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读课。
其实姜亦很苦恼。
作为一个不需要苦恼学习成绩的高中生，明明已经很成功了，可大概老天爷是公平的，总爱给她安排点儿别的烦恼。
浑浑噩噩地撑完早读课后，姜亦晃晃悠悠地去食堂买早点。
因为心里有事，她这几日睡眠不好，常常夜里惊醒，醒来后就睁着眼睛望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仿佛回到了八岁以前。
敏感、脆弱、无助。
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年级长的话，还是因为无意间听到了蒋女士讲的电话内容？
都有吧。
由于注意力不集中，姜亦不小心撞到了人。她顾不得疼痛，立刻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等她说完，女生打断了她的话：“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姜亦同学啊。”
姜亦闻言抬头，她撞到的人是同班同学林芷。
她还没说话，林芷又继续阴阳怪气地说：“也不知道某些人和领导是什么关系，犯了那么大的错，都没有半点儿风声传出。啧啧，手段真是厉害呢。”
“是呢，是呢，长得漂亮就是不一样。”林芷身边的微胖女生跟着挤对，话里话外无不彰显着另一层意思。
“小风，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难道我不漂亮吗？”林芷人畜无害地绽开笑容，“嗯？”
“漂亮，漂亮！我们林芷小仙女最漂亮了！”郭小风狗腿地挽着林芷，张嘴就是漂亮话，“可我们漂亮的林芷就没有像某些人那样，表里不一。”
“让开。”姜亦心情不好，无意与谁起争执，也不想替自己解释什么，只想回教室当咸鱼。
“如果我不让呢？”林芷的气焰陡然嚣张了几分。
姜亦皱了皱眉。她一点儿都不想见到面前这个人，也不愿意跟她起冲突，与其说是怕麻烦，不如说是……因为愧疚。
她一直避免见到林芷，也从不主动去招惹，但这不代表对方就会放过她。
比如此时此刻。
林芷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她生得好看，哪怕气势逼人，看起来也不显得凶神恶煞，加之姜亦的颜值也是校花般的高度，二人对峙的画面竟还有些养眼。
“对不起，快上课了，麻烦让让。”姜亦强忍着不悦，依旧礼貌待人。
围观的同学越来越多，毕竟学习这件事情太辛苦了，学校一有点儿风吹草动，就跟长了翅膀似的，传得飞快，大大小小的八卦都是学生们解压解乏的快乐源泉。
也开始有同学议论纷纷——
“据我所知，姜亦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主，今儿是怎么回事？竟然对林芷这么有耐心。”
“是啊，是啊，她什么时候怕过事啊？这林芷都欺负到她头上了，她竟然还可以忍气吞声？”
“难道林芷说的事情是真的？”
“我看啊，姜亦和林芷之间有故事……”
…………
姜亦垂下眼，默不作声地绕道走了。
是啊，她和林芷之间的确有故事。
这场本该发酵的风波被姜亦摁在了摇篮里，而校园八卦小分队很快传开了。距离第一节课还有三分钟，在这短短的一百八十秒内，该事件迅速传遍各个校园微信群、□□群，聊天内容大抵如下——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三中出了名的‘闯祸精’姜亦竟然怕人美声甜又温柔的林芷同学，这是早有故事还是偶然事件？”
“楼上的，点击链接，实锤姜亦和林芷有故事。”
“有没有组团吃瓜的？”
“有！带我一个！”
姜亦向来不爱听八卦，类似的群她一个都没有，但是她有一个“八卦小公主”前同桌夏冰，所以这一点儿也不影响她错过八卦。
夏冰发来链接时，姜亦还没来得及点开，上课铃声就响了，她突然就失去了看真相的心情。于是收起手机，单手托腮，只盯着黑板看，像个没有生气的木娃娃。
她和林芷有什么故事呢？
姜亦的思绪飘回从前，但不等她细细回忆，有人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儿。
是韩星空，她的新同桌。
韩星空推了一张纸到她面前，示意她打开。
姜亦刚打开，台上一个粉笔头就飞了下来，正中韩星空的课桌。
“上课不准讲话。”
