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的沉默弥漫在餐厅。
碗里剩下一口拌面，林相旪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半晌她才缓过神来：“给你留了份奶糕，我去拿，你去洗碗？”
季云惟点了下头，却没有动作，直到林相旪用疑问的眼神看过来，他才开口：“桃子你打算怎么吃？”
霎那间，福至心灵，林相旪悟了。
这是一道送分题！
虽然没弄清楚季云惟没由来的攀比心是从哪冒出来的，但一碗水端平的她绝对不会给自己挖坑。
“做成紫苏桃子姜怎么样？”
“冰冰凉凉的，吃起来开胃消暑。”
想了想，做紫苏桃子姜用不完所有桃子，她又补上一句：“没用完的桃子打成沙冰，做芝芝桃桃喝。”
话音落下，季云惟才光风霁月地笑起来：“好啊。”
厨房里，“叨叨叨”切菜声和“哗啦啦”的水声相伴相生。
林相旪专门翻出三个大号保鲜盒，清洗消毒擦干水分，预备等会儿用来装桃子。
紫苏桃子姜主料用的就是紫苏、桃子、姜。
正好季云惟带来的一袋桃子，有水蜜桃有脆桃，挑出脆桃，全部用盐搓一遍，在水里浸泡一会儿，擦干水分后切成1-2厘米的薄片。
这个厚度的脆桃不至于过薄的吃不出桃子味，也不会过厚无法腌入味。
接着把仔姜也洗干净切薄片，紫苏撕碎全放进大碗里，倒上白醋加入冰糖，用手搓揉，直到紫苏流出紫红色的汁水，那股特殊的香味愈发明显时，拌入桃子，封存好，放入冰箱腌制一晚就可以吃了。
林相旪指着留在台面上的保鲜盒冲季云惟道：“这两盒走时你带回去，记得放冰箱冷藏一晚，明天就能吃了。”
一盒给季云惟，另一盒给谁不言而喻。
“还有，紫苏桃子姜保质期短，尽量快点吃完，我记得季叔叔晚餐喜欢小酌，用这个下酒挺合适的。”
“不过，紫苏最好别跟螃蟹、鲫鱼同食，容易消化不良。”
“好，我记住了。”季云惟擦了擦湿漉漉的双手走上前。
碎花带蕾丝边的围裙穿在高大的身体上，有着说不出的违和感，肉眼可见的不合身，就像猛男偷穿辣妹装，紧紧绷绷，隐约能看见胸前美丽的线条沟壑。
难道，一直以来季云惟在她家厨房干活，穿的都是这件少女款围裙？
林相旪在考虑要不要找时间去买件男款围裙。
“然后做什么？我帮你。”
“呃...帮我切桃子好了，剥皮后切小点方便榨汁。”
水蜜桃肉软乎，带着股天然果香，随着外皮剥去，果香四溢刺激人的味蕾。
季云惟双手沾满桃汁，粉白的果肉黏糊在指缝间，他握着水果刀忍着手上的不适耐心将水蜜桃切成小块。
切到最后，案板上留有无法成型的蜜桃果肉，他不舍得浪费，直接用手指挑起果肉塞进嘴里。这本是带着粗鲁的动作，季云惟做起来却不会让人不适，反而沾染上丝丝挑逗，勾起人心底的欲念。
“咕咚。”
林相旪又想给自己一巴掌了。
好端端的咽什么口水？果然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她不得不承认，她心思不纯，她有罪，她脏了。
“？”季云惟不解地看过来，显然他也听见了刚才那声寂静中格外清晰的咕咚。
林相旪慌忙掩饰尴尬，努力维持绿色健康小清新的人设：“那什么，切完桃子，把绿茶倒进去拿点冰块一起打碎。”
“哦哦！茶，我还没泡茶！”
“等等，茶放哪儿了？我找找......”
