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
沈家客厅。
申景兰愤红着脸：“早知道她这么没用，就该让媛媛联姻。”
沈巍轻瞥她一眼，手中的烟递到嘴边：“联姻是何家那边提出的，指名要她。”
“媛媛那些天总求你，那孩子是喜欢似野的。”
“事已至此，我们也无法改变什么。”
———
八月七日立秋，正是周日，也是外婆的忌日。俞棠月打算周六早上出发，在H市住一晚。
周五傍晚时分，俞棠月刚下班就接到了刘美玉的电话，自俞棠月出国就没再联系过，出于礼貌，俞棠月喊了声舅妈，想也知道她从哪得知了俞棠月结婚的消息，语气中带着一如既往的刻薄：“哟，还知道我是舅妈，结婚了也不说，白养你那么多年了！”
俞棠月没接话，她也没注意，接着向下说：“我听你妈说你嫁了个金龟婿的哟，我和你舅舅两个人养了你那么久，怎么不说带过来见见呀！后天你外婆忌日，我们一家人要坐飞机去，你把机票钱给我转到微信！”
“凭什么。”
“就凭我和你舅舅供你上了研究生！就让你转个机票钱，我没让你把你花的钱都还回来都是好的！”刘美玉音量升高，尖锐的嗓音很刺耳。
“那是外婆专门供我上学的钱，跟你没关系。”
“你个白眼狼，从小我就知道你是个忘……”
“没事的话我挂了。”在她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俞棠月挂断了电话。
晚饭后，俞棠月敷着面膜坐在沙发上看何似野打游戏。
“何似野，我明天要去H市，姥姥的忌日到了。”
“我跟你一起去呗。”
俞棠月心中有些复杂，那天刘美玉肯定会抓住机会羞辱她，她自己有能力面对这些，可她不愿意让何似野看到这样的场面。
看着俞棠月微蹙的深情，何似野逗她：“怎么，不想让我去？”
俞棠月摇头：“那你是周六去还是周日去啊？”
“我当然是和你一起了。”
“那我订票。”
“告诉我订几点的，我让助理订。”
“明早九点吧。”
“行。”
何似野走进衣帽间，看着俞棠月将换洗衣物收拾好放入包中，随手将自己的衣服也塞进去。
俞棠月不解地瞪着他，自己没有包吗？
“你给我整乱了。”
何似野笑：“给你整好行不行？”
“那你整吧。”
———
正午，飞机停落在H市机场，多年前H市还是一座不知名的小城，如今也发展了许多。
外婆家在一栋很老的居民楼，周围很多建筑都已翻新，唯独这栋保留了几十年。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老人，没有电梯，好在楼层不高。
楼梯是老式的，有些窄，好在坚固。屋子被灰尘覆盖，俞棠月将所有的窗子打开透风。她烧了壶热水，开始打扫房子。何似野看着电视柜上摆放的照片，儿童时期的俞棠月笑魇如花，拉着小提琴时的照片，与外婆的合照，还有…十几岁的俞棠月。
他从一旁拿过扫把。俞棠月从卧室出来后就看到何似野在客厅扫地，她给他带上围裙以免灰尘大面积接触衣服。何似野低头看她，俞棠月手伸到后面为他系带，虚环着腰。俞棠月正要离开，何似野搂过她的腰，将她抱在怀中，两人自机场到目前没有说过话，何似野不知道她发生过什么，但她肉眼可见的难过。
“俞棠月。”
“别太难过，外婆肯定希望你每天开心。”
“嗯，我没事。”
二人被一阵门铃声打断，何似野走过去打开门。
“您好，您的外卖！”
“谢谢啊。”
他把餐盒摆放好，看向俞棠月：“过来吃饭，吃完了再接着打扫。”
下午两人彻底将房子打扫干净，俞棠月神情呆滞地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何似野递给她一杯水，她一饮而尽，“还要吗？”
“要。”
“下午我带你出去转转吧，顺便出去吃晚饭。”
