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葬风原。

    禺族果然出现在葬风原了,朔漩姑娘不行!都决定要这么做了,就不能犹豫,我不能再跟以前一样了。

    居十方偷偷还是来到了这里,却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居十方道:竟然哭出来了……真难看……如果我不来,就算不是明姑娘,也得有别的人来……那边好多禺族,应该就是他们的大本营了吧。居十方,别再当个拖后腿的小鬼了,上吧。居十方。

    禺族甲道:有敌情!

    禺族乙道:慢着,他不是那个跟少君一起去过天晴之海的人类吗?

    禺族甲道:确实……奇怪,他为何独自来此?而且,将军有令,少君已经背叛我们,她的朋友自然也是我们的敌人。先抓住他。

    居十方叫道:别打了别打了!我要见朔漩姑娘!

    禺族兵丁相视一笑,回去禀告。过不多时,朔漩和临渊出来,看着又是这个中原人,叉着腰道:你想干嘛!

    居十方喏喏道:……朔漩姑娘……

    朔漩道:有话快说!

    临渊喝道:拿下。

    朔漩道:抓他一个废物干嘛。

    临渊道:居小哥,如今你我是敌非友,战场相见,我不会留情。

    居十方道:我……我知道!你们能不能别再打热海的主意了?嬴旭危说,他那有足够的启魂珠。

    临渊道:拿下!

    居十方道:等等!:朔漩姑娘,我要挑战你!

    朔漩虽然惊讶居十方怎么突然硬气起来了,但是还是撇撇嘴道:凭你?

    居十方道:我知道,你觉得我很废物……可是我一定要阻止你们。热海钥环在你那里是不是?

    朔漩道:你不是说过,不想当英雄了吗?那你现在逞什么能?

    居十方道:我没有逞英雄,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朔漩:……

    居十方道:你说过,你们禺族遇上不好了结的事情,谁强谁说了算。那我要挑战你,要是我赢了你就得听我的,不要打开热海。不然……不然……不然你就不是英雄好汉!

    朔漩白眼道:神经。

    临渊道:……你可以杀了他,但别把他的决心当成笑话。

    朔漩瞪了临渊一眼道:不必你多说。身后显出两条透明羽翼,指着居十方道:想找死,我成全你!

    居十方想起娘留下的那本古籍上写道,人类的感知能力包括九识别,分别是眼耳鼻,舌身意,末那识,阿赖那识,阿摩罗识。其中第六识意识,根据前五识进行好坏是非的判断,人生观世界观在此,人类的善业与恶业在意识的主导下进行,以及人类的成就与智慧,皆因此而生。

    从第七识开始,人类开始向内审视生命,人类的一切行为,起源于第七识末那识,前六识如果是对外部的反应,第七识则是朝向内在的生命,从这一层开始我们可以意识到自我的存在,内心的自我对白及对人生的执念都起源与此,此层境界之前需受到生死的限制。人类恐惧死亡的原因也是源于此,他存在的时间是有限的,因为一旦死亡,前七识都会被抹去。

    第八识阿赖那识,汉语译文为藏识,人类的业障,因果皆源于此,也可以被认为是一种强大的能量他可以为前七种意识提供生命源流。

    第九识,阿摩罗识,就是众生皆有的佛性,他不会被任何业障污染,是生命的真知,这就是所谓佛家所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才是真正自我的所在。

    人类在人脑产生的意识收感官习惯的影响所做出的常规行为都是前六识的作用。而在突发危险,会对未知感受到恐惧,说明人类绕开了前六识而进行的,就是末那识的作用。

    而一旦绕过第七识,如削弱了个人存在的意识,有的人会看到鬼怪,有的人会莫名其妙学会一门语言,或掌握了某种特殊技能,这既是所谓的天人合一境。精神力强大到这个境界可以对万事万物进行指挥,更何况机关。

    居十方心道:朔漩姑娘,就让你看看我这段时间以来的修炼成果吧。居十方战意高涨喝道:……上吧,豆包!

