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牧忙了一早上，上午的预约号终于问诊结束，拿起手机来看，才发现汤嘉柠给她发了消息。
照片里，早餐吃得还挺干净。
梁牧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嘴角不自觉露出笑容。护士台的小护士进来问他吃食堂还是叫外卖，要是叫外卖就一起点了。
结果一进来就看到梁牧在对着手机痴…痴笑？敲了好几下门他才反应过来。
小护士觉得不可思议。这还是自己认识那个虽然梁医生吗？虽然梁牧不是那种目中无人面无表情的高冷冰山，他待人有礼有节，却始终保持着一份隐隐的疏离，靠近他你就会感受得到。
但是今天，平时只看严肃文学的梁医生，竟然对着手机痴笑！
梁牧收起手机，告诉小护士自己今天出去吃，让她们自己点自己的。
小护士退出门去，看到梁牧换上了便服，手机拿在手上，勾着车钥匙就下电梯去了。
待到亲眼看见梁牧上了电梯，小护士才开始和护士站的其他护士们讲述自己刚才在他办公室的见闻。
其他几个年长一些的护士显然不信，认为还是小护士太年轻了，总会有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实中，哪个男人会因为女生的一条消息就对着手机傻笑？那不现实。
“真的啊，你们要不要和我打赌？”
小护士双手撑在护士台上，众人不信她的重大发现，她在前台急得跺脚，很想让大家信服自己的说法。
另外几个护士姐姐觉得自己总是拿那一套经验主义来和小姑娘聊天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了，于是连连点头，“诶诶诶，我们信我们信，赌就甭打了，那不文明。咱讲文明树新风，拒绝赌。毒啊。”
旁边刚从病房出来的另一个医生过来放单子，也加入了闲聊，“前面那个字儿是忘了是吧？”
众人会意，纷纷大笑，只有小护士还在纠结大家究竟有没有相信自己刚才说的。
-
梁牧回复完汤嘉柠的消息，就收到汤嘉柠的答谢宴邀请，问他什么时候方便。
梁牧说择日不如撞日，于是时间定在了今天中午。
汤嘉柠说自己是请客的，餐厅自然该由她来订，梁牧却以节约时间为由，把餐厅订在了柠香冰室后面，一家川菜馆。
因为川菜馆离汤嘉柠的冰室近，所以汤嘉柠是走路过来的。汤嘉柠报上梁牧名字，被店员引到提前预约的位置坐下，没几分钟，梁牧也到了。
“不好意思，中午路上有点堵车。”
汤嘉柠给梁牧倒了杯柠檬水，“别这么说，本就是我感谢你，你还把位置订得理我这么近。”
“我本来就时间自由，而你中午不过两小时休息，还麻烦你照顾我了。”
梁牧喝了口水，眼睛含着点笑，低头看汤嘉柠的眼睛，“当老板的人，都这么精通语言的艺术吗？”
汤嘉柠失笑，只当他在打趣自己，也说了句话回敬他，“现在做医生的，不仅要会看病问诊，还学会讲冷笑话了么？”
这下两个人都笑了起来。服务员过来点菜，梁牧伸出手掌，示意交给汤嘉柠来定夺。
汤嘉柠正准备推辞，“你是客人，理应你来点菜的。”
梁牧没再推托，再耗下去中午是一点休息不了了。其实中午两个小时休息时间，如果在医院吃饭的话，还能稳稳当当午睡四十分钟左右。但是在收到汤嘉柠邀约的时候，他就是恨不得马上见到她，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他不主动去见她，那两人碰面的机会就只能是在医院。整天在心里期盼她来医院，那不道德。
汤嘉柠坐在对面，安静地看着手机，对对面梁牧心里的想法一概不知。只是昨天告诉自己过去已经彻底过去了，所以她也把心里的防线彻底放下，其他的就顺其自然吧。
等上菜的功夫，梁牧开始主动找话题，问汤嘉柠冰室经营状况如何。
汤嘉柠状似无奈地轻轻摇了下头，随后一笑，“昨天刚开业，店里热闹归热闹，就是营业额没上去。”
