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
……
「没做梦吗？」
“嗯？”
忽然间窗外一只鸟起飞，尔后又是一片寂静。
五点多的阳光，是沉在地面上的水汽。朦胧的黎明天空啊，像一只沉睡的巨兽。
宇文月感觉到自己的肺部也在正常换气，但动静极小，意识有时候也难以捕捉它的动静。
生命，果然真是沧海之一粟。
「乳母也没有梦见吗？」
“没有。”
「你在想什么？」
“一切结束了可以回家。”
宇文月起身，折叠起自己从家里带来的被褥，微小飞絮在空中飘荡，飘着飘着就不见了。
是的，她就是这样想的……
一切是什么？不知道。只是想家。
……
……
六点不到。宇文月独自走在十二宫的道路上，台阶多得要命，所以一路上晃晃悠悠，走走停停。
怪不得那天阿布罗狄给她传送过去了。
她把学习用的文具装在了针织的挎包中，手指偶尔摩挲着挎包上的锈纹，侍女每一次针脚落在边缘时的记忆，仿佛昨日一般鲜活。
回过神来就已经站在双子宫前，这里的地势依然能看到大海，不过不是东边。
……
日出将宇文月的影子拉长，她的视线一直在寻找着一个最远的边缘……有吗？它断入了悬崖，不知是何种驱使，她沿着细长的影子向悬崖边走去。
很遗憾，这样的话影子就会没有，并不会折叠九十度在悬崖垂直面上延续。
「别太伤心。你学到的很多东西是可以拿来帮助人的，最终也会帮助自己。」
“喂。”
当宇文月听到这一声低沉的，带有警告意味的话语之后，就被提了起来，拎到了远离悬崖的地方。
“这样危险。”
“哦，好的我会注意。”宇文月应到，抬起头来看到是撒加老师。他正微微蹙眉，无奈地望着自己——且带着些许不信任。
那又能怎么办呢，宇文月立刻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恭敬地行师生礼。
“……”撒加欲言又止，只是闭上眼微微点头，“昨天说过，今天会教你一些基础。”
随后转身大步绕过双子宫。由于步伐差的有点多，宇文月需要小跑跟上。他们来到一片空地，这里石砖多有磨损，狭缝中很少有碎草。
“为了感知世界，人类通常只使用五感，或者说，大多数人生来只具有无条件使用五感的能力。”撒加双手抱胸，对着前方一片已经被打出一个大窟窿的山头说着，“只有少数人能够意识到自己可以使用第六感，或者意识到这就是第六感。”
他本想看看宇文月是否在听，回头便看到她已经翻出了笔记本和笔并匆忙地记着。
“……但在第六感之前，还有第七感的存在。第七感则是一个人感知到自身内在精神和力量的能力。而这种内在精神和力量，我们称之为Cosmos(小宇宙)。”
「大概明白了，如果要用，就是燃烧生命。」
幻想朋友原来也在认真上课啊。
“只有极少数的人类才能够觉醒第七感。不过，你或许比普通人要更容易掌握。”
宇文月点头，“我已经准备好了。”
“来这里。”
宇文月放下笔记本，来到撒加身边，她几乎是调用了全身的感官去感知周围。不过，除了一个无法忽视的人的气息，以及树叶飘动的声音，其他就什么也没有了。
「不是这样的宇文月，想想你触碰神圣守护的时候。」
“刻意去寻找第七感是无法成功的。”撒加低头看着宇文月，说道，“你需要学会退行，即依次封闭六感。在封闭第六感的时候，第七感会自然浮现。”
“……”宇文月眨着无辜的双眼，没有听错吧，自己封闭六感，这能行吗？
“……如果你觉得有难度，那我可以帮你。”
啥，这是能帮的吗。
宇文月还没有反应过来，撒加一抬手，似乎抽走了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
「总感觉并不是“基础的修炼”了呢……」
无视幻想朋友的吐槽，宇文月意识到自己失去了触感，对自己身体的把握就只剩下一个中心。
“……”宇文月伸出双手，握拳，真的什么感觉也没有。
没有管宇文月脸上的惊讶，撒加接着问，“继续么”
“不，我有一个想法……”宇文月打量着自己的手，打量着打量着，突然伸拳想暴打面前的一座石墩，被撒加捉住了手腕。
他说，“别傻了。你想骨折么？”
“……哦，会受伤啊？”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那么……关掉视觉就是闭上眼吗？听觉我只能关1秒。”宇文月说着闭上了眼，并努力关上耳朵。
就算努力关掉耳朵，还是听到撒加说话了，“关闭视觉并非闭上眼这么简单，而是……寻找到视觉内核”
“嗯好像没关成。”
「你悟性不太高啊，这个我认为是排除法。只有排除了其他感知才能逼出第七感。」
