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帆听完哈哈大笑,而且一直笑个不停。

    笑得我瘆得慌:“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什么好笑的。”

    他止住笑声慵懒的倒在沙发上:“我笑你最后一条呢!第一条和第三条我都答应。第二条就算了,人家也不差你那几个钱。”

    “你不答应,我立刻就走!”

    他腾的从沙发上弹起来挡住我:“行!但是我要外加一个条件,我要在这蹭饭,我买菜!”

    “成交!”我把箱子推进卧室,回头到:“我可不会做饭,到时候你别后悔!”

    他打开冰箱,里面有几瓶罐头和调料:“走,我们出去采购一些吃的!”

    我指指厨房:“你一个人去吧!我把厨房卫生搞一下!”

    “那你有没有特意想吃的东西?”

    “我不挑食,你知道的!”我想了一下:“买点年糕吧!”

    “好嘞!”周帆吹着口哨出了房门。

    我站在15楼的窗户上远眺,近处高楼林立,还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群山。这些风景,在我们家那个小院子里是看不到的。从  今天起,我要做我自己,大胆地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三年来,我努力做个乖学生,改掉自己的恶习,甚至连网吧都不去了,可是,那个人,还是不声不响的走了。

    去他妈的!

    一切都是过去式了。

    好好为自己的未来谋划打算才是正经事。

    我收起自己的伤春悲秋,迅速的进了厨房。

    那顿饭我们吃的炒年糕,因为小时候外婆总是喜欢给我们做。

    正当我们狼吞虎咽的时候,突然传来了阵阵敲门声。我和周帆面面相觑。

    “怕啥,我们又没做贼?”他放下碗筷开门去了。

    “爸,怎么是你?”

    “我来看看,不行吗?”只见一个留着分头,穿着一身名牌的高大中年男人,被周帆让进了客厅。

    我立马起身:“叔叔好,请喝茶!”

    他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们的餐桌:“你们吃,你们吃!吃完了,我带你们去看我的那个朋友。”

    周帆适时的问了一句:“您吃了吗?”

    “才吃过早餐!昨晚有酒局喝大了!”他爸似乎酒劲还没消退,略显疲惫。

    坐上他爸爸的高级房车,穿越了大半个城市,终于到了一个高档小区。

    开门的是一个澳大利亚的小男孩,皮肤很黑,很腼腆,只是一个劲儿的看着我们笑。

    他妈妈招呼我们坐下以后,就端来了一大盘水果。

    周帆爸爸开门见山:“这就是我给你先生说的中文老师,已经是北大的大学生了。”

    “北大?”

    我和周帆又是一面懵逼,面面相觑。当着雇主的面,我们也不好多问,只好憋着。

    女主人很开心,用英式中文说道:“真是太棒了,周先生,这么快就给我找到了中文老师,这下开学就不用担心了!”

    他让小男孩递给我一根香蕉:“问老师,这个用中文怎么说?”

    小男孩腼腆的走向我。

    我对女主人提议:“不如今天,我就给他上一课试试吧?”

    小男孩开心的拉着我的手进了书房。

    等我出来的时候,周帆的爸爸已经有事先走了。

    我匆匆下楼,迫不及待的问周帆:“你爸说说我是北大的?”

    他轻描淡写:“肯定是为了包装你呗!这个小孩子很不好对付的,以前给他找了几个中文老师,他都不喜欢,不愿意学。你可得有心理准备。”

    我失落的“哦!”了一声,自言自语:“我们什么时候收到录取通知书啊?”

    周帆憋了半天,终于憋不住了:“实话告诉你吧!我爸已经通过内部渠道查到了,我们俩都考上了。”

    “我的也查到了?”

    “对啊,我早就把你的资料发给我爸了。你不会怪我吧?”

    “肯定会!就惩罚你走回去!”我说着就踩着人行道的水泥台子,大步向前。

    他在另一侧的人行道上追了上来,一边走,一边嘟囔着:“走回去可能要一个多小时,这么大热天的,你能行吗?”

    “我肯定行!我以前在老家上小学,一天来回要走八公里。有时候下大雨,还要趟着河过去。”

    “我去,这是我在电视上才看过的情节,你还真体验过。”

    “不是体验,这就是我的真实生活!同人不同命啊!你看这街上,有人骑电动车,有人开豪车。有人为了孩子的学费,为了房贷满面愁容,有人却大肆挥霍,出入各种奢侈品店。”我环视一下街边,感叹道。

    他若有所思:“还真是。以前我倒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以后我得对我家保姆客气点!”

