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第二天，曲靖堂早早地去了公司，一见原东阳，就把人堵着了。
“你要干嘛？”原东阳面无表情抱起双臂，要看曲靖堂作什么妖。
“我有事找你。”曲靖堂笑笑，然后看了一眼四周，“咱们去你办公室聊吧？”
“公事现在说，大家都在这里，有什么不能说的？”原东阳提高了声音，环顾四周，发现公司里的人都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们俩。
“嗯……是私事。”曲靖堂挠挠头，心想自己在这里堵他果然是个不明智的行为。
“上班时间聊私事？”原东阳看了一眼钟表，点点头，舌尖抵着下颚，笑着说：“你奖金不想要了？”
曲靖堂咬牙，压低声音：“跟公司发展有关。”
原东阳轻咳两声，又看四周，发现员工还在看他们俩。
“看什么呢？都工作去！”原东阳冷声道。
“好的原总。”一个员工回答，然后迅速回到电脑前，实际竖起了两只耳朵。
“你！进来！”原东阳发觉，“曲平棠”这家伙，以前笑起来阴冷阴冷的，一双眼睛一扫，不知道又在算计谁？
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脸皮变厚了，别人怎么激他，都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诶！”曲靖堂笑着回应。
“有事儿快说！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原东阳扫了一眼曲靖堂，悠哉悠哉坐在椅子上，摆出上司的架势。
“原东阳。”曲靖堂一脸严肃。
原东阳抓住他的字眼，“连原总都不叫了？”
他看着曲靖堂泛红的脸颊，心道自己昨天下手还是轻了，没给这小子长个记性。
“呼……”曲靖堂呼出一口气，“我不是曲平棠！”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这个技能是他以前在他父母吵架的时候练的。
“你在开什么玩笑？”原东阳眯起眼睛，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我知道你不相信，你要我怎么给你证明？”曲靖堂也坐到凳子上，他的手指轻敲桌面，思考着该怎么说。
原东阳抱臂，眯着眼睛看着他。
“我对房地产营销一无所知……”曲靖堂道，“我有自己的工作。”
曲靖堂想到了方法，闭上眼睛，开始在心里模拟。他以前是一个预算师，个人作坊，接过好多单子。
“通过我昨天来这一趟，源东地产公司总共24楼，除了大厅以外，每层8个房间，一共192个房间。两侧两个楼梯，每层设4套消防栓，共96套消防栓。”
“每层两套放两边楼梯，再加上逃生通道。地上式室外消火栓两套，每套315元，共630元。消防卷盘20m国际3c认证62元，800透明消火栓箱212元，九十六乘以二百一十二，共20352元。加630，需要20982元。”
“算下来，这套楼大概需要21000元被用作消防设施。”曲靖堂睁开眼睛。
原东阳看着他，从抱着双臂的姿势到挺直腰杆。他露出一个感兴趣的表情，轻声道：“你说的这些……我也可以算。”
“工程预算员主要工作内容为建筑安装工程费、设备工具、器具购置费、工程建设其他费用和预备费。工程预算员在不同阶段，其名称、内容各有不同。总体设计时叫估算；初步设计时叫概算；施工图设计时叫预算；竣工时叫结算……”曲靖堂又道。
“你还真懂点儿……不过，我这大楼建成七、八年了，不需要做预算。”原东阳笑，“你要是有兴趣，其他的房地产给你做做预算倒还行。”
“我不是曲平棠。”曲靖堂轻喘一口气，严肃地又说了一遍。
原东阳胳膊肘撑在桌子上，看着他认真的样子，道：“这并不能证明你不是曲平棠。”
“曲平棠会电脑吗？”曲靖堂问。
“会点儿，懂得不多。”原东阳看了一眼手机，回答他的问题。
“那就好办了。”曲靖堂勾唇，他对其他的方面不太了解，但是对于电脑，还是懂些的。
原东阳点头，将凳子移远些，看他要耍些什么花样。
