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溪得了命令就出门,找了一趟钱婶儿才知道林知意的住处,不过,到了那儿,白锦溪和他家的门锁大眼瞪小眼。

    钱婶儿有些尴尬:“他们回村了吧,平日里都走的很早。”

    这还得了,白锦溪直接让钱婶儿带路,去了王家村。

    马车进了王家村,引得周围人侧目。

    “这么漂亮的马车,比镇上王员外的还要宽敞。”

    “家中定是巨富!”

    “是啊!我的天,若是能让我上去坐一坐,我这辈子都值了!”

    “你说,他们朝哪去?”

    “陆家?陆秉安不是中了案首?”

    “陆家的,你还不赶快回去,你家来客了!”

    赵秀琴听了这话,也觉得是贵人到她家来了,嘴巴都要笑歪了,嘴上说着:“不一定是去哪里呢,我们家哪有什么贵人亲戚,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煮饭了,你们慢聊。”

    “要不还得是她有福呢,你瞅瞅,儿子中了案首,又认识了这么有钱的人家,转眼间,咱们就高攀不起喽。”

    有人在调笑,不过语气中的酸遮都遮不住。

    他们眼巴巴的看着,看着看着,马车在陆家的巷子前停了下来,赵秀琴殷殷的往马车边去,唇边扬起大大的笑容,就等着他们问陆家是哪一家。

    果然,马车停下,一个嬷嬷掀开车帘,问道:“请问,王家村的林家是哪一家?”

    赵秀琴脸上的笑一僵,有些不自然的问:“林家,那个林家?”

    “林知意家。”

    赵秀琴脸色一变,勉强一笑:“往前走,第一个路口左拐,第一家就是。”

    她犹不死心,又问了一句:“你们是不是要找林知意的爹?他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夫子。”

    实则是十里八乡只有林南风一个。

    钱婶儿摇头:“我找林知意,谢谢妹子了,眼看着天色渐晚,咱们走吧。”

    赵秀琴看着落下来的车帘,嘴唇颤抖了两下,眼巴巴的看着他们慢慢的向林家走过去。

    周围传来一声轻笑,方才她的表情大家看得一清二楚,有人专门戳她的心窝子:“原来是来找林知意的啊!我就说知意是个好姑娘,若是和他们攀上的交情,怕是受益无穷哦。”

    赵秀琴脸色更差了。

    “对了,陆家的,你们不是搭上了一个贵人吗?陆秀才什么时候和她议亲啊!咱们王家村真真是不得了,不仅出了一个金凤凰,恐怕又要再出一个金疙瘩!”

    “前些日子,我听人说,他看到知意在卖冰碗,这人不会是来找她买东西的吧?我的老天爷呀,那得赚多少钱!恐怕一个月就能赚咱们一年的钱!王家村还没出过这么有本事的人呢!”

    “我也听说了,一碗足足要卖二十文,就算要交一些房租,恐怕还能赚上不少钱!”

    说起八卦来,打架一个比一个热衷,铺天盖地的消息砸的赵秀琴回不过神,她脸色有些不好看:“你们是说,林知意在卖东西?她自己能赚钱?”

    “是啊!你还不知道吗?他们这些时日日日早出晚归,都是在赚钱啊!”

    “不过,你们家陆秉安也不差,这不是就要娶一个富贵的媳妇儿了,这儿媳妇儿进家门,日后你的好日子就来了,带来的银子花都花不完。”

    旁人越是这么说,赵秀琴心里越是堵的慌,别人不知道,他们还能不知道?前两天儿子特意回家一趟,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们,县太爷已经熄了嫁女儿的心思,让他们安生一些,别再整些有的没的,平白惹人厌烦。

    赵秀琴当时就哭了,她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陆秉安好吗?希望他日后的路好走一些,可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她的错呢?

    之前她还有一些不服气,今日听说林知意出息了,心中五味掺杂,更有一些恨,若是林知意之前就那么能干,她也不会动心思拆散两个人,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她是脑子被驴踢了才做那些事!

    赵秀琴知道没了县令千金的儿媳妇,此刻又念起林知意的好了,她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马车在巷子口停下,下来一个老嬷,和一位面容白净,俊俏肆意的少年郎。

    “叩叩叩——”

    林知意从隔壁走出来:“谁啊!”

