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这么冷漠？”方辙一只手揽过倪姝的腰肢，贴近她几分，眼神意味深长。
“可不嘛，”倪姝感受到腰间的力量，知道他什么意思，她刚才对简安的态度确实冷漠，“宇宙第一醋坛子在我旁边，时刻警醒着我，对任何一个男人最好都不要给眼神，特别是长得帅的男人。”
方辙：“……”
“宇宙第一醋坛子是我？”方辙歪头看她，眼里带着笑意。
“难不成是我啊。”
“好吧，是我，”方辙欣然接受，一点不为自己辩解，醋坛子就醋坛子，这是事实，只是他稍稍低头，在倪姝耳边笑说：“我是宇宙第一醋坛子，那你就是宇宙第二醋坛子。”
倪姝：“？”
方辙挤了挤眼睛，笑她，“也不知道是谁怕我被医院的小护士们盯上。”
倪姝：“……”
居然被他看出来了？？倪姝的眼睛眨巴了两下，有一点点心虚。
方辙低声一笑，“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
倪姝耍赖，哼哼两声，死不承认，“你想多了，反正我才不是宇宙第二醋坛子。”
“不是就不是吧。”方辙显得很好说话，觉得倪姝刻意掩饰但又掩饰不了的样子可爱极了，忍不住亲吻上去。
“咳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断了小两口的亲热，倪家德杵着手杖从二楼下来。
倪姝瞬间从方辙怀里逃出来，耳尖的红还未退散，乖乖站到一旁。她倒不是怕倪家德说什么，只是她脸皮子薄，被人看到亲热她会很尴尬。
倪大小姐平日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酒劲上来时也敢主动撩人，但是骨子里其实是有些传统的。
“别闹。”倪姝捏了下方辙的掌心，警示他。
方辙怀里一空，心头跟着怅然，看了她一眼，眼神有点委屈。
躲什么？
亲两下又能怎么样。
倪家德看着两人的互动，目光暗了下来，语气低沉，“来了啊。”
倪姝叫了声“爷爷”，手肘顶了下方辙，给了他一个眼神暗示。
方辙到底是给了倪姝面子，跟后面喊了声。
倪家德知道方辙计较当年他对贺峰的嘲讽，并不在意方辙的这点小脾气，只要能为倪氏所用，老头子也可以睁一眼闭一只眼。
“嗯，”倪家德应声，手杖指了指餐厅，说：“先过去吃晚饭。”
倪姝和方辙跟着过去。
三人落座后，倪家德又问简安，“倪总没回来？”
简安：“没有。”
倪家德一听倪天佑还在外面鬼混，脸色瞬间难看，呵斥：“混账东西！”
倪氏落败后，倪天佑不仅没有振奋起来，反倒变本加厉地花天酒地。倪家德失望也愤怒，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会养出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倪姝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倪天佑混账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倪家德骂他更是日常。倪家也就是在外人眼里光鲜亮丽，不过，现在在外面也不再光鲜亮丽了。
从内到外，都烂透了。
方辙对倪家的事更是没有任何兴趣，喜事或是丑闻都不会引起他的一丁点关注，他在意的只有倪姝。若不是倪姝，他绝不会与倪家这样的家庭有所往来。
“算了，”倪家德叹了口气，倪姝和方辙还在这里，他也不想再大发脾气，“不管他了。我们先吃。”
“是。”简安颔首，朝等候的厨师们打了个手势，
很快，晚餐一一端了上来。
看着眼前的豪华晚餐，倪姝睁大了眼，回想她的健身餐和食堂饭菜，不免眼里放光。
还是老爷子会享受啊。
倪姝夹了一口菜，露出满意的眼神。
方辙不满，在她耳边酸酸道：“瞧你这一副馋样……现在不想念方大厨的手艺了？”
