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澈冷冷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反应,转身边解开衬衫领口边往包厢外走。

    众人一脸懵逼。

    “我靠,这什么情况,说走就走。”

    “就是啊,这也太不把瞿少放在眼里了吧。”

    瞿浩倒是没说什么,也没生气,懒散斜倚在沙发里把玩着金属火机。

    望着郁澈离开的方向,脸上神情似笑非笑。

    戴云深不明白郁澈为何突然说走就走。

    但今晚是个非常难得跟郁澈拉近关系的机会,他不打算轻易放过,和瞿浩打了声招呼后抬腿追了出去。

    “郁总!”

    郁澈像是没听见身后戴云深的声音,面沉如水加快脚步往前走。

    舌尖顶了顶腮帮,戴云深眼底划过一丝阴霾,快步跟上郁澈,转瞬间换上了一脸笑容自来熟地搭讪道:“郁总晚上有什么急事吗,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吃完饭再走?”

    郁澈冰冷的视线从他脸上扫过,并不打算给人面子:“这跟你有关系吗?”

    戴云深被呛了一下,脸色僵了僵。

    他硬着头皮继续说:“郁总,这次你来宜溪是个正确的决定,旭云的业务能力数一数二,我也一直希望能跟路屿合作。”

    郁澈停住脚步,面无表情看着挡在面前的戴云深。

    对于郁澈冷淡的态度戴云深虽然不悦,但也不奇怪。

    在这之前他就听闻了郁澈是出了名的冷面无情手段强硬,所以他并不觉得他是在有意针对自己。

    “郁总,我看你今晚也有事,要不我们先加个微信吧,后面等你有空了我们再联系。”

    “没必要。”面对戴云深的讨好郁澈不假思索地拒绝,逐渐失去耐心:“麻烦你让开。”

    男人语调不算太强硬,可气势中透出的压迫感却叫人不容抗拒。

    戴云深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味,却只能给郁澈让路。

    望着郁澈离开的身影,戴云深恨恨地握紧了拳头,心中满是不解。

    为了能出席今晚这次聚会,他可是花了不少心思讨好瞿浩。

    可没想到郁澈竟然比想象中还要难以相处,整晚下来别说谈合作,就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这也就算了,可令他想不通的是。

    明明之前两人没有过任何交集,郁澈却对他......似乎有种莫名的敌意。

    -

    周五晚上下班高峰期路上难得不堵车,舒怡纯开着车带岑鹿从商场到吃小龙虾的地方一路畅通只花了二十分钟时间。

    这家小龙虾馆是宜溪当地的网红老店,一到饭点人特别多,岑鹿她们到的时候,店附近已经没有能停车的地方。

    两人查了停车场导航后,决定把车停在兰亭阁酒楼下面。

    谁知到地下停车场也是车满为患。

    舒怡纯慢慢转悠了大半天才找到个空位,刚要把车倒进去时忽然一辆黑色宝马别了过来。

    “靠!这煞笔想抢车位!”

    说时迟那时快舒怡纯一个猛甩方向盘,用力踩下油门想要在宝马之前别进车位。

    没能得逞的宝马车主狂按喇叭,降下车窗探出脑袋一个劲朝她们这边飙脏话。

    “靠,有没有素质!”

    舒怡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气愤地降下玻璃慷慨激昂地怼了回去。

    在这阵激烈对骂中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剐蹭声,紧接着“砰”得一声巨响。

    舒怡纯暗道不妙急踩刹车,岑鹿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地往前扑,受到安全带限制又惯性地弹了回去,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座位上。

    一切发生太快,失重感让心脏宛若坐过山车,陡然升起又陡然下坠。

    短暂的头晕目眩过后,岑鹿用力喘息,惊魂未定地攥着安全带。

    “鹿鹿,鹿鹿,你没事儿吧?”

    旁边的舒怡纯不比岑鹿好到哪里去,见岑鹿一副被吓到丢了魂的样子,她连忙解掉安全带凑上来检查岑鹿有没有撞到哪里。

    岑鹿脸色煞白地摇头:“我没事,你怎么样?”

    舒怡纯哭丧着脸:“我非常不好。”

    岑鹿心一紧:“啊?哪里受伤了,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舒怡纯抓紧岑鹿的手,欲哭无泪:“我是说我的心情,鹿鹿,我完了,今晚得砸在这里了,你看看被我撞到的是什么车!”