    只见豆包人立而起,左手轮了几圈后,机械拳套带着钢索迅捷无伦的砸向朔漩,朔漩吃了一惊,堪堪闪过这一击,却是豆包飞扑了过来,心道:好快。

    居十方喝道:九识崩坏!只见豆包的五官肉眼可见的随风飘散,整个身子却像个陀螺般转了起来六锤连环砸向朔漩,朔漩慌忙挡了两拳就被击退数步。幸好有深海泡铠护身,才不至于伤筋动骨,饶是这样也打的朔漩玉臂发麻。朔漩怒道:你来真的啊,说着朝天连射五箭喝道:落星箭雨!只见本来射向天空的箭气却半空折翅般变成巨大的箭簇,像刀枪般斜插着砸向地面,追踪着居十方,居十方急急收回豆包展开防御形态,喝道:无形无相!只见豆包瞬间膨大,每后退一次便留下一道形状古拙的非金非铁的门,霎时间五道大门挡在居十方身前。只听“轰”一声巨响,蓝色箭簇打在青铜门之上,却是慢慢的消于无形。

    朔漩看着许久不见的这个人类,竟然突飞猛进道这个层次,嘴角微微上扬,心道:不错,等你再成长一段时间,我。想到这脸上一红,不过手上却没停下,喝道:漩玉坠天。接着一弓搭三箭,只见天空缓缓聚起阵阵蓝色电芒,密密麻麻的箭气如暴雨一般射向居十方,居十方喝道:摩柯无量!只见只见适才每道青铜门都变成一个豆包,像一个圆球般将居十方包括在其中,可惜天上还有一记电箭,迅捷无伦的砸在铜球上。只听居十方惨叫一声,从铜球中滚了出来,浑身颤抖,胸口和双手被震的鲜血涌出。

    朔漩本以为居十方就要大声呼痛抱头鼠窜了,却不曾想居十方看都不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单手按动控制器,喃喃道:烽火狼牙。只见适才每道青铜门都变成一个豆包,人立而起瞬移到朔漩身边,十只熊爪同时抓向朔漩,瞧那气势颇有开山裂石之威。朔漩单手一挥,银鳞绣铠覆满全身,只见五只豆包全方位疯狂撕向朔漩。朔漩见过数次豆包的攻击,心中大约知道这些机关兽的攻击力,脸色夷然不惧显然对这气泡铠甲颇为自信,并没有对这种程度的攻击放在眼里。却没想到那些豆包每个攻击都好像被强化了数倍,只见连续数十次撕扯后,竟然硬生生将自己的绣铠撕出了数道裂隙,紧接着熊爪上突然冒出红光,一股硝石硫磺的味道飘了开来,朔漩心中顿感不妙,只听轰轰轰数十声爆炸响起,却是每个豆包的机关手都爆炸了开来。

    一阵硝烟弥漫后,五个豆包只剩下了本体倒在地上,却是满目疮痍,看样子已然报废。只剩居十方蹲在豆包身边低着头,满脸泪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临渊赞道:好小子……

    朔漩的银鳞绣铠已然完全被损毁,恢复了人类形态,心中极是懊恼,大战即将来临,却因为自己轻敌,让自己元气大损,还不知要修养多久才能恢复。虽然对居十方今天的表现极为赞赏,但还是忍不住冷冷嘲讽道:哼,真弱。

    居十方依旧蹲在豆包旁边,心道:是啊,今朝他们都比我强百倍,对付柷敔的事情,还是要他们去做。我能做的是只有.....

    居十方喃喃道:豆包....辛苦你了....说完擦干眼泪,站起来走近朔漩道:朔漩姑娘,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记得你说过,我要是走近你十步之内,你就要我粉身碎骨。

    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朔漩也知道这个弱的可怜的中原人很喜欢自己,自己好像也不怎么讨厌他,甚至还有点好感,对他实在不忍下杀手。但是看着他这莫名奇妙的倔强样子,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喝道:你到底发什么疯?

    朔漩双眉横起,一把抓起居十方的脖子就把他提了起来,咬牙切齿道:你真的是想找死!