“原总，公司应该是不缺会电脑的人。”曲靖堂上前一步，摸住原东阳的电脑键盘。原东阳看着他摆弄电脑，不多会儿，就出现一串串代码。
原总的电脑桌面上，蹦出来一只喷火的小恐龙，它阿乌一口，吃掉了桌面上的“学习资料”。
原东阳扭头看看曲靖堂，又看看电脑桌面，冷声道：“我文件呢？”
“帮嫂子清理掉了。”曲靖堂的笑容无懈可击。
“去去去！谁是你嫂子？不！谁是你哥？”原东阳有些气恼，又补上一句“你这一招，别人也能做到！”
“咳咳……”曲靖堂轻咳两声，道：“我不是来应聘的，原总。”他手指轻快，啪嗒啪嗒敲打着键盘，生成了公司的年度报表。
“所以我文件呢？”原东阳咬牙。
“我说了，帮嫂子清理掉了。”曲靖堂又道，“原总，刚才我已经帮你看了，都是些‘小文件’。”
原东阳扭头盯着曲靖堂看。
“你看什么呢？”曲靖堂疑惑。
“看你头发秃了没有。”原东阳一把推开他，“坐我办公桌上像什么样子？下去下去下去！”
“原总信我了？”曲靖堂额角流下一滴冷汗，这是场豪赌，原东阳要是不信，很多事情就会很麻烦。
“信你。”原东阳点头，“‘曲平棠’那个家伙，我之前不怎么打过交道，不过，你们俩确实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曲靖堂好奇一问。
“你比他脸皮厚。”原东阳想看他会露出什么表情。
曲靖堂面无表情，连头发丝都没动。
“好的，你还很无趣。”原东阳补上一句。
“你昨天是真的生气了吧？”曲靖堂问。
“我昨天生气，是因为我老婆。她怀着孕，万一影响到心情，谁负责？”原东阳又看了一眼手机。
曲靖堂瞧见了他的动作，并没有什么反应。“我过来找你坦白，不只是工作的事，我想请嫂子帮个忙。”
“帮个忙？”原东阳皱眉。
“对！”曲靖堂点头。
“不！等会儿，你先跟我说说，你是谁？”原东阳伸手扯扯他的脸，“竟然不是□□？”
“你想到哪儿去了？”曲靖堂感慨他的异想天开，觉得源东地产公司应该是家族企业，从原东阳他爸手里传到原东阳这儿。
不然怎么解释一个大老总，想法这么奇怪。
“这具身体是曲平棠的，我叫曲靖堂。”曲靖堂没有隐瞒，“穿越，听说过吗？”
“前天死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原东阳摆弄手机，找出一则新闻来。
曲靖堂定睛一看，是那个熟悉的高架桥，照片里的人，也的确是他。只是，这件小事，怎么会上新闻。
“中间那辆车之所以追尾，是因为刹车失灵！后面那辆车无人驾驶，它就是朝着中间那辆车撞过去的！”原东阳又道，他一直关注着这个事。
交警们找不出这场车祸的原因，根据现场勘查，中间那辆车刹车和油门都有问题，这场车祸基本可以认定是人为的，凶手还没有找到。
这已经从一个交通事故转变成刑事案件了，因为第一辆车司机是个流量明星，所以才受到广泛关注，被曝上新闻。
这场车祸只死了一个倒霉蛋，就叫曲靖堂，他家里人不追究，所以也就没有后续了。
原东阳一直记得这个名字，所以曲靖堂一说出这个名字，他就反应过来了。
曲靖堂穿越以来，从没关注过自己之前的事。他被人为安排的车祸震惊到了，他认为他就是个小角色，无足轻重。
“你是不是他？”原东阳又问。
“我是他。”事已至此，曲靖堂只能点头。
“曲平棠二十八岁……”原东阳道。
“什么意思？”曲靖堂疑惑。
“你二十六岁，你比他小两岁。所以，曲平棠呢？”原东阳捏了捏手机的音量键。
“死了吧。”曲靖堂回答。
“他死的可真轻巧！”原东阳锤桌。
曲靖堂瞟了他一眼，总觉得他有做戏的成分，他也不戳破，只是靠近了桌子坐着。
“原总，我对你这么坦诚，几乎把我最大的秘密都坦白了。你也得对我真诚一些吧。”曲靖堂伸手扣住了原东阳的手机。
“录什么音呢？”他笑，夺过原东阳的手机，摆弄了两下，又还给原东阳。
“坦诚一些嘛！我又不是曲平棠，不会算计你。”曲靖堂笑，他工作中遇到过很多麻烦事，原东阳录音的手段并不高明。
他在这个时候向原东阳坦白，是有点冒险，不过没有这份录音，原东阳真要说出去了，又会有谁信？
穿越，终归不太现实。
“我只是想请嫂子帮个忙，我想，嫂子也会乐意的。”曲靖堂又道，“至于车祸的事，原总也不必关注了，都过去了。”
