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漆城,阿箬和师姐并未多停留。

    安葬了金三年的第二天,两人就买了两匹马直接骑马回到了涓城。

    翌日,她们回到了涓城的第二天。

    街上,正吃着熟悉味道的春卷的阿箬觉得还是涓城这里比漆城更好。

    虽然涓城的建筑不如漆城繁华,往来间也没有这么多的酒楼等。

    但这里没有突然来袭的封疆鬼域的穷凶极恶之人。这里安宁如水,是她和师姐的栖息地。

    咬了一口春卷,在纷飞的柳絮里。

    阿箬闭上了眼睛。

    “咿咿呀呀。”下一刻有人戳了戳她的绿色罗裙衣袖。睁开眼,阿箬又见到了几日不见的,她的哑巴小友。

    小乞丐小友今天依然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灰色衣服,发间有几根稻草。他冲阿箬灿烂一笑,脏脏的脸上露出雪白透亮的牙齿。只是缺了一颗门牙。颇有几分喜感。

    “小友好呀!”阿箬将兜里还剩下的半块芝麻饼,递向了小乞丐。

    小乞丐欢喜地接过芝麻饼,立刻就放到了嘴里,吧唧咬了一大口。“呜呜!”

    “你是想说好吃,对不对?”阿箬笑着身子微微向前。小乞丐点着头,眼眸很亮。

    “那小友,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好好活着。”阿箬笑了,眼眸像是天上的那弯明月,她说完,不再停留转身离去了。湖蓝色的裙摆在柳絮纷飞里,飘动着,很像遥远地方来的一弯湖蓝泉水。

    更喜欢涓城这里啊,因为这里,还有她的好友,一位贪吃的小友。

    回到家时,阿箬看见师姐云慈正在院子里拿着针线补着衣服。

    “师姐,我回来了。”阿箬说着就径直走到师姐的面前,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阿箬,你又跑去买街口,买了徐大伯的春卷吃了吧!味道如何?”云慈温柔地停了手上的针线,抬起一张素白的脸。

    “一如既往好吃呀,师姐。”

    “徐大伯家的春卷值千金啊,哈哈。”

    “阿箬你这个吃货。”云慈嘴角轻轻勾起。

    “谢谢师姐夸奖。”阿箬眼眸弯弯。

    “对了,师姐。最近天气转凉了,你要多多注意身体啊。”

    “师姐,我今天要熬一副补药给你喝!”阿箬双手杵着下巴,笑着看向师姐。

    师姐的美,就像四月春风,是一种淡淡的温柔之美,柳叶眉下一方潋滟明眸。

    云慈眨了眨眼睛笑道:“那,阿箬你今天熬的这副中药,可千万别像之前的苦死了人就好。”

    “哈哈哈,师姐。苦口良药啊。”

    “这副补药,我保证不苦。”说着,阿箬从兜里掏了一把蜜饯递到了师姐手里:“师姐,你多吃点蜜饯哈!前段时间那药苦了你了。”

    云慈选了一颗蜜饯,放到了嘴里。她又拿起了针线,开始缝补手里的这件黑色夜行衣。

    阿箬看着云慈师姐在忙,就起了身来到晒的草药旁,挑挑选选了好几样。

    不一会儿,药罐子就被她放到了炉子上。

    药罐里煮着中药,阿箬拿着流水坐在一旁。最近的天气的确变冷了些,她看着流水上倒映出自己的面容,有点憔悴啊。

    半响。

    中药熬好。

    阿箬小心翼翼地端着中药,来到了师姐面前。

    “云慈师姐,先喝中药吧!”

    “好。”云慈放下了这一刻刚好缝补好的衣服。她缓缓端起中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浅浅地喝了一口,味道偏酸,果然不是苦的。

    微微扬眉,云慈将剩下的中药一鼓作气全都喝完了。放下碗,阿箬还给她又递来了一颗蜜饯。

    “师姐,给。”阿箬脸上笑容很灿烂,她狡黠的笑意带着眉眼微动。

    “好。”今天身穿紫色长裙的云慈,笑着接过阿箬手里的蜜饯,放入嘴里。她竟觉得这一刻的蜜饯,比刚刚未喝中药前的那颗更甜了几分。

    吃完蜜饯,云慈抬眸:“阿箬,你是不是过几天才接任务单呢?”

    “是的,师姐我也先休息几日吧!”

    阿箬说完,顿了顿又问道:“师姐今天吃烧茄子如何?”她的眼角已经瞥到了园中的那几个长得极好的茄子。

    云慈淡淡笑着,点了点头:“好。”

    阿箬嘴角继续勾起,却满腹委屈般:“可惜我这烧茄子手艺不如段公子啊。”

    云慈听到这,眼眸微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却也只是笑了笑。

    阿箬说完就站起身来,她径直走到院子的那一角的小菜园里,弯腰摘了个紫色的茄子,拿着茄子就转身进了厨房。

    云慈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她回眸又看向了园中菜地里的茄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发了呆。

    最近几日,阿箬一直没闲着。

    偷偷在查所有关于封疆鬼域的最新消息,以及金大哥之死江湖上的传言。

    这不刚吃完晚饭,她就一个人回到了房间里。

    拿着手里查到的消息,阿箬细细地查看着。

    “江湖上对于金三年之死,纷纷扰扰。”

    “昨日,有人放出消息,金公子是被杀手榜第一的沈十七所杀。”

    “……”

    看到这个消息。

    阿箬呛了一口茶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将白瓷茶杯放下,眉头微皱。

    “沈十七?杀金大哥。”

    这传言可真离谱,还不如那天街口的,那年纪颇大说书先生说得那句:金三年被仇家所杀靠谱。

    “沈十七,可没有理由做这种缺德事。”想到这,阿箬眼前浮现出了一张俊朗却冷月般的脸。

    隔日。

    阿箬醒来时,发现师姐正在熬粥。

    “师姐,早。”

    “阿箬,早。今天的早点我们喝白粥。桌子上还有酥饼,师妹你饿了可以先吃。”云慈转头冲阿箬一笑。

    “没事,师姐。我还不饿。一会儿一块吃吧!”

