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鱼蓦地转头看向皇后桌上的饭菜,刚刚没有注意,如今一看,这里的饭菜的确和她刚刚用的饭菜一模一样。

    隅帝将手边的杯子用力掷到多鱼脚边:“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多鱼急急开口:“陛下,真不是臣女,臣女也不知这饭菜为何会一模一样,陛下,臣女冤枉!”

    突然,门外的宫人进来报:“陛下,谢大人求见。”

    隅帝眉一皱:“他怎么来了?”

    “回陛下话,谢大人说他来给周姑娘送零嘴,来的路上听到了皇后娘娘被毒害的事,又看见一宫女鬼鬼祟祟的往皇后娘娘这边张望,怀疑那宫女跟下毒一事有关,便将人扣下,带来交给陛下。”

    隅帝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多鱼,冷声开口:“让他进来。”

    “是。”

    谢怍将宫女一并带了进来,看到跪在地上的多鱼,视线一顿。

    他朝隅帝行礼:“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

    隅帝不耐的打断他的话:“好了,你说你看见一宫女鬼鬼祟祟的朝皇后寝宫望是怎么回事?”

    被带进来的宫女瘫软在地:“陛、陛下,奴、奴婢只是好奇皇后娘娘这发生了什么,奴、奴婢并没有下毒害皇后娘娘!”

    谢怍低头无温的望着宫女:“我并没有说你下毒害皇后娘娘,你紧张什么?”

    “奴、奴婢只是、只是害怕。”

    谢怍将手中的纸包递给隅帝:“陛下,这是微臣逮到这宫女时,她手上拿着的东西,还请陛下过目。”

    隅帝接过,打开纸包,入目的是一小堆白色的粉末。

    一股刺鼻的药味扑鼻而来。

    周雪安眼睑颤动了几下。

    隅帝把纸包递给御医:“你看看这是什么?”

    御医恭敬接过,凑到鼻子处闻了闻,随即面色大变:“陛下,皇后娘娘中的正是此毒!”

    隅帝胸口瞬间剧烈起伏,拿起旁边的杯盏砸在宫女身上:“说,是谁指使的你!”

    宫女使劲摇头:“不是奴婢,奴婢没有要害皇后娘娘,奴婢是冤枉的!”

    隅帝重重闭了下眼:“既然你这么衷心,就带着这份衷心投胎吧,来人将此人给朕拖下去斩......”

    “陛下、陛下,奴婢说,奴婢什么都招!”

    宫女:“这、这纸包是奴婢捡的,不、不是奴婢的。”

    “来人......”

    宫女惶急出声:“陛下,这纸包真不是奴婢的,是、是奴婢看雪安姑娘将这纸包埋进了土里,奴婢以为是什么好东西,所以等雪安姑娘离开后就将其挖了出来,奴婢没想到雪安姑娘埋的是害人的毒药啊,若、若是奴婢知晓,是万万不敢去拾的!”

    周雪安卑顺的跪下:“陛下,请陛下明察,即使给民女一百个胆子,民女也不敢下毒害皇后娘娘。”

    隅帝看着宫女:“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纸包是周雪安的?”

    宫女想到什么,人慌忙跪直身体,往腰间掏着什么,片刻,一个荷包被掏了出来。

    宫女跪着走到隅帝面前,双手将其呈上:“陛下,这荷包上绣着雪安姑娘的名字,”似是又想到什么,她急忙道:“雪安姑娘埋药的地方,先前被奴婢泼了水,地上的泥土湿稠,对、对,雪安姑娘去那里埋过药,那她的鞋底处一定有一层泥土!”

    “陛下!陛下,您可以叫人查看雪安姑娘的鞋底,就知奴婢说的是不是真的!”

    隅帝示意侍卫去查,侍卫刚扣住周雪安的肩膀,周雪安就再也支撑不住的瘫爬在地。

    这时,不用再去查周雪安的鞋底,她的神情就已经说明一切。

    隅帝厌恶的望着周雪安:“来人,将此女拖到大牢关押!”

    等周雪安要被拖走时,余光看到旁边的多鱼,急急出声:“陛下,周多鱼和民女是同谋,陛下,周多鱼和民女是同谋!”

    隅帝目光依次看向多鱼和王与:“将周多鱼和王与也一并关入大牢,”他目光看向一旁的宫女,“至于她,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谢怍看着被侍卫带起身往外走的多鱼,温和压着急切的开口:“陛下,多鱼她......”

    这时,床上的孙皇后难受的嘤咛了声。

    隅帝厉喝:“除了御医,其他人都给朕滚出去!”

