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空无一人的树林总是茂密又危险。
女子赤着脚拼命奔跑着，发髻散乱被汗水还是泪水黏在脸上，衣物破烂随意地挂在身上，她紧紧用手抓着才堪堪让衣服不至于掉落在地。
身后追逐着她的东西隐没在黑暗里，看不清身形，但是嘴角勾起的一丝弧度却能让人真真切切的看清。
“不要，不要！”
女子不断回头看着自己与那东西的距离，胸口起伏剧烈，即使已然力竭也不敢有一丝懈怠。
脚上和胳膊上已经被树枝划出了不少细细的伤口，渗出丝丝血液。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血腥味。
“它”抬起头仔细嗅了嗅，随后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虽然仍是一副悠闲的模样。
借着月光，隐藏在黑暗中的脸终于有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女子在看清它脸的一瞬间只感到浑身汗毛竖立，头皮发麻。
那张脸竟与她一模一样！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是谁！”女子崩溃的大叫道，一时没看清脚下的石头，被绊倒在地。
她可能要死了。
但是此时这张脸带来的恐惧已经完全超越了死亡。
那张脸逐渐靠近，明明步伐缓慢，若是此时她爬起来，完全来得急继续向前跑。
但是此时她的双腿不断发颤，泪水不断涌出，只能摇着头向后爬：“你怎么会还活着？你怎么会还活着！”
原本还优哉游哉走着的它突然一愣，随后瞬移到女子面前，伸出手触碰那张和自己一样的脸。
随后它的脸开始干瘪溃烂，无数蛆虫从她的眼眶，口鼻中钻出。
“啊！”女子双手捂住自己的双眼不去看她，“是你自愿的，明明是你自愿去死的！为什么要回来找我！”
“呃呃呃……啊啊。”它朝着女子张开嘴，但是口中的舌头却不知所踪，只能发出呃呃啊啊的声音。
……
沈知檄见到山下弟子报上来的案件时正在厨房里尝试着做饭。
难得今日心血来潮想着不能辜负那些每日被傅凛川送来的新鲜食材，于是走进了厨房。
但是说实话，他的厨艺并不比宋柚好多少，只能算的上是不至于炸掉厨房的水平。
于是当一个内门弟子忐忑的走进朱雀庭汇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大名鼎鼎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沈峰主正在……洗菜，并且溅了自己一身水。
“峰峰峰峰……峰主。”弟子磕磕巴巴的开口。
沈知檄本就不太好的心情雪上加霜，冷声道：“说。”
“弟子……弟子来汇报山下的……巡查情况。”弟子在对上沈知檄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时勉强压下自己心中的害怕，把话说得利索了点：“弟子今日在山下巡查，在路过青山村时听当地村民提起数十里外的树林中有不干净的东西，时隔几天便会有村民无端消失，就在昨日，这些尸体都在树林边被发现。”
沈知檄没说话，只是沉默的看向手中还没洗好的白菜。
“峰主，弟子认为此事与妖族有关。”那名弟子试探着说出自己的猜想，“因为那些尸体除了一具已经血肉模糊的女尸，其余尸体的表情都非常惊恐，并且身上都出现了许多细小的伤痕，看起来……是用来放血的。”
他说完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沈知檄的表情，见对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勉强松了一口气。
看来此事并不是很棘手，峰主都并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
“你……”沈知檄沉默片刻说道，“来给我把菜洗了，此事我请自去。”
那名弟子都已经准备告辞跑路了，谁知沈知檄突然甩出了这么一句话。
啊？洗菜？
川州。
宋柚魏柊两人好不容易与江清鸢三人会合，刚走进那青楼见到的就是三人东倒西歪遍体鳞伤的场景。
“阿鸢！”宋柚大叫一声，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却被魏柊一把拉了回来。
“你……“宋柚一脸不解的看向魏柊。
但随后地上很明显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几只腐灵竟然开始扭曲。
甚至一只腐灵已经被一箭穿喉，喉管处流出与方才那只被江昱白杀死的腐灵一样的黑色液体。
这几只腐灵已经有了复活的趋势，虽然此时动作缓慢，但是大概也用不了多久就会重新恢复战斗力。
宋柚勉强压住干呕的欲望，与魏柊一起悄声扶起江清鸢三人往门口挪。
姜桐伤的不重，基本在两人刚接近时就恢复了意识。
只是伤的比较重的江清鸢和程书屿就不一样了。
一直到离开青楼也没有一丝要醒过来的样子。
川州城内已经满目疮痍，腐灵遍地，几乎已无一丝活人的气息。
几人一路跌跌撞撞惊险的回到回春堂。
好在魏柊比较熟悉川州的地形和小路，几人一路虽然行动不便，但也好歹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回春堂。