梁牧听后点了点头，然后问她：“有分析过店里营收结构吗？”
昨天营业的时间结束得晚，汤嘉柠只是简单的过了一下项目。今天上午倒是在办公室分析了一上午数据，得出来的结论是收入太散，小顾客过多。二楼的包厢基本没有迎来它的目标顾客。
梁牧迟疑了一会儿，右手扣在桌面上，细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面。
“店里的宣传方式呢？都有哪些？”
汤嘉柠对店里的情况掌握充分，几乎没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开业那天有安排两个员工在外面发传单，平时手机朋友圈也有做宣传。”
“估计还是没破圈。”
“你说二楼的包厢没有迎来它的目标顾客，或许你可以主动去联系。像这种大顾客是主动争取来的，而不是坐等。”
“主动争取，能转变为长期合作关系最好。”
汤嘉柠听后在脑子里想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去和周围的企业谈合作？”
梁牧点头，机器人刚好推车过来上菜，两人配合默契，一人一边，从车里把菜端上桌。
“你才刚开业，其实也不用太着急，慢慢来。”
汤嘉柠点头，低头吃菜。
除了必吃的几道重口川菜，梁牧还点了许多相对清淡的菜品。一顿饭下来的观察，他发现汤嘉柠吃那道凉拌维C最多。
还真是个不吃油荤的人。
两人吃好，汤嘉柠抢着买单，梁牧示意她请，大不了自己下次再请回来，没和她争。
汤嘉柠没开车，但陪着梁牧往地下车库走，全是尽尽“地主之谊”，路上梁牧和她开玩笑，问她最近是不是在斋戒。
汤嘉柠没反应过来，偏过头去看梁牧，一脸的疑惑。
梁牧声音清亮，在地下停车场更显得空灵，“看你吃的都是些素菜，还以为你不能吃油浑。”
汤嘉柠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走路， “没有，就是夏天太热了，不太想吃东西。”
前面有根承重柱子，梁牧眼疾手快，把汤嘉柠往自己身边带。
“小心！”
汤嘉柠头撞上他胸膛，有点硬。胳膊还被他的手握着，有温热的触感，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
汤嘉柠退回半步，和梁牧拉开一个身子的距离，“谢谢。”
梁牧拉开副驾车门，看着汤嘉柠，眼里有细碎的光亮，“走吧，送你过去。”
汤嘉柠刚想说自己这里走过去也没几步路，但一想到外面的大太阳，说了句多谢，没别的话，钻进了车里。
汤嘉柠系好安全带，梁牧发车，车驶出停车场没几分钟，在汤嘉柠店门口停下。
冰室里面几个店员停下手头的活儿，纷纷歪头打量，有说有笑地吃瓜，待汤嘉柠推门进来的时候，众人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出餐的出餐，登记的登记。
汤嘉柠没察觉几人眼神里的异样，径直往楼上办公室走，路过二楼几个包厢，情况比昨天好点，至少不是全空。
汤嘉柠伏在办公桌上想了半晌，决定从现在开始做准备工作，毕竟谈合作这种事，不是一蹴而就的，真等到经营不下去了再去谈，那就真的要关门大吉了。
“咚咚”
方静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卡片，“汤老板，这是我今天上午去附近公司前台要到的名片，我猜你应该用得上。”
不愧是六年前就和自己一起风雨同舟走过来的人，自己在想什么，她都一清二楚。汤嘉柠感动地从方静手中接下那一叠名片，准备先打电话预约时间。
手机提示音接二连三响起，汤嘉柠拿起手机看，全是窦新语发过来的消息。
窦新语：【我靠，不是说一直不交话费就会自动销号吗？】
窦新语：【八年了，你这号为什么还能用？！】
后面跟着一张截图，是那张手机卡收到验证码的截图。
