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程晓瑶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事，捋了又捋，不断推演着各种可能。
可不管她怎么推敲，始终摸不到方向。
这似乎是个死局。
连一丝破局的线索都找不到。
从陶阳山下来，程晓瑶在马路边站了一会，然后在网上约了辆车，回了市区。
今天不用出安城，也不用逃命，时间比较多。她找了家干净的馆子，犒劳了一下自己的胃，然后去市中心的一家彩票站，买了两盒刮刮乐。
这两盒刮刮乐里，有个三十万的一等奖，和一个十万的二等奖。
刮刮乐的奖金可以两个小时领到手，以前程晓瑶就喜欢来刮这两个奖，她空间中几十亿的巨款，有五分之一，是靠这两张刮刮乐积累出来的。
从彩票站领了刮刮乐的奖金，程晓瑶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坐车去了机场。
**
下午三点二十八。
宽敞明亮的安检大厅，程晓瑶坐在休息区，沉静眸子默默观察着整个大厅。
谢言归说，他是三点半在安检大厅清醒过来的，但这会儿时间快到了，她却没看到他人。
程晓瑶紧抿着唇，漆黑眸子不断在大厅内扫射，时间一点一点往前走，三点半抵达瞬间，空气中，似乎流窜出了什么东西，人头攒动的安检大厅，出现了刹那间的静止。
整个大厅，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停顿了下来。
天地间静的仿佛只有程晓瑶一个人存在。
察觉到四周变化，程晓瑶心底大骇，清冷眸子蓦然一沉，肌肉立即紧绷了起来。
好在这种情况很短暂，顷刻间，大厅就恢复了正常。
静止的人，又活动了起来。
程晓瑶见状，僵硬四肢缓缓松懈下去。
不过她不敢大意，仍旧防范着四周。
【时间静止了半秒，谢言归的出现，动静真大。】系统的监测功能一直开着，它也察觉到一瞬间的时间静止。
程晓瑶疑惑：【系统，上回在机场，我为什么没有感觉到时间静止？】
谢言归出现竟会引动时间，上一回机场相遇，她怎么没有察觉到。
系统：【静止时间太短，眨眼就消失。上回我们的注意力都不在这上面，所以没有发现。】
没有能量提供，它就是个半废系统，缺陷很大，眨眼间的变化，一不留神就会错过。
所以，不能怪它。
程晓瑶抓住了某个关键：【陶阳山上，我清醒的时候，空间有没有静止？】
系统：【本统和你是同一时间苏醒，醒过来后，时间是流动的。】
它也是bug中的一环，有些东西，它也弄不清楚。
程晓瑶蹙眉沉思。
醒来后时间在流动，那醒过来之前呢？
时间是静止的，还是在往前走？
系统想了想，分析道：【你和谢言归都是陷入时间循环的人，他出现时，空间发生异变，那你出现时，肯定也有变化，只是这种变化，我们都不知道。】
【还真是个大发现，下次循环，你稍留意一下。】程晓瑶唇角轻抿，很高兴有这一发现。
和系统意识交流，也不过转瞬间的事，时间静止时，程晓瑶就一直留意着安检大厅的变化，这一留意，就看到谢言归出现在了安检口左侧的一个取票机前。
他出现得无声无息。
程晓瑶很确定，在时间静止前，那台取票机处只有一个在取票的女子。
谢言归是凭空出现那里的。
他出现的很突兀，却没人察觉到异常，仿佛他本来就在那里一般。
谢言归一出现，手机就响了起来。
这一回，他直接摁掉了电话，并没有像上次相遇那样，把电话接起来。
他推着行李箱，抬眸四处寻找。
程晓瑶走出休息区，抬手向他挥了挥。
谢言归看到了她，远远颔首，大步往她走了过来。
二人汇合，程晓瑶递了把伞给他：“谢先生，外面在下雨，撑着吧。”
谢言归接过雨伞：“谢谢。”
程晓瑶看了看喧闹的四周，问：“是在机场找个地方谈，还是去市区？”
上回听他讲电话，他说要去医院，医院那边怕是有什么事等着他处理，她心中有好多疑惑，今天这场谈话，没两三个小时结束不了，所以，得先确定一下他的时间。
谢言归道：“我要去市中心医院，路上边走边谈。”
程晓瑶：“行，那走吧。”
两人交谈两句，并肩出了安检大厅。
程晓瑶本想打辆出租车，谢言归说有车来接他，于是二人去了机场露天停车场。
来接谢言归的是古畅。