创新班不少老师都换了，此时站在台上的是以严厉闻名的郭老师。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不耐烦。
“遵命，郭大王。”韩星空懒洋洋地捡起桌上的粉笔头，声调也懒洋洋的。
“你说什么？”人称“郭魔王”的郭老师合上教科书，“你声音大点儿。”
“我说我知道了，老师。”
来到新班级的第一天，韩星空不想惹是生非，轻轻地将这一页揭了过去。
姜亦打开笔记本，看见里面夹了一张字条。上面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猪，旁边写着一行字：“你发呆的样子和它一模一样。”
请问在课堂上打人会被记过吗？她有点儿想试试。
扭头白了一眼韩星空后，她在字条上写下龙飞凤舞的两个字：“无聊。”
本以为不会有回音，没想到片刻后字条又回来了。
这次上面没有字，只是多了一个Q版男生伸手揪着猪的耳朵，男生嘴角的坏笑像极了韩星空。
姜亦没再回半个字，把字条揉成团，扔进了挂在桌子旁边的垃圾袋中，然后端正坐好，假装认真地听课，其实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林芷的脸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些呼之欲出的回忆在叫嚣着，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她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此时，教室突然骚动起来，姜亦的回忆再次被打断。
“学习好了不起吗？你算什么东西！”随之一句国骂响彻教室。
姜亦转头看向声源处，她认得他，三中出了名的刺儿头——姜梁善。虽然名为“梁善”，但这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梁善又继续骂道：“也不看看自己那寒酸样，除了学习好，你还有什么？”
被吼的人是梁善的同桌邓杨。
起因是什么姜亦不知道，但她此时很想打抱不平。
她拍桌而起：“这位同学，谁说学习好没用的？”
姜亦吸引了战火，梁善转而看向她：“你又是谁？关你什么事？”
“同学，你将来会结婚生子吗？”
“你是太平洋警察吗？管那么宽。”梁善扬起一抹邪笑，“莫非你……”
他接下来的话被姜亦打断：“这不就结了，别人学习好又关你什么事？管那么宽。”
“你！”梁善一时找不到话反驳，只瞪着一双即将要喷火的眼睛。
“少年，学习好就是了不起，吵架都比学习不好的人吵得好。”姜亦的声音不带一丝怒火，清清凉凉的语气驱散了一丝燥热。
“谁说你吵架比老子吵得好了？老子……”
“请问梁同学，我指名道姓了吗？某些人非要对号入座，我也拦不住。”
“你这个死丫头，你给老子等着！”梁善恶狠狠地踹了一脚桌子腿，而后又抱着脚直跳，“靠！踢歪了！”
教室里瞬间爆发出一阵阵笑声，甚至有男生吹着口哨鼓起了掌。
“原来她就是姜亦啊，百闻不如一见，果然飒！”
“完了，我一个女生都觉得她好帅，我还有救吗？”
“真是我们女生的榜样，太酷了吧！”
这是和谐的声音。
而不和谐的声音来自成绩吊车尾的几个女生，她们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其中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生冷笑道：“切，哗众取宠。”
这个女生姜亦也认得，是林芷的小姐妹之一——李雅欣。
不过姜亦没打算理会她们。
但郭老师可没打算放过这群小崽子们，拿起课本对着讲台桌就是一敲：“还有没有点儿上课的样子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师？！”
姜亦心下一惊，有不好的预感滋生。
果然，郭老师继续说：“姜亦和梁善两位同学目无上课纪律，各交2000字检讨书！”
姜亦：“……”
又是检讨书。
这下教室里彻底安静了，大家都怕被株连，秉着呼吸不敢再说话，眼里满是对学习的热爱和对知识的渴望。
啧啧，吃瓜如戏，全靠演技。
姜亦吐了吐舌头，为自己又领了检讨书默哀了三十秒，便重新将心思放回到黑板上。
不过这么一闹，她的心情反而轻松了不少。
也是，青春美好，不该庸人自扰。
幡然醒悟的姜亦觉得自己先前的伤春悲秋真是可笑至极。
