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在便利店见了祁宥安一面后,他又消失了很久,好在期末考试临近,汤嘉柠也忙着复习备考,没太关注他。

    考完最后一科试,汤嘉柠回寝室收拾行李,周芷伊和池希不是本地人,昨晚早早就把行李收拾好,今天下楼顺便放到了楼下。考试结束一出来,拉上行李箱就往高铁站走了。

    汤嘉柠是打车回去,不用太赶时间。想着回去要待一个多月,得去一趟富春居,把棉花带回去玩儿。

    打车到富春居,家里只有邓叔和王姨,汤嘉柠和司机师傅交代了一声,让他等一下自己,她马上把猫抱下来就走。

    汤嘉柠的下一个行程是从富春居开到城满,是个大单,司机笑着说好,让她放放心心地去。

    祁宥安不在家,王姨见汤嘉柠要把棉花抱走,面上有点担忧。汤嘉柠看出来,笑着宽慰王姨,“王姨,这是我的猫,祁宥安不会说什么的,放心啊。”

    有了汤嘉柠这句担保,王姨脸色才回转过来。毕竟在这个家里,自己听祁宥安的,而祁宥安听汤嘉柠的。

    在车上坐了睡了两个小时,出租车在汤嘉柠家门口停下。东西比较多,汤嘉柠把行李先搬出来卸下,付过钱让司机先离开,准备自己再一个一个搬进去。

    于敏慈在厨房做饭,听到大门按指纹的动静,就知道是汤嘉柠回来了。因为汤忠易按指纹老按不对,嫌麻烦,就一直输的是密码。

    “乖乖回来啦?”于敏慈正在揉面团,探出半个脑袋往玄关处看。

    “妈”

    于敏慈看见汤嘉柠手里抱了只猫,一下嫌弃起来,“你怎么弄了只猫回来呀,我可没时间给你养猫啊。”

    “什么叫弄了只猫啊,我花钱买的,养了一学期了,您亲孙女呢!”汤嘉柠抱着棉花往厨房走,把棉花面朝着于敏慈,“乖女儿,来叫声外婆听听。”

    于敏慈哭笑不得,“你个傻姑娘说什么傻话呢?”

    汤嘉柠听她说话也觉得好笑,一开始还想严肃反驳一下于敏慈来着,后来想着算了,“傻姑娘不说傻话,还能说聪明话不成?”

    “我懒得和你说,你隔壁珊珊阿姨,她家也养了猫,我去她家玩,那沙发上全是猫毛呀。”

    汤嘉柠把棉花放地上,“妈,我会清理卫生的,再说了,开学我会带走,不用你喂她哦。”说完汤嘉柠就走到门口去把剩下的行李搬进来。

    于敏慈听到她说要带回学校,问她:“你们寝室还能养猫?”

    汤嘉柠刚搬完行李,有点体力不支,瘫在沙发上倒了杯水喝,随口一答,“不能啊,我都放在祁宥安家里养。”

    说完才察觉有什么不妥,猫在祁宥安家,那自己不也在祁宥安家吗?

    看着于敏慈那些擀面杖往客厅这边走,汤嘉柠急得从沙发上一个弹跳起身,往窗帘后面躲。“妈,大过年你要干嘛呀?”

    于敏慈冷笑一声,看了眼她手里的擀面杖,又看了一眼汤嘉柠,慢悠悠来了句,“我的棍子呀,也想吃肉了。”

    “妈,我们没做什么出格事,真的!”

    于敏慈走到汤嘉柠面前停下,“做好保护措施了?”

    汤嘉柠低下头,小声答了句:“嗯。”

    意外的,棍子没落到身上,于敏慈叹了声气,“妈妈就是怕你不懂保护自己,措施做了就行。”

    汤嘉柠抬头,两眼微微放光, “真的?”

    于敏慈又扬起自己手里的棍子,“你讨打是吧?”