“行啊。”
电视中一遍遍播放着古早电视剧，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撒满半个屋子，有些热。俞棠月起身将窗子合上，打开空调，泛黄的老式空调发出不算小的声响。
她坐回沙发，看到何似野闭着眼睛，身体平稳起伏。她将电视机关闭，也闭眼休憩。
俞棠月醒来时没看到何似野，她找遍了整间房子都没看到他人。拨通他的电话：“何似野，你出去了吗？”
“嗯，我在楼下。”
“现在不早了，我下去找你，我们去转吧。”
“好。”
何似野醒来后就出去透气，彼时天不怎么炎热，楼下的阴凉处总是有老人和小孩。他坐在投放在楼下的游戏机前打游戏，吸引了所有的小朋友。
俞棠月下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游戏机就在靠近大门两米处。好几个小孩围着何似野，嘴里时不时冒出句哇！
俞棠月走到他们身后，看着何似野手法娴熟地操作着手杆。
“哥哥好厉害！又赢了耶！”
“小意思。”何似野回头看到了面带微笑的俞棠月，“走吗？”
“嗯。”
“哥哥要走了吗？”其中一个小男孩拉他的裤腿。
“我有事，先走了。”
“我们还想要哥哥教我们打游戏呢，是吧？”他扭头看其他人，小伙伴们都附和。
“游戏币都留给你们，自己玩吧。”
小朋友这才放手，转头就和朋友们一起鼓捣游戏机。
外婆家在城南，俞棠月家在城东，距离不近，她只在这里住了两个月，老人们都不认识两人，经过时免不了一顿询问。俞棠月回答是五楼申家，回来参加忌日，便与他们告别。他们这才恍悟，顺着聊起多年前申家的往事。
俞棠月带着他去了很出名的小吃街，在她的高中后面。
“前面就是我高中，在这儿上了两年。”
“转学是因为外婆？”
“嗯。”何似野注意到她垂下眼眸，不过很快便微笑起来：“你想吃凉粉吗？”
两人买了一些小吃，路过一位卖簪子的老爷爷，何似野挑了一个黑色木制发簪，簪尾一朵白玉花朵。他学着老爷爷的手法为俞棠月挽上头发，俞棠月今天穿着件白色连衣裙，没有过多装饰，与这个簪子倒是相配。
吃完饭后，俞棠月坚定地想打车回去，何似野拎着她的包，嗤笑：“来的时候不是说要走路回去吹风吗？”
“我吃太多了。”俞棠月笑。
外婆家只有两个卧室，何似野去了浴室洗澡。俞棠月坐在外婆的床上，床的对面是一个木制大衣柜，门是磨砂玻璃的。柜顶放着一个铁盒，里面是外婆的遗物。
一封信，嘱咐俞棠月一定要努力学习，不要伤心，姥姥会在天上保佑你，留给她一个项链，项链是外婆求来的用来转运，本来是要做为生日礼物送给她，却没等到那天。可惜俞棠月现在才看到这些。
外婆生前总是写毛笔字，写诗，宣纸太贵，她便在看过的报纸上写，少时与外公有家裁缝店。一页页的宣纸，报纸，一张张与外公的合照，有些泛黄。最下面是一件素雅绿色旗袍，是外婆为长大后的她亲手缝制，但无法知晓尺码，只是凭借感觉。
在嘱咐舅舅舅妈时也多数提及照顾好俞棠月。俞棠月小时候并没在外婆家多住，大多时候是家中没人时过来吃饭睡觉，外婆总是在她走前给她塞钱，总是为她做好多好吃的…就连小提琴和画画也是外婆花钱鼓励她学的。
躺在床上，俞棠月的脑海中全都是外婆慈祥的笑容与温柔的话语。这个房间也是外婆布置的，小女孩喜欢的粉色，粉色桌子，粉色窗帘，粉色床单被子…
思念与莫名的委屈在此刻如泉水般涌上心头，她背对着何似野。眼泪无声地划过脸颊，模糊了视线。
感受到腰间有力的手臂，她被向后带，撞进了何似野的怀抱。何似野将她翻过来，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泪，俞棠月胡乱地擦自己的脸。何似野将她的手拉下，吻落在她的额头。
“以后有老公。”