昨晚酒吧时，古畅愁眉苦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但白天的时候，他却显得有些桀骜不羁。
下着雨，他没在车上等人，反而撑着把伞，倚在车头前，懒懒散散抽着烟。
远远见谢言归走过来，他激动地弹掉手上的香烟，雨伞一丢，张开双臂就往谢言归走来：“哎呦，谢大律师终于舍得回国了。”
他嘴上调侃着好友，手上，却给了谢言归一个大大的拥抱。
“咦，这位美女是谁？”古畅抱完人，一抬头就瞧见了谢言归身后的程晓瑶。
许是没想发小身边会有个女孩，还是个漂亮的年轻女孩，他微微有些吃惊。
“我朋友，程晓瑶。”谢言归推开古畅，后退一步，介绍道：“这是古畅，我发小。”
听到谢言归主动介绍程晓瑶的身份，古畅眼神顿时露出八卦，好奇地猛往程晓瑶身上瞄。
他家言哥可是座冰山，从小到大都冷冷清清的，认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他身边出现过陌生女性。
可今儿……
不但有异性出现了，言哥还主动介绍了对方。
啧啧啧，真稀奇。
“你好。”程晓瑶礼貌地朝古畅笑了笑。
古畅啊……
这可是安城名人。
寰宇集团的大少爷，一个混迹在各大网络平台，以耿直人设，敢说敢评，吸引众多年轻一辈追捧的人傻钱多的豪门富二代。
曾经，他也是程晓瑶追捧的对象。
原因嘛，就是旧城区那片的排水管道规划修建。
程晓瑶家在老旧城，2021年的时候，安城下过一场大暴雨，旧城区基础设施都是几十年前建的，很多都已经老化甚至派不上用场，排水管道就是这样，管道太窄，排水太慢，导致旧城区积水严重，连程家私房菜馆都被淹到了收银台。
暴雨来临前，古畅正好在旧城区办事，结果被困在旧城区三天，还报废了一辆豪车。
等雨停后，这家伙不干了，微博直接@市政规划部门，问他们天天忙着规划城建，怎么就把老城区忘记了。还专门找人，把那场暴雨对旧城区造成的经济损失统计出来，发到了微博上。
然后没过几天，旧城市那一片就动起了工，整个旧城区的排水管道都换了新的。
也就是那时，程晓瑶成了他的路人粉。
谢言归说古畅是他发小，那他岂不是也和古畅一样，是个富二代……
还有，她没有记错的话，古畅其实应该死了。
死在了跨江大桥上。
而且还是死了几十次。
她是在第二十八次循环，把宋安平踢下悬崖，回到市区后，在晚间新闻中，看到他出事的消息的。
按说，谢言归时间也在循环，有他在，古畅不会死二十八次才对。
可偏偏他就是死了二十八次。
“阿畅，车我开走了，你自己坐车回去，对了，回去的时候别走跨江大桥，我查了一下，大桥在堵车。”
谢言归把行李放进后备箱，转头跟古畅道了一句，然后走到副驾驶边，打开车门，让程晓瑶先上车，自己则坐进了驾驶座上。
“嗳……下这么大的雨，你就这么把我丢机场啊。”古畅两步走到车门处，扒着驾驶座的车窗不松手，挤眉弄眼和谢言归交流。
奈何谢言归没接收到他的信号，淡淡瞥了他一眼：“我有急事，回头补上。”
说罢，脚下油门一踩，掉了个车头，便开着车出了停车场。
大雨中，被丢下的古畅一脸不可思议，片刻后，他呵笑一声，“有异性没人性，这么大的雨，把哥们一个人丢这儿，良心被狗吃了。”
看着车子走远，他气哼哼地摸出手机，噼里啪啦发起了信息。
二师兄八戒：【重磅消息，言哥带了一个女孩子回国。】
大力牛魔王：【？】
大师兄悟空：【？】
妖娆白骨精：【？】
嫦娥养的兔子：【外国妞，还是本土美女？】
二师兄八戒：【本土的，个子很高，很漂亮。】
大力牛魔王：【@师傅：言哥，是嫂子么，啥时候带出来兄弟们见见呗。】
想当和尚的老黑熊：【@师傅：哥，晚上海市蜃楼，哥们几个给你接风，带上嫂子，一起聚聚。】
杀了师傅九次的老沙：【@师傅，果然还是本土妖精吸引人，嫂子必需是本土的，进口的我不认。】
……好家伙，唐僧西天取经，一整群的妖魔鬼怪。
群里，古畅一个信息，把潜水的发小们全给炸了出来，大家聊得热火朝天，都在艾特谢言归。
信息提示声一直响个不停，谢言归把手机关成静音，开车绕过跨江大桥，直接上了环城高速。
“谢先生，你是怎么让古畅避开死亡结局的。”副驾驶上，程晓瑶看着车窗外的倒影，开门见山地问。
她的问话，让谢言归微微诧异，“你知道他会死。”
程晓瑶点头：“他在安城也算是个名人，死多少次我不知道，但1月6号循环的第二十八次，我在晚间新闻的死亡名单中看到了他的名字。”
