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自从唐尧离开了上海,剧组里,萧天依明显开始与方余走得较近,戏里戏外都开始围着方余转。剧组人员开始背后窃窃私语:方余和依依好像还真有因戏生情的迹象。

    “应该是,我看见中午萧天依带了叫卖给方余。”

    “昨天下班以后,我看到萧天依坐方余车走的。”

    “我怀疑方余七夕那天发的微博应该是真的,他们好像在一起了吧?那背影女孩儿应该就是萧天依。”

    为了路透新剧宣传,吸引更多的粉丝,工作室抓拍了很多方余和萧天依现场拍摄以及幕后花絮不断更新到网络里。说说笑笑的,搂搂抱抱的,打打闹闹的,卿卿我我的。

    网友和粉丝高声呼吁:“方余,萧天依,在一起。在一起!”

    唐尧当然知道,这些都是工作室生效反应而故意安排。可是眼看着方余和萧天依剧里剧外亲密互动,还是扎到了她的心。她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直接把手机撇到了沙发上。

    随手捡起抱枕搂进怀中,唐尧将自己的下颌顶在了抱枕上。回想着刚才网络上的一幕幕镜头,忍不住一股心气直冲而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她靠到沙发上仰望着天棚的灯痴痴发起呆来。

    曲妍瞄了一眼她的表情问声怎么了?唐尧叹惋一声她真是过度估量自己的自信了。

    “那些网络视频让你吃醋了?”

    “嗯,有点儿。”

    “是有点儿吗?我觉得你掉进醋缸里了。离开上海之前,是谁高喊着要拿得起放得下,为了方余前途和事业发展牺牲自我,泯灭爱情的?几段网络宣传视频就把你打击成跟个小瘟鸡似的窝在沙发上不动了,那你想没想过有一天你真狠下心来对方余提出分手以后,你要怎么活下来?”

    唐尧长出一口气:唉!你不是跟我说距离产生美吗?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我们才分开几天呀!现实是我和方余两地分开了,距离是产生了,可是美没了。

    来衡阳之前,他在剧组拍戏,我在剧组化妆。也许是在现场的关系,所以就单纯地想着他和女主的那些亲密的动作与镜头只是排戏,就只是工作而已。

    而且现场的拍摄花絮随时随地都会有笑场的时候,其实也觉得挺好玩的。从来都没有把网络那些镜头放在眼里。因为我知道那是经纪公司和工作室为了吸引粉丝和观众眼球做的特效而已,很多东西很失真的。

    以前吧,我觉得女孩子吃醋是纯属闲的,是最无聊,也是最没有自信的一种表现。

    唐尧自信自己不是一个很小气的女人,最近却发现自己变得小心眼儿起来。其实她明明知道在剧组的时候,方余根本就没有时间看手机,发短信,他在间场休息的时候也是在看下一段的剧本,她还是因为他没有及时回了自己的信息有些赌气。

    曲妍听到这里接过一句,这是好事啊!说明她在意方余和爱他的心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范围。

    “吃个橘子?”曲妍拨好了橘皮递过来,唐尧侧过头来只看了一眼摇摇头,她不想吃,酸了吧唧的。

    曲妍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平日里你不是挺爱吃橘子的吗?唐尧十分怀疑她是故意的。她这是嫌自己不够酸吗?

    曲妍强调这是沙糖桔,也不酸啊!可甜了。唐尧一扭头那也不吃。

    “别呀,你还是尝尝吧,这是你家殿下给你买的。”曲妍边说边把手中的橘子又递了过来。

    “曲妍,你哄小孩儿呢?方余他在上海呢。”

    “真的。他说你最爱吃沙糖桔,特意给我发了红包让我给你带回来的。还有那些和那些,都是你家殿下出的钱。”

    “你怎么不早说呀?”唐尧一听立马精神抖擞起来,从曲妍手中夺过了橘子掰了一瓣儿放到自己的嘴里:“嗯,好吃,好吃!”