沈家客厅。
申景兰愤红着脸：“早知道她这么没用，就该让媛媛联姻。”
沈巍轻瞥她一眼，手中的烟递到嘴边：“联姻是何家那边提出的，指名要她。”
“媛媛那些天总求你，那孩子是喜欢似野的。”
“事已至此，我们也无法改变什么。”
———
八月七日立秋，正是周日，也是外婆的忌日。俞棠月打算周六早上出发，在H市住一晚。
周五傍晚时分，俞棠月刚下班就接到了刘美玉的电话，自俞棠月出国就没再联系过，出于礼貌，俞棠月喊了声舅妈，想也知道她从哪得知了俞棠月结婚的消息，语气中带着一如既往的刻薄：“哟，还知道我是舅妈，结婚了也不说，白养你那么多年了！”
俞棠月没接话，她也没注意，接着向下说：“我听你妈说你嫁了个金龟婿的哟，我和你舅舅两个人养了你那么久，怎么不说带过来见见呀！后天你外婆忌日，我们一家人要坐飞机去，你把机票钱给我转到微信！”
“凭什么。”
“就凭我和你舅舅供你上了研究生！就让你转个机票钱，我没让你把你花的钱都还回来都是好的！”刘美玉音量升高，尖锐的嗓音很刺耳。
“那是外婆专门供我上学的钱，跟你没关系。”
“你个白眼狼，从小我就知道你是个忘……”
“没事的话我挂了。”在她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俞棠月挂断了电话。
晚饭后，俞棠月敷着面膜坐在沙发上看何似野打游戏。
“何似野，我明天要去H市，姥姥的忌日到了。”
“我跟你一起去呗。”
俞棠月心中有些复杂，那天刘美玉肯定会抓住机会羞辱她，她自己有能力面对这些，可她不愿意让何似野看到这样的场面。
看着俞棠月微蹙的深情，何似野逗她：“怎么，不想让我去？”
俞棠月摇头：“那你是周六去还是周日去啊？”
“我当然是和你一起了。”
“那我订票。”
“告诉我订几点的，我让助理订。”
“明早九点吧。”
“行。”
何似野走进衣帽间，看着俞棠月将换洗衣物收拾好放入包中，随手将自己的衣服也塞进去。
俞棠月不解地瞪着他，自己没有包吗？
“你给我整乱了。”
何似野笑：“给你整好行不行？”
“那你整吧。”
———
正午，飞机停落在H市机场，多年前H市还是一座不知名的小城，如今也发展了许多。
外婆家在一栋很老的居民楼，周围很多建筑都已翻新，唯独这栋保留了几十年。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老人，没有电梯，好在楼层不高。
楼梯是老式的，有些窄，好在坚固。屋子被灰尘覆盖，俞棠月将所有的窗子打开透风。她烧了壶热水，开始打扫房子。何似野看着电视柜上摆放的照片，儿童时期的俞棠月笑魇如花，拉着小提琴时的照片，与外婆的合照，还有…十几岁的俞棠月。
他从一旁拿过扫把。俞棠月从卧室出来后就看到何似野在客厅扫地，她给他带上围裙以免灰尘大面积接触衣服。何似野低头看她，俞棠月手伸到后面为他系带，虚环着腰。俞棠月正要离开，何似野搂过她的腰，将她抱在怀中，两人自机场到目前没有说过话，何似野不知道她发生过什么，但她肉眼可见的难过。
“俞棠月。”
“别太难过，外婆肯定希望你每天开心。”
“嗯，我没事。”
二人被一阵门铃声打断，何似野走过去打开门。
“您好，您的外卖！”
“谢谢啊。”
他把餐盒摆放好，看向俞棠月：“过来吃饭，吃完了再接着打扫。”
下午两人彻底将房子打扫干净，俞棠月神情呆滞地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何似野递给她一杯水，她一饮而尽，“还要吗？”
“要。”
“下午我带你出去转转吧，顺便出去吃晚饭。”
“行啊。”