“你要干嘛？”原东阳面无表情抱起双臂，要看曲靖堂作什么妖。
“我有事找你。”曲靖堂笑笑，然后看了一眼四周，“咱们去你办公室聊吧？”
“公事现在说，大家都在这里，有什么不能说的？”原东阳提高了声音，环顾四周，发现公司里的人都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们俩。
“嗯……是私事。”曲靖堂挠挠头，心想自己在这里堵他果然是个不明智的行为。
“上班时间聊私事？”原东阳看了一眼钟表，点点头，舌尖抵着下颚，笑着说：“你奖金不想要了？”
曲靖堂咬牙，压低声音：“跟公司发展有关。”
原东阳轻咳两声，又看四周，发现员工还在看他们俩。
“看什么呢？都工作去！”原东阳冷声道。
“好的原总。”一个员工回答，然后迅速回到电脑前，实际竖起了两只耳朵。
“你！进来！”原东阳发觉，“曲平棠”这家伙，以前笑起来阴冷阴冷的，一双眼睛一扫，不知道又在算计谁？
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脸皮变厚了，别人怎么激他，都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诶！”曲靖堂笑着回应。
“有事儿快说！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原东阳扫了一眼曲靖堂，悠哉悠哉坐在椅子上，摆出上司的架势。
“原东阳。”曲靖堂一脸严肃。
原东阳抓住他的字眼，“连原总都不叫了？”
他看着曲靖堂泛红的脸颊，心道自己昨天下手还是轻了，没给这小子长个记性。
“呼……”曲靖堂呼出一口气，“我不是曲平棠！”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这个技能是他以前在他父母吵架的时候练的。
“你在开什么玩笑？”原东阳眯起眼睛，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我知道你不相信，你要我怎么给你证明？”曲靖堂也坐到凳子上，他的手指轻敲桌面，思考着该怎么说。
原东阳抱臂，眯着眼睛看着他。
“我对房地产营销一无所知……”曲靖堂道，“我有自己的工作。”
曲靖堂想到了方法，闭上眼睛，开始在心里模拟。他以前是一个预算师，个人作坊，接过好多单子。
“通过我昨天来这一趟，源东地产公司总共24楼，除了大厅以外，每层8个房间，一共192个房间。两侧两个楼梯，每层设4套消防栓，共96套消防栓。”
“每层两套放两边楼梯，再加上逃生通道。地上式室外消火栓两套，每套315元，共630元。消防卷盘20m国际3c认证62元，800透明消火栓箱212元，九十六乘以二百一十二，共20352元。加630，需要20982元。”
“算下来，这套楼大概需要21000元被用作消防设施。”曲靖堂睁开眼睛。
原东阳看着他，从抱着双臂的姿势到挺直腰杆。他露出一个感兴趣的表情，轻声道：“你说的这些……我也可以算。”
“工程预算员主要工作内容为建筑安装工程费、设备工具、器具购置费、工程建设其他费用和预备费。工程预算员在不同阶段，其名称、内容各有不同。总体设计时叫估算；初步设计时叫概算；施工图设计时叫预算；竣工时叫结算……”曲靖堂又道。
“你还真懂点儿……不过，我这大楼建成七、八年了，不需要做预算。”原东阳笑，“你要是有兴趣，其他的房地产给你做做预算倒还行。”
“我不是曲平棠。”曲靖堂轻喘一口气，严肃地又说了一遍。
原东阳胳膊肘撑在桌子上，看着他认真的样子，道：“这并不能证明你不是曲平棠。”
“曲平棠会电脑吗？”曲靖堂问。
“会点儿，懂得不多。”原东阳看了一眼手机，回答他的问题。
“那就好办了。”曲靖堂勾唇，他对其他的方面不太了解，但是对于电脑，还是懂些的。
原东阳点头，将凳子移远些，看他要耍些什么花样。
“原总，公司应该是不缺会电脑的人。”曲靖堂上前一步，摸住原东阳的电脑键盘。原东阳看着他摆弄电脑，不多会儿，就出现一串串代码。