    曲妍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就你这样子还筹划怎么和方余分手呢?我敢保证,有一天方余真嫌弃你了,另有新欢了,最难走出的那个人会是你。

    沙发上,唐尧的电话视频声响,显示“殿下”两个字,唐尧捡起手机就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怎么这么慢?”方余一点点责怪的语气。

    唐尧解释在客厅和曲妍聊了一会儿。

    方余问她吃什么呢?唐尧把手里剩下的几瓣橘子举到镜头前:千里送糖桔,礼轻情意重。谢殿下赏赐。你尝尝?唐尧亲昵的小举动把橘子瓣贴近了手机荧屏。

    方余迎面含笑凑近镜头配合一句,“这橘子可真甜!”

    “怎么这么虚假?又没有真的吃到嘴里。”

    方余夸她,因为有人嘴巴变甜了,他不想尝橘子。想,

    唐尧担心他又说出甜蜜的话,赶紧转身将半掩的卧室门关了个严严实实。方余,你小点儿声嘛,曲妍还在客厅呢。

    “呵呵,那你告诉我,接到我的视频就跑到自己卧房来,是想听我说什么?要不,我给你讲讲今天在剧组里和女主发生的搞笑段子。”方余故意在挑逗。

    “我才不要听。我发现一个问题呀!”

    “什么?”

    “我在你们剧组的时候,萧天依除了与你对戏台词也不怎么和你说话呀。为什么我前脚走,你们两个后脚就交往甚密起来了呢?”

    方余立马否认,哪有的事,你胡说什么呢?

    唐尧提高了嗓音,她可没胡说?看看网上的那些视频段子,她在剧组的时候怎么没见过这样的镜头呢?

    方余解释说都是导演的安排,剧情的需要,马上要杀青了吗?男女主肯定要有一些密切的接触和交往。“吃醋了?”

    唐尧嘟着嘴巴没说话。

    方余在镜头里故意杵着下颌盯着唐尧看,我们才分开几天呀,你就小女人一般地吃起醋来,往后日子还长呢。你这样下去,恐怕回不了上海了。

    唐尧小脖儿一扬,“为什么不能回?”

    方余故意笑叹一声,他是担心有人会被气死在衡阳。“过来,离我近点儿。”

    唐尧执拗不肯往前:“你该去背剧本了。”

    “陪我一会嘛,我明天没有时间和你通话了。”

    “怎么了?”唐尧问。

    方余说明天晚上自己从剧组出来就要去参加《星期六约你》节目录制。回来以后已经过凌晨了,有人早就应该睡成小猪的模样了。

    唐尧讴了一声问他晚上吃饭了吗?

    方余摇头,“还没有。”

    唐尧表现出一副暖心关爱的模样,想吃什么,她可以为他点外卖。

    方余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什么都不想吃,就想尝尝唐尧刚才吃的橘子到底甜不甜?

    嘻嘻,那她也只能拿过来一个让方余看看吧,唐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起身就要往出走。

    方余见她如此举动不由得在视频里感叹一声。唐小欠儿,我才几天没看见你呀,智商竟然如此下降。我是想问你吃了多少橘子呀?嘴角旁边和脸上都溅上果汁了。

    “有吗?”唐尧问的同时手指还轻轻划了一下脸颊,方余提示她用手机照一下就看见了。唐尧立马将手机荧屏当成镜子,仔细地照着自己的嘴角和脸蛋儿。“方余,你也太能埋汰人了。我怎么没看见呢?”

    方余呵呵一笑之中将手机贴近了自己的唇重重地亲了一口。“唐尧老师,你这智商,得钱治了!”