谢言归：“他一共死了二十八次。”
程晓瑶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转头看向谢言归：“能说说吗？”
谢言归沉默了一下，然后慢慢道：“我意识每次清醒，都在安捡大厅，前二十八次苏醒，虽然知道自己在哪里，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和意识。”
“浑浑噩噩坐上古畅的车，上了跨江桥，3：53分钟，大桥发生车祸，古畅当场死亡，我重伤被送去医院，到了晚上零点前三十秒钟，呼吸不上来，最后窒息而死。”
“前面二十八次，都是这种情况。一直到第二十九次，我苏醒后，意识和身体不再受到操纵，才让古畅避开了死亡。”
程晓瑶静静听完，分析道：“意思是说，最开始的二十八循环，从生到死，你身体其实都不受自己控制。”
谢言归点头，语气淡淡，仿佛在说别的事般，从始至终情绪都很稳定：“差不多吧，我重伤被送到医院，然后进了手术室，从睁眼到死亡，我都像个局外人，什么都做不了。”
第二十八次……
微妙的次数。
程晓瑶半眯着眼，寻思着道：“二十八是一个很关键的次数，我从开始循环起，每次意识苏醒，就被绑匪抛下悬崖，一直到第二十八次那天，我反杀掉绑架我的人，才改变了一醒就死的结局。”
“绑架我的绑匪，就是昨晚你杀掉的那具鬼尸。他其实在上午十点半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但每晚11：50后，他都离奇出现，追杀我。”
“我的情况和你一样，每晚转点前的最后三十秒钟，身体都会失去控制。”
谢言归薄唇紧抿，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们俩的循环，似乎有着某种关系。”
不然不会这么巧。
她在第二十八次反杀掉绑匪。
而他在医院窒息死亡二十八次后，行动恢复自由，死亡方式由窒息变成自杀。
可不管她怎么推敲，始终摸不到方向。
这似乎是个死局。
连一丝破局的线索都找不到。
从陶阳山下来，程晓瑶在马路边站了一会，然后在网上约了辆车，回了市区。
今天不用出安城，也不用逃命，时间比较多。她找了家干净的馆子，犒劳了一下自己的胃，然后去市中心的一家彩票站，买了两盒刮刮乐。
这两盒刮刮乐里，有个三十万的一等奖，和一个十万的二等奖。
刮刮乐的奖金可以两个小时领到手，以前程晓瑶就喜欢来刮这两个奖，她空间中几十亿的巨款，有五分之一，是靠这两张刮刮乐积累出来的。
从彩票站领了刮刮乐的奖金，程晓瑶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坐车去了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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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二十八。
宽敞明亮的安检大厅，程晓瑶坐在休息区，沉静眸子默默观察着整个大厅。
谢言归说，他是三点半在安检大厅清醒过来的，但这会儿时间快到了，她却没看到他人。
程晓瑶紧抿着唇，漆黑眸子不断在大厅内扫射，时间一点一点往前走，三点半抵达瞬间，空气中，似乎流窜出了什么东西，人头攒动的安检大厅，出现了刹那间的静止。
整个大厅，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停顿了下来。
天地间静的仿佛只有程晓瑶一个人存在。
察觉到四周变化，程晓瑶心底大骇，清冷眸子蓦然一沉，肌肉立即紧绷了起来。
好在这种情况很短暂，顷刻间，大厅就恢复了正常。
静止的人，又活动了起来。
程晓瑶见状，僵硬四肢缓缓松懈下去。
不过她不敢大意，仍旧防范着四周。
【时间静止了半秒，谢言归的出现，动静真大。】系统的监测功能一直开着，它也察觉到一瞬间的时间静止。
程晓瑶疑惑：【系统，上回在机场，我为什么没有感觉到时间静止？】
谢言归出现竟会引动时间，上一回机场相遇，她怎么没有察觉到。