“接下来我会逐步夺取你的其他感官。”撒加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宇文月立刻问，“这样下去我不会死吧？”
“这时候有谁偷袭的话，你就会死了。"
在收获宇文月那难以置信的震惊目光之后，撒加无奈笑笑，“事实如此，但有我在，不会有人偷袭你。”
“……”
总之，感觉处在一种非正常的训练模式中，视觉渐渐变黑，然后，连血管迸出血液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有外力在不断挤压自己的感知通路，就不得不命令自己的意识后退。
后退到，可以看到正在感知整个世界的自己，再后退到，可以看到意识在观测——这件事本身。
但是周围一片虚空，她看见上面是视觉，两边是听觉，触觉在中间，味觉，嗅觉在弥漫，而自己是第三视角……
「好成功的抽离……我们在哪里？」
“不知道……”
「好像还是没有小宇宙的影子。」
“……。不论怎么看都没有的样子。”
「怎么办，你这样维持不了多久吧？」
“嘿，你是不是我的第六感？”
「大概是的。那我先告辞。」
幻想朋友离开了自己的意识，而就在这一瞬间，头顶被劈开，一片混沌的红色与黑色交融，那东西无定型，发出不属于听觉的交流，如此强大的压迫感让宇文月感觉到了空洞与恐惧。
这是什么？！……这可能是那个觊觎自己控制权的东西吗——会是母亲…吗？？
与此同时。六感全部归于身体内。宇文月恢复了意识，她险些没有站稳，幸好被撒加扶住。
而现在宇文月感觉到了不一样，她记住了自己作为一个微小个体面对巨大混沌时的感觉——把自己凝缩成那样一个小个体。
“发生了什么？”撒加皱眉问道。
“好像感觉到了。我的精神力量——我的小宇宙，非常弱小。”宇文月扶着额头，微微叹气。
“的确如此。……你果然很快就掌握了。”
“……。”尽管这是称赞，但宇文月仍然不断地回想那个弱小无助的，连幻想朋友都不在的，孤独的自己。
看到宇文月察觉到小宇宙却感到忧虑，撒加不由得想到前几天史昂说过的，宇文月身上那隐藏的强大存在，或许不应该加速这一过程？
但至少不能让她没有丝毫抵抗那份力量的能力……
……
……
……
「没做梦吗？」
“嗯？”
忽然间窗外一只鸟起飞，尔后又是一片寂静。
五点多的阳光，是沉在地面上的水汽。朦胧的黎明天空啊，像一只沉睡的巨兽。
宇文月感觉到自己的肺部也在正常换气，但动静极小，意识有时候也难以捕捉它的动静。
生命，果然真是沧海之一粟。
「乳母也没有梦见吗？」
“没有。”
「你在想什么？」
“一切结束了可以回家。”
宇文月起身，折叠起自己从家里带来的被褥，微小飞絮在空中飘荡，飘着飘着就不见了。
是的，她就是这样想的……
一切是什么？不知道。只是想家。
……
……
六点不到。宇文月独自走在十二宫的道路上，台阶多得要命，所以一路上晃晃悠悠，走走停停。
怪不得那天阿布罗狄给她传送过去了。
她把学习用的文具装在了针织的挎包中，手指偶尔摩挲着挎包上的锈纹，侍女每一次针脚落在边缘时的记忆，仿佛昨日一般鲜活。
回过神来就已经站在双子宫前，这里的地势依然能看到大海，不过不是东边。
……
日出将宇文月的影子拉长，她的视线一直在寻找着一个最远的边缘……有吗？它断入了悬崖，不知是何种驱使，她沿着细长的影子向悬崖边走去。
很遗憾，这样的话影子就会没有，并不会折叠九十度在悬崖垂直面上延续。
「别太伤心。你学到的很多东西是可以拿来帮助人的，最终也会帮助自己。」
“喂。”
当宇文月听到这一声低沉的，带有警告意味的话语之后，就被提了起来，拎到了远离悬崖的地方。
“这样危险。”
“哦，好的我会注意。”宇文月应到，抬起头来看到是撒加老师。他正微微蹙眉，无奈地望着自己——且带着些许不信任。
那又能怎么办呢，宇文月立刻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恭敬地行师生礼。
“……”撒加欲言又止，只是闭上眼微微点头，“昨天说过，今天会教你一些基础。”
随后转身大步绕过双子宫。由于步伐差的有点多，宇文月需要小跑跟上。他们来到一片空地，这里石砖多有磨损，狭缝中很少有碎草。
“为了感知世界，人类通常只使用五感，或者说，大多数人生来只具有无条件使用五感的能力。”撒加双手抱胸，对着前方一片已经被打出一个大窟窿的山头说着，“只有少数人能够意识到自己可以使用第六感，或者意识到这就是第六感。”
他本想看看宇文月是否在听，回头便看到她已经翻出了笔记本和笔并匆忙地记着。