    半柱香之后。

    木桌前,阿箬拿着一个酥饼,咬了一口。又低头喝了一口白粥。

    云慈师姐吃粥的动作比阿箬要轻和缓。

    阿箬一看到师姐如此,眼眸就眯了起来。师姐果然是出身名门,一举一动都比常人更雅致啊。

    等阿箬吃的差不多时。

    云慈缓缓地开了口:“阿箬,明天段公子生辰到了。你和我去一趟钦南山的鸿寺为他祈福吧!”

    “没问题,师姐。”阿箬说着,吃下了最后一块酥饼。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啊。师姐这些年对于段公子的情谊丝毫没减啊。

    隔日,天气晴朗。

    阿箬同师姐一起去钦南山。

    山上的小路弯弯曲曲。

    “师姐,这钦南山来拜访的人好像今天除了我们俩就没别人了。”阿箬随着云慈走着,感叹道。

    “对呀,我们在的涓城本来人就较少。”

    “这钦南山上的鸿寺,知晓的人更少了。”云慈回头冲着阿箬浅浅一笑。

    “嗯嗯。”阿箬说着,看了一眼远处在白雾茫茫雾里出现的朦朦胧胧的寺庙。

    好像已经走过了一半的山路了。

    对于习武之人,这点路程不算什么。

    阿箬用手拂去几滴汗水,脚下步履依然轻快。片刻后,她笑着收了目光继续跟着师姐向山上走去。

    一个时辰后。

    两人来到了鸿寺的面前。

    阿箬抬眼看了看眼前的这座寺庙,森严,隐隐而归。寺庙里有很浓的香火味道。牌匾上两个飞扬的字【鸿寺】,破有几分桀骜老者潇洒写下的意味。

    “阿箬,你真不进去?”云慈轻声问道。

    “是的,师姐。我……”

    “我就在这等你,师姐你肯定有很多话想单独和段公子说。”

    “嗯,阿箬那我就先进去了。晚点,我来这里寻你,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去这鸿寺附近看看,听说这附近有一片很好看的桃林。”云慈声音很柔,像一阵泉水叮咚间落入了阿箬的耳里。

    “好的,师姐。”阿箬缓缓地点了点头。

    阿箬等师姐进去了寺庙。

    转头看向了躲在不远处的黑衣人。

    “寻仇这人?”她眼睛一眯,用了轻功直接向黑衣人袭去。

    哪知下一刻,黑衣人转身就跑。

    阿箬抽出流水剑,拿着剑跟着他逃跑的方向脚下轻功一刻不停。

    “别跑!”两人不知不觉来到了一片桃林里。

    黑衣人见前方是桃林的尽头,转头露出穷凶极恶的眼神来。他立刻从腰间拿出一把利刃,片刻就向阿箬袭来。

    阿箬手里的流水闪着寒光。

    “不管你是不是封疆鬼域的人,我劝你早点束手就擒。”

    阿箬拿着手里的流水,不断地刺向黑衣人。

    黑衣人却沉默不语。

    数十招后,那人被阿箬一剑刺中。

    倒地,吐血了。

    阿箬刚打算上前扯下那人面罩,问问来处。

    下一刻,那人直接丢了黑色面罩,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随后手一扬,吞下了毒药。

    “你……”阿箬就这么看着那黑衣人吐血而亡了。皱着眉头,阿箬没有在他身上寻出任何留下身份的物件。这人到死,都没有留下封疆鬼域相关的图案。难道,他真的不是封疆鬼域的人?

    阿箬正疑惑着。

    突然发现了一旁的桃树后面好像有动静。

    “谁,谁在那里!”阿箬拿着流水,走到桃树后。下一幕她的眼眸里就映入,倚靠在桃树后瑟瑟发抖的沈十七。

    “沈十七?”阿箬诧异地叫着。

    这一刻的沈十七的眼眸看起来与平日里很不一样。好像很迷惑,很纯真无邪。不等阿箬再多语,他就在阿箬的面前直接晕倒了。

    阿箬拿出银针,给沈十七的几个穴位都扎了。

    过了一会儿,沈十七醒了。

    “你是谁?”

    “请问我们以前见过对吗?”

    “沈十七,你骗鬼呢?”

    “你,你不会……失忆了吧?”

    “对,我失忆了……请问我们以前见过对吗?”

    阿箬这一刻,心情翻涌着,她咬着下嘴唇,自己好像捡到失忆的沈十七。沈十七,你怎么会失忆了呢?!

    下一刻,沈十七艰难地伸出手抓着阿箬的衣袖:“求你,带我走!我不认识回家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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