这种感觉像极了心情不好的晚上发了朋友圈，第二天醒来觉得自己万分傻逼立刻删掉的那种行为。
放学倒垃圾的时候，姜亦无端想起那张Q版男生揪猪耳朵的字条。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她竟鬼使神差地将它从垃圾袋里拿出并展平，而后郑重地压在了笔记本里。
过段时间褶皱应该会被压平些吧。
姜亦如是想着，并未注意到前方有人。
等她发现面前站着的人是韩星空时，觉得自己差点儿心脏病发，于是开口时语气不太好：“你要吓死我吗？！”
不等韩星空说话，她又心虚地问：“你都看到什么了？”
“看到你偷偷藏了什么，难不成是……”韩星空故意拖长了尾音。
“算了，你离我远点儿，我不想跟你说话。”
难道他都看到了？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吗？
姜亦表示自己很想去死一死。
“小爷逗你的。”韩星空伸手轻轻打了一下姜亦的头，“小爷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会偷窥他人隐私的人设？”
“这可不好说……”
“你说什么？”
“我说韩同学真帅。”求生欲满分的姜亦面不改色地说。
“还用你说？”
姜亦不想继续跟他拌嘴，决定切入正题：“所以，你还在教室里干吗？”早点儿回家难道不香吗？
“等你一起回家。”
“……”
好像一起回家也是挺可以的。
姜亦觉得好心情指数又上升了一个度，忍不住弯眼笑了起来。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恰好落在她的脸上。卷翘的睫毛扫下一片阴影，像极了漫画世界里温馨的落日黄昏画。韩星空眨了眨眼睛，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姜亦。”
“嗯？”姜亦收拾课本的手一顿，不明白韩星空为什么突然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叫自己，“怎么了？”
“就是想叫叫你。”
“……”
姜亦莫名觉得这个中二桥段有点儿熟悉。
她好像在某部少女漫画中看到过？
其实姜亦很苦恼。
作为一个不需要苦恼学习成绩的高中生，明明已经很成功了，可大概老天爷是公平的，总爱给她安排点儿别的烦恼。
浑浑噩噩地撑完早读课后，姜亦晃晃悠悠地去食堂买早点。
因为心里有事，她这几日睡眠不好，常常夜里惊醒，醒来后就睁着眼睛望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仿佛回到了八岁以前。
敏感、脆弱、无助。
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年级长的话，还是因为无意间听到了蒋女士讲的电话内容？
都有吧。
由于注意力不集中，姜亦不小心撞到了人。她顾不得疼痛，立刻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等她说完，女生打断了她的话：“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姜亦同学啊。”
姜亦闻言抬头，她撞到的人是同班同学林芷。
她还没说话，林芷又继续阴阳怪气地说：“也不知道某些人和领导是什么关系，犯了那么大的错，都没有半点儿风声传出。啧啧，手段真是厉害呢。”
“是呢，是呢，长得漂亮就是不一样。”林芷身边的微胖女生跟着挤对，话里话外无不彰显着另一层意思。
“小风，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难道我不漂亮吗？”林芷人畜无害地绽开笑容，“嗯？”
“漂亮，漂亮！我们林芷小仙女最漂亮了！”郭小风狗腿地挽着林芷，张嘴就是漂亮话，“可我们漂亮的林芷就没有像某些人那样，表里不一。”
“让开。”姜亦心情不好，无意与谁起争执，也不想替自己解释什么，只想回教室当咸鱼。
“如果我不让呢？”林芷的气焰陡然嚣张了几分。
姜亦皱了皱眉。她一点儿都不想见到面前这个人，也不愿意跟她起冲突，与其说是怕麻烦，不如说是……因为愧疚。
她一直避免见到林芷，也从不主动去招惹，但这不代表对方就会放过她。
比如此时此刻。
