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戴云深就是个见人吧?!”

    在得知岑鹿被戴云深劈腿后舒怡纯简直快要气炸,风风火火赶来到岑鹿家炮火连珠不带重样地痛骂了渣男二十分钟:“你说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戴云深是这样一个人模狗样的败类!”

    “放着你这么个大美女不要,居然跑去出轨一个处处不如你的普女,简直是瞎了狗眼!”

    输了两天液的岑鹿烧已经退了,有些好笑地给舒怡纯递了杯清火菊花茶:“消消火,别把自己给气炸了。”

    舒怡纯义愤填膺:“亏我还夸他用情至深,现在看来我们都是被鬼迷日眼,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都不会让你们在一起!这个见人!”

    这话说得不假。

    当初戴云深在追岑鹿时百般温柔体贴,身边许多人都对她艳羡不已。

    但岑鹿何尝又不是被渣男的甜言蜜语蒙蔽了双眼呢。

    岑鹿:“怪只怪我识人不清,事已至此,只能往前看了。”

    越想越来气,舒怡纯用力一拳砸在枕头上:“不行,我现在就去戴云深公司手撕这对狗男女,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我知道你很气,但你现在先别气,”岑鹿提醒她:“你别忘了,我跟‘旭云’之间还有合同没有到期。”

    一语点醒梦中人,舒怡纯反应过来:“卧槽,都差点忘记这回事了。”

    当初岑鹿在“星芒”火了以后,无数大大小小的MCN公司想要跟她合作,最终岑鹿只选择了刚起步不久尚未出过爆款的旭云传媒。

    现如今,旭云传媒已经成功在行业中立足,戴云深也因此跻身为圈子里的后起新贵。

    即便旭云的成功有一部分是岑鹿的功劳,谁也不能完全保证作为资本家的戴云深会顾念旧情轻易让她全身而退。

    恐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眼看被绿的当事人风轻云淡,倒让舒怡纯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错了感觉。

    她怜爱地摸了摸岑鹿的脑袋,沉重地叹了口气:“鹿鹿,其实你不用太压抑自己,难受就哭吧,失个恋而已,不丢人的。”

    岑鹿很轻地挑了下眉,状似无所谓耸耸肩:“你之前不是总说,为了渣男流泪不值得吗。”

    “你要是真能这么想,那我就放心了,”舒怡纯欣慰地对她竖起大拇指:“不过下次再有这种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不要硬抗了,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你平常一个人住,这有个三长两短的都没人知道,怪可怜的。”

    心中涌过一股温热的暖流,岑鹿嘴角略微上扬,眼底漾开清浅的笑意:“我知道啦。”

    “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输了两天液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既然这样就别聊这个渣男影响心情了,”舒怡纯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得,话音一转:“其实我来找你还有另外一件事,你有没有看到早上高中同学群里的消息?”

    岑鹿茫然摇头:“什么消息,没有看啊。”

    要不是舒怡纯提醒,岑鹿几乎都快忘了微信里还有这么个同学群。

    她是大学后才被拉进去的,群里一直不怎么活跃,加上她平常工作消息就多如牛毛,这类群一般都是设置的免打扰,基本不会去主动看消息。

    在舒怡纯期待的目光下,岑鹿点进了群聊往上扒拉补课前几天的聊天记录。

    【跟大家说个超级重磅消息,郁大老板今天回宜溪的航班。】

    【卧槽,真的假的呀,我今天才出差去外省,你们要聚餐麻烦等我回来再聚行吗,我不想错过和大佬见面的机会啊!】

    【你想多了吧,也不看看人家郁澈现在是身价过亿的老板,路屿传媒知道吧,影视界龙头老大就是他手里的产业,人家日理万机呢,哪有空和我们这些小人物吃饭。】

    【陆韬,你这话怎么听着有点阴阳怪气的哈哈哈哈。】

    【就是,说不定人家郁总平易近人,不忘多年同窗友谊也不一定。】

    ......