    唐尧隔空被调戏,心中却是满满的幸福。“方余,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坏?好了,该去背剧本了。殿下,晚安。”

    视频里显出方余不舍的表情。“那,好吧,爱妃晚安。”

    甜甜的笑容里,恋恋不舍中,两人隔空吻别。

    *

    快下班了。

    曲妍收拾桌案准备回家,唐尧打来了电话。

    “又在问我吃什么?不必了,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唐尧呵呵一笑,有人想多了。她在电话里嘱托曲妍,自己把手机充电器落剧组了,让她在公司附近那家顺便给买一个新的带回去。

    曲妍在这一端应了一声“知道了”挎上单肩包离开了公司。

    同组的新同事桃子从身后追上来。“妍姐,等我一会儿。

    妍姐,你是不是直接回家呀?正好我们两个同路,我新租了房子离你很近的。

    “是吗?太好了,以后我们上下班可以结伴而行了。我一会要去买个充电器,陪我一起怎么样?”

    桃子爽快答应没问题。

    两个人从手机店出来,曲妍和桃子顺着街路往前走。

    邢桦开车从她们身边穿过,桃子兴高采烈地踮着脚在后面招手喊着:“邢总监,邢总监!”

    邢桦本来是想装着没看见曲妍她们两个直接开过去的,观后镜里看到桃子一直在摆手喊着就再也不好意思继续往前行了。

    他将车子停下来,桃子热情又主动:“谢谢邢总监带我们两个。

    邢桦出于礼貌随口附和一句“不用客气,上车吧,你们。”

    桃子主动开了副驾的车门上了车,曲妍手里提着刚买的装着充电器小拎兜坐到了后面。

    车子启动了,坐在副驾的桃子先打开了话题。“邢总监,我听说你是上海总部暂时借调过来的。你是上海人吗?”

    “你觉得呢?”邢桦反问一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先天性的习惯,反正坐在后面的曲妍听着相当不顺耳。

    桃子直言听邢桦的口音倒不是很像。

    邢桦点头默认,“你听得很准确,我家乡是东北的。”

    “这么说,你和妍姐是老乡喽?”

    “呃,算是。”

    两个人在前面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曲妍从上车一直低头摆弄手机也没抬头。桃子侧过身来看她一眼:“妍姐,和哪位帅哥聊得这么专心啊?”

    曲妍呃了一声,没有,就是以前的一个同事问她这边公司的情况,随便跟着聊几句。

    桃子扭过身子,妍姐,你的性格这么好相处,在总公司那边一定人缘特好,你来这边大家都舍不得你也很正常的。

    曲妍听到这里不知为什么突然就脸红了,心中没有底气抬起头向前看了一眼,而这时刑桦也在从观后镜里看着她。

    “嗯,还好吧。”曲妍在邢桦面前没敢多言,她感激中暗自道谢:谢天谢地,他还没有把自己在总公司的糗事抖落出来。

    一段路程过去,红绿灯处邢桦停下了车子。“送你到哪里?”

    桃子手指着,下一个红灯岔路停一下就好了。

    “那你呢?”邢桦又问一句。

    曲妍眼睛一直看着车窗外半天才反应过来:“我,吗?”

    “我是在和你说话。”邢桦只是简单地搭了一句。

    “我和唐尧住在一起。”曲妍也只是简单地回了句。

    车子在岔路口旁停了下来。

    “谢谢邢总监。”桃子下车时的声音清甜又温润。

    邢桦启动了车子,曲妍一看车上就剩了自己,赶忙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也想下车。

    邢桦转过头,“你不是和唐尧住一起吗?还有两条街呢。”

    曲妍反应得比较快,“我,那个,还有其他事情。”

    邢桦听了又把车子停了下来。

    “谢谢邢总监。”曲妍都没敢多看邢桦一眼直接下了车子。

    “妍姐,你怎么也下车了?”

    曲妍只好借口,她一会到前边还办别的事儿。这时唐尧又打过来了电话,问她买到充电器了吗?她的手机都快没电了。

    “买到了,等着吧,一会儿就到家了。”曲妍撂了手机突然就想起一件事情,她急着从邢桦的车子上下来,手里新买的充电器忘在车上了。

    “桃子,我的充电器落在车上了。怎么办?”曲妍拧起了眉头。

    桃子认为很好办呀,给邢总监打电话,他会给送回来的。

    曲妍说自己没有邢总监电话。

    “那,微信呢?”

