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愿细细的,日复一日的践行着他的庇护,享受李诗每天问他今天去哪儿散步或气鼓鼓地说不要乱动她的东西的模样。

    有天看日历,李诗发觉她已经在家里待了很久,体内的远走因子不定期作祟加上处处完善好的生活让她的身子骨太疲软了。

    不然,去拉萨吧。

    李诗打算找个地陪,好让自己当十天半个月的甩手游客,把西藏能走的景点都走一遍。

    她记得提子是去过西藏的,找她推荐一个地陪好了。

    时针转向四,张愿昨天回了公司一趟,现在应该下飞机启程回来了,起飞前他说他带了好吃的,下午别吃零食等他回来做饭。

    机场到家里至少要一个半小时,李诗打了个呵欠进厨房烧菜。

    “李诗—”张愿换着鞋唤她。

    “你回来啦?我在厨房。”

    “你在做菜吗?”箱子放在门口,张愿迫不及待地把带回来的东西拿给李诗,锅里在烧着水,她撑着手臂望窗外。

    张愿过去掰过她的头接吻,无声的倾述和侵入,沸水外溢,李诗推开他调小火,泡好的紫菜丢进去。

    “现在我放心你一个人在家了,菜做的这么好了。”出差前,张愿千叮咛万嘱咐每天做什么都要和他讲。

    李诗轻笑:“你没来之前我也活得好好的。”

    “那肯定。”张愿打开盖子,“看我带了什么回来。”

    “油焖大虾?带上飞机其他乘客没嫌弃你?”

    “人都没看出来是什么东西,更何况闻,你吃上就行。”

    “谢谢,爱你。”

    “我也爱你。”张愿又去亲李诗。

    “你把菜都端到餐桌上去,这个汤好了就吃饭。”

    “收到。”

    张愿本身不是爱吃龙虾的人,以前和李诗暑假少有的几次出行,她都要找小龙虾吃,后知后觉张愿才发现,自己也喜欢上了,只是一起吃饭的人不再是李诗。

    “又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干活啊你。”李诗放下汤盘,张愿面前的小碗堆了大半虾仁。

    “快坐,先把这碗吃了。”

    “事先声明,不要再剥了,这样你还想不想吃了。”

    “行,我就剥这一碗,我们一块儿吃。”

    李诗吃虾不用剥,她从虾尾的中间部分竖向把壳咬破,用牙齿挑出虾肉。

    “你怎么能连吃虾都那么聪明呢。”张愿从没看过有人完全不用手吃小龙虾。

    “懒人办法。”李诗对调自己和张愿面前的两道菜,方便他夹芦笋。

    “我过两天想去拉萨,你要跟我一起吗。”

    张愿像一个生了锈的机器人,凝滞着放下筷子,“家里不好吗,怎么突然要出去。”

    李诗没法把旅行和家里是否舒适联系起来,两者根本不冲突。

    “只是旅游,十天左右就会回来。”

    “西藏太危险。“张愿眸光黯淡,冷硬似谈判。

    “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担心我就和我一起去。”李诗眼前此刻的张愿,树起了一道冰墙,她想砸破它。

    “我不会和你一起去。”

    李诗眉心微蹙,“所以?”

    “我也不会让你去。”张愿就这么荒谬的、从容的陈述了一句勒令。

    李诗静静地与他平视,清晰地吐出,“不可能。”

    “你只能在我身边。”

    “张愿,你以为现在我们是曾经?你还想让我做被你放在花瓶里的玫瑰?”

    李诗决定把去拉萨的行程提前。

    张愿有些出神,灵与肉的撕扯让他阵痛,他的血肉里附着的是过去,心上又长出了新的亟待做替换的不知名波流。

    李诗回房收拾行李,她不想揣度张愿的想法,也不想说太多,两人之间的症结从未改变和解决。

    重蹈覆辙是李诗最不想看到的结果,有水滴到衣服上,李诗抹掉眼泪。

    张愿强迫自己祝福她玩的开心,可要是一看她,就会想扯她回来,反锁门,拿走她的手机,切断她的社交,时刻和她待在一起。

    滚轮的杂音在关门声后戛然而止,李诗没有和道别。她还会回来吗?张愿突如其来的臆想躁乱了忍耐。

    出粗车上,李诗编辑一条信息发出【我走了,回来给你带礼物】,他没有回复。

    住得越近,却离得更远。她不再因为争执而食不下咽,也不代表她不重视这段感情。

    飞机上李诗睡得昏沉,醒来已踏上另一片土地,人人心中的朝圣之所,威严且壮丽。

    地陪来接李诗,她的汉族名字叫尹珈,藏名叫旺姆嘉措,意思是自在的大海,李诗叫她嘉措。嘉措简单介绍了一下接下来的游玩行程,按照李诗的要求增减了几个景点,便带她去吃了一家藏餐。

    “吃的惯吗?”

    “还行。”

    “你带缓解高反的药了吧,没带待会药店买去。”嘉措大口大口的吃米饭,吞掉一口才说话。

    “你没有?”

    “我有是有,但是怕你不放心。”

    “我确实有点。”

    “这就对了嘛,去布达拉宫那边有个药店,我们去了就能买。”

    “行。”

    “氧气瓶我车里还有你不用担心,要是头晕想吐及时和我说,高反拖不得。”嘉措吃完,拿暖壶倒了两杯甜茶。

    “我放心。”李诗正好吃的有点噎得慌。

    嘉措怕是自己吃完了李诗着急,羞涩地笑了一下道,“你慢点吃别着急,我吃饭快。”

    “没事儿,有点干而已。”

    “你多喝点,我给你取个藏族名字。”

    “好啊。”李诗满脸期待。

    嘉措眼珠子转了转,“就叫桑吉嘛,翻译成汉话是觉悟。”紧接着连贯地念了一段藏语,“刚刚我说的话是愿你开觉知,得了悟,平一切因果,散累世业力,从此不入轮回,进真实法界。再说你看着很有文化很有思想,这个名字适合你的嘛。”

    李诗不明任何宗教,仍然被嘉措说的话击中,一个崇奉同一信仰的民族,生存在太阳之下,他们每一个人都毫不吝啬的献给外来者无上的祝福。

    “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吗?那我给你换一个。”

    李诗回神,“喜欢,你肯定也读了不少书,什么都懂。”

    说起读书嘉措洋溢着骄傲,“我的普通话就是跟着书上学的,我阿爸以前天天说我看这么多书有什么用,早点结婚算了。有时候我也不知道看书有什么用,但看书我开心高兴,还能听懂汉人的话,上次来了个民族学的专家考察,他说的那些名词什么的我都知道意思,还能和他交流,他说:‘我让他刮目相看。’。”

    “嘉措,你是佛祖给这个地球的礼物,聪明又善良。”

    嘉措连忙摆手,脸颊上原本的两坨高原红晕开了,“我不是我不是,人人都聪明人人都善良,你才是佛祖的慧见,你给我付的钱节约一点够我们一家生活很久,我都好几个月没有单了,我感恩你。”

    李诗不推脱,只说:“这是你本就该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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