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果是以前的盛怀景，看到池涓涓这样拿捏自己，他是一定不会妥协的，但今时不同往日，特别是在他拜访完孟全志以后。
早上池涓涓走后，盛怀景第一时间带着贺维明和被轧坏的挂件去了枫潭镇。
孟全志在镇里很有名气，找起来并不难。但是，他确如池涓涓所说，拒绝修复挂件。
盛怀景虽然一直在国外读书，但他是渝江本地人，对渝江家具圈还是比较了解的，如果孟全志拒绝修复，那真的就没有别人能修了。
而贺维明不一样，他不是渝江人，对渝江家具圈了解不多，所以好奇地问：“那您认识其他的螺钿漆具师吗？”
孟全志一边招呼两位年轻人喝茶，一边缓缓开口：“我确实认识一位年轻师傅，她或许能修。”
贺维明问：“谁？”
“池清辉的女儿，池涓涓。”
听到这句话，盛怀景正要放下茶杯的手顿在了半空中，贺维明也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来。
为了确认心中所想，贺维明跟孟全志确认：“哪个池涓涓？”
孟全志轻笑道：“这我怎么说，我又不知道你认识几个池涓涓。”
盛怀景解释：“他的意思是，请您介绍一下池涓涓的基本特征。”
“我以前去找池师傅的时候见过几次，大概二十一、二岁的样子，瘦瘦高高的。”
“别的呢？”贺维明关心地问。
“别的不是很了解，不过家里出事后，她好像就不做螺钿了，一个人带着外甥女讨生活，也挺不容易的。”
听到“一个人带着外甥女讨生活”，盛怀景和贺维明已经完全确认，孟全志口中的池涓涓就是他俩认识的那个池涓涓。盛怀景的心情也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反观贺维明，由于初来乍到，对一切事情都充满了好奇，于是问盛怀景：“听孟师傅的意思，池涓涓家里出过大事？”
盛怀景觉得，在渝江，池清辉去世的消息应该是人尽皆知的，因为那场事故的轰动太大了。即便他当时在国外，也没少听家人和朋友提起。
“爆炸。电线短路引发了明火，导致工作室木屑爆炸，三死两伤。”
“不会是你在国外跟我说的一家三口死亡、两位学徒受伤的那件吧？”
“是那件。”
至此，贺维明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只剩沉默。
而盛怀景则沉浸在几天前的回忆里，无法释怀。
难怪那次在餐厅碰见她时，她说人生规划是努力赚钱，盛怀景猜想，家人留下的家底应该都不够赔付伤者的医药费吧？而自己竟然因为心情不爽故意为难她，盛怀景，你这回真的有点过分了……
经过一天的反思，盛怀景最终决定，只要池涓涓提出的要求不是分这一亿的项目标的，他都可以答应，哪怕是侮辱自己的人格。
所以当听到池涓涓说条件变了时，他欣然接受，只提出了最基本的要求：“违法乱纪和违背道德的除外。”
池涓涓鄙视到：“盛总电视剧看多了吧，这是法治社会，文明和谐，想什么呢！”
池涓涓对待盛怀景的态度十分不友好，这对从小就人人追捧的盛怀景来说，恐怕是第一次遇到。
贺维明怕盛怀景生气，想要从中调和。但他不知道的是，经过一天反思、连人格侮辱都可以接受的盛怀景，怎么会被区区几句话惹生气？
盛怀景心平气和地说：“是我多虑了，请说。”
“盛总，昨天我提到的退还125元餐费和道歉是你本来就应该做的，这你没有异议吧？”
“没有，那天我不该为了针对你故意涨价，我刚刚已经交代餐厅，将你的餐费全部退回。另外我已经做好了在“江韵”餐厅公开道歉的安排，看你和曦曦哪天有空，随时都可以过去。”
“好，那上一件事情翻篇，咱们说下一件。我帮你修挂件提出新要求你有异议吗？”
“没有。你帮我修东西，我理应付报酬。”
“那好，我有三个条件。第一，曦曦可以上幼儿园了，但是现在已经过了招生时间，目前所有的公立幼儿园都已经满员，所以想请盛总在贵集团的幼儿园里给曦曦安排个学位。”
“好。”
“第二，我要重新装修工作室，你明天亲自过来帮我刷漆。”
“可以。”
“第三，修复挂件时，你给我做助手。”
“这就是你全部的条件？”