    曲妍又是摇摇头:“也没有。”

    桃子投来不解的目光,不会吧,你们两个都是从总公司过来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也太奇怪了!

    曲妍解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在总公司,邢桦是策划部的,她是销售部的,隔着四个楼层根本没有什么接触。

    桃子听了点点头,哦,这样子呀,也可以理解。

    曲妍站在原地踮着脚尖。哎呀,怎么办呢?这附近还能买到吗?

    桃子摇摇头然后又笑了,看着桃子奇怪的眼神曲妍问她笑什么?

    “妍姐,你不是故意把充电器忘在车子里想找机会再次和邢总监单独相处吧?”

    曲妍抢答,她没有,真的。想什么呢?

    “哦,那就好。”

    “好什么?”

    “好给你邢总监的电话呀。”

    “你有邢总监的电话?”

    桃子骄傲的举动,“必须的呀。”

    曲妍好奇她哪弄来的?桃子神秘一笑,这你就别管了,邢桦到公司的第二天她就弄到了他的电话。

    曲妍探问:“他,给你的?”

    “不是。嘻嘻,这是秘密。”

    曲妍听到这里呵呵一笑,懂了,懂了。那你帮我打个电话吧,让他帮我把充电器送回来。

    桃子表示这个电话她不能帮打,得曲妍自己给他打。

    曲妍又问为什么呀?

    桃子笑得有些隐秘,“妍姐,这你就不懂了吧?像邢总监这样性格的人是最不喜欢女孩子对自己借用斩男色的。充电器是你的,而我却主动给他打电话,这就暴露了我对他有好感想主动追他的心理,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曲妍听到这里呵呵一声,没看出来呀!桃子年龄比她还小,经验可是老成又十足啊!“你把他电话给我,我自己给他打。”

    “已经截图发进你的微信了,我走了妍姐。拜拜!”

    曲妍一边拨着号码一边犹豫着,这电话她打还是不打呢?他不会也跟桃子一样以为自己故意把充电器忘在他的车里吧?还是别打了。

    可是不行啊,唐尧还等着充电器呢。没办法,曲妍只好硬着头皮把电话打了过去。

    邢桦正开着车电话响了,他扫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犹豫之中接了起来。“喂?你好。”他的声音轻柔而温和。

    曲妍听了清了清嗓子:“邢,总监,你好。我是曲妍,刚刚把手机充电器忘在你的车里。你应该到家了吧?

    我的意思是能告诉我你家在哪里吗?我现在去取充电器,可以吗?”

    邢桦听到这里将车子停了下来,转身向后边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有个小小的纸兜子放在后座位上。他不屑的眼神盯着手机屏幕,半天没说一个字。

    “喂?邢总监,你在听吗?”曲妍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明明是打通着的呀!可是里边却一点回音都没有。曲妍猜测着,他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故意的吧?还是回去让唐尧给他打吧。

    “邢总监 ,你看到有个白色的很小的一个纸兜子了吗?”曲妍又试着问了一句。

    “没看见。”邢桦回答得干净利落,没给曲妍留下半句往下说话的余地。

    打通了电话,人家却没理自己,东西明明就在他车上,却不承认。这让曲妍感到千分尴尬,万分羞辱。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谢谢。”然后切断了电话。

    邢桦下车从后面拿起了充电器的小纸兜靠在车门旁,他手指提着小纸兜在眼前转了转,脑海里不由得出现了最令他厌恶的镜头。

    ——镜头一:曲妍故意追到他家门口来取充电器,邢桦在楼下把充电器递给了她。

    曲妍突然眉头紧锁,捂着肚子很难受的样子:“邢总监,真是不好意思,我肚子疼得厉害,可以借你家的洗手间用一下吗?”