    一行人出了皇后的寝宫,谢怍拦住扣着多鱼的侍卫:“谢某还有一些关于案子的细节要问她,劳两位等几分钟。”

    两个侍卫互相看了一眼,随即恭敬退至两米外。

    望着神色无任何变化的多鱼,谢怍将特意给她准备的零食递给她:“这里面都是你爱吃的,”他靠近她的耳朵边,“皇后很快就会醒来,你不会在里面待太久的。”

    想了想,谢怍又道:“别害怕,我会尽快来接你。”

    多鱼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谢怍拉开他和多鱼的距离,朝两位侍卫颔首:“有劳了。”

    走了许久,多鱼转回头,见谢怍还站在原地往这边望,但因为距离过远,她看不清他在望谁,也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

    只一秒,多鱼就转回了头。

    多鱼和周雪安关在了毗邻的两间牢房里,王与则被带去了角落另一头的牢房关押。

    等大牢门关上,差役走远,蹲坐在角落的周雪安幽幽开口:“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害你吗?”

    多鱼坐在铺了草席的床上,背靠墙,慢慢打开谢怍给她的纸包,拿出一颗蜜饯,不紧不慢的吃着。

    多鱼的不出声,并不妨碍周雪安此时的好兴致:“有你陪着我走,我也算值了。”

    这时,多鱼淡淡开口:“你要吃蜜饯吗?”

    多鱼又放了一颗蜜饯在嘴中。

    周雪安嘲讽的笑起来:“明明我也曾和他定过亲,明明我的学问规矩都在你之上,可到头来,他心里紧着的是你这个一身鱼腥味的你。”

    “娘也是一样,我明明伴在她身边十多年,可到头来,她还是为了你这个亲生女儿弃了我,可、可我明明也是娘的女儿。”

    多鱼觉得蜜饯很是酸甜可口,她再次开口,问墙背后的周雪安:“要吃蜜饯吗?”

    周雪安低声道:“明明是你设计毁了公主的脸,我只是将真实的情况告诉公主罢了,可爹娘却为了你这个杀人凶手弃了我,可真不公平啊。”

    多鱼将蜜饯的核整齐的摆放在地上:“你知道吗,没回周家前我原本有一个弟弟,我娘很疼我们。”

    周雪安继续开口:“弟弟?我原本也有一个弟弟,可他现在只是你一人的弟弟,心完全偏到你这边的弟弟。”

    多鱼将纸包折好放在一边,闭眼小眯了起来。

    周雪安低低笑起来:“可我也不亏,我拉着他们最心爱的女儿、姐姐陪我一起走,等来年他们祭奠你时,也会想起我,即使他们再厌恶我又如何,他们一辈子都甩不掉我,这样想想,如今的结局也是不错的。”

    周雪安头往墙边转,脸贴在墙上,好奇的道:“你觉得凭谢怍对你的喜欢,等你死后谢怍会为你守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半年?我觉得不会太久,你觉得呢?”

    多鱼还真想了想周雪安的这句话,最后得出结论:“我也不知道。”

    周雪安好笑道:“你不知道?那我问你,若是谢怍死了,你会为他守多久?”

    多鱼认真想了想,摇头:“我也不知道。”

    听到这个回答,周雪安蓦地睁大双眼:“你不是喜欢谢怍吗?怎么会不知道!”

    想到什么,周雪安不敢置信的望着墙体,似是想要透过墙体望到多鱼:“你不会根本不喜欢谢怍吧!”

    话说完,周雪安咯咯笑起来,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是对的:“想不到谢怍也会有求而不得的一天,那谢怍知道你不喜欢他吗?”

    多鱼脚尖对准蜜饯核,轻轻一踢,核就滚出老远:“不知道。”

    “我的天!”周雪安倒吸了两口气,“你就不怕他知道吗?”

    多鱼手无意拨弄着身下的草席:“不知道。”

    周雪安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谢怍喜欢你什么?难道是口味比较独特,就喜好你这种蠢的?”

    多鱼摇头:“不知道。”

    周雪安突然觉得这牢房也不错:“今天令人开心的事还挺多,”她敲敲墙,“还有蜜饯吗,我吃一颗?”

    多鱼打开纸包,从里面挑了颗最小的蜜饯从木栅栏处递给她。

    周雪安接过,放入嘴里。

    另一边,德妃寝宫。

    听到宫人的来报,德妃蓦地从软榻上直起身:“你说什么!?”

    宫女小心翼翼道:“回娘娘话,皇后娘娘中毒了,说是周姑娘、雪安姑娘和王与下的毒,此时他们都被陛下关押进了牢房。”

    德妃面上阴沉一片,扫落一旁的摆饰物,厉声道:“两个蠢货!”

    等胸口的气和缓下去,德妃再次开口:“你说周多鱼也被关进了牢房?”

    “是。”

    德妃眼底阴霾一片:“你吩咐下去,叫我们的人好好关照她。”

    “是。”宫女福身打算退出去。

    德妃再次开口:“你去提两桶冷水来寝殿,记得,不要缸里的,要井里那种寒透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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