林芷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她生得好看，哪怕气势逼人，看起来也不显得凶神恶煞，加之姜亦的颜值也是校花般的高度，二人对峙的画面竟还有些养眼。
“对不起，快上课了，麻烦让让。”姜亦强忍着不悦，依旧礼貌待人。
围观的同学越来越多，毕竟学习这件事情太辛苦了，学校一有点儿风吹草动，就跟长了翅膀似的，传得飞快，大大小小的八卦都是学生们解压解乏的快乐源泉。
也开始有同学议论纷纷——
“据我所知，姜亦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主，今儿是怎么回事？竟然对林芷这么有耐心。”
“是啊，是啊，她什么时候怕过事啊？这林芷都欺负到她头上了，她竟然还可以忍气吞声？”
“难道林芷说的事情是真的？”
“我看啊，姜亦和林芷之间有故事……”
…………
姜亦垂下眼，默不作声地绕道走了。
是啊，她和林芷之间的确有故事。
这场本该发酵的风波被姜亦摁在了摇篮里，而校园八卦小分队很快传开了。距离第一节课还有三分钟，在这短短的一百八十秒内，该事件迅速传遍各个校园微信群、□□群，聊天内容大抵如下——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三中出了名的‘闯祸精’姜亦竟然怕人美声甜又温柔的林芷同学，这是早有故事还是偶然事件？”
“楼上的，点击链接，实锤姜亦和林芷有故事。”
“有没有组团吃瓜的？”
“有！带我一个！”
姜亦向来不爱听八卦，类似的群她一个都没有，但是她有一个“八卦小公主”前同桌夏冰，所以这一点儿也不影响她错过八卦。
夏冰发来链接时，姜亦还没来得及点开，上课铃声就响了，她突然就失去了看真相的心情。于是收起手机，单手托腮，只盯着黑板看，像个没有生气的木娃娃。
她和林芷有什么故事呢？
姜亦的思绪飘回从前，但不等她细细回忆，有人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儿。
是韩星空，她的新同桌。
韩星空推了一张纸到她面前，示意她打开。
姜亦刚打开，台上一个粉笔头就飞了下来，正中韩星空的课桌。
“上课不准讲话。”
创新班不少老师都换了，此时站在台上的是以严厉闻名的郭老师。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不耐烦。
“遵命，郭大王。”韩星空懒洋洋地捡起桌上的粉笔头，声调也懒洋洋的。
“你说什么？”人称“郭魔王”的郭老师合上教科书，“你声音大点儿。”
“我说我知道了，老师。”
来到新班级的第一天，韩星空不想惹是生非，轻轻地将这一页揭了过去。
姜亦打开笔记本，看见里面夹了一张字条。上面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猪，旁边写着一行字：“你发呆的样子和它一模一样。”
请问在课堂上打人会被记过吗？她有点儿想试试。
扭头白了一眼韩星空后，她在字条上写下龙飞凤舞的两个字：“无聊。”
本以为不会有回音，没想到片刻后字条又回来了。
这次上面没有字，只是多了一个Q版男生伸手揪着猪的耳朵，男生嘴角的坏笑像极了韩星空。
姜亦没再回半个字，把字条揉成团，扔进了挂在桌子旁边的垃圾袋中，然后端正坐好，假装认真地听课，其实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林芷的脸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些呼之欲出的回忆在叫嚣着，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她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此时，教室突然骚动起来，姜亦的回忆再次被打断。
“学习好了不起吗？你算什么东西！”随之一句国骂响彻教室。
姜亦转头看向声源处，她认得他，三中出了名的刺儿头——姜梁善。虽然名为“梁善”，但这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梁善又继续骂道：“也不看看自己那寒酸样，除了学习好，你还有什么？”
被吼的人是梁善的同桌邓杨。
起因是什么姜亦不知道，但她此时很想打抱不平。
她拍桌而起：“这位同学，谁说学习好没用的？”
姜亦吸引了战火，梁善转而看向她：“你又是谁？关你什么事？”
“同学，你将来会结婚生子吗？”