    镜头二:邢桦开车来到曲妍的楼下直接把手里的充电器递给了她。

    曲妍满面微笑看着他:真是不好意思,麻烦邢总监了。我刚刚叫了外卖送来。本来是带给唐尧一份的,她说临时有事回不来了。如果邢总监不嫌弃,想请你吃一顿家常便餐,以表我的感谢之意。

    “不用客气了,我不饿。”

    “那就请你上楼喝杯茶吧。唐尧说,让你等她一会儿,她一会儿就回来,好像有事儿跟你说。”

    邢桦脑海里想象着这两种可能,哪一个都不是他想做的。可是手机充电器就在自己的车上硬是说没有也太撅人了吧。

    不情愿之中,邢桦回拨了曲妍的电话。

    曲妍开门进屋,唐尧赶忙过来:“快快快,马上要关机了。”

    曲妍无奈朝她一笑,实在是不好意思,新买的充电器被她落到邢桦的车里了。

    “你坐他车回来的?”

    曲妍笑意拘谨,她可不想,是她们组的一个小美女看上邢桦了,就借搭车的机会搭讪,她就是个多余的蹭车的。

    唐尧直眼看她,那你这充电器不等于没买吗?

    曲妍知道唐尧晚上想和方余视频,要不就借自己的手机将就一宿吧。

    唐尧说方余他今天晚上有节目拍摄,没有时间跟她视频,她用手机是为了写东西。

    “你写什么呢?”曲妍好奇地过问一嘴。

    “随便乱写的,你别管了。你让邢桦给我跑一趟,送过来吧。”

    曲妍一扭身子当场拒绝,她才不给他打呢,愿意打自己打。

    “为什么非要我打这个电话?”唐尧不解。

    曲妍讲述了自己刚刚给邢桦打电话了,问他看见车上有没有个充电器盒子?他直接就回了三个字——没看见,再多一个字都没舍得跟她说。充电器就在他车上放着呢,还让她厚着脸给他打?曲妍宁愿从这楼上跳下去。

    唐尧听到这里嘟囔一句,“这个邢桦怎么回事呀?把手机给我,我打。”

    曲妍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正巧邢桦打回了电话。

    “喂,你好,邢总监。”

    电话里听到邢桦“呃,”了声,他解释刚才停下车子到后边看了一下,充电器掉在脚踏垫上了,所以他坐在前面没看见。“你在楼下等着,我马上就给你送回去。”

    “好的,谢谢邢总监。”曲妍应声撂了电话。

    唐尧听到这里嘻嘻作笑,你看这里边有误会吧,我就说了邢桦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嘛。你下楼再帮我取一趟呗,嘻嘻。

    曲妍听了一摇头:“我不去,你自己去取吧。”

    “为什么?你就当减肥了。”唐尧哄她。

    “不为什么,你自己的充电器你不取谁取呀?我肚子疼,我要上大厕。”曲妍话没说完放下挎包直接躲进了洗手间不出来了。

    唐尧只好自己下楼了。

    邢桦摁了两声喇叭,唐尧向他走过来。他没下车子,打开车窗直接将充电器的纸兜子递了出来。

    “怎么是你呀?”邢桦深感意外。

    唐尧笑了:“要不然呢?”

    “这不是曲妍的充电器吗?她怎么让你下楼来取了?”

    “我充电器忘在剧组里了,又等着用,就让她帮我新买了一个。她说帮我买回来就不错了,所以我就自己跑下来取了。要不要上去坐坐?”

    就不怕你的太子殿下追杀小人?邢桦浅浅一句说笑令唐尧再没了下话。“呵呵,那,我先上去了。”

    “好,正好我还有别的事。”

    “拜拜。”

    “拜拜。”

    *

    上海。

    《星期六约你》节目录制突然就改版成了外场游玩录制,就连方余都是剧组下班后临时接到了通知。

    方余接到通知回手就给唐尧打了电话。“下班了吗?”

    “还没呢,今晚加拍。你呢?”

    “离开剧组了,赶去录制节目。”

    “要几点回来?”

    “还不知道呢,今天节目录制改版了。”

    “讴,定了叫卖给你送过去了。怎么办?”