盛怀景实在没想到，他怕她提出无理要求而做的那些心理建设完全没有派上用场，因为她说的这些条件对他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池涓涓淡淡一笑：“盛总是觉得我提的这些条件没有挑战性，不愿意？”
“我没这个意思。”
“那就不送了，明天见。”
西厢房的面积虽然不小，但东、北两侧只安装了防晒滤网，所以实际需要刷漆的墙壁只有西、南两侧。面积不大，如果池涓涓一个人刷，两天时间也能搞定。
她叫盛怀景来帮忙，其实就是想故意刁难他，看他出出丑。但她没想到，总裁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绝对不同凡响。
比如现在，盛怀景就领着贺维明以及松和集团的一整个设计团队，整整齐齐地站在了池涓涓家门口。
也不知道是提前安排好的，还是他们心有灵犀，所有人都穿着统一的黑色工装，乍一眼看去，不太像干正经营生的。
池涓涓起床后，觉得难得休息一天，想把正房里里外外收拾一遍，就没顾上打开大门，因此忙忙碌碌的她丝毫没有察觉到，门外已经变了天。
隔壁的李奶奶牵着大黄出来遛弯，看到这么多人站在池涓涓家门口，还以为她家里又出了什么事情，偷偷回到家里给村长打了电话。
不到十分钟，村长就带着村里十几位爷爷奶奶赶到了现场。
爷爷奶奶们虽然年龄大了，但风采不输盛怀景的设计团队，虽然手无寸铁，但想要拼搏的气势足以震慑他们。
村长来来回回打量这些年轻人，最终通过自己的独家技巧分辨出盛怀景就是领头人，于是走到他面前问：“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堵在别人家门口？”
盛怀景察觉到来者不善，但在确认他们一行人的目的前，他不想徒生事端。斟酌后，他给出了自己认为最合适的说法“来找朋友”，想以此来打消村长等人的戒备心。
但是，村长不信他：“谁找朋友带这么多人？”
盛怀景直接且准确的回答：“我。”
“我是问你，谁找朋友带这么多人？”
“我呀。”
眼看盛怀景把村长整破防，贺维明悄悄提醒他，“悠着点，差不多得了。”
“我是这个意思吗？”村长被气得声音一下提高了不少，吓得隔壁大黄又叫了起来。
此时，正在擦地的池涓涓也发现了外面的异动，从房间里出来，往门口去。
“我的意思是，哪个正常人找朋友会是这个样子？”村长指着周围的年轻人，训斥道：“知道里面住的是谁吗，就说来找朋友。”
村长刚说完，门就被池涓涓从里面打开了。她看到两拨人对峙的阵仗，顿时起了一头雾水。
“村长叔叔？盛怀景，这什么情况？”
见池涓涓出来，盛怀景上前一步，准备让她替自己解释清楚。村长见状，以为他要对池涓涓动手，一下就冲过去把池涓涓护在了身后。
其他十几位爷爷奶奶也顺势往前挪了几步，把盛怀景他们紧紧围住。
“你要做什么？”村长大声吼道。
盛怀景有些无奈：“我是她朋友，来帮她刷漆。”
村长将信将疑，扭头问池涓涓：“涓涓，他说的是真的吗？”
还不忘嘱咐一句：“你不用害怕，这是村里，大家伙都在呢。”
不远处的爷爷奶奶们也纷纷说道：“对，有我们呢。”
池涓涓看着大家，十分感动。她原本以为家人葬礼上村长那句“以后东榆村所有人都罩着你”是说说而已，直到今天才知道，他们是真的在守护自己。
“村长叔叔，他说的是真的，他确实是来帮我刷漆的。” 池涓涓先回答了村长的问题，然后又问盛怀景：“我让你亲自刷，你带这么多人做什么？”
“刷还是我来刷，但我不想刷的太单调，所以把集团的设计团队带来了，让他们现场出个设计方案。”
盛怀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松和集团的设计团队里，随便单拎出来一个设计师都是能引领设计潮流的主儿，他们居然就这样被盛怀景带来给她这个西厢房做设计方案!？
池涓涓实在无法理解，她也坚信现场除了盛怀景本人以外，估计没有第二个人听说过，简单给墙壁刷个漆竟然还能这么玩。
然而，她暗中观察一圈，发现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出奇的平静，包括村长。