    居十方心中默念:朔漩,姑娘...对不起....当下猛的睁眼,浑身响起急促的滴滴滴的声音,朔漩急忙准备将居十方甩到一边,却被居十方双手紧紧抱住,朔漩又羞又气,只是感觉背后微微一痛后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爆炸,轰,只见顿时硝烟弥漫,烟气消散后居十方已然炸的不成人形,朔漩也已不省人事。

    临渊在听到急促的滴滴声时已然察觉不对劲,喝道:丫头!可惜见距离二人甚远相救不及。见此情形只能急忙让手下将朔漩抬起送回柷敔所在。

    正武盟

    越祈:十方十方,吃饭了!

    越祈转遍了屋内都找不到居十方的人影 ,越祈道:不在?十方?

    越祈转身离开,转身的一瞬间却发现桌子上摆着一封信件,越祈好奇打开,只见写着:今朝,小越,昭言,闲卿,明姑娘。这样把你们的名字全写了一遍,感觉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认识你们之前,我一直缩在自己的世界里。跟你们在一起这些天,发生了好多事,虽然,有些事不怎么开心的事……可是,我感觉就像从梦里醒过来一样,第一次真真切切看这个世界,它很坏,也很好。现在,我终于有勇气去做一些事情,弥补我曾经犯下的错,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了。能帮上大家,我觉得挺高兴,虽然还是忍不住有些害怕,呵呵……对不起,不敢跟你们告别。还有温仰和盟主那边,我更加害怕去见他们,麻烦你们,帮我说声对不起。能认识大家真的很好,谢谢你们,再见。

    葬风原

    临渊看着朔漩的伤,关心道:怎么样?

    朔漩道:我不会误了君上的事。

    临渊道:好好养伤。对了,你小时候,聆夜教授你的冥想之术,你没忘记吧?

    朔漩道:当然没有。母亲当年凭借冥想之术接触到柷敔君上的意识,才令天晴之海免于彻底崩毁。我一直都有练习,只不过……

    临渊道:只不过,你心气太过浮躁。趁养伤的机会,好好修习一下吧。

    朔漩道:临渊,他为什么能做到那个地步?他不是个……胆小鬼吗?

    临渊道:你真的现在还这么觉得?

    朔漩道:明明是个废物……白痴吗那个傻子……

    柷敔道:朔漩身怀热海钥环,吾定会在热海移动至葬风原之前令她康复。

    临渊道:君上,衡道众和正武盟一直在监视我们的行动,我们这次打开热海,一定会遭到他们的攻击。

    朔漩道:无妨。

    临渊道:君上,我们不如趁衡道众注意力集中在葬风原,攻打驭界枢,抢夺他们储备的启魂珠。

    朔漩道:吾若是再吸食启魂珠,恐被人类之心吞噬。不必多言,热海之事,不容有失。

    临渊道:……是。

    朔漩道:要填补这份饥渴感……启魂珠还不足……远远不足……

    临渊道:禺族存亡,在此一搏。聆夜,希望你对柷敔的影响还在,她还是你口中那个懵懂温良的神兽……

    决战前后,正武盟

    左冠人:前几日,梦中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再往前几日,景安,乃至整个神州发生了什么,更是无人不知。你们此去葬风原,能否平安回来,老夫不能保证。可是一个人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朋友,能鼓起多大的勇气去战斗,老夫已经看见了。你们的决心,老夫都已感同身受。对这样的勇士,无需老夫再多说什么。

    左冠人看了看在场的正武盟众人,顿了顿,将手一扬喝道:出发!

    正武盟弟子山呼海啸般道:是!

    越今朝看着这些赴死的勇士,缓缓道:……回驭界枢吧。

    明绣心中莫名一阵酸楚,没说什么,只是走上前来。

    闲卿道:小绣儿有何心事?

    明绣道:……居十方死前,我曾收到一封信,当时我犹豫了……

    闲卿道:这笔迹……我在洛家密室见过,是洛埋名的。

    明绣道:暗中告知越今朝可以,别让洛昭言知晓。

    闲卿道:小十方的死,多半便是与我们之前猜测的,如何将解缚术法送至雾魂所在有关了。……你在想,或许自己当时做些什么,小十方便不用死。

    明绣:……

    闲卿道:不要迷惑,那只会阻碍你的脚步。

    明绣道:我不会。

    闲卿道:你平安无事,世叔很开心。

    明绣:……

    这时温仰走了过来越今朝拱手道:温兄。

    温仰道:你们要回驭界枢了?