    “笨蛋!我发你地址,你改过来不就好了。”

    “嘻嘻,还是殿下聪明。撂了,我给外卖小哥回个话。”

    “哎,唐尧,别撂啊!我也没吃晚饭呢。”豆豆开着车随口招喊一句。

    “你再往前开,岔路口有一个大娘卖烤地瓜,记我账上。呵呵。”唐尧回了一句没动静了。

    方余和豆豆听了都忍不住笑。

    萧天依突然打来了电话。“方余,你在哪呢?”

    “怎么了?”方余回问。

    电话里,萧天依说自己的车子突然出了毛病,又急着赶去节目摄制组。她问方余今天晚上是不是也去参加节目录制?

    “对,正在路上。”

    “那你来接我一下吧。”

    “好,发个地址。”

    “嗖!”萧天依立马把地址给发了过来。

    豆豆前面开车插问一嘴,“是萧天依吧?”

    方余嗯了一声。

    “什么意思呀,老大?”

    方余让他前边把车子停下来,他要自己开。豆豆愣模愣眼“那我呢?”

    方余说笑,他这个小跟班现在开始下班了,可以上路口去找烤地瓜的大娘了。

    “那你呢?”豆豆盯着他看。

    方余伸手推了一下他的头,我去接依依。你什么眼神看着我呀?她车子坏了,正巧我们都去节目组录制。

    豆豆不相信的眼神。“真的假的呀?怎么这么巧呢?”

    方余表示这事儿有什么可撒谎的。

    “老大,友情提示想不想听?”

    “哪那么多废话?”

    豆豆双手同时拍了下方向盘,“我这两天就想跟你说这事儿呢,一直忍着没好意思开口。”

    “想说什么?”

    “那你既然问了,我就实话实说,唐尧在剧组的时候你和萧天依除了对戏台词没有什么太大的交流。可自从唐尧离开剧组去了衡阳,你和萧天依之间明显就亲密了许多。尤其是萧天依,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她对你的举止言行,可不只是剧组同事的关心。”

    “你想说什么?”方余挑动了一下眉梢。

    豆豆说到这里挺直了身子,你不爱听我也得说。萧天依现在是一半念及旧情,一半因戏生情,很明显就是尽力想和你旧情复燃。我就不信,连我这个小跟班都看出来了,你会看不出来?

    方余瞪他一眼,别乱给造谣讴!这事儿要是让唐尧知道了,他就死定了。

    豆豆强词,不做亏心事为什么要怕唐尧呢?

    方余立目而视,“谁做亏心事了?你小子是不是欠揍了?”

    豆豆夺理,那为什么要把他支开,自己亲自去接萧天依?

    方余解释节目组今晚改版,说不准录制到什么时候呢?他是想让他回去早早休息,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呢?

    再说了,他们这部剧马上就要杀青了。依依也许是念及她们相处的时间不会太长了,最近期间才和他走得近了些。方余再次强调自己也是觉得这部剧快杀青了,毕竟和依依之前还有过一段故事,表面上交往总要说得过去。

    豆豆不加掩盖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对依依是说得过去了,那唐尧呢?你对唐说得过去吗?恕我直言,你和萧天依都是两个戏精,你们的话我可不相信。谁知道是不是背台词演戏呢?总觉得唐尧的太子妃位置有些不保了。唉!”

    “你小子真是不想混了。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下去,我自己开。明天别来了,你下岗了。”方余一边说一边推着豆豆让他下车。

    豆豆嬉笑着屁股不肯离开座位,“下岗之前太子殿下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笔救济金呢?”

    “我把养老保险都给你交了。够用了吧?”

    “嘿嘿,别呀老大,我什么也不怕,就怕你不要我。现在开始,我指定闭上嘴什么也不说。”

    豆豆开车门下了车,方余坐进驾座。“你怎么还不走?”

    “嘿嘿,最后一句,最后一句。老大,你一定要有定力讴,我最担心唐尧不在家你空虚难耐,一时失足成千古恨啊!”

    “恨你个头,快滚!”

    车窗里飞出一个纸巾团子直扔到了豆豆的脸上。

    他呲着小牙在笑。

    方余没理他,一脚油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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