村长从二人中间抽出身来，站到一旁对盛怀景说：“你这个做派，倒是很像松和集团的盛万松。”
盛怀景十分好奇：“您认识我父亲？”
村长恍然大悟：“原来你是盛万松的儿子，难怪……”
盛怀景又问：“您和我父亲很熟吗？”
村长笑笑说：“见过几次，令人印象深刻呀。”
村长心中的顾虑打消后，又嘱咐了池涓涓几句，便带着爷爷奶奶们离开了。
至此，门口只剩下池涓涓和盛怀景一行人，针对盛大总裁的奇思妙想，池涓涓觉得她有必要把话先说清楚。
“盛总，我没有额外的资金支付设计费用，可以让他们回去了。”
盛怀景大手一挥：“今天工作室因装修产生的一切费用，我来买单。”
池涓涓不敢相信突然的好意，为了避免自己掉入陷阱，她强调：“我只想今天之内把墙壁刷完，而让他们设计方案一定会耽误时间，如果今天刷不完，耽误了工期怎么算？”
盛怀景微微一笑，说：“从今日开始，池涓涓的工作室因装修产生的一切费用全部由盛怀景承担，直到完工。这样可以吗？”
盛怀景如此说完，池涓涓才点头同意。
眼见池涓涓同意，设计团队马上就进入了工作模式，他们仅用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就交了一版非常出色的设计方案。
随后，贺维明根据设计方案采购了所有所需物料，交给了盛怀景。
盛怀景也丝毫不拖沓，从车里拿出一个帽子和一枚口罩，带好后直接进入了房间。
他比对着设计图纸，有条不紊的上色，彷佛是个专业的刷漆工人。
看完他们这一系列的工作流程，池涓涓内心不禁感叹，不愧是松和集团，每一个环节都绝对专业。
池涓涓拿着工具走上前去，给盛怀景打下手。
她好奇地问：“你学过刷漆？”
盛怀景自豪的笑说：“很专业是不是？”
池涓涓对于专业做事的人从不吝啬夸奖：“堪比专业刷漆工。”
盛怀景：“曾经在家里的装修队打过两年工，当时我是刷漆头号种子。”
池涓涓被他逗笑，她看着他明朗的样子，好像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礼堂……
许久之后，池涓涓听见他问：“你呢？”
池涓涓迷茫：“我？怎么了？”
“你，会觉得辛苦吗？”
早上池涓涓走后，盛怀景第一时间带着贺维明和被轧坏的挂件去了枫潭镇。
孟全志在镇里很有名气，找起来并不难。但是，他确如池涓涓所说，拒绝修复挂件。
盛怀景虽然一直在国外读书，但他是渝江本地人，对渝江家具圈还是比较了解的，如果孟全志拒绝修复，那真的就没有别人能修了。
而贺维明不一样，他不是渝江人，对渝江家具圈了解不多，所以好奇地问：“那您认识其他的螺钿漆具师吗？”
孟全志一边招呼两位年轻人喝茶，一边缓缓开口：“我确实认识一位年轻师傅，她或许能修。”
贺维明问：“谁？”
“池清辉的女儿，池涓涓。”
听到这句话，盛怀景正要放下茶杯的手顿在了半空中，贺维明也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来。
为了确认心中所想，贺维明跟孟全志确认：“哪个池涓涓？”
孟全志轻笑道：“这我怎么说，我又不知道你认识几个池涓涓。”
盛怀景解释：“他的意思是，请您介绍一下池涓涓的基本特征。”
“我以前去找池师傅的时候见过几次，大概二十一、二岁的样子，瘦瘦高高的。”
“别的呢？”贺维明关心地问。
“别的不是很了解，不过家里出事后，她好像就不做螺钿了，一个人带着外甥女讨生活，也挺不容易的。”
听到“一个人带着外甥女讨生活”，盛怀景和贺维明已经完全确认，孟全志口中的池涓涓就是他俩认识的那个池涓涓。盛怀景的心情也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反观贺维明，由于初来乍到，对一切事情都充满了好奇，于是问盛怀景：“听孟师傅的意思，池涓涓家里出过大事？”
盛怀景觉得，在渝江，池清辉去世的消息应该是人尽皆知的，因为那场事故的轰动太大了。即便他当时在国外，也没少听家人和朋友提起。
“爆炸。电线短路引发了明火，导致工作室木屑爆炸，三死两伤。”
“不会是你在国外跟我说的一家三口死亡、两位学徒受伤的那件吧？”
“是那件。”