听他这么一说，倪姝扑哧一笑。
饭桌不雅，果然又被倪家德瞪了一眼。
见倪姝被瞪，方辙有意维护，可倪姝却踢了他一脚，很轻地摇了摇头，口型说道：“好好吃饭。方大厨。”
“……”
方辙无奈，收了脾气，鼻腔处“嗯”了一声。
倪家的餐桌上一向是安静的，偶有闲聊。只是，此时桌子上的三人聚在一起时，显然没什么话可说。
可吃到中途，倪家德也不知哪里来的兴致，居然让简安从他的酒库里拿了一瓶珍藏的红酒过来。
老爷子许是年纪大了，有时候也挺想一出是一出的。
简安将红酒拿过来后，倪家德的脸色没刚才那般难看了，他示意方辙和倪姝，“来，尝尝。”
倪姝平日里喝酒的次数不算少，但是今晚是不打算喝的，但她知道能被倪家德收藏的肯定得是好东西，笑了笑说，“好呀。”又偏头问：“辙，你要来点吗？”
他们俩是开车过来的，两人都喝酒了，待会儿回去，就不能自己开车了。然而倪姝也知道，方辙是绝对不愿意在倪家住一晚的。
方辙本来没有兴趣，可被倪姝亲昵地叫了名字后，心情变好，从她手里接过酒瓶，绅士道：“我给你倒。”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些。
两个酒杯被方辙摆在一起，他的那杯，量是倪姝的两倍。
“幼稚。”倪姝小声怼他。
方辙挑了下眉，拿过酒杯，敬了下倪家德。
突然这么会来事儿？
倪姝眼里露出一点点震惊。
然而落座后，就听方辙在她耳边低声说：“还说我幼稚吗？”
倪姝：“……”
没人比你还幼稚了。
倪姝也给倪家德敬了一杯，饭桌上的气氛总算没那么沉重。倪家德随口问了两句凌天现在的情况。
又问，并购倪氏的进度怎么样了。
方辙简单回了几句，并不想多说，倪姝适时地插进来，“爷爷，饭桌上就不要谈公事了嘛。这才新婚第二天，辙就去上班，他心里这会儿还有点怨气呢，您就不要再问他了。改日再说这些就是。”
倪姝这番话若是换成说旁人，倪家德肯定心有不满。但是说的是方辙，知道此话不假，他看了眼面色冷淡的方辙，眸光深沉。
“好，不说了，爷爷老了，确实不该掺和你们年轻人的事了。”
倪家德这一番话说得极是意味深长，方辙和倪姝互看了一眼。
“你们小夫妻俩倒也不用在我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今晚叫你们过来，自是有事要说的。”倪家德又饮了口酒，对倪姝道：“你三十分钟后到我书房来。”
倪家德放下酒杯，率先离开了饭桌。
“那有我什么事？”倪家德走后，方辙问出这句。
“可能就是想问问你并购倪氏的事？”倪姝猜测。
方辙冷笑一声，淡淡道：“……或许吧。”他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
“怎么了？”方辙问。
“喝这么急，不怕醉啊。”倪姝瞪他，真是看不出来，方辙比她还贪杯。她还记得，他当初笑她不能喝还喝那么猛。
现在他自己不也是这样。
只是方辙的理解力很容易走偏，故意坏笑道：“放心吧，方太太，就算醉了，该做的事也少不了。”
倪姝：“……”
他还是醉过去吧。
*
三十分钟后，倪姝来到了倪家德的书房门口。
简安像个雕塑一样站在门前，只是这尊雕塑看起来病弱且苍白，不如别的雕塑健硕。
简安朝倪姝做了个恭敬的手势，倪姝提不起心情给他任何表情，深吸一口气，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推门慢入。
面对大小姐的两次漠视，简安长而卷的睫毛几不可见地抖动了下。
简安不知道，倪姝漠视他，并不是对他有意见。第一次漠视他，确实是因为方辙；这一次，是因为她进倪家德的书房，情绪很沉重。
倪家德的书房于倪姝来说就像深渊地牢，残酷黑暗。从小到大，每进一次，遍体鳞伤。可她也发现，随着她每一次进去，倪家德变得越来越苍老，不管是年龄还是精神上。
倪姝看见，地牢里的光线已经越来越多。