    白锦溪一愣,连忙道:“姑娘,是我。”

    林知意立刻扬起一抹笑,今日得了二两银子,特意在铺子里割了两斤猪肉,上好的五花肉做成红烧肉,别提多香了,林知意刚吃完,那二两银子就来了:“白大户……白公子,你来有何事?”

    钱婶儿唇角一抽:“知意,先请白公子进去喝杯茶。”

    林知意回头看了一眼:“额……”

    可能有些不太方便。

    林南风见人一直不进来,问道:“知意,谁啊?为何不将人请进来?”

    林知意无奈,犹犹豫豫的带着两个人走进去。

    白锦溪看到门内风姿出众,俊美雅致的两人,顿时有些愣了,没想到王家村的风水竟如此养人,钱婶儿口中的俊俏竟然是如此俊俏!

    白锦溪自认见过不少人,可极少有人向他们两位这般姿容绝世,一个清俊文雅,春风化雨,一个清冷如月,宛如谪仙。就算是今日刚来的那位白三爷,姿容气度,也不及这两位。

    白锦溪心中微微一突,这样的人家,会是寻常人吗?

    他不信。

    白锦溪熟练的挂上笑容:“今日有些叨扰,还请勿怪,实在是家中来了客人,想要在林姑娘这里买一些冰,供客人消暑。多有打搅,抱歉。”

    林南风眉头微微一动,视线在林知意和苏景蕴两人中间打转,只是嘴上没说一个字,安静极了。

    林知意没有听到问责声,心放下来一半,镇定自若道:“可以,今日便要吗?或者明日到了镇子上,再来商议此事?”

    白锦溪很有眼色,自然听懂了林知意的意思,他也不想多花冤枉钱,自然不会太上赶着,浅浅一笑:“也好,姑娘心中有数便好,咱们改日再说。”

    林知意送白锦溪到外面,她淡淡的道:“明日需要多少冰?”

    白锦溪轻轻扬眉:“每日先来两缸,早晚各一,十两银子一缸,如何?”

    林知意低低的笑开了,眼神中却没有一丝笑意,直勾勾的盯着白锦溪道:“十两银子一缸冰,白公子好会做买卖,我买不到,公子若是有渠道,不妨告诉我一声。”

    她虽然没有刻意打听过冰的价格,但也知道古代的寒冰堪比黄金,她造出来的冰虽然多,但也没打算贱卖。若真是无法把方子卖出去,那就捏在手里,等苏景蕴得势,借着东风扶摇直上,也比此时拿他一个又一个十两银子,惹人怀疑好的多。

    白锦溪摸了摸鼻子,他眼神稍微有些闪烁,看来,林知意也不是那么容易忽悠的。

    “你说多少?”

    林知意浅浅一笑:“不是我要多少,是你能给多少,我看能不能买来。”

    踢皮球一般把问题踢回去,白锦溪脸上的笑意不变,淡淡的道:“虽说寒冰难得,科一般人家也用不起,姑娘的冰若是放的时间久了,怕是都化成水了,不如多卖给我一些,我一缸,给你十二两。”

    林知意心中微微一动,虽然不知道价格,可白锦溪能往上加,就证明还有空间,她浅浅一笑:“十二两……说来,那冰我花十五两他们都不愿给。”

    白锦溪咬了咬后槽牙,这他娘的是村姑吗?!谁家村姑敢那么狮子大开口!十五两还不愿给!难不成她一缸冰要卖二两金!!!

    物以稀为贵,虽然的确值这个价,但白锦溪来找她正是为了讨个便宜,若真二两金买一缸冰,虽然不亏,可他心中也不舒坦。

    “十六两,卖不卖,给个准话!”

    林知意轻轻一笑:“白公子,你总得给我点辛苦费不是,我买来都要十八两,若是买的多一些,还能让他给我一些辛苦钱,若是买的不多,我就是赔本赚吆喝了。”

    白锦溪眼睛微微一亮。

    林知意心道:“稳了!”