至此，贺维明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只剩沉默。
而盛怀景则沉浸在几天前的回忆里，无法释怀。
难怪那次在餐厅碰见她时，她说人生规划是努力赚钱，盛怀景猜想，家人留下的家底应该都不够赔付伤者的医药费吧？而自己竟然因为心情不爽故意为难她，盛怀景，你这回真的有点过分了……
经过一天的反思，盛怀景最终决定，只要池涓涓提出的要求不是分这一亿的项目标的，他都可以答应，哪怕是侮辱自己的人格。
所以当听到池涓涓说条件变了时，他欣然接受，只提出了最基本的要求：“违法乱纪和违背道德的除外。”
池涓涓鄙视到：“盛总电视剧看多了吧，这是法治社会，文明和谐，想什么呢！”
池涓涓对待盛怀景的态度十分不友好，这对从小就人人追捧的盛怀景来说，恐怕是第一次遇到。
贺维明怕盛怀景生气，想要从中调和。但他不知道的是，经过一天反思、连人格侮辱都可以接受的盛怀景，怎么会被区区几句话惹生气？
盛怀景心平气和地说：“是我多虑了，请说。”
“盛总，昨天我提到的退还125元餐费和道歉是你本来就应该做的，这你没有异议吧？”
“没有，那天我不该为了针对你故意涨价，我刚刚已经交代餐厅，将你的餐费全部退回。另外我已经做好了在“江韵”餐厅公开道歉的安排，看你和曦曦哪天有空，随时都可以过去。”
“好，那上一件事情翻篇，咱们说下一件。我帮你修挂件提出新要求你有异议吗？”
“没有。你帮我修东西，我理应付报酬。”
“那好，我有三个条件。第一，曦曦可以上幼儿园了，但是现在已经过了招生时间，目前所有的公立幼儿园都已经满员，所以想请盛总在贵集团的幼儿园里给曦曦安排个学位。”
“好。”
“第二，我要重新装修工作室，你明天亲自过来帮我刷漆。”
“可以。”
“第三，修复挂件时，你给我做助手。”
“这就是你全部的条件？”
盛怀景实在没想到，他怕她提出无理要求而做的那些心理建设完全没有派上用场，因为她说的这些条件对他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池涓涓淡淡一笑：“盛总是觉得我提的这些条件没有挑战性，不愿意？”
“我没这个意思。”
“那就不送了，明天见。”
西厢房的面积虽然不小，但东、北两侧只安装了防晒滤网，所以实际需要刷漆的墙壁只有西、南两侧。面积不大，如果池涓涓一个人刷，两天时间也能搞定。
她叫盛怀景来帮忙，其实就是想故意刁难他，看他出出丑。但她没想到，总裁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绝对不同凡响。
比如现在，盛怀景就领着贺维明以及松和集团的一整个设计团队，整整齐齐地站在了池涓涓家门口。
也不知道是提前安排好的，还是他们心有灵犀，所有人都穿着统一的黑色工装，乍一眼看去，不太像干正经营生的。
池涓涓起床后，觉得难得休息一天，想把正房里里外外收拾一遍，就没顾上打开大门，因此忙忙碌碌的她丝毫没有察觉到，门外已经变了天。
隔壁的李奶奶牵着大黄出来遛弯，看到这么多人站在池涓涓家门口，还以为她家里又出了什么事情，偷偷回到家里给村长打了电话。
不到十分钟，村长就带着村里十几位爷爷奶奶赶到了现场。
爷爷奶奶们虽然年龄大了，但风采不输盛怀景的设计团队，虽然手无寸铁，但想要拼搏的气势足以震慑他们。
村长来来回回打量这些年轻人，最终通过自己的独家技巧分辨出盛怀景就是领头人，于是走到他面前问：“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堵在别人家门口？”
盛怀景察觉到来者不善，但在确认他们一行人的目的前，他不想徒生事端。斟酌后，他给出了自己认为最合适的说法“来找朋友”，想以此来打消村长等人的戒备心。
但是，村长不信他：“谁找朋友带这么多人？”
盛怀景直接且准确的回答：“我。”
“我是问你，谁找朋友带这么多人？”
“我呀。”
眼看盛怀景把村长整破防，贺维明悄悄提醒他，“悠着点，差不多得了。”
“我是这个意思吗？”村长被气得声音一下提高了不少，吓得隔壁大黄又叫了起来。
此时，正在擦地的池涓涓也发现了外面的异动，从房间里出来，往门口去。
