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花海寂静，无数耸立入云的镜壁环绕，镜像层叠，花海无限延伸，更显空灵壮阔。
其中一面镜面边缘微微闪着白光，但在这个空间里光影交错变换，如果不是五感敏锐，又一面一面观察，她也不会发现。
柏昕站在一面镜子前，试探着往镜子里伸手。
镜面荡开波纹，她抬脚走进这水门。
一镜之隔，门里门外是千差万别的光景。
稀疏微弱的光在这甬道里游走，两边镜墙像盖了一层黑纱，照不出什么景色，暗色涌动，如有鬼魅。
柏昕有点惊讶，按奥兰多所说，这里的镜像随人心境而变，会在一定程度上反映迷宫主人的内心，如果她没找错，斯莱或许有些心理阴影。
不过或许是因为他是一条黑龙呢？
柏昕笑笑往前走，她有点好奇会在镜子里看到什么。
迷宫七拐八绕，光球也要在里面摸索一段时间，她趁此观察着沿路的镜子，一面一面看过去，像逛艺术展。
走过一段黑暗，柏昕看到了第一幅“藏品”。
灰白色铺满了整个画面，向前绵延，不知尽头，白色的颗粒飞舞吹落，刮骨的风声呼啸间将柏昕吹回那个凛冬的除夕夜，她蹲在小太阳前打着喷嚏。
她打了个哆嗦，拍拍布娃娃的脸，感受着光球传来的信息，继续往前走。
顺着正确的路线小跑起来，一路上没再看见什么画面，全都像蒙了一层黑雾，像透过锅炉房的玻璃往外看风景，连基本的轮廓都看不清。
又穿过一面镜子，柏昕见到了除她和奥西利娅之外的第三个人。
那人仰躺在地上，黑衣黑发，头发和血遮住了半张脸，但她还是一眼认出是斯莱，他身边蓝色液体染了一地，还有许多顺着周围镜子往下流。
柏昕终于知道之前在大厅地上混在红色里的蓝色液体是什么了，是这条黑龙的血。
他胸口起伏很微弱，但在这寂静的空间，柏昕可以听见他呼吸间能听见“嗬嗬”声，似乎伤的不比前一次轻。
柏昕一咬牙将他半扶起来，柔和的白光自掌心流出，覆盖了他的身体，感觉差不多之后她就停止了动作。
等了一会儿，柏昕看见她忽然偏过头咳嗽起来，呕出一口血。
“你能走吗？我们现在得离开这里，我的治疗魔法在这里施展不开。”
青年又转头看她，点点头。
柏昕搀着他起身，将他一只手绕过脖子搭在肩膀上，两人就这样沿着柏昕来的路往前走。
站在镜子前，柏昕停了一瞬，看着斯莱骨节分明即将碰到镜子的手，一时有些紧张。
“怎么了？”湖蓝色的眼睛
“没什么，有点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啊……”柏昕笑笑。
立刻，柏昕就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本就不多的重量又轻了几分。
“抱歉。”斯莱声音闷闷的。
柏昕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没料到他会道歉，像上次在城里他忽然为城里的乱象道歉，接触这三天，她没听他说过几句话，道歉倒是第二回听了。
他明明是恶名远扬的黑龙，虽然已经知道了那大概率是谣言，但她还是很惊讶，他会为一些不由他造成的苦难而道歉、做出行动，如之前救人，如现在自己撑着剑站立。
“又不是你的错，这就是出口，看着是镜子，但是可以穿过去。”她先一步跨步走进这道镜门，镜面如水波纹荡开在她身后。
她出了镜门，退开两步，紧盯着镜面。
之前柏昕观察了一下，这里只有蓝色的血，要么斯莱的敌人也是一条黑龙，并在他受伤后逃走，要么那个人远强于斯莱，打伤他后全身而退。
由于习性和力量与其他种族的巨大差别，龙族主要生活在冰洲，只有少部分龙会游荡混迹于其他各大洲，斯莱一条黑龙出现在这草木茂盛与冰洲完全不同的森洲，已经是极为少见了，柏昕觉得不太有可能有另一条龙出现在这里。
但第二个猜测也不对，奥兰多也说过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奥西利娅的镜海算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应该只有他们三个人在里面。
但是她想起了之前在迷宫里遇到的另一个自己，既然镜子可以照出她，自然就可以照出他，两条黑龙对打，伤口互相联通，自然只有蓝色的血。
她无法确认躺在地上的人是真是假，但她猜镜中人无法穿过这道门，所以她之前没他完全治好，只恢复了他一部分行动能力。
镜面如水荡开，走出来一个黑衣青年，撑着剑，身形还有些踉跄。