那是八年前祁宥安送给自己的情侣号，分手后汤嘉柠就打电话准备销号，但客服说广电的卡必须去线下门店才能办理销号业务。
去线下办理还要带开卡的身份证，那张卡是祁宥安办的，销号得他本人尺身份证去办理，汤嘉柠嫌麻烦，索性一直没交话费，等着它到时间自己销号。
和祁宥安分手前，窦新语要注册小号，手机号码不够，汤嘉柠就把这张号码借给窦新语收验证码了。
窦新语今天重新登录那个小号，发现太久时间没登录，需要重新输入验证码，一不小心点到了，本以为不会收到验证码了，没想到下一秒验证码就发了过来。
这说明，这张卡八年来一直有人在缴费。
这张卡和祁宥安的卡是绑定的，汤嘉柠没缴费，那缴费的就只有祁宥安了。
也许他就是比自己坦荡，即使分手了，那些对于自己来说具有回忆性质的东西，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他只是把它当做一个普通电话卡，仅此而已。
这个小插曲没在汤嘉柠脑海中盘桓太久，她现在只想着冰室和企业合作的事情。
汤嘉柠把方静递给自己的一堆名片在桌面上摊开，一边对照名片上的公司名字，一边在电脑上查找这些公司的相关资料，最终筛选出来六家有合作可能的公司，准备挨个打电话预约时间。
首当其冲的是两家游戏公司，一家叫银耀，老板是个30岁的青年才俊，公司规模不小，在职人员也多。
另一家叫星纪元，规模就要比银耀大的多，前不久刚收购了一家小型游戏公司，所以规模更大了些。
只是这家公司的幕后老板在网上查不到一点资料，不过汤嘉柠倒是没多在意，她可没有指望自己能和这么大一老板谈生意。
汤嘉柠决定今天下午就跑银耀和星纪元，打电话过去和负责人预约时间。
正好这两家公司都因为之前合作的下午茶餐厅迁址，正在寻找新的合作餐厅，很乐意地和汤嘉柠敲定了见面时间。
汤嘉柠跑进自己休息室，换了一身相对职业的经典小黑裙，刚吃了饭，又补喷了点香水，拿上遮阳伞和企划书出门。
银耀和星纪元在两栋紧邻的大楼，就在汤嘉柠开的冰室对面，所以她只需要过个马路。
汤嘉柠坐电梯到9层，走到银耀前台报上姓名，前台的女孩把她引到会客室，客客气气给她泡了杯茶，让她稍等两分钟。
茶没冷，汤嘉柠在位置上翻看自己带来的企划书，在想待会要怎么说才好。
没两分钟，一个身着杏色西装的卷发女性走进会客室，是刚才在电话里和汤嘉柠沟通的行政主管Valy.
两人握手寒暄几句，简单开场。大家都赶时间，汤嘉柠直接切入正题，Valy一边翻看汤嘉柠带过来的企划书，一边听汤嘉柠在旁边讲述她的合作想法，Valy适时点头。
等汤嘉柠讲完，Valy露出标志性的笑容伸手和汤嘉柠握手，说自己下去商量敲定一下，后面会打电话告知她结果。
汤嘉柠面上虽然笑着点头，但心里想着这多半是泡汤了。一个小小的下午茶聚餐地点，一个行政主管哪里还用得着去和上级汇报敲定呢，不过是婉拒的托词。
不过她没那么多时间因为第一家就被拒绝而过多伤感，她还有第二家要赶。
走出银耀所在的大楼，外面的太阳稍微暗下来一点，没正午那么晒人，但在外面走的时间长了还是免不了出汗。
两栋大楼之间距离看上去不远，但也不是两步就能走到的。汤嘉柠一边在路上走着，一边在心里埋怨：这两栋大楼怎么不在中间挖个洞把墙打通了，外面走着多晒人呐。
走到星纪元所在的大楼门口，汤嘉柠身上已经积了一层细腻的汗，好在大楼里冷气很足，一进门，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路上的那些黏腻不适消散了许多。
星纪元规模大，公司占据19-22共四层，汤嘉柠和星纪元的负责人约在19楼的会客室见面。
这个时候不是下班点，电梯间等电梯的人不多，汤嘉柠随便找了一个没人等的电梯口，按了上行键，看着电梯还在20层，便拿着手里的企划书随意地翻看。
没几分钟，电梯到达一楼，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电梯门打开，汤嘉柠抬头，对上里昏暗电梯间里那双黑得吸人的瞳孔，心还是止不住地一颤。