系统：【静止时间太短，眨眼就消失。上回我们的注意力都不在这上面，所以没有发现。】
没有能量提供，它就是个半废系统，缺陷很大，眨眼间的变化，一不留神就会错过。
所以，不能怪它。
程晓瑶抓住了某个关键：【陶阳山上，我清醒的时候，空间有没有静止？】
系统：【本统和你是同一时间苏醒，醒过来后，时间是流动的。】
它也是bug中的一环，有些东西，它也弄不清楚。
程晓瑶蹙眉沉思。
醒来后时间在流动，那醒过来之前呢？
时间是静止的，还是在往前走？
系统想了想，分析道：【你和谢言归都是陷入时间循环的人，他出现时，空间发生异变，那你出现时，肯定也有变化，只是这种变化，我们都不知道。】
【还真是个大发现，下次循环，你稍留意一下。】程晓瑶唇角轻抿，很高兴有这一发现。
和系统意识交流，也不过转瞬间的事，时间静止时，程晓瑶就一直留意着安检大厅的变化，这一留意，就看到谢言归出现在了安检口左侧的一个取票机前。
他出现得无声无息。
程晓瑶很确定，在时间静止前，那台取票机处只有一个在取票的女子。
谢言归是凭空出现那里的。
他出现的很突兀，却没人察觉到异常，仿佛他本来就在那里一般。
谢言归一出现，手机就响了起来。
这一回，他直接摁掉了电话，并没有像上次相遇那样，把电话接起来。
他推着行李箱，抬眸四处寻找。
程晓瑶走出休息区，抬手向他挥了挥。
谢言归看到了她，远远颔首，大步往她走了过来。
二人汇合，程晓瑶递了把伞给他：“谢先生，外面在下雨，撑着吧。”
谢言归接过雨伞：“谢谢。”
程晓瑶看了看喧闹的四周，问：“是在机场找个地方谈，还是去市区？”
上回听他讲电话，他说要去医院，医院那边怕是有什么事等着他处理，她心中有好多疑惑，今天这场谈话，没两三个小时结束不了，所以，得先确定一下他的时间。
谢言归道：“我要去市中心医院，路上边走边谈。”
程晓瑶：“行，那走吧。”
两人交谈两句，并肩出了安检大厅。
程晓瑶本想打辆出租车，谢言归说有车来接他，于是二人去了机场露天停车场。
来接谢言归的是古畅。
昨晚酒吧时，古畅愁眉苦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但白天的时候，他却显得有些桀骜不羁。
下着雨，他没在车上等人，反而撑着把伞，倚在车头前，懒懒散散抽着烟。
远远见谢言归走过来，他激动地弹掉手上的香烟，雨伞一丢，张开双臂就往谢言归走来：“哎呦，谢大律师终于舍得回国了。”
他嘴上调侃着好友，手上，却给了谢言归一个大大的拥抱。
“咦，这位美女是谁？”古畅抱完人，一抬头就瞧见了谢言归身后的程晓瑶。
许是没想发小身边会有个女孩，还是个漂亮的年轻女孩，他微微有些吃惊。
“我朋友，程晓瑶。”谢言归推开古畅，后退一步，介绍道：“这是古畅，我发小。”
听到谢言归主动介绍程晓瑶的身份，古畅眼神顿时露出八卦，好奇地猛往程晓瑶身上瞄。
他家言哥可是座冰山，从小到大都冷冷清清的，认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他身边出现过陌生女性。
可今儿……
不但有异性出现了，言哥还主动介绍了对方。
啧啧啧，真稀奇。
“你好。”程晓瑶礼貌地朝古畅笑了笑。
古畅啊……
这可是安城名人。
寰宇集团的大少爷，一个混迹在各大网络平台，以耿直人设，敢说敢评，吸引众多年轻一辈追捧的人傻钱多的豪门富二代。
曾经，他也是程晓瑶追捧的对象。
原因嘛，就是旧城区那片的排水管道规划修建。
程晓瑶家在老旧城，2021年的时候，安城下过一场大暴雨，旧城区基础设施都是几十年前建的，很多都已经老化甚至派不上用场，排水管道就是这样，管道太窄，排水太慢，导致旧城区积水严重，连程家私房菜馆都被淹到了收银台。
暴雨来临前，古畅正好在旧城区办事，结果被困在旧城区三天，还报废了一辆豪车。
等雨停后，这家伙不干了，微博直接@市政规划部门，问他们天天忙着规划城建，怎么就把老城区忘记了。还专门找人，把那场暴雨对旧城区造成的经济损失统计出来，发到了微博上。
然后没过几天，旧城市那一片就动起了工，整个旧城区的排水管道都换了新的。
也就是那时，程晓瑶成了他的路人粉。
谢言归说古畅是他发小，那他岂不是也和古畅一样，是个富二代……
还有，她没有记错的话，古畅其实应该死了。