    我们就这样抄近路,走过一条条街道。

    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细心地观察过这座城市,或许是因为要离开了,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考上北大了,也或许是因为今天终于有了第一次给别人当家教的工作。

    所以心情格外的轻松,愉悦。

    希望这样美好的心情一直延续到我上大学,可是没几天,方媛媛就给我打来电话:“静静,我们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我只考上了本市的大学,如果潘峰也考上了北京的大学,就只有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媛媛说着就在电话那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冷静三秒问她:“你问潘峰了吗?”

    “还没呢?”

    “那你哭个屁啊!你不好意思,我给你问?”

    “嗯!”她止住哭声:“还是我自己问吧。哦,我差点忘了。今天你爸妈到我们家来了,问我你住哪里,我说你打暑假工的地方包吃包住,你可别穿帮了。他们说无论如何给家里去个电话。”

    我一听,心里就打翻了五味瓶:面对他们的世界,我现在无能为力,我只想靠自己的努力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他也来了?又想打我?他们一起来的,是什么意思?

    无论他是否爱我,起码他们给过我生命,和基本的生活保障,把我供到高中。

    我还是拨通了家里的座机。

    接电话的是我妈:“静静,你在哪里?我们都很担心你。在外面住几天,散散心就回来吧!”

    电话那头。我妈已经泣不成声了。

    我一肚子的怒气消了一大半:“妈。我没有赌气,我只是找了一个家教的工作,给一个外国孩子教中文,工资很高,我只是想给你们减轻一点负担。”

    “你考上北大了,不是负担,我们砸锅卖铁也会供你上学。昨天居委会都来祝贺我们了。我们,我们家这些年也没办什么喜事,想把亲戚朋友接来热闹一下。”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这不是典型的铺张浪费嘛?”

    只听对面传来老曾的声音:“怎么没必要,这是多么光荣的事。我们是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

    我妈肯定开的免提:“如果这样说,你爱咋咋地。我很忙,我挂了。”

    我刚准备挂电话,只听对面咆哮到:“你别忘了你的户口薄还在我们,以后报名,买房,结婚,很多地方都得用……”

    我拿着电话的手悬在空中,最后还是一咬牙,挂了电话。

    片刻,电话又打过来了:“静静,是我。我让他出去了。不管你在哪里做家教,你就回来住吧。他现在改了,他和我保证,已经和那个女的断了联系了,以后和我们好好过日子。”

    我对妈妈也真是恨铁不成钢,听她这么说,心里还是宽慰了一些,但是我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过几天,我会回来一趟。请客的事你转达他就死心吧!还有,别轻易原谅他,晾他一段时间。”我小声说到。

    我妈在那头像个小孩子一样答道:“好,我知道了!你在外面,也要多长个心眼啊!”

    挂了电话,第一次觉得,我和我妈的距离这么近。

    户口薄,户口薄!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老曾也不能天天带在身边,回头慢慢想办法。

    现在紧急的问题是,以前假期一直做兼职的超市,给我打来电话,问我今年暑假怎么没有去。我本想给那个男孩每天上午上课。那家的女主人要求上午一节课,下午一节课,交通费双倍补给我。她说一下子上多了,孩子接受不了。

    我也觉得有道理,可是超市的兼职,还真舍不得,轻车熟路了。

    突然,门口想起了敲门声,以为是周帆又来报道。打开门一看,是送杂志的邮递员,这是这家的主人以前定的小说杂志,还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我打开七月的新杂志,如饥似渴的读了起来。

    有一篇文章是讲时间管理的,意思就是说要让我们理清楚什么是紧急的事,什么是重要的事?紧急的事天天有,可是重要的事就那么几件?看起来不紧急所以常常被我们忽视。

    比如养生,比如长期的投资?做什么事情能够给我们带来原始的积累,给我们长期的,最高的回报?

    看到杂志上刊登的短篇小说,我不由地又想起了自己搁浅的梦想,为了高考,初三一开始,我就草草完结了小说,收起了电脑。因为高中学业负担重,所以觉得自己写的书没有发挥出自己真正的水平,还经常断更,所以成绩也一般。

    现在,面对当家教,写书,和去超市当促销。我必须要坐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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