一阵手忙脚乱后，林相旪把堪堪泡出茶香的茶水连带着冰块和糖浆一起放入搅拌机搅成冰沙。奶油奶酪、白糖、盐、鲜奶、淡奶油混合打发成浓稠质地，倒在桃子沙冰顶端。
玻璃杯中粉白两色分明，奶香与果香相映成辉。
“做好了，先端出去吧，剩下的我放保温瓶里你带回去喝。”
从厨房到客厅短短一路，随着行走身体产生震动，顶端的奶盖下沉，原本泾渭分明的分割线渐渐融合，形成粉白渐变的完美状态。
林相旪偷偷看了眼捧着杯子一口一口喝到停不下来的季云惟，他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一幕，眼里只有芝芝桃桃。
季云惟的确全身心沉浸在芝芝桃桃带来的冰爽中。
细碎的沙冰本就散热，混入打碎的桃子果肉和甘醇绿茶，为寡淡无味的沙冰添加双层风味。
顶部的奶盖融入沙冰中，还保留绵密口感，入口先是微咸，淡淡盐味在口中化开为下一步迎接下一道美味做好准备。咸味散去奶香凸显，牛奶、奶油奶酪、淡奶油，三种奶制品融合出奶盖，比奶油还轻盈，好像云朵里开出牛奶做的花，令人陶醉其中。
奶香过后才是重头戏，沙冰强势来袭，带着不容拒绝的冰寒直冲脑门，忍过短暂的刺激性疼痛蜜才能品出最深层的精华。蜜桃汁与茶水早已不分彼此，像是越过重重雪山后的伊甸园，用沁人心脾的果香与茶香欢迎勇者的到来。
一口气喝掉小半杯，季云惟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杯子：“爽快！冰冰凉凉很解暑。”
“剩下的慢慢喝吧，沙冰寒凉，一次性吃太多伤胃。”杯壁透出细密冰珠，林相旪小心地按住杯口，用吸管搅合奶盖，她喜欢芝芝与桃桃完全融和后再喝，多重口感叠加，杂而不乱。
“嗯”季云惟应了声，没话找话道：“你跟小雪吵架了？她送你回来时，你们看起来都不高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相旪不免怀疑季云惟是故意的。
“没吵架，我只是生自己的气，跟她没关系。”
“但她可能以为我是生她气了。”
季云惟心下松了口气：没吵架就好，吵架才要命。
回忆三人粘在一起的许多年，顾长雪跟林相旪确实极少吵架，大多数时间两人总是和和睦睦的，比亲姐妹还亲。
人与人相处，感情再好也有闹别扭的时候，俩人争吵来的快去的也快，可怕的是吵完后的平静期。所谓平静期，是两人谁也不理谁，主打一个憋字诀。这就苦了季云惟，只好两头劝说，无奈担起传声筒的重任。
吵得最凶的那次，三人直接天各一方，全靠共同熟人的只言片语获得昔日伙伴的状况。
“发生了什么事吗？”
签下合同后，林相旪就一直在懊悔自己明明看出了顾长雪留下的余地，却什么都不说，硬是假装大气地放弃属于自己的权益。
回来路上，她反复想起自己怯懦的模样，愈发恨自己无能。
这会儿，季云惟主动担当妇女之友，她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心里有了安全感。
原原本本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林相旪小心地抬头，生怕季云惟露出鄙夷的表情。
还好还好，他表情不变，只是微微皱眉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才谨慎开口：“合同能给我看看吗？”
“当然。”
林相旪屁颠屁颠拿起随手扔在沙发上包，翻出里面的合同。
合同内容不多，短短一页，季云惟一目十行，不到半分钟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如寒松的声音响起：“所以，当时，你为什么选择沉默？”
“啊...我...我...”林相旪支吾着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心里不停地打腹稿，可惜找不到合适的回答，最后只能轻叹一声，实话实说：“因为我伪善吧。”
“我是想圆漏洞的，但我想到菊老板的背负的压力就忍住没讲话，自认为退一步能帮助到他，其实根本没在乎他身为生意人的自尊。”
“我拿着与他类似的遭遇，把他归为我的同类，一厢情愿地认为他需要帮助，我高高在上地施予援手，却没问过他的意愿。说白了我的同情我的沉默，不过是一场自我狂欢，我并不是真心想帮他，我只是拿着善良人设演戏罢了。”
“菊老板应该也看出来了吧，他会觉得我在侮辱他吗？”