死在了跨江大桥上。
而且还是死了几十次。
她是在第二十八次循环，把宋安平踢下悬崖，回到市区后，在晚间新闻中，看到他出事的消息的。
按说，谢言归时间也在循环，有他在，古畅不会死二十八次才对。
可偏偏他就是死了二十八次。
“阿畅，车我开走了，你自己坐车回去，对了，回去的时候别走跨江大桥，我查了一下，大桥在堵车。”
谢言归把行李放进后备箱，转头跟古畅道了一句，然后走到副驾驶边，打开车门，让程晓瑶先上车，自己则坐进了驾驶座上。
“嗳……下这么大的雨，你就这么把我丢机场啊。”古畅两步走到车门处，扒着驾驶座的车窗不松手，挤眉弄眼和谢言归交流。
奈何谢言归没接收到他的信号，淡淡瞥了他一眼：“我有急事，回头补上。”
说罢，脚下油门一踩，掉了个车头，便开着车出了停车场。
大雨中，被丢下的古畅一脸不可思议，片刻后，他呵笑一声，“有异性没人性，这么大的雨，把哥们一个人丢这儿，良心被狗吃了。”
看着车子走远，他气哼哼地摸出手机，噼里啪啦发起了信息。
二师兄八戒：【重磅消息，言哥带了一个女孩子回国。】
大力牛魔王：【？】
大师兄悟空：【？】
妖娆白骨精：【？】
嫦娥养的兔子：【外国妞，还是本土美女？】
二师兄八戒：【本土的，个子很高，很漂亮。】
大力牛魔王：【@师傅：言哥，是嫂子么，啥时候带出来兄弟们见见呗。】
想当和尚的老黑熊：【@师傅：哥，晚上海市蜃楼，哥们几个给你接风，带上嫂子，一起聚聚。】
杀了师傅九次的老沙：【@师傅，果然还是本土妖精吸引人，嫂子必需是本土的，进口的我不认。】
……好家伙，唐僧西天取经，一整群的妖魔鬼怪。
群里，古畅一个信息，把潜水的发小们全给炸了出来，大家聊得热火朝天，都在艾特谢言归。
信息提示声一直响个不停，谢言归把手机关成静音，开车绕过跨江大桥，直接上了环城高速。
“谢先生，你是怎么让古畅避开死亡结局的。”副驾驶上，程晓瑶看着车窗外的倒影，开门见山地问。
她的问话，让谢言归微微诧异，“你知道他会死。”
程晓瑶点头：“他在安城也算是个名人，死多少次我不知道，但1月6号循环的第二十八次，我在晚间新闻的死亡名单中看到了他的名字。”
谢言归：“他一共死了二十八次。”
程晓瑶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转头看向谢言归：“能说说吗？”
谢言归沉默了一下，然后慢慢道：“我意识每次清醒，都在安捡大厅，前二十八次苏醒，虽然知道自己在哪里，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和意识。”
“浑浑噩噩坐上古畅的车，上了跨江桥，3：53分钟，大桥发生车祸，古畅当场死亡，我重伤被送去医院，到了晚上零点前三十秒钟，呼吸不上来，最后窒息而死。”
“前面二十八次，都是这种情况。一直到第二十九次，我苏醒后，意识和身体不再受到操纵，才让古畅避开了死亡。”
程晓瑶静静听完，分析道：“意思是说，最开始的二十八循环，从生到死，你身体其实都不受自己控制。”
谢言归点头，语气淡淡，仿佛在说别的事般，从始至终情绪都很稳定：“差不多吧，我重伤被送到医院，然后进了手术室，从睁眼到死亡，我都像个局外人，什么都做不了。”
第二十八次……
微妙的次数。
程晓瑶半眯着眼，寻思着道：“二十八是一个很关键的次数，我从开始循环起，每次意识苏醒，就被绑匪抛下悬崖，一直到第二十八次那天，我反杀掉绑架我的人，才改变了一醒就死的结局。”
“绑架我的绑匪，就是昨晚你杀掉的那具鬼尸。他其实在上午十点半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但每晚11：50后，他都离奇出现，追杀我。”
“我的情况和你一样，每晚转点前的最后三十秒钟，身体都会失去控制。”
谢言归薄唇紧抿，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们俩的循环，似乎有着某种关系。”
不然不会这么巧。
她在第二十八次反杀掉绑匪。
而他在医院窒息死亡二十八次后，行动恢复自由，死亡方式由窒息变成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