    汤嘉柠见好就收,“谢谢妈妈!”随即双手环住于敏慈肩膀,在她脸上印下一吻。

    “哎呀,松开松开,我还得给你做麦耳朵呢!”于敏慈装作不耐烦的语气,然后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的笑容出卖了她。

    汤嘉柠爱吃麦耳朵,是一种面粉加水,揉捏成团状,然后白水烧开,把面团一小点一小点揪下来车成薄皮状下锅,煮至面块漂浮在水面,捞起来蘸辣椒水即可。

    汤嘉柠跟着于敏慈往厨房走,于敏慈一边揉面团一边念叨汤嘉柠,“也不知道跟谁学的,那么爱吃这玩意儿,你以后干脆嫁去北方得了,天天吃面食,吃个够。”

    汤嘉柠不依,厚着脸皮,“那不行,北方太远了,我恋家,我就乐意在家呆着,妈妈你天天伺候我。”

    下一秒,pia的一声,案板上的擀面杖落在汤嘉柠胳膊上,幸亏冬天她穿得不薄,不然有得受。

    “老娘这么大年纪了,还天天伺候你是吧。”

    汤嘉柠挽上于敏慈胳膊,嬉皮笑脸,“那换我伺候您也成。”于敏慈脸上这才出现了笑脸。

    汤嘉柠小心翼翼把擀面杖从于敏慈手里抽出来放回案板,不明所以问了句,“妈,你揉面团还用擀面杖吗?”

    于敏慈看了一眼案板,“那案板上的面团你看不见呐,待会儿要擀包子皮,你爹不就爱吃包子吗?”

    汤嘉柠接嘴,“他爱吃的不是我初中校门口王叔家的破酥包吗,和您这差别有点大吧?”

    于敏慈警告她,“汤嘉柠,别以为你刚回来我就不揍人啊!”

    汤嘉柠紧急住口,做了个手拉拉链的动作把嘴关上。没安静几秒,又没忍住问,“妈,爸还不回来吗?”

    于敏慈觉得这姑娘一天净没话找话,“超市年终盘点,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忙。”

    “哦,这样啊~”

    “那你怎么不在超市待着呢?”

    于敏慈把做麦耳朵的面团装进铁碗推到一边,拿起擀面杖擦了一把,开始擀包子皮,嘴里也没闲着,忙着回答汤嘉柠的问题,“我也在超市守着,谁给你做麦耳朵?”

    汤嘉柠挽上于敏慈胳膊,“呜呜妈妈你真伟大。”

    “那你也来学学,学了你也伟大。”

    “汤嘉柠摆摆手,我还是继续渺小下去吧,我伟大不了一点。”

    包子蒸好,麦耳朵下锅,汤忠易也刚好开车从超市回到家。

    刚进门,看见玄关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就知道是汤嘉柠回来了。加班的惫态一下好转,脸上带着笑,一边换鞋一边往客厅张望,“乖女儿回来啦?”

    汤嘉柠走到玄关,上前去拉汤忠易胳膊,嘴巴甜甜叫了声“爸”。

    家里是开放式厨房,于敏慈在厨房听两父女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顺嘴接了句话,“不止乖女儿回来了,还给你抱了了个外孙女回来。”

    汤忠易听完脸色一变,颇有风雨欲来的意味,汤嘉柠连忙解释,“爸,别误会啊!”又赶紧转头对着客厅喊了声棉花,棉花听到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汤嘉柠脚边蹲下,看着汤嘉柠,仿佛在问:领导,有何指示?

    汤嘉柠看着棉花圆溜溜的眼睛,一下子心软软,蹲下去把它抱起来,“来棉花,认认外公。”

    汤忠易脸色稍微缓和,“原来是只猫啊。”

    “对啊,我哪里那么大胆子啊。”

    两人走到客厅坐下,汤忠易也喜欢小动物,在超市里就有好多顾客带的宠物不能进去,他还特意增加了一个动物寄存区,有专人看护,一般这个专人都是他。

    汤忠易也走过在家里养只宠物的念头,只是于敏慈一直不同意,说是掉毛,就这么不了了之。

    汤忠易抱过棉花,问汤嘉柠:“它管我叫外公,那管你叫妈妈?”

    汤嘉柠点头,笑了笑,“对啊。”

    汤忠易又接着问:“那叫祁宥安呢?”

    汤嘉柠略微愣怔了一下,说:“叫叔叔啊。”

    汤忠易这会儿脸色彻底好起来,“这才对。”

    “那小子虽然我也满意,但是没结婚之前都不能改口的,还要看他表现。”这话说得傲娇。

    汤嘉柠不知道怎么接话,毕竟现在自己和祁宥安的关系有点尴尬,在她看来已经是摇摇欲坠了,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

    “好了好了,都过来吃饭了。”

    饭桌上,摆了两笼包子,每人面前一碗麦耳朵和辣椒水,还有一盘清蒸鲈鱼和一份凉拌的蔬菜水果沙拉。

    汤嘉柠坐下拿筷子,“还以为是碳水加碳水呢,没想到还有水果和肉。”