季云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不是菊老板。身为局外人他只能从旁观者的角度理性地宽慰林相旪。
“既然他没站出来那就说明他接受了条款，你只有记住这一点就好。”
“每个成年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是，他也是。”
林相旪抱着双腿，脸贴在膝盖上喃喃：“是啊，我是成年人了。”
她忍着心底翻涌的情绪，努力压下鼻尖的酸涩和奔涌而来的泪意，提醒自己：没有父母的孩子必须自己长成大树。
这句话她对自己说过无数遍，在最精疲力竭想要一了百了的阶段，全靠这句话撑了下来。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意义上理解了这句话，也在这一刻真正长大。
心灵之国，名为林相旪的小树苗破土而出，为她遮荫蔽日的苍苍大树迅速干枯老去，呈现颓败之势。
生命就是这样新旧交替，来回往复，既多情又无情。
“叮铃铃”电话铃声响起，季云惟手边的手机陡然亮起，莹白屏幕清楚地浮现三个大字[顾长雪]。
林相旪看见了，她慌张地别开脸，假装不知情。
身旁的季云惟神色自若地站起来：“抱歉，接个电话。”
待他走远，拼命忍耐的眼泪终究是无声落下。
碗里剩下一口拌面，林相旪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半晌她才缓过神来：“给你留了份奶糕，我去拿，你去洗碗？”
季云惟点了下头，却没有动作，直到林相旪用疑问的眼神看过来，他才开口：“桃子你打算怎么吃？”
霎那间，福至心灵，林相旪悟了。
这是一道送分题！
虽然没弄清楚季云惟没由来的攀比心是从哪冒出来的，但一碗水端平的她绝对不会给自己挖坑。
“做成紫苏桃子姜怎么样？”
“冰冰凉凉的，吃起来开胃消暑。”
想了想，做紫苏桃子姜用不完所有桃子，她又补上一句：“没用完的桃子打成沙冰，做芝芝桃桃喝。”
话音落下，季云惟才光风霁月地笑起来：“好啊。”
厨房里，“叨叨叨”切菜声和“哗啦啦”的水声相伴相生。
林相旪专门翻出三个大号保鲜盒，清洗消毒擦干水分，预备等会儿用来装桃子。
紫苏桃子姜主料用的就是紫苏、桃子、姜。
正好季云惟带来的一袋桃子，有水蜜桃有脆桃，挑出脆桃，全部用盐搓一遍，在水里浸泡一会儿，擦干水分后切成1-2厘米的薄片。
这个厚度的脆桃不至于过薄的吃不出桃子味，也不会过厚无法腌入味。
接着把仔姜也洗干净切薄片，紫苏撕碎全放进大碗里，倒上白醋加入冰糖，用手搓揉，直到紫苏流出紫红色的汁水，那股特殊的香味愈发明显时，拌入桃子，封存好，放入冰箱腌制一晚就可以吃了。
林相旪指着留在台面上的保鲜盒冲季云惟道：“这两盒走时你带回去，记得放冰箱冷藏一晚，明天就能吃了。”
一盒给季云惟，另一盒给谁不言而喻。
“还有，紫苏桃子姜保质期短，尽量快点吃完，我记得季叔叔晚餐喜欢小酌，用这个下酒挺合适的。”
“不过，紫苏最好别跟螃蟹、鲫鱼同食，容易消化不良。”
“好，我记住了。”季云惟擦了擦湿漉漉的双手走上前。
碎花带蕾丝边的围裙穿在高大的身体上，有着说不出的违和感，肉眼可见的不合身，就像猛男偷穿辣妹装，紧紧绷绷，隐约能看见胸前美丽的线条沟壑。
难道，一直以来季云惟在她家厨房干活，穿的都是这件少女款围裙？
林相旪在考虑要不要找时间去买件男款围裙。
“然后做什么？我帮你。”
“呃...帮我切桃子好了，剥皮后切小点方便榨汁。”
水蜜桃肉软乎，带着股天然果香，随着外皮剥去，果香四溢刺激人的味蕾。
季云惟双手沾满桃汁，粉白的果肉黏糊在指缝间，他握着水果刀忍着手上的不适耐心将水蜜桃切成小块。
切到最后，案板上留有无法成型的蜜桃果肉，他不舍得浪费，直接用手指挑起果肉塞进嘴里。这本是带着粗鲁的动作，季云惟做起来却不会让人不适，反而沾染上丝丝挑逗，勾起人心底的欲念。
“咕咚。”
林相旪又想给自己一巴掌了。
好端端的咽什么口水？果然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她不得不承认，她心思不纯，她有罪，她脏了。
“？”季云惟不解地看过来，显然他也听见了刚才那声寂静中格外清晰的咕咚。
林相旪慌忙掩饰尴尬，努力维持绿色健康小清新的人设：“那什么，切完桃子，把绿茶倒进去拿点冰块一起打碎。”
“哦哦！茶，我还没泡茶！”
“等等，茶放哪儿了？我找找......”