总有一天，光明会照亮黑暗。
“可不嘛，”倪姝感受到腰间的力量，知道他什么意思，她刚才对简安的态度确实冷漠，“宇宙第一醋坛子在我旁边，时刻警醒着我，对任何一个男人最好都不要给眼神，特别是长得帅的男人。”
方辙：“……”
“宇宙第一醋坛子是我？”方辙歪头看她，眼里带着笑意。
“难不成是我啊。”
“好吧，是我，”方辙欣然接受，一点不为自己辩解，醋坛子就醋坛子，这是事实，只是他稍稍低头，在倪姝耳边笑说：“我是宇宙第一醋坛子，那你就是宇宙第二醋坛子。”
倪姝：“？”
方辙挤了挤眼睛，笑她，“也不知道是谁怕我被医院的小护士们盯上。”
倪姝：“……”
居然被他看出来了？？倪姝的眼睛眨巴了两下，有一点点心虚。
方辙低声一笑，“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
倪姝耍赖，哼哼两声，死不承认，“你想多了，反正我才不是宇宙第二醋坛子。”
“不是就不是吧。”方辙显得很好说话，觉得倪姝刻意掩饰但又掩饰不了的样子可爱极了，忍不住亲吻上去。
“咳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断了小两口的亲热，倪家德杵着手杖从二楼下来。
倪姝瞬间从方辙怀里逃出来，耳尖的红还未退散，乖乖站到一旁。她倒不是怕倪家德说什么，只是她脸皮子薄，被人看到亲热她会很尴尬。
倪大小姐平日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酒劲上来时也敢主动撩人，但是骨子里其实是有些传统的。
“别闹。”倪姝捏了下方辙的掌心，警示他。
方辙怀里一空，心头跟着怅然，看了她一眼，眼神有点委屈。
躲什么？
亲两下又能怎么样。
倪家德看着两人的互动，目光暗了下来，语气低沉，“来了啊。”
倪姝叫了声“爷爷”，手肘顶了下方辙，给了他一个眼神暗示。
方辙到底是给了倪姝面子，跟后面喊了声。
倪家德知道方辙计较当年他对贺峰的嘲讽，并不在意方辙的这点小脾气，只要能为倪氏所用，老头子也可以睁一眼闭一只眼。
“嗯，”倪家德应声，手杖指了指餐厅，说：“先过去吃晚饭。”
倪姝和方辙跟着过去。
三人落座后，倪家德又问简安，“倪总没回来？”
简安：“没有。”
倪家德一听倪天佑还在外面鬼混，脸色瞬间难看，呵斥：“混账东西！”
倪氏落败后，倪天佑不仅没有振奋起来，反倒变本加厉地花天酒地。倪家德失望也愤怒，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会养出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倪姝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倪天佑混账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倪家德骂他更是日常。倪家也就是在外人眼里光鲜亮丽，不过，现在在外面也不再光鲜亮丽了。
从内到外，都烂透了。
方辙对倪家的事更是没有任何兴趣，喜事或是丑闻都不会引起他的一丁点关注，他在意的只有倪姝。若不是倪姝，他绝不会与倪家这样的家庭有所往来。
“算了，”倪家德叹了口气，倪姝和方辙还在这里，他也不想再大发脾气，“不管他了。我们先吃。”
“是。”简安颔首，朝等候的厨师们打了个手势，
很快，晚餐一一端了上来。
看着眼前的豪华晚餐，倪姝睁大了眼，回想她的健身餐和食堂饭菜，不免眼里放光。
还是老爷子会享受啊。
倪姝夹了一口菜，露出满意的眼神。
方辙不满，在她耳边酸酸道：“瞧你这一副馋样……现在不想念方大厨的手艺了？”
听他这么一说，倪姝扑哧一笑。
饭桌不雅，果然又被倪家德瞪了一眼。