    于敏慈茶茶来了句,“没办法啊,不然某些人就要说没有维生素不健康了。”

    “某些人”说的就是汤嘉柠。当时上高中,班上的女同学都流行减肥,汤嘉柠也在无形中有了点减肥的意识。

    比如在家吃饭的时候,没有蔬菜水果的情况下,她一定会自己去买来补上,然后告诉于敏慈,以后不用特意煮她的那份饭,她吃几口他们的就行,炒的菜也尽量少油少盐,吃清淡点。

    于敏慈一听,当即反驳,“你那个竹竿竿身材还减肥?你想瘦成纸扉扉好躺板板啊?”

    汤嘉柠被于敏慈的话逗笑,看来在于敏慈这里是行不通了,就只能自己中午在学校吃饭的时候少吃点,然后回家再正常吃。

    从那以后,汤嘉柠的食欲就这么奇怪的消失了,怎么也找不回来。出去旅游看到一些特色小吃,每一个都想尝尝,可是每一个买来都最多尝两口就没了兴趣,好在窦新语爱吃,胃口大,关键还怎么吃都吃不胖,这点上两人还算配合默契。

    晚上窦新语从机场到家,一进家门就给汤嘉柠发消息,说她妈妈今天不在家,让去找她。

    汤嘉柠收拾了一套睡衣,装了些猫的日用品就抱着棉花准备出发了。

    临走于敏慈在客厅够着和她打招呼,“你可小心点,别让棉花乱抓啊,到时候人阿姨又不好意思说你。”

    “放心吧,今天新语妈妈不在家。”

    汤嘉柠家和窦新语家离得近,打车用不了多久就到。汤嘉柠以前初中经常来窦新语家里玩儿,在门卫登记在册,出入自由。

    以前在手机上总听汤嘉柠说棉花的事,今天终于得见真面目,“要不说孩子总能牵住妈妈的心呢,这么乖搁谁谁不爱呀!”

    窦新语把棉花抱在自己怀里,看着汤嘉柠要讨个名分,“咱俩这个关系,叫我声干妈不过分吧?”

    汤嘉柠笑笑,“行啊,怎么不行。”

    窦新语还不满足,又多问了一句,“除了我,棉花还有其他干妈吗?”

    虽然上了大学,各自都会有新的朋友,这是避免不了的,她们不干涉彼此交友,但是上大学之前就说好了,心里第一好的位置只能留给对方。

    汤嘉柠逗她,“还真有,让我数数,你是第1、2、3……”

    没等汤嘉柠掰着手指头数完,窦新语当即把猫放下,一脸受伤模样躺在床上,“你回去吧,今天我想一个人睡。”

    汤嘉柠赶紧挨着她躺下哄人,“骗你的,就你一个。”

    窦新语偏过头来: “真的?”

    “汤嘉柠嘴角还牵着笑:“煮的””

    ……

    棉花来到新环境,还不太适应,就蹲在窦新语房间窗外上,背对着她俩,像个哲学家,望着月亮好似在思考人生,时不时又被两人的打闹声吸引,转过头来看着她俩躺床上聊天。

    话题又扯到祁宥安,汤嘉柠把自己在富春居见到祁宥安母亲的事告诉窦新语,问她自己该怎么办。

    窦新语反问她:“你想怎么办?”

    汤嘉柠:“我知道我就不会来问你了。”

    窦新语:“你就说你最真实的想法。”

    汤嘉柠想了一会,缓缓开了口,声音不大,似在自言自语:“其实不想分手,还挺喜欢他的。”

    “但是,我和他以后注定是要分手的,我也不知道是现在提及时止损,还是等到爱开始消磨的时候再提。”

    窦新语想了一会,问汤嘉柠,“为什么说注定会分手,你也可以大干一番事业,和他门当户对啊?”

    汤嘉柠沉默了几秒,“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他那种家庭,不是我努力就可以匹配的。而且,如果喜欢一个人,要其中一方拼命去努力才能配上另一方的话,为什么呀?为什么把问题交给我?”

    窦新语觉得汤嘉柠说得也有道理,“这个问题有点复杂了,不如把它简单化,还喜欢那就继续在一起,不喜欢了就提分手,其他都是后话。”

    汤嘉柠也赞同这个说法,拍了下窦新语屁股,“没想到还能从你口中听到一回正经话。”

    “切,我说的哪句不是正经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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