    脑海里浮出男人凉薄且冷淡的脸,岑鹿暗想。

    嗯,先不说多年同窗友谊。

    就她亲眼所见,那个人绝对和“平易近人”四个字沾不上半毛钱关系。

    时间来到今天早上,有人突然在群里扔了个重磅重磅炸弹——

    【听说郁澈这次来宜溪是要跟旭云谈合作的,诶,岑鹿,你男朋友不是旭云的老板吗,两人见面到时候打起来你帮谁啊@CL[坏笑]】

    【不过这要比较起来还是咱们郁班长现在混得更好啊,你后悔不?@CL】

    人在少年时难免意气风发,当初花了那么久时间才把郁澈这座不苟言笑的冰山融化,岑鹿在学校里可以说是要多张扬有多张扬。

    譬如周一升旗上台念检讨书时,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掏出顺来的扩音器向人群中最耀眼的少年表白。

    再譬如在别的小情侣战战兢兢搞地下恋时,她毫不避讳地与郁澈在校园里如影随形。

    她在最美好的年纪轰轰烈烈地喜欢着郁澈。

    轰轰烈烈到全校没有人不知道。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这种陈年往事再被拉出来说,发言者存的什么心思不言而喻。

    有人不惯着他,直接跳出来当面怼。

    【不是这位大哥,你当当事人不存在吗你就在这逼逼赖赖。】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对岑鹿念念不忘了行吗,人家不管前任现任都甩你几百条街了,你别太酸。】

    大抵是被这两句过于粗暴的话戳中了要害,前面还在蹦跶的人直接选择装死。

    氛围很尴尬,也没有人再继续说话。

    “这个在群里阴阳怪气的男的你记得吧,就是咱们班那个之前跟你表过白的陆韬。”舒怡纯鄙夷道:“读书的时候就觉得他人不咋样,果然越来越low了。”

    努力从久远的记忆力搜寻一番,岑鹿对这人倒是有点印象。

    “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表白失败后还脱粉回踩的破防男。”

    舒怡纯爆笑如雷:“哈哈哈哈哈哈,你她妈要笑死我!”

    笑过了之后,舒怡纯道:“不过讲真的,现在郁澈回来了,你有什么想法?”

    岑鹿垂眸掩过眼底的情绪,扯了扯唇角:“能有什么想法,还不是桥归桥路归路。”

    作为好友初恋的见证人,舒怡纯知道那段过往在她心中是何等的分量。

    “反正你已经跟戴云深分手了,何不如找个像郁澈这样优秀多金的男朋友,我觉得郁澈就很不错,如果他真的对你还有意思,你不如再跟他试试。”

    岑鹿被这狂言雷得外焦里嫩。

    “不是,你有病吧?”

    “哈哈哈,我认真的,就郁澈那种的你随便勾勾手指就来了,而且他不是跟要戴云深那狗东西谈合作吗,你要是能把郁澈这尊大神拿下,不得气死戴云深那个老逼登啊!”

    -

    吃过晚饭舒怡纯有事先回了家,岑鹿洗完澡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

    刚泡过热水的肌肤被热雾蒸出淡淡粉色,未施粉黛的脸蛋素净清秀。

    吹干头发后她在客厅练会儿舒缓瑜伽,不知怎么的,舒怡纯的那句“现在郁澈回来了,你有什么想法”总是时不时地从脑子里冒出来,搅得她有些心神不宁。

    捏了捏眉心,岑鹿起身走到水吧台倒了杯温水小口小口地喝着,抬眼间,视线不经意瞥到晒在阳台上随风飘荡的连衣裙。

    对了,忘了把买衣服的钱和医药费转给郁澈。

    优盘也还没拿回来。

    想到那天跟郁澈不欢而散的场面,岑鹿胸口犹如压了块沉重的石头,站在原地做了许久准备工作才下定决心似得拿起电话给陈叔打过去。

    “岑小姐,身体好些了吗?”

    没想到陈叔开口就是关心自己,岑鹿微微一怔,心底泛起淡淡暖意。

    “谢谢,吊完水已经好多了,是这样的,麻烦您帮我问下郁先生费用一共多少,我把钱给您转过去,您再转给郁先生,顺便替我给他道声谢。”

    陈叔:“好的,我会帮您问的。”

    她想了想:“对了,优盘方便帮我发个同城快递吗?”

