看见其他人的身影，柏昕想起了失去意识前拉住她的那只手……
是斯莱吗？
可是他们也才认识三天，他就做到这种地步？可是当时在场好像也没有第二个人……这样说来，她对他还心存戒备，想来还有些愧疚。
不过比起想这些，还是先出去，找到他更重要。
待着这里等不是办法，她把奥兰多给她的布娃娃和魔法书抱在胸前，慢慢顺着通道往前走。
停在一个岔路口，柏昕犯了难。
这不仅有一条路，更有可能是一处迷宫，但她没有地图，也无法站在高处观察出路，虽然说把每一条路都走到底最终可以走出去，但一直处于这样看不到尽头的空间里，重复行为动作，还会在镜子里看到无数个自己，对人的意志也是巨大的考验。
她不想也不敢在这里面耗太久。
可怜她还没有跟着奥兰多进行系统性的学习魔法，暂时能依仗的只有大法师留下的笔记本和这个替身娃娃，好在她这几天为了寻找解决缠魔之眼把这本书翻了大半，她立刻就想到了之前看到过的两个魔法。
只是不知道这里能不能使用，柏昕想着，一边念起了咒语。
一个长得像大型蒲公英的光球就顺着她的心意飞往左边的路口，柏昕则走向另一边。
光灵聚光而生，没有灵智，只能依凭主人意志行动，可以向主人传递简单信息。
只要将它派进一条路，她就可以不用进入就知道路的尽头是什么情况，之后遇到岔路口就如法炮制，就相当于很多人陪她一起找路，效率比她一个人走迷宫高了太多。
死路……
死路……
死路……
……
柏昕边走边接收着派出去的小光球传来的信息，几乎全是死路。
柏昕抿紧双唇，心里焦急之余还有一点欣喜，莫非她现在走的这条就是正确的路线？
一路没再遇上岔路口，正当她以为自己就要走出去的时候，拐过一个角，她又在路的尽头看见一面正对着她的镜子。
“什么情况？”柏昕心里忽然涌起恐惧还有怒火，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戏弄了一番。
她走上前，召唤出几个冰锥就要往镜面上砸。
其实这不完全是气上心头，而是她一开始就想到的一个办法——用蛮力把所有墙都推到，她自然就能出去了。
之前是想到有走出去的办法，又怕冒然打破这里的东西会引来什么不好的后果，但现在看来这里根本就没有能出去的路线，倒不如直接砸了看看，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冰锥将将要碰到镜子，却有一双手把他们拦下，冰尖锋利如铁锥，顿时鲜血淋漓。
见识过奥兰多神出鬼没，经历过斯莱带自己飞过半个废城……柏昕看着镜中的自己从镜子里走出来，挡下冰锥，已经不再感到很惊讶了。
只是镜子里的人手上受伤之后，她立刻也感受到了疼痛，她不动声色地随手一捻，就有黏腻冰凉的液体，还有伤口被触摸翻动的痛苦传来。
她心下一沉，这镜中之人的伤口竟然可以映射到她身上。
镜子里的人开口了，“你好，这是我第一次和你说话。”
“你好。”柏昕盯着她，尽量平静的说，不想露出自己的胆怯。
“其实我没想做什么，甚至可以送你出去。”镜中人对她微微一笑。
按理来说她应该回一个笑，但看着和自己一摸一样的人在面前行动，还是有说不清的怪异诡异之感，她努力扯扯嘴角：“谢谢你，但有什么是我可以为你做的？”
镜中人拿出和她手上如出一辙的魔法书，笑：“不用做什么，我就是镜中世界的你而已，嗯，你可以理解为，我们愿意为帮助自己。”
话没什么说服力，柏昕怕这说不准是什么陷阱，问：“你有什么证据？”
“要什么证据？证明我真的是你？”镜中人无奈地笑，“说说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的秘密？比如，你怕黑，初中暑假和同学们去滑滑梯头晕脑胀？”
柏昕心里一震，这件事她确实没和其他人说过。
那滑梯连在一个巨大的火箭样式的钢制建筑里，要从里面爬上去进入滑梯口，当时是傍晚，钢皮不透光，走在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只能扒着楼梯扶手往上爬，她只玩过一次就怎么说也不去了。
但这是个奇幻的世界，如果有人能读取她的记忆，这件事也不难知道。
柏昕刚想反驳，一眨眼，那女孩儿已经到了她眼前，温凉的手抓住她的手腕，随后脊背传来推力，白光一闪，她已经扑进了镜子里。
耳边只剩镜中人的声音，和她的声线如出一辙：“我想不到怎么说服你正如想不到怎么说服我自己，所以，不如让你自己去看……”
好吧，确实像她的风格，柏昕站定，回头看镜子已经变成了一面墙，面前还是镜子。
她打开右手，里面有刚才镜中人给她的纸条，上面写着——不要看镜子。
她立刻低下头闭着眼，虚虚一瞟，发现这里只有墙面是镜子，随着她一闪而过的目光，里面的场景瞬息变换。
她闭着眼，放出几个光球，片刻之后，她基本摸清了这个房间的情况。
她面前有一堵墙，将路分为左右两边，通过光球可知每条路前面还分有许多岔路口，没发现除了她之外的生物存在。
她索性坐下来闭眼休息，一是等着光球帮她探清前面的路，最好是找到出口，二是回复一下精神，节省体力。
忽然，她听见了一些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是蝉鸣，是风吹落叶，是行人闲适的脚步，是汽车驶过的车轮声和鸣笛，是放学之后学生充满生命力的吵闹交谈声……
是她之前学校外面那条路，她上下学必须经过的路。
柏昕一下就听出来了，感觉到不真实，几乎就要抬头去看，她克制着自己。
“诶？小昕呢？怎么走着走着就不见了？”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响起，“我们不是一起出来的吗？”
“不知道啊，她是不是去边上买东西了，我们等等她吧。”
柏昕心头一跳，认出来这是她两个高中同学杨雨和何晓蕙，这两个人和她家住的近，就约好了每天一起上下学，在意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她才考上大学，一边打着暑假工一边等录取通知书。
她怎么会在这里，看见另一个世界已经发生过的事？
“真是的，她去买东西也不和我们说一声。”杨雨说，“诶，这么久没回来，她不会从其他的路回去了吧？你去过她家吗？”
“没，再等一会儿吧，再不回来路过她家的时候去看一眼好了，就怕出了什么事儿。”
“行。”
又过了一会儿，柏昕听到了敲门声，料想到应该是杨雨她们没等到她，就去她家里找她。
与此同时，派出去的光球陆陆续续地传来消息，它们找到了一条路。
敲门声还在继续，柏昕默默记下正确的路线，脚又挪不动半步，她心突突的跳，关注着敲门声，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好奇和兴奋。
杨雨敲了半天门，没见屋里有人回应，“诶？她还没回来？你以前去过她家吗？她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去过，”何晓蕙摇摇头，“从认识她开始就只看见她一个人……我们看明天吧，如果没来上学就报警……”
柏昕听出来这是在她高考之前的事，但她明明已经高中毕业，就要进入大学了，可见这就是迷惑她的东西。
可这低劣的幻境只凭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根本迷惑不了人，她为什么会刻意提醒不要看镜子呢？
她捏紧手里的纸条，低着头朝着正确的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