一阵手忙脚乱后，林相旪把堪堪泡出茶香的茶水连带着冰块和糖浆一起放入搅拌机搅成冰沙。奶油奶酪、白糖、盐、鲜奶、淡奶油混合打发成浓稠质地，倒在桃子沙冰顶端。
玻璃杯中粉白两色分明，奶香与果香相映成辉。
“做好了，先端出去吧，剩下的我放保温瓶里你带回去喝。”
从厨房到客厅短短一路，随着行走身体产生震动，顶端的奶盖下沉，原本泾渭分明的分割线渐渐融合，形成粉白渐变的完美状态。
林相旪偷偷看了眼捧着杯子一口一口喝到停不下来的季云惟，他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一幕，眼里只有芝芝桃桃。
季云惟的确全身心沉浸在芝芝桃桃带来的冰爽中。
细碎的沙冰本就散热，混入打碎的桃子果肉和甘醇绿茶，为寡淡无味的沙冰添加双层风味。
顶部的奶盖融入沙冰中，还保留绵密口感，入口先是微咸，淡淡盐味在口中化开为下一步迎接下一道美味做好准备。咸味散去奶香凸显，牛奶、奶油奶酪、淡奶油，三种奶制品融合出奶盖，比奶油还轻盈，好像云朵里开出牛奶做的花，令人陶醉其中。
奶香过后才是重头戏，沙冰强势来袭，带着不容拒绝的冰寒直冲脑门，忍过短暂的刺激性疼痛蜜才能品出最深层的精华。蜜桃汁与茶水早已不分彼此，像是越过重重雪山后的伊甸园，用沁人心脾的果香与茶香欢迎勇者的到来。
一口气喝掉小半杯，季云惟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杯子：“爽快！冰冰凉凉很解暑。”
“剩下的慢慢喝吧，沙冰寒凉，一次性吃太多伤胃。”杯壁透出细密冰珠，林相旪小心地按住杯口，用吸管搅合奶盖，她喜欢芝芝与桃桃完全融和后再喝，多重口感叠加，杂而不乱。
“嗯”季云惟应了声，没话找话道：“你跟小雪吵架了？她送你回来时，你们看起来都不高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相旪不免怀疑季云惟是故意的。
“没吵架，我只是生自己的气，跟她没关系。”
“但她可能以为我是生她气了。”
季云惟心下松了口气：没吵架就好，吵架才要命。
回忆三人粘在一起的许多年，顾长雪跟林相旪确实极少吵架，大多数时间两人总是和和睦睦的，比亲姐妹还亲。
人与人相处，感情再好也有闹别扭的时候，俩人争吵来的快去的也快，可怕的是吵完后的平静期。所谓平静期，是两人谁也不理谁，主打一个憋字诀。这就苦了季云惟，只好两头劝说，无奈担起传声筒的重任。
吵得最凶的那次，三人直接天各一方，全靠共同熟人的只言片语获得昔日伙伴的状况。
“发生了什么事吗？”
签下合同后，林相旪就一直在懊悔自己明明看出了顾长雪留下的余地，却什么都不说，硬是假装大气地放弃属于自己的权益。
回来路上，她反复想起自己怯懦的模样，愈发恨自己无能。
这会儿，季云惟主动担当妇女之友，她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心里有了安全感。
原原本本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林相旪小心地抬头，生怕季云惟露出鄙夷的表情。
还好还好，他表情不变，只是微微皱眉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才谨慎开口：“合同能给我看看吗？”
“当然。”
林相旪屁颠屁颠拿起随手扔在沙发上包，翻出里面的合同。
合同内容不多，短短一页，季云惟一目十行，不到半分钟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如寒松的声音响起：“所以，当时，你为什么选择沉默？”
“啊...我...我...”林相旪支吾着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心里不停地打腹稿，可惜找不到合适的回答，最后只能轻叹一声，实话实说：“因为我伪善吧。”
“我是想圆漏洞的，但我想到菊老板的背负的压力就忍住没讲话，自认为退一步能帮助到他，其实根本没在乎他身为生意人的自尊。”
“我拿着与他类似的遭遇，把他归为我的同类，一厢情愿地认为他需要帮助，我高高在上地施予援手，却没问过他的意愿。说白了我的同情我的沉默，不过是一场自我狂欢，我并不是真心想帮他，我只是拿着善良人设演戏罢了。”
“菊老板应该也看出来了吧，他会觉得我在侮辱他吗？”
季云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不是菊老板。身为局外人他只能从旁观者的角度理性地宽慰林相旪。
“既然他没站出来那就说明他接受了条款，你只有记住这一点就好。”
“每个成年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是，他也是。”
林相旪抱着双腿，脸贴在膝盖上喃喃：“是啊，我是成年人了。”
她忍着心底翻涌的情绪，努力压下鼻尖的酸涩和奔涌而来的泪意，提醒自己：没有父母的孩子必须自己长成大树。
这句话她对自己说过无数遍，在最精疲力竭想要一了百了的阶段，全靠这句话撑了下来。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意义上理解了这句话，也在这一刻真正长大。
心灵之国，名为林相旪的小树苗破土而出，为她遮荫蔽日的苍苍大树迅速干枯老去，呈现颓败之势。
生命就是这样新旧交替，来回往复，既多情又无情。
“叮铃铃”电话铃声响起，季云惟手边的手机陡然亮起，莹白屏幕清楚地浮现三个大字[顾长雪]。
林相旪看见了，她慌张地别开脸，假装不知情。
身旁的季云惟神色自若地站起来：“抱歉，接个电话。”
待他走远，拼命忍耐的眼泪终究是无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