柏昕放了心，又想起他还是和重伤患者，当即扶住他一只胳膊，“还有一段路，你别看两边的的镜子，算了，你低着头吧，我会带你出去。”
斯莱点点头，柏昕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他低着头，微微靠在柏昕肩上，不像黑龙鳞片坚硬的软发扫在她脖子上，有点痒，柏昕强忍着没躲开。
她扶着人，沿着之前探出的路一路走，看斯莱微长的头发没遮住的半张脸，点点蓝色的血迹在脸上，像鳞片，嘴唇透着虚弱的苍白，她心里竟然除了担心还隐有几分愉悦，像被人托付了责任的骄傲。
柏昕一直抬着头，这样可以更好的看路，而且她来时就有了自信不会被幻境迷惑，当然也有一些她不太想承认的好奇心，毕竟刚才斯莱还没出来，现在出来了，镜中幻象兴许会发生什么变化呢？
拐过一个路口，镜宫豁然开朗。
是因为现在脱离危险了吗，心情变化这么大？柏昕一愣，扶着人走进那片光亮。
“这里的镜子里有会迷惑人的幻象，别看，最好声音也别听，”柏昕认真思考起来斯莱被迷惑的情景，“如果你被迷惑了，我会把你打晕。”
斯莱低声说了句谢谢，示意他们可以继续走。
一路走的顺利，斯莱靠在柏昕身上，保持着低头的动作，直到第一个幻象的出现。
不浓的阳光照在园里，葱葱郁郁的花草从雪被里探头，红黄紫绿各种亮色与白雪合绘成一幅美景，被装进落地窗的边框里，两个衣着简单的女人坐在窗边聊天，屋里的烛光和从外面照来的雪光映在衣服精美的暗纹上。
屋外风雪低吟之声渐渐隐没于两人的交谈。
金发女人浅笑，阳光穿过玻璃照在她脸上，温柔得像细腻的油画，“今天晚上有烟火大会，算是城里盛大的节日了，有没有兴趣？看看能不能比上艾尔多拉的星光雨。”
“好啊，那我得好好欣赏了，赶过来还没看过这城里的风景呢。”黑发女人端起手边的牛奶，轻轻吹开遮眼的雾气，喝了一口，“还是你懂我，这么多年，我还是不喜欢咖啡。”
“可以，停一下吗。”声音低低的，略带着嘶哑，柏昕却好像听到了一丝连带着他身体的颤抖。
“好。”柏昕听到自己这样说。
说完她不动声色的注意着斯莱的动作，等了好久，也没看见他抬头，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好像只是来听一出与自己有些关联的曲子。
镜子里的幻象还在继续，两人聊得融洽，任谁都看得出两人是老友，而且志同道合。
屋里两人边说边笑，屋外并排走过两个男子，他们要进来就得从落地窗前经过，两人皆是眉眼深邃，站在窗景里便融进了画里，成了西方的人物画像。
白金色长发男人对朝他们摇晃手，另一个黑发的男人则点点头示意。
“诶，说他们他们就回来了。”金发女人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
黑发女人无奈里带了些笑意，问：“你们两个父亲怎么自己就回来了，两个孩子呢？”
“他们两个在花园玩的开心，还不让我们两个看呢。”长发男子温和地笑，旁边黑发男子也连连点头。
“侍卫和管家守着的，城堡里有禁制。”黑发男子言简意赅，不急不缓。
柏昕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握了一下，仅仅是一下，他又立刻松开了，仿佛是她的错觉，只留下手里的一丝凉意。
这些人是谁？和斯莱是什么关系？和她又有没有关系？等等问题，放在之前任何时候，她大概都会去思考、会问，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也无法开口，更重要的是，她听见了斯莱的声音。
“走。”他说。
柏昕感觉到他一瞬间捏紧的手，和从衣服上传来的湿润感，嘴动了动还是没说话，有些记忆，只适合独自回味。
剩下的路他们走的很快，两人也没再开口，快速走出了迷宫。
停在花海边缘，柏昕摇响了传音铃，清脆的铃声在空旷的镜海里回响。
铃铛晃动的第一瞬奥兰多就捏住了，她转过身，避开两人跪礼，又挥手用，无形的力量将女人的手扫下去。
“你们愿意等就等好了，城门口通往附近镇子的传送阵等太阳落山就会失效，我言尽于此。”
奥兰多飞上钟楼，稳稳坐在边台，听柏昕说她已经找到了斯莱，询问出来的办法。
抬头看夜空，又是一轮圆月，奥兰多挑起一束垂在手边的头发卷起来，“你们在花海旁边是吧？”
“随便挑一朵，吃了就行，哦对了，出来记得把那面镜子带出来。”
慵懒的声音从铃铛里传出来，柏昕挑了两朵小点的花，一朵给了斯莱，自己将另一朵扔进嘴里，花瓣如水晶，冰凉无香，入口即化……