原总的电脑桌面上，蹦出来一只喷火的小恐龙，它阿乌一口，吃掉了桌面上的“学习资料”。
原东阳扭头看看曲靖堂，又看看电脑桌面，冷声道：“我文件呢？”
“帮嫂子清理掉了。”曲靖堂的笑容无懈可击。
“去去去！谁是你嫂子？不！谁是你哥？”原东阳有些气恼，又补上一句“你这一招，别人也能做到！”
“咳咳……”曲靖堂轻咳两声，道：“我不是来应聘的，原总。”他手指轻快，啪嗒啪嗒敲打着键盘，生成了公司的年度报表。
“所以我文件呢？”原东阳咬牙。
“我说了，帮嫂子清理掉了。”曲靖堂又道，“原总，刚才我已经帮你看了，都是些‘小文件’。”
原东阳扭头盯着曲靖堂看。
“你看什么呢？”曲靖堂疑惑。
“看你头发秃了没有。”原东阳一把推开他，“坐我办公桌上像什么样子？下去下去下去！”
“原总信我了？”曲靖堂额角流下一滴冷汗，这是场豪赌，原东阳要是不信，很多事情就会很麻烦。
“信你。”原东阳点头，“‘曲平棠’那个家伙，我之前不怎么打过交道，不过，你们俩确实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曲靖堂好奇一问。
“你比他脸皮厚。”原东阳想看他会露出什么表情。
曲靖堂面无表情，连头发丝都没动。
“好的，你还很无趣。”原东阳补上一句。
“你昨天是真的生气了吧？”曲靖堂问。
“我昨天生气，是因为我老婆。她怀着孕，万一影响到心情，谁负责？”原东阳又看了一眼手机。
曲靖堂瞧见了他的动作，并没有什么反应。“我过来找你坦白，不只是工作的事，我想请嫂子帮个忙。”
“帮个忙？”原东阳皱眉。
“对！”曲靖堂点头。
“不！等会儿，你先跟我说说，你是谁？”原东阳伸手扯扯他的脸，“竟然不是□□？”
“你想到哪儿去了？”曲靖堂感慨他的异想天开，觉得源东地产公司应该是家族企业，从原东阳他爸手里传到原东阳这儿。
不然怎么解释一个大老总，想法这么奇怪。
“这具身体是曲平棠的，我叫曲靖堂。”曲靖堂没有隐瞒，“穿越，听说过吗？”
“前天死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原东阳摆弄手机，找出一则新闻来。
曲靖堂定睛一看，是那个熟悉的高架桥，照片里的人，也的确是他。只是，这件小事，怎么会上新闻。
“中间那辆车之所以追尾，是因为刹车失灵！后面那辆车无人驾驶，它就是朝着中间那辆车撞过去的！”原东阳又道，他一直关注着这个事。
交警们找不出这场车祸的原因，根据现场勘查，中间那辆车刹车和油门都有问题，这场车祸基本可以认定是人为的，凶手还没有找到。
这已经从一个交通事故转变成刑事案件了，因为第一辆车司机是个流量明星，所以才受到广泛关注，被曝上新闻。
这场车祸只死了一个倒霉蛋，就叫曲靖堂，他家里人不追究，所以也就没有后续了。
原东阳一直记得这个名字，所以曲靖堂一说出这个名字，他就反应过来了。
曲靖堂穿越以来，从没关注过自己之前的事。他被人为安排的车祸震惊到了，他认为他就是个小角色，无足轻重。
“你是不是他？”原东阳又问。
“我是他。”事已至此，曲靖堂只能点头。
“曲平棠二十八岁……”原东阳道。
“什么意思？”曲靖堂疑惑。
“你二十六岁，你比他小两岁。所以，曲平棠呢？”原东阳捏了捏手机的音量键。
“死了吧。”曲靖堂回答。
“他死的可真轻巧！”原东阳锤桌。
曲靖堂瞟了他一眼，总觉得他有做戏的成分，他也不戳破，只是靠近了桌子坐着。
“原总，我对你这么坦诚，几乎把我最大的秘密都坦白了。你也得对我真诚一些吧。”曲靖堂伸手扣住了原东阳的手机。
“录什么音呢？”他笑，夺过原东阳的手机，摆弄了两下，又还给原东阳。
“坦诚一些嘛！我又不是曲平棠，不会算计你。”曲靖堂笑，他工作中遇到过很多麻烦事，原东阳录音的手段并不高明。
他在这个时候向原东阳坦白，是有点冒险，不过没有这份录音，原东阳真要说出去了，又会有谁信？
穿越，终归不太现实。
“我只是想请嫂子帮个忙，我想，嫂子也会乐意的。”曲靖堂又道，“至于车祸的事，原总也不必关注了，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