    洛昭言道:温堂主还不出发吗?

    温仰道:我想去同十方说一声,他设计的矩车已经完工,这次我们定会用矩车剿灭妖魔,让他的机关大展手脚。

    越祈默然无语,却是流下两行清泪,众人却都是一股从未见过的哀伤神情,都低下头没有看着温仰。

    温仰见此情景,不解道 :越姑娘怎么了?几位。

    越祈取出了居十方留下的那份信件,温仰心中一阵不祥预感袭来,手竟然不自主的颤抖起来,然后还是双手接过了那份信笺。

    温仰一字一句的读了下去,读到最后,郑重道:多谢你们。

    越祈道:……谢我们?

    温仰道:从我认识他时开始,十方就是一副内向胆小的样子。其实他小时候就一直跟我说,他想成为一个堂堂男子汉。但如果不是遇上了你们他在这正武盟中,说不定会一辈子就那样消沉下去……谢谢你们。

    越今朝伤感道:温堂主不必如此。居兄也是我们的挚友啊。心中感伤:六个人来,五个人回去,这感觉,竟然如此难受该死!十方,好好休息吧,说不定很快我们就能再见,到时,我们继续做兄弟。

    温仰想到正武盟随军出征,亦不知能有几人回,于是不再伤感,反而振奋道:是啊。那我们就在葬风原见,看谁除去更多禺族,为他报仇。

    越今朝抱拳重重点头道:嗯,温兄,咱们战场再见。

    看着温仰等人离开后,越今朝对大伙道:回驭界枢吧。

    洛昭言道:我也曾想过,与鲲一战,死伤在所难免,我们中或许也有人会牺牲,却没想到在那之前居兄便……

    越今朝道:……

    闲卿道:逝者终已矣,生者长怀安。何必愁眉苦脸?小十方留下的,可不是只有痛苦的回忆。

    越今朝道:没错,想起来,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偷看朔漩洗澡,被人家踹到水里上不来,哈哈,跟个落汤鸡似的。

    明绣道:哦?我一直以为居公子腼腆内向,倒是小瞧了他呢。

    洛昭言道:居兄当时也是无心之失嘛。

    越祈道:对了对了,他那时候想抓飞鼠找铁杨木,还拿馒头当诱饵。哈哈,那馒头我都不爱吃。

    洛昭言道:是啊。

    越今朝一时默然无语,却是不由想到归墟龙潭中宿何对他讲的那段话:

    【越今朝:大神,我有一个疑问想要问您。三年后,我们再次见面时您曾经说,我不久就会死去……您到底为什么这么说?

    宿何:吾无法创造生命,只可交换。汝等奉献之牺牲,生命力本就微薄。因此,汝之生命,亦不得久长。】

    明绣道:奇怪,总觉得他是个懦弱的人,可是他如此结局,我却不觉得意外。

    越今朝道:我们都早已不是最开始的我们了……而且……我和他都知道,因为自己导致别人的死是什么感受。同样的感受,我们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越祈看着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定的越今朝,心道:为什么感觉今朝离我好远……

    驭界枢

    衡道众甲:越统领,嬴统领交待,请你回来后抓紧时间养精蓄锐,以备与柷敔的决战。

    【数日后】

    越祈道:今朝,干嘛忽然买糕点给我吃?

    越今朝道:不想吃?那给我。

    越祈道:要的要的!

    越今朝道:……

    越祈道:你也吃啊。

    越今朝道:明天。热海就会移动到葬风原了。

    越祈道:……嗯。

    越今朝道:不想和柷敔开战?

    越祈道:嗯。可是,我不会让柷敔再做坏事了。在景安看见好多人变成石头那天,我心里就好像破了一个洞,后来十方出事了,这个洞变得更大更大……

    越祈道:今朝,命运到底是什么?杀死柷敔就是我的命运吗?

    越今朝道:是啊,命运到底是什么呢?我也还没全想明白,不过……有一点,我确信无疑,命运并不是无可更改。

    越祈道:……嗯?