照片里，早餐吃得还挺干净。
梁牧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嘴角不自觉露出笑容。护士台的小护士进来问他吃食堂还是叫外卖，要是叫外卖就一起点了。
结果一进来就看到梁牧在对着手机痴…痴笑？敲了好几下门他才反应过来。
小护士觉得不可思议。这还是自己认识那个虽然梁医生吗？虽然梁牧不是那种目中无人面无表情的高冷冰山，他待人有礼有节，却始终保持着一份隐隐的疏离，靠近他你就会感受得到。
但是今天，平时只看严肃文学的梁医生，竟然对着手机痴笑！
梁牧收起手机，告诉小护士自己今天出去吃，让她们自己点自己的。
小护士退出门去，看到梁牧换上了便服，手机拿在手上，勾着车钥匙就下电梯去了。
待到亲眼看见梁牧上了电梯，小护士才开始和护士站的其他护士们讲述自己刚才在他办公室的见闻。
其他几个年长一些的护士显然不信，认为还是小护士太年轻了，总会有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实中，哪个男人会因为女生的一条消息就对着手机傻笑？那不现实。
“真的啊，你们要不要和我打赌？”
小护士双手撑在护士台上，众人不信她的重大发现，她在前台急得跺脚，很想让大家信服自己的说法。
另外几个护士姐姐觉得自己总是拿那一套经验主义来和小姑娘聊天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了，于是连连点头，“诶诶诶，我们信我们信，赌就甭打了，那不文明。咱讲文明树新风，拒绝赌。毒啊。”
旁边刚从病房出来的另一个医生过来放单子，也加入了闲聊，“前面那个字儿是忘了是吧？”
众人会意，纷纷大笑，只有小护士还在纠结大家究竟有没有相信自己刚才说的。
-
梁牧回复完汤嘉柠的消息，就收到汤嘉柠的答谢宴邀请，问他什么时候方便。
梁牧说择日不如撞日，于是时间定在了今天中午。
汤嘉柠说自己是请客的，餐厅自然该由她来订，梁牧却以节约时间为由，把餐厅订在了柠香冰室后面，一家川菜馆。
因为川菜馆离汤嘉柠的冰室近，所以汤嘉柠是走路过来的。汤嘉柠报上梁牧名字，被店员引到提前预约的位置坐下，没几分钟，梁牧也到了。
“不好意思，中午路上有点堵车。”
汤嘉柠给梁牧倒了杯柠檬水，“别这么说，本就是我感谢你，你还把位置订得理我这么近。”
“我本来就时间自由，而你中午不过两小时休息，还麻烦你照顾我了。”
梁牧喝了口水，眼睛含着点笑，低头看汤嘉柠的眼睛，“当老板的人，都这么精通语言的艺术吗？”
汤嘉柠失笑，只当他在打趣自己，也说了句话回敬他，“现在做医生的，不仅要会看病问诊，还学会讲冷笑话了么？”
这下两个人都笑了起来。服务员过来点菜，梁牧伸出手掌，示意交给汤嘉柠来定夺。
汤嘉柠正准备推辞，“你是客人，理应你来点菜的。”
梁牧没再推托，再耗下去中午是一点休息不了了。其实中午两个小时休息时间，如果在医院吃饭的话，还能稳稳当当午睡四十分钟左右。但是在收到汤嘉柠邀约的时候，他就是恨不得马上见到她，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他不主动去见她，那两人碰面的机会就只能是在医院。整天在心里期盼她来医院，那不道德。
汤嘉柠坐在对面，安静地看着手机，对对面梁牧心里的想法一概不知。只是昨天告诉自己过去已经彻底过去了，所以她也把心里的防线彻底放下，其他的就顺其自然吧。
等上菜的功夫，梁牧开始主动找话题，问汤嘉柠冰室经营状况如何。
汤嘉柠状似无奈地轻轻摇了下头，随后一笑，“昨天刚开业，店里热闹归热闹，就是营业额没上去。”
梁牧听后点了点头，然后问她：“有分析过店里营收结构吗？”
昨天营业的时间结束得晚，汤嘉柠只是简单的过了一下项目。今天上午倒是在办公室分析了一上午数据，得出来的结论是收入太散，小顾客过多。二楼的包厢基本没有迎来它的目标顾客。