“……但在第六感之前，还有第七感的存在。第七感则是一个人感知到自身内在精神和力量的能力。而这种内在精神和力量，我们称之为Cosmos(小宇宙)。”
「大概明白了，如果要用，就是燃烧生命。」
幻想朋友原来也在认真上课啊。
“只有极少数的人类才能够觉醒第七感。不过，你或许比普通人要更容易掌握。”
宇文月点头，“我已经准备好了。”
“来这里。”
宇文月放下笔记本，来到撒加身边，她几乎是调用了全身的感官去感知周围。不过，除了一个无法忽视的人的气息，以及树叶飘动的声音，其他就什么也没有了。
「不是这样的宇文月，想想你触碰神圣守护的时候。」
“刻意去寻找第七感是无法成功的。”撒加低头看着宇文月，说道，“你需要学会退行，即依次封闭六感。在封闭第六感的时候，第七感会自然浮现。”
“……”宇文月眨着无辜的双眼，没有听错吧，自己封闭六感，这能行吗？
“……如果你觉得有难度，那我可以帮你。”
啥，这是能帮的吗。
宇文月还没有反应过来，撒加一抬手，似乎抽走了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
「总感觉并不是“基础的修炼”了呢……」
无视幻想朋友的吐槽，宇文月意识到自己失去了触感，对自己身体的把握就只剩下一个中心。
“……”宇文月伸出双手，握拳，真的什么感觉也没有。
没有管宇文月脸上的惊讶，撒加接着问，“继续么”
“不，我有一个想法……”宇文月打量着自己的手，打量着打量着，突然伸拳想暴打面前的一座石墩，被撒加捉住了手腕。
他说，“别傻了。你想骨折么？”
“……哦，会受伤啊？”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那么……关掉视觉就是闭上眼吗？听觉我只能关1秒。”宇文月说着闭上了眼，并努力关上耳朵。
就算努力关掉耳朵，还是听到撒加说话了，“关闭视觉并非闭上眼这么简单，而是……寻找到视觉内核”
“嗯好像没关成。”
「你悟性不太高啊，这个我认为是排除法。只有排除了其他感知才能逼出第七感。」
“接下来我会逐步夺取你的其他感官。”撒加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宇文月立刻问，“这样下去我不会死吧？”
“这时候有谁偷袭的话，你就会死了。"
在收获宇文月那难以置信的震惊目光之后，撒加无奈笑笑，“事实如此，但有我在，不会有人偷袭你。”
“……”
总之，感觉处在一种非正常的训练模式中，视觉渐渐变黑，然后，连血管迸出血液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有外力在不断挤压自己的感知通路，就不得不命令自己的意识后退。
后退到，可以看到正在感知整个世界的自己，再后退到，可以看到意识在观测——这件事本身。
但是周围一片虚空，她看见上面是视觉，两边是听觉，触觉在中间，味觉，嗅觉在弥漫，而自己是第三视角……
「好成功的抽离……我们在哪里？」
“不知道……”
「好像还是没有小宇宙的影子。」
“……。不论怎么看都没有的样子。”
「怎么办，你这样维持不了多久吧？」
“嘿，你是不是我的第六感？”
「大概是的。那我先告辞。」
幻想朋友离开了自己的意识，而就在这一瞬间，头顶被劈开，一片混沌的红色与黑色交融，那东西无定型，发出不属于听觉的交流，如此强大的压迫感让宇文月感觉到了空洞与恐惧。
这是什么？！……这可能是那个觊觎自己控制权的东西吗——会是母亲…吗？？
与此同时。六感全部归于身体内。宇文月恢复了意识，她险些没有站稳，幸好被撒加扶住。
而现在宇文月感觉到了不一样，她记住了自己作为一个微小个体面对巨大混沌时的感觉——把自己凝缩成那样一个小个体。
“发生了什么？”撒加皱眉问道。
“好像感觉到了。我的精神力量——我的小宇宙，非常弱小。”宇文月扶着额头，微微叹气。
“的确如此。……你果然很快就掌握了。”
“……。”尽管这是称赞，但宇文月仍然不断地回想那个弱小无助的，连幻想朋友都不在的，孤独的自己。
看到宇文月察觉到小宇宙却感到忧虑，撒加不由得想到前几天史昂说过的，宇文月身上那隐藏的强大存在，或许不应该加速这一过程？
但至少不能让她没有丝毫抵抗那份力量的能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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