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的雪,是冰冻的泪花;落在手心,变成绚烂的雪花。——前记。

    窗外传来阵阵笑声,是孩子们在外面堆雪人。他们学着雪孩子的样子,也在心里默默祈祷自己堆的雪人能和自己一起度过漫长岁月。雪花落在孩子们的手心里,好奇的舔舐一颗小小的雪花,一丝凉意在口腔绽开。在孩子们看来:那是雪孩子送他们的礼物。

    “路哥,和你想的一样,死者在被刺伤之后的确还没有直接死掉,他是冻死的,并且在体内检测到大量酒精成分,生前应该喝了不少酒。”顾冉拿着尸检报告从门外进来。

    “报告上写死亡时间大概在晚上十点到凌晨一点之间。”

    “时间跨度这么大。”路景行打开报告眉头不自觉皱起来。

    “前一天晚上都在下雪,室外温度也很低,对死亡时间影响很大。”

    “左腹部刺穿伤,失血过多,气温过低。”路景行看着报告嘟囔着。

    “铁路那边也有消息了,只有从鹤山开往铁岭的一条路线会经过那里,大概时间是7:30。”

    路景行点了点头。

    “苏建国的家人呢?”

    “他们在知道死讯之后,就第一时间赶到了警局了,他们现在在会客厅。”

    “苏建国有一个儿子,苏哲轩,今年16岁。他的妻子已经病死了,现在和李梅确定了恋爱关系。”顾冉走在路景行旁边嘴里不停的说着。

    走到会客室门口,透过窗户看到里面坐着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是谁。”

    “是李梅的女儿,林雪,比苏哲轩小一岁。”

    林雪白净的脸上贴着一张浅色的创可贴。

    路景行推门进去,李梅艰难的抬起哭红的双眼,看到是路景行立马跪倒在地上。

    哭喊着“警察同志,我家老苏,他在哪,让我见他最后一眼吧。”

    路景行连忙把她搀起。

    苏哲轩低着头坐在旁边,一声不吭。

    林雪慢慢抬起头,看着倒在地上的李梅,眼里满是悲伤。

    “您先起来,您快起来。”顾冉也站在李梅身边把他拉起来。

    安抚好李梅的情绪后,路景行和顾冉坐在三人对面。

    “我是路景行,由我来负责本案的调查。我们很抱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是我们还是需要例行询问,你们不要紧张,就是简单的问问情况。”路景行温柔的声音打消他们的心中的顾虑。

    “前一天晚上,11月3日晚上,你们都在哪里。”

    沉默了许久,率先开口的是林雪。

    “那天晚上,我和哥哥去了音像店,去买了几个新的光盘。”林雪的声音很好听,空灵的嗓音就像是在雪地中奔跑的白鹿,清澈明朗。

    “我…我在家里,那里也没有去。”李梅带着哭腔抽泣着。

    “苏建国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回家,你们没有去找他吗?”

    “他经常不回家,去外面喝酒一喝就是一晚上。”

    说话的是苏哲轩,他抬起头,看着路景行的眼睛,路景行被眼前这个男孩惊了一下,苍白的脸发灰的眼,身上没有一点少年该有的蓬勃气。反而是在她旁边的林雪,淡粉色的脸上透出淡淡的亮光,虽能看出她的悲伤,但是藏在悲伤下的是平和安静。

    路景行示意顾冉去确认三个人行踪是否和他们自己说的一样。

    路景行站起身子,带领三人去看苏建国最后一眼。

    林雪和苏哲轩搀起李梅,三个人依偎着跟在路景行身后。

    三人靠近躺在铁板上的苏建国,路景行道别后,关上门离开了。只能听到房间内痛彻心扉的哭喊,苏哲轩紧紧拉着林雪的手,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林雪冰冷的手。

    “你之后去调查一下苏建国的社会关系,看看他有没有仇人之类的。”路景行和身边的顾冉说着。

    “路叔叔,我们可以把我爸爸带回去吗?”

    路景行转过身去看到是苏哲轩。

    “不好意思啊,小苏,现在还不可以,等案件有了进展,才可以带走。”

    苏哲轩麻木的点了点头。

    “路叔叔,有一个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苏哲轩用虚弱的声音问着路景行。

    “没关系,你说吧,发生了什么。”路景行拍了拍苏哲轩的肩膀。

    “我有几次听到爸爸在电话里和一个人争吵,爸爸的工厂倒闭的时候,之前和他一起合作的人都跑了,那个人好像叫…叫贾…贾晓东,他拿了工厂的钱就跑了。苏哲轩思考了一会儿才说出这个名字。

    “小苏,我知道了,你带上你家人先回去吧,等案件有了新进展我会告诉你们的。”

    “好的,路叔叔,以后叫我小哲吧,大家都这么叫。”

    “好的,小哲,如果你想起来什么你再联系我。”

    等到苏哲轩带着李梅和林雪走出警局,路景行给顾冉打去电话“你去查一下贾晓东这个人,他和苏建国之前是合作伙伴。”

    林雪搀着李梅,苏哲轩走在林雪身后,沿着林雪踩下的脚印,顺着她的步伐,追在她的身后。雪又飘了下来,落在林雪的发丝上,落在林雪张开的手心里,在她的手心里绽放出一朵美丽的花。他们三人慢慢消失在路的尽头,苏哲轩和林雪说过:我不会让你找不到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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