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的大掌烫的吓人,多鱼难受的睁开眼。

    眼神清明了些许,垂在两侧的手抵上谢怍的胸膛,多鱼力气绵软,即使使劲全身力气也没将身前的人推开分毫。

    多鱼用舌尖将人抵出去,将将分开,巴掌就甩了上去!

    谢怍脸被打的微微一偏。

    谢怍眼睑半垂,让人看不清眸里的神色。

    多鱼将被褥抓在身前,身子向后挪动,警惕的望着谢怍。

    空荡的房间里,静的都是两人的呼吸声。

    谢怍转回头,手伸向多鱼。

    多鱼一惊,头猛地往后一缩。

    谢怍手一顿,随即拿开多鱼身前的被褥。

    谢怍将她脸上的碎发整理好:“我刚刚说的话,考虑的怎么样?”

    多鱼偏着脸不看他:“谢伯父和谢伯母是同意退亲了的。”

    谢怍倏地一笑:“想来你是还没考虑好,没事,你再考虑考虑。”

    话落,人将多鱼打横抱起。

    多鱼心失重一瞬,一双眼怔怔的望着谢怍。

    谢怍将人轻放在床上,人压了上去,唇印在多鱼额头:“慢慢想,我不急。”

    寸寸下移,来到下巴处,再向下偏半寸就是危险地带。

    谢怍轻啄多鱼的下巴,深深凝着她,声音暗哑:“其实你若是不想当谢家妇,倒也不是不行。”

    话说完,唇就要印上去。

    多鱼头一偏,眼睛紧紧闭着:“谢大人,我考虑好了!我考虑好了!”

    谢怍抬眼:“要不再好好考虑一下?”

    “不用!我真的考虑好了!”

    谢怍眼睛扫过细腻滑白,堪堪对上多鱼的眼睛:“说说,怎么考虑的?”

    多鱼咽了下口水:“我刚刚认真想了下,觉得谢大人说的对,太医会定时上谢府,我若是谢家妇只会对我的病有好处。”

    谢怍身上烫的很:“其他呢?”

    多鱼睁开眼,看到谢怍眼里的暗色后,脸刷的通红,强作镇定:“我、我还有一事不明,谢、谢大人既然知道我要做什么,就、就不怕我嫁进来后连累、连累你吗?”

    望着多鱼氲红的脸颊,谢怍喉结滚动,唇轻轻印在她的脸上:“我刚刚说了,你若是谢家妇,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多鱼脸上又热又红,低低回应:“嗯。”

    谢怍唇顺着她的脸颊向下蹭。

    多鱼很痒,身体不安的扭动:“谢大人,我、我害怕。”

    谢怍后背一僵,动作就此停下来,他唇朝她的眼尾轻轻一点,哑声道:“别怕。”

    谢怍没再动作,撑伏在多鱼的上方,深深望着她。

    他手指慢慢摩挲多鱼氲红的眼尾,半晌,撤开手,翻身下床。

    多鱼全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谢怍呼吸已恢复正常,他含笑望着床上的人:“还不起?”

    多鱼眼睑一颤,不敢再在床上多待,利落的爬下床。

    谢怍望着羞涩的人儿:“周伯父、周伯母那边你不用去说,我会与他们去说的。”

    “嗯。”

    “和金钱的合作停了便停了,有他没他都一样,不影响什么。”

    “我知道。”

    “过两日便是宋襄的葬仪,届时,德昭仪和二皇子也会在,你记得避着他们些。”

    “好。”

    谢怍领着多鱼出去:“你养父、养母对你好吗?”

    多鱼声音很低:“嗯。”

    谢怍侧头望她一眼:“这处院子我以后会按时吩咐人过来打扫,你若是想他们了,便来这小住几晚。”

    多鱼声音低不可闻:“谢谢。”

    谢怍想起刚刚多鱼在扭动时她脖颈上随着扯动的红绳,眸一深:“红绳上的鱼形石头也是他们送的?”

    多鱼手摸上吊坠,摇头:“不是,”许是想到往事,她眼神很温柔,“是多虾送我的。”

    谢怍见她含笑,眼神也温柔下来:“很好看,很衬你。”

    多鱼放下手,轻轻附和:“我也这样觉得。”

    谢怍送多鱼回府,等谢怍一路跟着多鱼进了府,多鱼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谢怍说会和周渡夫妇谈退亲的事,原来就是今天谈。

    多鱼抿唇:“我爹娘他们出去了,要不明天再谈吧?”