    闻言,岑鹿愣了下。

    抻长脖子往前看。

    这一眼差点没震惊得下巴脱臼。

    小金人标志在白炽灯光下闪闪发耀,车身造型冷硬而流畅,哑光磨砂的质感透出奢华的高级感,车辆像一只巨大的黑色野兽蛰伏在地,充斥着昂贵与危险的气息。

    最关键的是,那辆车还是数字六的连号车牌。

    全宜溪只怕找不出第二台。

    “服了,都怪刚刚那个死宝马车主,要不是他那么没素质想来别我我也不至于着急抢车位!”舒怡纯咬牙切齿,用力锤了下方向盘。

    最可气的还是事发后宝马车主赶紧就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怕被舒怡纯迁怒。

    岑鹿赶紧安抚舒怡纯:“你冷静一点,我们先下车去看看情况。”

    闻声而来的其他车主看见这场面,忍不住替撞车的人捏把了汗。

    保安大哥站在一旁好心提议道,“这撞得有点严重啊,你们这还是赶紧联系车主吧,态度好点儿跟人道个歉,该赔钱的赔钱。”

    听到撞得严重时舒怡纯腿软得差点连路都走不稳,被岑鹿一把搀扶住:“你真没事吗?”

    舒怡纯苦笑:“也就离原地去世还差一点。”

    其实如果只是轻微磨损,舒怡纯反应倒不至于这么大。

    可刚刚碰撞声那么剧烈,可想而知车辆的损毁情况有多厉害。

    果不其然,两车相接的部分劳斯莱斯的左侧车灯光荣牺牲。

    车面被撞凹陷了一大块,呈现出畸形,由此可见这冲击力是有多大。

    舒怡纯脸白如纸盯着那车,脑子里已经开始计算一串巨额数字。

    想到今年一年可能都白打工了,她又是一阵心肌梗塞:“今天出门没有看到黄历,真是倒了血霉。”

    岑鹿:“你先别急,我去看下车上有没有联系方式,我们先联系车主吧。”

    走到车头前面,岑鹿按照副驾上留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

    铃声响了好几秒,那头的人才接起电话,一道没有情绪的年轻男声:“你好,哪位?”

    这道低沉的男音莫名有些耳熟,情况紧急岑鹿也没多想,语速很快地说明来意:“先生您好,非常抱歉打扰到你,你的车停在兰亭阁地下停车场这里不小心被我们撞了,请问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我们商量一下赔偿的问题。”

    听筒那头有电子机械的“叮咚”声,岑鹿听出对方似乎在电梯里。

    不知是不是因为电梯里信号不好的缘故,男人没有再说话,也没有挂电话。

    岑鹿语气礼貌地又将话重复了一遍。

    直至,身后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逐渐与听筒里的重合。

    “我到了。”

    郁澈掐断电话,一身熨帖笔挺的深色西装,面无表情站定在岑鹿跟前。

    两天前,岑鹿为了划清界限斩钉截铁地跟郁澈说自己以后都不出再出现打扰他,没想到现实打脸来的这么快,现在她不仅是打扰到他了。

    是直接给他捅了个大篓子。

    岑鹿觉得此时她内心的崩溃无助应该跟舒怡纯旗鼓相当了。

    ......舒怡纯你说说你撞谁的车不好,偏偏要撞郁澈的!

    短短几秒,郁澈看岑鹿的表情跟上演川剧变脸似得变了又变。

    沉吟片刻,他几不可查地扯了扯唇角,率先开口:“你倒是挺会挑车撞。”

    岑鹿:“......”

    这人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

    上回在拉面馆也是,明明她是无心把汤汁洒在他身上,他却讽刺她图谋不轨。

    反正岑鹿也不差这个面子,索性懒得辩解:“实在不好意思,又给你添麻烦了,不然你先看看车损情况?”

    郁澈淡淡瞥她一眼,没说话,转身走到车前先去检查车的情况。

    今日他穿的是偏休闲的西装,看上去不似以往那般严肃刻板,剪裁合身的白衬衫束进腰带里,西装裤将双腿拉得笔直修长。

    肩宽腰细,比例恰到好处。

    挽起衣袖往那豪车旁一站,妥妥的霸总气质。

    舒怡纯在郁澈一出现时就认出来了,本来还在心中感慨这世界真是小。

    见这两人这一来一回的对话她立马捕捉到了苗头,拽着岑鹿走开点压低声音问:“不是,你跟郁澈有情况啊?”

    岑鹿面露无奈:“回头跟你说。”

    舒怡纯拽着她不松手,微微眯起眼睛:“不,你先给我透露一点。”

    那头郁澈已经检查完车辆情况,看着报废的车灯和那么大一块凹陷,好看的眉头轻蹙了下,转身朝岑鹿方向走来,这才给了她在舒怡纯这蒙混过关的机会。

    “现在不方便,回去说。”

    “你开的车,撞这么狠?”

    这话是对岑鹿说的,神情严肃,语气里夹着质问的意味。

    岑鹿还没说话,舒怡纯颤巍巍举手,苍白地笑了笑:“那个,老同学,是......我撞的。”

    郁澈拧住的眉心这才松了些,微微颔首,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损坏确实是有点严重,所以你们打算怎么解决?”

    这会儿舒怡纯缓过来已经不怎么慌了,条理清晰地提议:“你看要不我们先报警吧,然后再正常走保险理赔程序。”

    这样的处理方式是正常流程。

    郁澈没有意见:“可以,就按你说的来办。”

章节目录

炽烈月光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予黎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予黎并收藏炽烈月光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