梁牧迟疑了一会儿，右手扣在桌面上，细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面。
“店里的宣传方式呢？都有哪些？”
汤嘉柠对店里的情况掌握充分，几乎没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开业那天有安排两个员工在外面发传单，平时手机朋友圈也有做宣传。”
“估计还是没破圈。”
“你说二楼的包厢没有迎来它的目标顾客，或许你可以主动去联系。像这种大顾客是主动争取来的，而不是坐等。”
“主动争取，能转变为长期合作关系最好。”
汤嘉柠听后在脑子里想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去和周围的企业谈合作？”
梁牧点头，机器人刚好推车过来上菜，两人配合默契，一人一边，从车里把菜端上桌。
“你才刚开业，其实也不用太着急，慢慢来。”
汤嘉柠点头，低头吃菜。
除了必吃的几道重口川菜，梁牧还点了许多相对清淡的菜品。一顿饭下来的观察，他发现汤嘉柠吃那道凉拌维C最多。
还真是个不吃油荤的人。
两人吃好，汤嘉柠抢着买单，梁牧示意她请，大不了自己下次再请回来，没和她争。
汤嘉柠没开车，但陪着梁牧往地下车库走，全是尽尽“地主之谊”，路上梁牧和她开玩笑，问她最近是不是在斋戒。
汤嘉柠没反应过来，偏过头去看梁牧，一脸的疑惑。
梁牧声音清亮，在地下停车场更显得空灵，“看你吃的都是些素菜，还以为你不能吃油浑。”
汤嘉柠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走路， “没有，就是夏天太热了，不太想吃东西。”
前面有根承重柱子，梁牧眼疾手快，把汤嘉柠往自己身边带。
“小心！”
汤嘉柠头撞上他胸膛，有点硬。胳膊还被他的手握着，有温热的触感，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
汤嘉柠退回半步，和梁牧拉开一个身子的距离，“谢谢。”
梁牧拉开副驾车门，看着汤嘉柠，眼里有细碎的光亮，“走吧，送你过去。”
汤嘉柠刚想说自己这里走过去也没几步路，但一想到外面的大太阳，说了句多谢，没别的话，钻进了车里。
汤嘉柠系好安全带，梁牧发车，车驶出停车场没几分钟，在汤嘉柠店门口停下。
冰室里面几个店员停下手头的活儿，纷纷歪头打量，有说有笑地吃瓜，待汤嘉柠推门进来的时候，众人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出餐的出餐，登记的登记。
汤嘉柠没察觉几人眼神里的异样，径直往楼上办公室走，路过二楼几个包厢，情况比昨天好点，至少不是全空。
汤嘉柠伏在办公桌上想了半晌，决定从现在开始做准备工作，毕竟谈合作这种事，不是一蹴而就的，真等到经营不下去了再去谈，那就真的要关门大吉了。
“咚咚”
方静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卡片，“汤老板，这是我今天上午去附近公司前台要到的名片，我猜你应该用得上。”
不愧是六年前就和自己一起风雨同舟走过来的人，自己在想什么，她都一清二楚。汤嘉柠感动地从方静手中接下那一叠名片，准备先打电话预约时间。
手机提示音接二连三响起，汤嘉柠拿起手机看，全是窦新语发过来的消息。
窦新语：【我靠，不是说一直不交话费就会自动销号吗？】
窦新语：【八年了，你这号为什么还能用？！】
后面跟着一张截图，是那张手机卡收到验证码的截图。
那是八年前祁宥安送给自己的情侣号，分手后汤嘉柠就打电话准备销号，但客服说广电的卡必须去线下门店才能办理销号业务。
去线下办理还要带开卡的身份证，那张卡是祁宥安办的，销号得他本人尺身份证去办理，汤嘉柠嫌麻烦，索性一直没交话费，等着它到时间自己销号。