    “这样吧!我给你十八两,每日来两缸,如何?嫌少的话再加一缸!一天五十四两银子。 ”

    白锦溪算了算,白三爷怕是要在这儿呆上十天半个月,满打满算花上一千两银子,也不算贵,多的那一缸冰,自用外售均可,说起来还是他赚了。

    外面一缸寒冰二两金,也会有人买。

    林知意表面不动声色,其实早就高兴到飞起,她略微有些为难:“我去问一问……不过,不一定成不成,白公子明日可以过来。”

    她倒也没说什么不赚钱的鬼话,白锦溪听了,非但没什么好感,还会觉得她这人不好。

    她在心中飞快的算了一笔账,一天五十四两,十天就是五百四十两,也不知他这个客人会待多久,若是能呆上整整一个夏季,林知意只是这样想,都快压不住唇角了。

    夜晚,苏景蕴听说了这笔交易,都忍不住隐隐震动,若是在京城,随随便便花上几百几千几万两都不是事儿,可这是在云州,这已经算是一笔极大的收入了。

    苏景蕴手中的书也终于告一段落,明日将抄好的书送还回去就好。

    “明日我与你一起制冰。”

    林知意连忙阻止:“不用,你的腿——”

    苏景蕴道:“我喝了药,已经好了许多。你不必担心。”

    “你还是好生养着吧!比起赚钱,我更想你好好的,我赚钱不都是为了你吗?若要你罔顾健康来干活,岂非本末倒置。”

    苏景蕴长睫不停的颤动,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见她如此理所当然,苏景蕴忽然觉得有些灼热,不知为何,林知意对他的好像是一团火,他想要靠近,却不敢靠近,烈火温暖,却带着灼伤人的温度。他不敢轻易对人付出真心,唯恐这一切不过大梦一场。

    苏景蕴定定的看着她,没有说话,今后的他永远会记得这一面,永远会记着,这个可爱的姑娘,说赚钱都是为了他。

    为了他?只是为了他!

    苏景蕴的唇边缓缓的勾起一抹笑,日后他不死,必护她一世平安。定会将她当亲妹妹一般,好生对待。

    夜色深深,月色入户,林知意早已陷入沉沉的梦乡,如今天气越发热了,只盖着一条薄薄的被子,仍然会觉得燥热难耐,林知意闭着眼睛,胡乱的将被子都推到身旁的人身上,得来几丝凉意,这才眉目舒展,借着凉夜睡去。

    身旁的苏景蕴生生被热醒了,男子本就体热,身上又盖了两层被,苏景蕴醒来时,额头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汗,他缓缓的睁开眼睛,身旁的林知意没盖被子,清冷的月光轻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姿,肤白如玉,白皙无瑕的脸在清冷的月辉下宛如白玉雕成,见过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苏景蕴自然知晓那双紧闭的眸子有多摄人心魄,长长的睫毛宛若一柄小扇子,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她安静的睡着,美的有些惑人。

    苏景蕴视线微微移开,不敢再看她精致的脸,却没料到她身上的衣衫凌乱,雪白的里衣敞开着,露出一片润泽的白腻,锁骨更是线条优美,凹凸有致,随着她每一次呼吸,都在轻轻的颤动着,也让苏景蕴的目光,跟随着那一丝丝颤动,微微暗沉。

    苏景蕴身子一僵,然后缓缓闭上眼睛拉起被子的一角给她盖上。

    林知意又察觉到热意,随手一拨,便放到了苏景蕴的腰上。

    苏景蕴长睫微微一颤,想要伸手将她的手放开,却察觉到她指腹间柔软细腻的触感,苏景蕴连忙移开手,不敢再动。

    苏景蕴直愣愣的瞪着大眼睛,感受着腰腹间的异样,不知为何仿佛带着可以灼伤人的温度,他喉结微动,耳根染上点点红晕,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夕。眼底染上淡淡的青色,不知道何时才沉沉睡去。

    林知意一早就和苏景蕴坐上了牛车,他神思略有些恍惚,林知意喊了好几声他都没有听见。

    林知意道:“你是不是昨夜又偷偷起来看书了。”

    苏景蕴囫囵的应了一声,也不知说了什么。

    林知意道:“你累了就靠着我休息一会儿,读书不必太急迫,仔细伤了眼睛。等你将这次抄好的书送回去,可以买一些自己喜欢的书回来。白日读书便好,晚上合该是睡觉的时间。”

    柱子听着林知意唠唠叨叨,忍不住感慨一下,苏大哥自从成亲,脾气好多了,如果是他唠唠叨叨说了一路,那冰冷的眼神会跟刀子一样刮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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