见倪姝被瞪，方辙有意维护，可倪姝却踢了他一脚，很轻地摇了摇头，口型说道：“好好吃饭。方大厨。”
“……”
方辙无奈，收了脾气，鼻腔处“嗯”了一声。
倪家的餐桌上一向是安静的，偶有闲聊。只是，此时桌子上的三人聚在一起时，显然没什么话可说。
可吃到中途，倪家德也不知哪里来的兴致，居然让简安从他的酒库里拿了一瓶珍藏的红酒过来。
老爷子许是年纪大了，有时候也挺想一出是一出的。
简安将红酒拿过来后，倪家德的脸色没刚才那般难看了，他示意方辙和倪姝，“来，尝尝。”
倪姝平日里喝酒的次数不算少，但是今晚是不打算喝的，但她知道能被倪家德收藏的肯定得是好东西，笑了笑说，“好呀。”又偏头问：“辙，你要来点吗？”
他们俩是开车过来的，两人都喝酒了，待会儿回去，就不能自己开车了。然而倪姝也知道，方辙是绝对不愿意在倪家住一晚的。
方辙本来没有兴趣，可被倪姝亲昵地叫了名字后，心情变好，从她手里接过酒瓶，绅士道：“我给你倒。”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些。
两个酒杯被方辙摆在一起，他的那杯，量是倪姝的两倍。
“幼稚。”倪姝小声怼他。
方辙挑了下眉，拿过酒杯，敬了下倪家德。
突然这么会来事儿？
倪姝眼里露出一点点震惊。
然而落座后，就听方辙在她耳边低声说：“还说我幼稚吗？”
倪姝：“……”
没人比你还幼稚了。
倪姝也给倪家德敬了一杯，饭桌上的气氛总算没那么沉重。倪家德随口问了两句凌天现在的情况。
又问，并购倪氏的进度怎么样了。
方辙简单回了几句，并不想多说，倪姝适时地插进来，“爷爷，饭桌上就不要谈公事了嘛。这才新婚第二天，辙就去上班，他心里这会儿还有点怨气呢，您就不要再问他了。改日再说这些就是。”
倪姝这番话若是换成说旁人，倪家德肯定心有不满。但是说的是方辙，知道此话不假，他看了眼面色冷淡的方辙，眸光深沉。
“好，不说了，爷爷老了，确实不该掺和你们年轻人的事了。”
倪家德这一番话说得极是意味深长，方辙和倪姝互看了一眼。
“你们小夫妻俩倒也不用在我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今晚叫你们过来，自是有事要说的。”倪家德又饮了口酒，对倪姝道：“你三十分钟后到我书房来。”
倪家德放下酒杯，率先离开了饭桌。
“那有我什么事？”倪家德走后，方辙问出这句。
“可能就是想问问你并购倪氏的事？”倪姝猜测。
方辙冷笑一声，淡淡道：“……或许吧。”他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
“怎么了？”方辙问。
“喝这么急，不怕醉啊。”倪姝瞪他，真是看不出来，方辙比她还贪杯。她还记得，他当初笑她不能喝还喝那么猛。
现在他自己不也是这样。
只是方辙的理解力很容易走偏，故意坏笑道：“放心吧，方太太，就算醉了，该做的事也少不了。”
倪姝：“……”
他还是醉过去吧。
*
三十分钟后，倪姝来到了倪家德的书房门口。
简安像个雕塑一样站在门前，只是这尊雕塑看起来病弱且苍白，不如别的雕塑健硕。
简安朝倪姝做了个恭敬的手势，倪姝提不起心情给他任何表情，深吸一口气，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推门慢入。
面对大小姐的两次漠视，简安长而卷的睫毛几不可见地抖动了下。
简安不知道，倪姝漠视他，并不是对他有意见。第一次漠视他，确实是因为方辙；这一次，是因为她进倪家德的书房，情绪很沉重。
倪家德的书房于倪姝来说就像深渊地牢，残酷黑暗。从小到大，每进一次，遍体鳞伤。可她也发现，随着她每一次进去，倪家德变得越来越苍老，不管是年龄还是精神上。
倪姝看见，地牢里的光线已经越来越多。
总有一天，光明会照亮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