电视中一遍遍播放着古早电视剧，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撒满半个屋子，有些热。俞棠月起身将窗子合上，打开空调，泛黄的老式空调发出不算小的声响。
她坐回沙发，看到何似野闭着眼睛，身体平稳起伏。她将电视机关闭，也闭眼休憩。
俞棠月醒来时没看到何似野，她找遍了整间房子都没看到他人。拨通他的电话：“何似野，你出去了吗？”
“嗯，我在楼下。”
“现在不早了，我下去找你，我们去转吧。”
“好。”
何似野醒来后就出去透气，彼时天不怎么炎热，楼下的阴凉处总是有老人和小孩。他坐在投放在楼下的游戏机前打游戏，吸引了所有的小朋友。
俞棠月下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游戏机就在靠近大门两米处。好几个小孩围着何似野，嘴里时不时冒出句哇！
俞棠月走到他们身后，看着何似野手法娴熟地操作着手杆。
“哥哥好厉害！又赢了耶！”
“小意思。”何似野回头看到了面带微笑的俞棠月，“走吗？”
“嗯。”
“哥哥要走了吗？”其中一个小男孩拉他的裤腿。
“我有事，先走了。”
“我们还想要哥哥教我们打游戏呢，是吧？”他扭头看其他人，小伙伴们都附和。
“游戏币都留给你们，自己玩吧。”
小朋友这才放手，转头就和朋友们一起鼓捣游戏机。
外婆家在城南，俞棠月家在城东，距离不近，她只在这里住了两个月，老人们都不认识两人，经过时免不了一顿询问。俞棠月回答是五楼申家，回来参加忌日，便与他们告别。他们这才恍悟，顺着聊起多年前申家的往事。
俞棠月带着他去了很出名的小吃街，在她的高中后面。
“前面就是我高中，在这儿上了两年。”
“转学是因为外婆？”
“嗯。”何似野注意到她垂下眼眸，不过很快便微笑起来：“你想吃凉粉吗？”
两人买了一些小吃，路过一位卖簪子的老爷爷，何似野挑了一个黑色木制发簪，簪尾一朵白玉花朵。他学着老爷爷的手法为俞棠月挽上头发，俞棠月今天穿着件白色连衣裙，没有过多装饰，与这个簪子倒是相配。
吃完饭后，俞棠月坚定地想打车回去，何似野拎着她的包，嗤笑：“来的时候不是说要走路回去吹风吗？”
“我吃太多了。”俞棠月笑。
外婆家只有两个卧室，何似野去了浴室洗澡。俞棠月坐在外婆的床上，床的对面是一个木制大衣柜，门是磨砂玻璃的。柜顶放着一个铁盒，里面是外婆的遗物。
一封信，嘱咐俞棠月一定要努力学习，不要伤心，姥姥会在天上保佑你，留给她一个项链，项链是外婆求来的用来转运，本来是要做为生日礼物送给她，却没等到那天。可惜俞棠月现在才看到这些。
外婆生前总是写毛笔字，写诗，宣纸太贵，她便在看过的报纸上写，少时与外公有家裁缝店。一页页的宣纸，报纸，一张张与外公的合照，有些泛黄。最下面是一件素雅绿色旗袍，是外婆为长大后的她亲手缝制，但无法知晓尺码，只是凭借感觉。
在嘱咐舅舅舅妈时也多数提及照顾好俞棠月。俞棠月小时候并没在外婆家多住，大多时候是家中没人时过来吃饭睡觉，外婆总是在她走前给她塞钱，总是为她做好多好吃的…就连小提琴和画画也是外婆花钱鼓励她学的。
躺在床上，俞棠月的脑海中全都是外婆慈祥的笑容与温柔的话语。这个房间也是外婆布置的，小女孩喜欢的粉色，粉色桌子，粉色窗帘，粉色床单被子…
思念与莫名的委屈在此刻如泉水般涌上心头，她背对着何似野。眼泪无声地划过脸颊，模糊了视线。
感受到腰间有力的手臂，她被向后带，撞进了何似野的怀抱。何似野将她翻过来，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泪，俞棠月胡乱地擦自己的脸。何似野将她的手拉下，吻落在她的额头。
“以后有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