其中一面镜面边缘微微闪着白光，但在这个空间里光影交错变换，如果不是五感敏锐，又一面一面观察，她也不会发现。
柏昕站在一面镜子前，试探着往镜子里伸手。
镜面荡开波纹，她抬脚走进这水门。
一镜之隔，门里门外是千差万别的光景。
稀疏微弱的光在这甬道里游走，两边镜墙像盖了一层黑纱，照不出什么景色，暗色涌动，如有鬼魅。
柏昕有点惊讶，按奥兰多所说，这里的镜像随人心境而变，会在一定程度上反映迷宫主人的内心，如果她没找错，斯莱或许有些心理阴影。
不过或许是因为他是一条黑龙呢？
柏昕笑笑往前走，她有点好奇会在镜子里看到什么。
迷宫七拐八绕，光球也要在里面摸索一段时间，她趁此观察着沿路的镜子，一面一面看过去，像逛艺术展。
走过一段黑暗，柏昕看到了第一幅“藏品”。
灰白色铺满了整个画面，向前绵延，不知尽头，白色的颗粒飞舞吹落，刮骨的风声呼啸间将柏昕吹回那个凛冬的除夕夜，她蹲在小太阳前打着喷嚏。
她打了个哆嗦，拍拍布娃娃的脸，感受着光球传来的信息，继续往前走。
顺着正确的路线小跑起来，一路上没再看见什么画面，全都像蒙了一层黑雾，像透过锅炉房的玻璃往外看风景，连基本的轮廓都看不清。
又穿过一面镜子，柏昕见到了除她和奥西利娅之外的第三个人。
那人仰躺在地上，黑衣黑发，头发和血遮住了半张脸，但她还是一眼认出是斯莱，他身边蓝色液体染了一地，还有许多顺着周围镜子往下流。
柏昕终于知道之前在大厅地上混在红色里的蓝色液体是什么了，是这条黑龙的血。
他胸口起伏很微弱，但在这寂静的空间，柏昕可以听见他呼吸间能听见“嗬嗬”声，似乎伤的不比前一次轻。
柏昕一咬牙将他半扶起来，柔和的白光自掌心流出，覆盖了他的身体，感觉差不多之后她就停止了动作。
等了一会儿，柏昕看见她忽然偏过头咳嗽起来，呕出一口血。
“你能走吗？我们现在得离开这里，我的治疗魔法在这里施展不开。”
青年又转头看她，点点头。
柏昕搀着他起身，将他一只手绕过脖子搭在肩膀上，两人就这样沿着柏昕来的路往前走。
站在镜子前，柏昕停了一瞬，看着斯莱骨节分明即将碰到镜子的手，一时有些紧张。
“怎么了？”湖蓝色的眼睛
“没什么，有点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啊……”柏昕笑笑。
立刻，柏昕就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本就不多的重量又轻了几分。
“抱歉。”斯莱声音闷闷的。
柏昕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没料到他会道歉，像上次在城里他忽然为城里的乱象道歉，接触这三天，她没听他说过几句话，道歉倒是第二回听了。
他明明是恶名远扬的黑龙，虽然已经知道了那大概率是谣言，但她还是很惊讶，他会为一些不由他造成的苦难而道歉、做出行动，如之前救人，如现在自己撑着剑站立。
“又不是你的错，这就是出口，看着是镜子，但是可以穿过去。”她先一步跨步走进这道镜门，镜面如水波纹荡开在她身后。
她出了镜门，退开两步，紧盯着镜面。
之前柏昕观察了一下，这里只有蓝色的血，要么斯莱的敌人也是一条黑龙，并在他受伤后逃走，要么那个人远强于斯莱，打伤他后全身而退。
由于习性和力量与其他种族的巨大差别，龙族主要生活在冰洲，只有少部分龙会游荡混迹于其他各大洲，斯莱一条黑龙出现在这草木茂盛与冰洲完全不同的森洲，已经是极为少见了，柏昕觉得不太有可能有另一条龙出现在这里。
但第二个猜测也不对，奥兰多也说过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奥西利娅的镜海算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应该只有他们三个人在里面。
但是她想起了之前在迷宫里遇到的另一个自己，既然镜子可以照出她，自然就可以照出他，两条黑龙对打，伤口互相联通，自然只有蓝色的血。
她无法确认躺在地上的人是真是假，但她猜镜中人无法穿过这道门，所以她之前没他完全治好，只恢复了他一部分行动能力。
镜面如水荡开，走出来一个黑衣青年，撑着剑，身形还有些踉跄。
柏昕放了心，又想起他还是和重伤患者，当即扶住他一只胳膊，“还有一段路，你别看两边的的镜子，算了，你低着头吧，我会带你出去。”