    谢怍弯唇:“无碍,这个点他们应该已经回来了。”

    多鱼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周渡夫妇确如谢怍所说般刚刚回到府,只是两人的板凳还没坐热,就听下人来报说:“谢大人和姑娘求见。”

    两人对视一眼,均奇怪多鱼怎么会和谢怍一起过来。

    多鱼硬着头皮和谢怍一起走进去。

    望着一起进来的谢怍和多鱼,周渡夫妇心中怪怪的。

    二人行完礼,谢怍率先开口:“晚辈是特意过来跟伯父伯母赔礼的,晚辈知道伯父伯母担心多鱼的身体,但还请伯父伯母放心,宫里的太医会定时来府上为我母亲诊看,届时多鱼的身体也会受到这位太医的照看,晚辈平时也会仔细照看,绝不会让多鱼累着、病着。”

    周渡皱眉:“我们昨日上门退亲,令尊也同意了,你如今这般又算是怎么回事。”

    谢怍深深作揖,一脸愧色:“父亲、母亲跟我说了昨日的事,他们二老心中属实舍不得多鱼的紧,想来想去,还是希望亲事能照旧,为此,二老也厚着脸皮让晚辈来转圜转圜,希望能挽留下这桩亲事。”

    周渡:“多鱼身体不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我和她娘舍不得她,毕竟她在家的时候实在太短了,这点也希望令堂、令尊能理解。”

    谢怍语气真挚:“晚辈明白伯父伯母的不舍,但晚辈保证,成亲后,多鱼想什么时候我就陪她什么时候回来,想回来住多久我就陪她住多久,一切都与从前一样,若是伯父伯母不弃,晚辈也可以一直陪多鱼住在周府。”

    多鱼转头满脸震惊的望着他!

    周渡夫妇心里也是跳了跳!

    谢怍加码:“伯父伯母,这些话皆是晚辈心里所想,绝无半句虚言。”

    “晚辈也已在多鱼面前承诺过,若她想回来,晚辈定绝无二话的打包行礼,陪她一起回来住。”

    多鱼眼皮跳了跳。

    此时,周渡也嗅出了大概,他转向多鱼:“秉实是个好孩子,将你托付给他,我和你娘也放心。”

    多鱼故作羞涩:“多鱼全凭爹娘做主。”

    听到多鱼这句话,周渡和姜静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周渡转头看向谢怍,笑道:“你本就是个好孩子,原先要退了这门亲,我心中本就万分不舍,如今得了你的承诺,我心中原本的担心也没了,我和多鱼她娘相信,你往后会将多鱼照顾的很好,这样,我们也就放心了。”

    姜静也笑:“行了,昨日就当我和你周伯父没去过谢府,你和多鱼的亲事照旧,回去跟你爹娘报喜去吧。”

    谢怍再次深深作揖:“多谢伯父伯母,您们的成全之情,秉实铭感一世!”

    姜静笑着看向一旁的周渡:“这孩子......”

    姜静笑着点一旁神情羞涩的多鱼:“还愣着做什么,还不送送秉实。”

    多鱼羞怯:“是。”

    谢怍和多鱼匆匆对望,又相互匆匆收回视线。

    多鱼压着羞涩:“谢表哥,我送你。”

    在长辈面前,谢怍神情并无半点越矩,语气温和:“有劳。”

    两人中间隔着能容下一人的距离并肩离开。

    等人走远,周渡和姜静脸上的笑才落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多鱼怎么一下要退亲,一下又不退亲?”

    周渡神情若有所思,心底叹了声气,最后神情无奈的道:“随她去吧。”

    姜静神情也无奈:“你这心也太大了,女儿的亲事能这般随便吗!”

    “好在秉实这孩子不错,往后有他照顾多鱼,我也能放心些,你说是不是?”

    周渡想到自己查到的事,心底有些不安,他现在只希望多鱼往后不要后悔才好:“是这个理。”

    多鱼将谢怍送出府,谢怍在上马车前,回身望着多鱼道:“我送了份礼给你,就当你给我做鞋子的谢礼。”

    话罢,人弯腰进了马车。

    望着马车走远,多鱼回身进府。

    等回了院子,多鱼才明白谢怍口中的谢礼是什么。

    多鱼一进院子就望见吕清躲在倚翠身后,时不时探出个头朝距离两三步远的人瞄。

    多鱼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那人的背影。

    吕清率先发现她,从倚翠身后跑到她身边,躲在她身后,用手指着那个背影:“坏!”

    黄葭转过身,看到来人是多鱼后,眼一红,有些委屈的唤她:“多鱼。”

    吕清指着她向多鱼告状:“坏!”

    黄葭神色有些尴尬。

    吕清除了记得女儿,就最记得黄葭,因为她每每要出门去找多鱼时,都被黄葭连骗带哄的骗了回去,不给她去找多鱼!

    夜晚,多鱼将吕清交给倚翠,自己和黄葭躺一个被窝。

    两人将被褥拉过头顶,多鱼问她:“公主死后,公主府里的人有没有为难你?”

    黄葭却嘤嘤哭了起来:“我对不起你,我没照顾好伯母,让她一个人跑了出来,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伯母。”

    多鱼连忙将手伸向她的后背,轻拍轻哄:“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你能帮我照顾我娘那么多时日我已经很感谢你了,真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

    黄葭泪眼婆娑:“真的吗?你真的不怪我?”

    多鱼轻轻将她泪水拭去,柔声道:“真的。”

    黄葭是个很好哄的人,被多鱼哄了两句后,注意力就从吕清身上转到谢怍身上:“你跟那什么谢大人成亲是不是为了多虾呀?”

    黄葭与多鱼一起长大,对多鱼的性子还是很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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