    越今朝沉默片刻后道:……祈,我们认识多久了?

    越祈道:我一醒来就认识你了,唔,三年……咦?都快到我们的生辰了,都快四年了。

    越今朝道:感觉好像我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其实也没多久,比起你未来那几十年,更算不上什么。

    越祈兴奋道:今朝今朝,今年我也要吃鸡蛋面。

    越今朝看着开心的越祈也忍不住微笑道:好啊。祈,你到底把我当成你的什么人?

    越祈疑惑道:嗯?

    越今朝看着单纯的祈,道:……算了,没什么。可能没当什么更好……

    看着祈把一碗鸡蛋面吃的到处都是,越今朝无奈道:又吃得满脸都是。

    越祈:哦。

    越今朝想了想,突然道:要是哪天我不在了,你这样花脸猫似的到处乱晃,不得让人笑死。

    越祈道:你又不会不在。

    越今朝道:不管我在不在,你都要记得,以后不能总依赖我了。

    越祈道:……我知道啊。

    驭界枢总机关室

    葛清霏道:大哥,你一定要这么做吗?

    嬴旭危道:攻击鲲之后,驭界枢就地降落,便不至有坠毁的危险。越今朝和祈孤军深入雾魂所在,驭界枢必须为他们提供掩护攻击。龙晶本就出自应龙之力,利用你所带回应龙的启魂珠,驭界枢便可多支撑数刻。

    葛清霏道:但是....

    嬴旭危道:我一人生死与万人生死,轻易便可算出孰轻孰重。我心意已决。

    葛清霏道:嬴旭危,你不必什么事都自己一肩扛起,你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伟大。

    嬴旭危道:我们之中,无人可担起“伟大”这一词。

    葛清霏:……

    越今朝看了看还在吃面的越祈,走到明绣一旁道:明姑娘,如果我出了什么事,祈就拜托你了。

    明绣道:为何?你们二人总是一同行动,若是你有危险,她也不可能平安无事。

    越今朝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嘛。

    明绣道:我可不曾答应你。我也有想保护的人,我也可以做到……

    闲卿道:没找到小绣儿?

    越祈道:明绣姐会去哪?

    洛昭言道:按照计划,我要在柷敔自以为解开热海结界之时打开热海,令她毫无防备的吸收热海之力,进而激活解缚法术。

    洛昭言道:我先下去了,等柷敔出现异状,你们再设法潜入雾魂所在。

    越今朝道:我们一起去。

    越祈道:嗯。

    洛昭言道:闲卿,你不先去找明姑娘?

    闲卿道:眼下还有比此地更危险的所在吗?

    洛昭言道:闲卿,你是妖,即使鲲真的令六界巨变,你幸存的机率也远大于人类。你还是先去找明姑娘,然后带她远离是非之地,等此事了结之后再回人界吧。

    闲卿轻笑摇了摇头道:难以想象,昭言你竟会劝人临阵逃脱啊。说着离开。

    洛昭言道:……越兄和越姑娘是身不由己,事关热海我责无旁贷,但你们和此事并无直接关系越兄,对不起,我们眼下正需要帮手,但热海那边有我一人足矣,我想,我可以决定不要闲卿他们出手相助。

    越今朝:昭言说的没错,这一战太凶险,你们没必要参加。反正,我和祈下去后,衡道众的人八成会给我们来当打手。

    或许是早饭吃得太多吧。

    闲卿道:若说无直接关系,那正武盟中人岂非更是无辜?

    洛昭言道:…………是啊,我又做了伪善之事……

    闲卿道:昭言,你想要我活下去吗?即便六界都已倾覆,也希望我能平安无事?

    洛昭言道:嗯。

    闲卿道:那好。可为任一人而死,但只为一人而活。既然你如此希望,我绝不会死。

    洛昭言道:闲卿……

    越今朝道:走吧。

    嬴旭危道:立刻带回祈和越今朝,这两人不容有失!

    葛清霏道:我去吧。

    绮里小媛道:我也去!

    嬴旭危道:……小心些。

    葛清霏道: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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