和祁宥安分手前，窦新语要注册小号，手机号码不够，汤嘉柠就把这张号码借给窦新语收验证码了。
窦新语今天重新登录那个小号，发现太久时间没登录，需要重新输入验证码，一不小心点到了，本以为不会收到验证码了，没想到下一秒验证码就发了过来。
这说明，这张卡八年来一直有人在缴费。
这张卡和祁宥安的卡是绑定的，汤嘉柠没缴费，那缴费的就只有祁宥安了。
也许他就是比自己坦荡，即使分手了，那些对于自己来说具有回忆性质的东西，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他只是把它当做一个普通电话卡，仅此而已。
这个小插曲没在汤嘉柠脑海中盘桓太久，她现在只想着冰室和企业合作的事情。
汤嘉柠把方静递给自己的一堆名片在桌面上摊开，一边对照名片上的公司名字，一边在电脑上查找这些公司的相关资料，最终筛选出来六家有合作可能的公司，准备挨个打电话预约时间。
首当其冲的是两家游戏公司，一家叫银耀，老板是个30岁的青年才俊，公司规模不小，在职人员也多。
另一家叫星纪元，规模就要比银耀大的多，前不久刚收购了一家小型游戏公司，所以规模更大了些。
只是这家公司的幕后老板在网上查不到一点资料，不过汤嘉柠倒是没多在意，她可没有指望自己能和这么大一老板谈生意。
汤嘉柠决定今天下午就跑银耀和星纪元，打电话过去和负责人预约时间。
正好这两家公司都因为之前合作的下午茶餐厅迁址，正在寻找新的合作餐厅，很乐意地和汤嘉柠敲定了见面时间。
汤嘉柠跑进自己休息室，换了一身相对职业的经典小黑裙，刚吃了饭，又补喷了点香水，拿上遮阳伞和企划书出门。
银耀和星纪元在两栋紧邻的大楼，就在汤嘉柠开的冰室对面，所以她只需要过个马路。
汤嘉柠坐电梯到9层，走到银耀前台报上姓名，前台的女孩把她引到会客室，客客气气给她泡了杯茶，让她稍等两分钟。
茶没冷，汤嘉柠在位置上翻看自己带来的企划书，在想待会要怎么说才好。
没两分钟，一个身着杏色西装的卷发女性走进会客室，是刚才在电话里和汤嘉柠沟通的行政主管Valy.
两人握手寒暄几句，简单开场。大家都赶时间，汤嘉柠直接切入正题，Valy一边翻看汤嘉柠带过来的企划书，一边听汤嘉柠在旁边讲述她的合作想法，Valy适时点头。
等汤嘉柠讲完，Valy露出标志性的笑容伸手和汤嘉柠握手，说自己下去商量敲定一下，后面会打电话告知她结果。
汤嘉柠面上虽然笑着点头，但心里想着这多半是泡汤了。一个小小的下午茶聚餐地点，一个行政主管哪里还用得着去和上级汇报敲定呢，不过是婉拒的托词。
不过她没那么多时间因为第一家就被拒绝而过多伤感，她还有第二家要赶。
走出银耀所在的大楼，外面的太阳稍微暗下来一点，没正午那么晒人，但在外面走的时间长了还是免不了出汗。
两栋大楼之间距离看上去不远，但也不是两步就能走到的。汤嘉柠一边在路上走着，一边在心里埋怨：这两栋大楼怎么不在中间挖个洞把墙打通了，外面走着多晒人呐。
走到星纪元所在的大楼门口，汤嘉柠身上已经积了一层细腻的汗，好在大楼里冷气很足，一进门，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路上的那些黏腻不适消散了许多。
星纪元规模大，公司占据19-22共四层，汤嘉柠和星纪元的负责人约在19楼的会客室见面。
这个时候不是下班点，电梯间等电梯的人不多，汤嘉柠随便找了一个没人等的电梯口，按了上行键，看着电梯还在20层，便拿着手里的企划书随意地翻看。
没几分钟，电梯到达一楼，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电梯门打开，汤嘉柠抬头，对上里昏暗电梯间里那双黑得吸人的瞳孔，心还是止不住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