    “不好意思啊岑小姐,我这两天实在有急事走不开,”陈叔语气很抱歉:“能晚几天吗?”

    这两天岑鹿就要开始写视频脚本,要用的素材正好都在那个优盘里面,她思索了两秒,自己的腿擦了药后也好得差不多了:“要不然你给我一个地址,我自己来拿吧?”

    陈叔犹豫着提议:“要不然您来郁总家里拿?”

    去郁澈的家里?

    岑鹿正想拒绝,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试探地问:“郁先生白天一般在家吗?”

    “郁先生白天都在公司的,我和家里的阿姨打声招呼,您随时过来取就好了。”

    岑鹿眸光微动:“好,那就明天下午两点。”

    月疏星稀,云层浓墨一般覆盖在黑沉沉夜空上,透出几缕黯淡微弱的亮光。

    没有工作的夜晚岑鹿早早上床躺下,兴许是刚病过一场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疲倦很快如潮水般来袭,拖着她进入了睡眠。

    这夜里她难得做了个梦。

    梦里是高中毕业那年暑假她跟郁澈重游教室的场景。

    盛夏的蝉鸣声聒噪,无人的教室角落里弥漫着暧昧的热浪。

    少年尚且青稚的英俊面容染了几分痛苦的神色,浓墨似的眸子死死盯着怀中狡黠乖张的少女,难以抑制地喘了口气。

    “别这样......”

    岑鹿脚趾不安分地在郁澈小腿上轻轻摩挲,仰头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分明是在撩拨人,偏偏黑白分明的眼神又流露出几丝天真:“别怎样呀?”

    女孩的声音仿佛从蜜罐里泡过般甜腻,懒懒地拖着尾音,像是撒娇,又像是一片羽毛拂过心尖,叫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生出一些浑浊恶念来。

    少年的额角青筋贲张明显,脸颊忍出一层薄汗,嗓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别这样勾|引我,受不了。”

    不然他不敢保证忍耐到极限后能控制住自己不把她弄坏。

    “谁让你之前老是说我把裙子改短,”岑鹿笑容中满是恶意,顽劣地在少年耳边吹气:“不是说裙子太短了不好看吗,要不你现在再仔细看看,我的腿好不好看呀?”

    郁澈垂下眼。

    穿着刻意改短的校服裙的少女有着窈窕曼妙的身形,藏蓝色裙摆下两条长腿笔直而修长,只是脚上没有穿鞋袜。

    白嫩脚趾微微蜷缩着,透出健康淡淡的粉红。

    此刻正不怀好意地在少年的小腿上蹭着。

    这画面格外旖旎。

    郁澈瞳孔骤然紧缩,箍在少女腰间的手猛地收紧。

    身体里蠢蠢欲动的燥热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呼吸声在这方安静的空间里逐渐粗重。

    直至某一刻,少年的理智全然分崩离析,眸色染着浓郁的欲念,低头用力咬住少女精致小巧的锁骨......

    翌日。

    岑鹿醒来时心口有股强烈的落空感,眼角微微湿润,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本以为已经被她淡得差不过的过往,在梦里却显现得如此清晰。

    许是因为这几天跟故人重逢后发生太多事触动了回忆吧。

    扫清了脑袋里的杂念和心口莫名的悸动,岑鹿起床洗漱吃早餐,用一上午功夫写好了最新一期视频的脚本。

    两个小时后,她从电脑前抬头,活动了下酸胀的肩颈,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放在电脑旁的手机屏幕上忽然弹出封新邮件。

    是旭云法务部发来的合同。

    岑鹿仔仔细细看完,脸色一点点冷了下去。

    当初她和旭云签的那份合同有点问题。

    不过岑鹿到底不是专业人士,看不出细节上的端倪,便把合同传给了律师朋友,打算过两天有空了见面详谈。

    岑鹿不是杞人忧天的性格。

    和戴云深闹到这一步该打官司还得打官司,她要维护自己的利益,跟律师交接好情况就将烦恼抛在了身后,该吃吃该喝喝。

    吃过了午饭,岑鹿换了身衣服,提前给陈叔发了条消息,出门去郁澈家拿优盘。

章节目录

炽烈月光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予黎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予黎并收藏炽烈月光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