剩下的三人此时也正站在回春堂，他们刚走出不远便遇到了大批的腐灵，好在几人机灵，没惊动腐灵小心回到了回春堂。
几人将此时川州的情况悉数告知了寒松长老。
寒松长老听后面色如常，但是额头却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他先查看了江清鸢和程书屿的伤发现并无大碍后，将宋柚和魏柊叫到一边。
魏柊取出乾坤袋中的魅和那本奇怪的日记，递给寒松长老：“长老，这是我们在一间香粉铺子发现的。”
寒松长老接过这两样写满了“不对劲”的物件，却没有立马检查，只是将其放在一旁，一脸严肃的问道：“你们方才当真是见到了江昱白本人？”
江昱白？
两人对视一眼后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寒松长老眼中的惊愕再也掩饰不住，“江昱白，他明明在五年前就死了啊！”
什么！
宋柚简直要惊呼出声。
江昱白在五年前就死了？
她再次看向魏柊，对方眼里也是同样的惊愕和不解。
“那我们方才见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两个字被宋柚咬在口中没有说出来。
寒松长老眉头皱的更紧：“结合现在川州的情况……你们见到的江昱白，大概也是腐灵。”
宋柚继续道：“怎么会？可是江前辈他方才并没有要攻击我们的意思，甚至还在危急关头救了我们一命。”
“这便是问题所在。”寒松长老道，“当年我与峰主亲眼所见他跳入忘川河，被无数鬼魅妖魔撕成碎片，这分明是永世不得轮回的死法，甚至无法留下一点尸骨，你们又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他？”
忘川河。
妖魔两界的分界。
宋柚觉得自己呼吸都不顺畅了。
现在已知的是她与江昱白之间一定有什么故事，并且大概率是一个自己渣了江昱白的故事。
刚才在酒楼的时候江昱白虽然放了不少狠话，但是确实没有伤害他们。
如果寒松长老说的是真的，江昱白真的死在了忘川河，他们方才见到的是江昱白的腐灵。
可是……
为什么他看上去并不像其他腐灵一样丧失理智行尸走肉，而是仍然有自己的思维。
“若当真是如此，难不成，这些腐灵都是江前辈做的？”
魏柊的声音和她脑海中的想法重合。
寒松长老低下头：“虽然昱白性格怪异不好相与，但绝不是会做出这等事情的人。”
三人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一瞬死寂一般的静寂后，屋外瞬间传来了巨大的挠门声和脚步声。
几人抬起头，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完了”两个字。
女子赤着脚拼命奔跑着，发髻散乱被汗水还是泪水黏在脸上，衣物破烂随意地挂在身上，她紧紧用手抓着才堪堪让衣服不至于掉落在地。
身后追逐着她的东西隐没在黑暗里，看不清身形，但是嘴角勾起的一丝弧度却能让人真真切切的看清。
“不要，不要！”
女子不断回头看着自己与那东西的距离，胸口起伏剧烈，即使已然力竭也不敢有一丝懈怠。
脚上和胳膊上已经被树枝划出了不少细细的伤口，渗出丝丝血液。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血腥味。
“它”抬起头仔细嗅了嗅，随后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虽然仍是一副悠闲的模样。
借着月光，隐藏在黑暗中的脸终于有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女子在看清它脸的一瞬间只感到浑身汗毛竖立，头皮发麻。
那张脸竟与她一模一样！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是谁！”女子崩溃的大叫道，一时没看清脚下的石头，被绊倒在地。
她可能要死了。
但是此时这张脸带来的恐惧已经完全超越了死亡。
那张脸逐渐靠近，明明步伐缓慢，若是此时她爬起来，完全来得急继续向前跑。
但是此时她的双腿不断发颤，泪水不断涌出，只能摇着头向后爬：“你怎么会还活着？你怎么会还活着！”
原本还优哉游哉走着的它突然一愣，随后瞬移到女子面前，伸出手触碰那张和自己一样的脸。
随后它的脸开始干瘪溃烂，无数蛆虫从她的眼眶，口鼻中钻出。
“啊！”女子双手捂住自己的双眼不去看她，“是你自愿的，明明是你自愿去死的！为什么要回来找我！”
“呃呃呃……啊啊。”它朝着女子张开嘴，但是口中的舌头却不知所踪，只能发出呃呃啊啊的声音。
……
沈知檄见到山下弟子报上来的案件时正在厨房里尝试着做饭。
难得今日心血来潮想着不能辜负那些每日被傅凛川送来的新鲜食材，于是走进了厨房。
但是说实话，他的厨艺并不比宋柚好多少，只能算的上是不至于炸掉厨房的水平。
于是当一个内门弟子忐忑的走进朱雀庭汇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大名鼎鼎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沈峰主正在……洗菜，并且溅了自己一身水。
“峰峰峰峰……峰主。”弟子磕磕巴巴的开口。
沈知檄本就不太好的心情雪上加霜，冷声道：“说。”