“你是太平洋警察吗？管那么宽。”梁善扬起一抹邪笑，“莫非你……”
他接下来的话被姜亦打断：“这不就结了，别人学习好又关你什么事？管那么宽。”
“你！”梁善一时找不到话反驳，只瞪着一双即将要喷火的眼睛。
“少年，学习好就是了不起，吵架都比学习不好的人吵得好。”姜亦的声音不带一丝怒火，清清凉凉的语气驱散了一丝燥热。
“谁说你吵架比老子吵得好了？老子……”
“请问梁同学，我指名道姓了吗？某些人非要对号入座，我也拦不住。”
“你这个死丫头，你给老子等着！”梁善恶狠狠地踹了一脚桌子腿，而后又抱着脚直跳，“靠！踢歪了！”
教室里瞬间爆发出一阵阵笑声，甚至有男生吹着口哨鼓起了掌。
“原来她就是姜亦啊，百闻不如一见，果然飒！”
“完了，我一个女生都觉得她好帅，我还有救吗？”
“真是我们女生的榜样，太酷了吧！”
这是和谐的声音。
而不和谐的声音来自成绩吊车尾的几个女生，她们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其中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生冷笑道：“切，哗众取宠。”
这个女生姜亦也认得，是林芷的小姐妹之一——李雅欣。
不过姜亦没打算理会她们。
但郭老师可没打算放过这群小崽子们，拿起课本对着讲台桌就是一敲：“还有没有点儿上课的样子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师？！”
姜亦心下一惊，有不好的预感滋生。
果然，郭老师继续说：“姜亦和梁善两位同学目无上课纪律，各交2000字检讨书！”
姜亦：“……”
又是检讨书。
这下教室里彻底安静了，大家都怕被株连，秉着呼吸不敢再说话，眼里满是对学习的热爱和对知识的渴望。
啧啧，吃瓜如戏，全靠演技。
姜亦吐了吐舌头，为自己又领了检讨书默哀了三十秒，便重新将心思放回到黑板上。
不过这么一闹，她的心情反而轻松了不少。
也是，青春美好，不该庸人自扰。
幡然醒悟的姜亦觉得自己先前的伤春悲秋真是可笑至极。
这种感觉像极了心情不好的晚上发了朋友圈，第二天醒来觉得自己万分傻逼立刻删掉的那种行为。
放学倒垃圾的时候，姜亦无端想起那张Q版男生揪猪耳朵的字条。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她竟鬼使神差地将它从垃圾袋里拿出并展平，而后郑重地压在了笔记本里。
过段时间褶皱应该会被压平些吧。
姜亦如是想着，并未注意到前方有人。
等她发现面前站着的人是韩星空时，觉得自己差点儿心脏病发，于是开口时语气不太好：“你要吓死我吗？！”
不等韩星空说话，她又心虚地问：“你都看到什么了？”
“看到你偷偷藏了什么，难不成是……”韩星空故意拖长了尾音。
“算了，你离我远点儿，我不想跟你说话。”
难道他都看到了？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吗？
姜亦表示自己很想去死一死。
“小爷逗你的。”韩星空伸手轻轻打了一下姜亦的头，“小爷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会偷窥他人隐私的人设？”
“这可不好说……”
“你说什么？”
“我说韩同学真帅。”求生欲满分的姜亦面不改色地说。
“还用你说？”
姜亦不想继续跟他拌嘴，决定切入正题：“所以，你还在教室里干吗？”早点儿回家难道不香吗？
“等你一起回家。”
“……”
好像一起回家也是挺可以的。
姜亦觉得好心情指数又上升了一个度，忍不住弯眼笑了起来。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恰好落在她的脸上。卷翘的睫毛扫下一片阴影，像极了漫画世界里温馨的落日黄昏画。韩星空眨了眨眼睛，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姜亦。”
“嗯？”姜亦收拾课本的手一顿，不明白韩星空为什么突然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叫自己，“怎么了？”
“就是想叫叫你。”
“……”
姜亦莫名觉得这个中二桥段有点儿熟悉。
她好像在某部少女漫画中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