“我的意思是，哪个正常人找朋友会是这个样子？”村长指着周围的年轻人，训斥道：“知道里面住的是谁吗，就说来找朋友。”
村长刚说完，门就被池涓涓从里面打开了。她看到两拨人对峙的阵仗，顿时起了一头雾水。
“村长叔叔？盛怀景，这什么情况？”
见池涓涓出来，盛怀景上前一步，准备让她替自己解释清楚。村长见状，以为他要对池涓涓动手，一下就冲过去把池涓涓护在了身后。
其他十几位爷爷奶奶也顺势往前挪了几步，把盛怀景他们紧紧围住。
“你要做什么？”村长大声吼道。
盛怀景有些无奈：“我是她朋友，来帮她刷漆。”
村长将信将疑，扭头问池涓涓：“涓涓，他说的是真的吗？”
还不忘嘱咐一句：“你不用害怕，这是村里，大家伙都在呢。”
不远处的爷爷奶奶们也纷纷说道：“对，有我们呢。”
池涓涓看着大家，十分感动。她原本以为家人葬礼上村长那句“以后东榆村所有人都罩着你”是说说而已，直到今天才知道，他们是真的在守护自己。
“村长叔叔，他说的是真的，他确实是来帮我刷漆的。” 池涓涓先回答了村长的问题，然后又问盛怀景：“我让你亲自刷，你带这么多人做什么？”
“刷还是我来刷，但我不想刷的太单调，所以把集团的设计团队带来了，让他们现场出个设计方案。”
盛怀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松和集团的设计团队里，随便单拎出来一个设计师都是能引领设计潮流的主儿，他们居然就这样被盛怀景带来给她这个西厢房做设计方案!？
池涓涓实在无法理解，她也坚信现场除了盛怀景本人以外，估计没有第二个人听说过，简单给墙壁刷个漆竟然还能这么玩。
然而，她暗中观察一圈，发现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出奇的平静，包括村长。
村长从二人中间抽出身来，站到一旁对盛怀景说：“你这个做派，倒是很像松和集团的盛万松。”
盛怀景十分好奇：“您认识我父亲？”
村长恍然大悟：“原来你是盛万松的儿子，难怪……”
盛怀景又问：“您和我父亲很熟吗？”
村长笑笑说：“见过几次，令人印象深刻呀。”
村长心中的顾虑打消后，又嘱咐了池涓涓几句，便带着爷爷奶奶们离开了。
至此，门口只剩下池涓涓和盛怀景一行人，针对盛大总裁的奇思妙想，池涓涓觉得她有必要把话先说清楚。
“盛总，我没有额外的资金支付设计费用，可以让他们回去了。”
盛怀景大手一挥：“今天工作室因装修产生的一切费用，我来买单。”
池涓涓不敢相信突然的好意，为了避免自己掉入陷阱，她强调：“我只想今天之内把墙壁刷完，而让他们设计方案一定会耽误时间，如果今天刷不完，耽误了工期怎么算？”
盛怀景微微一笑，说：“从今日开始，池涓涓的工作室因装修产生的一切费用全部由盛怀景承担，直到完工。这样可以吗？”
盛怀景如此说完，池涓涓才点头同意。
眼见池涓涓同意，设计团队马上就进入了工作模式，他们仅用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就交了一版非常出色的设计方案。
随后，贺维明根据设计方案采购了所有所需物料，交给了盛怀景。
盛怀景也丝毫不拖沓，从车里拿出一个帽子和一枚口罩，带好后直接进入了房间。
他比对着设计图纸，有条不紊的上色，彷佛是个专业的刷漆工人。
看完他们这一系列的工作流程，池涓涓内心不禁感叹，不愧是松和集团，每一个环节都绝对专业。
池涓涓拿着工具走上前去，给盛怀景打下手。
她好奇地问：“你学过刷漆？”
盛怀景自豪的笑说：“很专业是不是？”
池涓涓对于专业做事的人从不吝啬夸奖：“堪比专业刷漆工。”
盛怀景：“曾经在家里的装修队打过两年工，当时我是刷漆头号种子。”
池涓涓被他逗笑，她看着他明朗的样子，好像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礼堂……
许久之后，池涓涓听见他问：“你呢？”
池涓涓迷茫：“我？怎么了？”
“你，会觉得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