“弟子……弟子来汇报山下的……巡查情况。”弟子在对上沈知檄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时勉强压下自己心中的害怕，把话说得利索了点：“弟子今日在山下巡查，在路过青山村时听当地村民提起数十里外的树林中有不干净的东西，时隔几天便会有村民无端消失，就在昨日，这些尸体都在树林边被发现。”
沈知檄没说话，只是沉默的看向手中还没洗好的白菜。
“峰主，弟子认为此事与妖族有关。”那名弟子试探着说出自己的猜想，“因为那些尸体除了一具已经血肉模糊的女尸，其余尸体的表情都非常惊恐，并且身上都出现了许多细小的伤痕，看起来……是用来放血的。”
他说完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沈知檄的表情，见对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勉强松了一口气。
看来此事并不是很棘手，峰主都并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
“你……”沈知檄沉默片刻说道，“来给我把菜洗了，此事我请自去。”
那名弟子都已经准备告辞跑路了，谁知沈知檄突然甩出了这么一句话。
啊？洗菜？
川州。
宋柚魏柊两人好不容易与江清鸢三人会合，刚走进那青楼见到的就是三人东倒西歪遍体鳞伤的场景。
“阿鸢！”宋柚大叫一声，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却被魏柊一把拉了回来。
“你……“宋柚一脸不解的看向魏柊。
但随后地上很明显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几只腐灵竟然开始扭曲。
甚至一只腐灵已经被一箭穿喉，喉管处流出与方才那只被江昱白杀死的腐灵一样的黑色液体。
这几只腐灵已经有了复活的趋势，虽然此时动作缓慢，但是大概也用不了多久就会重新恢复战斗力。
宋柚勉强压住干呕的欲望，与魏柊一起悄声扶起江清鸢三人往门口挪。
姜桐伤的不重，基本在两人刚接近时就恢复了意识。
只是伤的比较重的江清鸢和程书屿就不一样了。
一直到离开青楼也没有一丝要醒过来的样子。
川州城内已经满目疮痍，腐灵遍地，几乎已无一丝活人的气息。
几人一路跌跌撞撞惊险的回到回春堂。
好在魏柊比较熟悉川州的地形和小路，几人一路虽然行动不便，但也好歹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回春堂。
剩下的三人此时也正站在回春堂，他们刚走出不远便遇到了大批的腐灵，好在几人机灵，没惊动腐灵小心回到了回春堂。
几人将此时川州的情况悉数告知了寒松长老。
寒松长老听后面色如常，但是额头却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他先查看了江清鸢和程书屿的伤发现并无大碍后，将宋柚和魏柊叫到一边。
魏柊取出乾坤袋中的魅和那本奇怪的日记，递给寒松长老：“长老，这是我们在一间香粉铺子发现的。”
寒松长老接过这两样写满了“不对劲”的物件，却没有立马检查，只是将其放在一旁，一脸严肃的问道：“你们方才当真是见到了江昱白本人？”
江昱白？
两人对视一眼后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寒松长老眼中的惊愕再也掩饰不住，“江昱白，他明明在五年前就死了啊！”
什么！
宋柚简直要惊呼出声。
江昱白在五年前就死了？
她再次看向魏柊，对方眼里也是同样的惊愕和不解。
“那我们方才见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两个字被宋柚咬在口中没有说出来。
寒松长老眉头皱的更紧：“结合现在川州的情况……你们见到的江昱白，大概也是腐灵。”
宋柚继续道：“怎么会？可是江前辈他方才并没有要攻击我们的意思，甚至还在危急关头救了我们一命。”
“这便是问题所在。”寒松长老道，“当年我与峰主亲眼所见他跳入忘川河，被无数鬼魅妖魔撕成碎片，这分明是永世不得轮回的死法，甚至无法留下一点尸骨，你们又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他？”
忘川河。
妖魔两界的分界。
宋柚觉得自己呼吸都不顺畅了。
现在已知的是她与江昱白之间一定有什么故事，并且大概率是一个自己渣了江昱白的故事。
刚才在酒楼的时候江昱白虽然放了不少狠话，但是确实没有伤害他们。
如果寒松长老说的是真的，江昱白真的死在了忘川河，他们方才见到的是江昱白的腐灵。
可是……
为什么他看上去并不像其他腐灵一样丧失理智行尸走肉，而是仍然有自己的思维。
“若当真是如此，难不成，这些腐灵都是江前辈做的？”
魏柊的声音和她脑海中的想法重合。
寒松长老低下头：“虽然昱白性格怪异不好相与，但绝不是会做出这等事情的人。”
三人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一瞬死寂一般的静寂后，屋外瞬间传来了巨大的挠门声和脚步声。
几人抬起头，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完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