斯莱点点头，柏昕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他低着头，微微靠在柏昕肩上，不像黑龙鳞片坚硬的软发扫在她脖子上，有点痒，柏昕强忍着没躲开。
她扶着人，沿着之前探出的路一路走，看斯莱微长的头发没遮住的半张脸，点点蓝色的血迹在脸上，像鳞片，嘴唇透着虚弱的苍白，她心里竟然除了担心还隐有几分愉悦，像被人托付了责任的骄傲。
柏昕一直抬着头，这样可以更好的看路，而且她来时就有了自信不会被幻境迷惑，当然也有一些她不太想承认的好奇心，毕竟刚才斯莱还没出来，现在出来了，镜中幻象兴许会发生什么变化呢？
拐过一个路口，镜宫豁然开朗。
是因为现在脱离危险了吗，心情变化这么大？柏昕一愣，扶着人走进那片光亮。
“这里的镜子里有会迷惑人的幻象，别看，最好声音也别听，”柏昕认真思考起来斯莱被迷惑的情景，“如果你被迷惑了，我会把你打晕。”
斯莱低声说了句谢谢，示意他们可以继续走。
一路走的顺利，斯莱靠在柏昕身上，保持着低头的动作，直到第一个幻象的出现。
不浓的阳光照在园里，葱葱郁郁的花草从雪被里探头，红黄紫绿各种亮色与白雪合绘成一幅美景，被装进落地窗的边框里，两个衣着简单的女人坐在窗边聊天，屋里的烛光和从外面照来的雪光映在衣服精美的暗纹上。
屋外风雪低吟之声渐渐隐没于两人的交谈。
金发女人浅笑，阳光穿过玻璃照在她脸上，温柔得像细腻的油画，“今天晚上有烟火大会，算是城里盛大的节日了，有没有兴趣？看看能不能比上艾尔多拉的星光雨。”
“好啊，那我得好好欣赏了，赶过来还没看过这城里的风景呢。”黑发女人端起手边的牛奶，轻轻吹开遮眼的雾气，喝了一口，“还是你懂我，这么多年，我还是不喜欢咖啡。”
“可以，停一下吗。”声音低低的，略带着嘶哑，柏昕却好像听到了一丝连带着他身体的颤抖。
“好。”柏昕听到自己这样说。
说完她不动声色的注意着斯莱的动作，等了好久，也没看见他抬头，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好像只是来听一出与自己有些关联的曲子。
镜子里的幻象还在继续，两人聊得融洽，任谁都看得出两人是老友，而且志同道合。
屋里两人边说边笑，屋外并排走过两个男子，他们要进来就得从落地窗前经过，两人皆是眉眼深邃，站在窗景里便融进了画里，成了西方的人物画像。
白金色长发男人对朝他们摇晃手，另一个黑发的男人则点点头示意。
“诶，说他们他们就回来了。”金发女人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
黑发女人无奈里带了些笑意，问：“你们两个父亲怎么自己就回来了，两个孩子呢？”
“他们两个在花园玩的开心，还不让我们两个看呢。”长发男子温和地笑，旁边黑发男子也连连点头。
“侍卫和管家守着的，城堡里有禁制。”黑发男子言简意赅，不急不缓。
柏昕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握了一下，仅仅是一下，他又立刻松开了，仿佛是她的错觉，只留下手里的一丝凉意。
这些人是谁？和斯莱是什么关系？和她又有没有关系？等等问题，放在之前任何时候，她大概都会去思考、会问，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也无法开口，更重要的是，她听见了斯莱的声音。
“走。”他说。
柏昕感觉到他一瞬间捏紧的手，和从衣服上传来的湿润感，嘴动了动还是没说话，有些记忆，只适合独自回味。
剩下的路他们走的很快，两人也没再开口，快速走出了迷宫。
停在花海边缘，柏昕摇响了传音铃，清脆的铃声在空旷的镜海里回响。
铃铛晃动的第一瞬奥兰多就捏住了，她转过身，避开两人跪礼，又挥手用，无形的力量将女人的手扫下去。
“你们愿意等就等好了，城门口通往附近镇子的传送阵等太阳落山就会失效，我言尽于此。”
奥兰多飞上钟楼，稳稳坐在边台，听柏昕说她已经找到了斯莱，询问出来的办法。
抬头看夜空，又是一轮圆月，奥兰多挑起一束垂在手边的头发卷起来，“你们在花海旁边是吧？”
“随便挑一朵，吃了就行，哦对了，出来记得把那面镜子带出来。”
慵懒的声音从铃铛里传出来，柏昕挑了两朵小点的花，一朵给了斯莱，自己将另一朵扔进嘴里，花瓣如水晶，冰凉无香，入口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