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迈着沉重的步伐从天宇司走出来，手中的信封里装着一纸天宇公司单方面对方余解除合约的声明书。他犯愁着该不该将这个交到方余的手上。
考虑到对方余的打击实在太大，豆豆决定还是先隐瞒着再说。
等候在车里的方余打来了电话：“还要多久？”
“讴，老大，马上，我已经出来了。”撂下电话豆豆将手中的信封插进了外衣的内兜里，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开车门坐进了方余的副驾。老大，不好意思，还得让你开车来接我。
方余随口搭了一句，以前我是你老大，以后我是你开车的。
豆豆故意表情一僵，别，千万别这么说，你折煞我也！你永远都是我的老大。有事就说，随时待命。
“可是你说的。对了，苏豪突然把你叫到公司，有什么事吗？”
豆豆动了动身子没敢往方余这边看，也，没什么大事儿，是秦导找他试了一下镜，没别的。
方余没再吱声，直接启动了车子。
“谢谢老大。”豆豆忍了好半天，终于盼到了下车的机会。
“把东西留下，你可以走人了。”方余突然冒出一句。
“啥，啥玩意？豆豆手推车门故意装糊涂。
方余没有言答，只做了一个伸手的动作。
老大，不是吧？蹭你一段车，还要收费吗？行，那我一会儿给你红包，给你发个大的。我着急，走了。豆豆借着说笑的机会想逃掉。
方余厉目凝神盯着他看，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豆豆见状，欠起的屁股又坐回了位置，不，不用。他吱吱扭扭地从内衣兜里掏出了那个信封，放到了车前面。“你，怎么知道的呀？”
“你的演技水平在我面前还差了那么一点点。”方余伸手要拿被豆豆拦住，就是一纸解除合约的声明，没什么好看的。
方余在他手背上打了一巴掌，直接将那信封拿了起来，抽出了里边的纸张慢慢舒了口气。我好不容易才将它弄到手，为什么不看看？
“好不容易才弄到手，为什么呀？”豆豆没明白他的意思。他突然转过身来瞪着明亮的目光盯着方余，所以说，这段时间以来你作死到如此大张旗鼓，就是为了让公司主动放弃你是吗？”
“嗯！”方余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天宇掐着他的一纸合约不撒手，他就只能乖乖地一直被他们掌控之中。从他与鲁铭宇发生口角那天起，他们就准备往死里整他了。
如果是方余主动提出解约，他们根本不会如他的愿。最主要的是那么一大笔违约金方余是不认掏的，所以他只剩下了最后一条路，就是逼着公司主动放弃他。
豆豆此刻的表情无法形容，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为方余荒芜低谷的状态感到心酸，还是该为他能够脱离公司的掌控而庆幸。“可是老大，你的代价也太大了。现在你名誉受损，身价大跌。如何挽回呢？”
方余明明也知道也许根本没有挽回的余地，他的目的只是想脱离天宇公司，不想让他们再牵制自己。
“那你以后怎么打算呀？目前你接剧本的可能性应该不大。天宇公司一定会从中搅局，不会让你轻易接到手的。”
方余只搭了句他想歇一段时间，静一静再说。
豆豆知道，虽然方余说得一身轻松，是故意给自己制造负面新闻逼着天宇公司解了他的合约。而实际上，唐尧的事给了他多大的打击，这些都是演不出来的。豆豆比谁都看得清。
不过话说回来了，老大你的演技我现在是真服了！这一次连我和肖肖都给骗过了。
方余一点也不谦虚，连身边的朋友都骗不过，又如何与那天宇斗？
豆豆看着方余心里很是心疼。“要不，我陪你喝一杯？”
“不用。我一会儿去找肖肖，有事儿，你先忙你的吧。”
“什么事啊？还背着我。”豆豆满心好奇。
“你别问了，我让他帮我办件事。”
“让我去呗，还找他做什么？反正我上午也不去片场。”
“这件事你办不了，苏豪他们都知道你和我的关系。所以你的一言一行他们也会第一时间关注，因此我只能去找肖肖帮我办。”
豆豆瞪着眼睛，老大，你不是要报复苏豪他们要对他们下黑手吧？不对呀，那你找肖肖做什么呀？就他那样的，能伸手打谁呀？不挨别人打就不错了。
方余笑他有点儿二，他能向谁下黑手啊？他想找肖肖办正事。想什么呢？快回去吧，别想没用的了。
“真的？”豆豆怀疑的目光。
方余点头：“真的，绝对没骗你。”
“那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一声。”
“知道了。你等我的电话就好了。你没事的时候也不用来烦我，在剧组好好表现。”
“好吧，知道了。”
“那还不下车？”
“好，我就走。”豆豆开车门下了车，转身又返回来问了一句：“老大，你确定真的不用我陪你吗？”
方余摇头，真的不用，需要的时候会打电话给他。
“讴。那好吧，我真的走了。”
“嗯。”
豆豆转身离开了，方余手里一直拿着那份解除合约的声明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又轻轻地折起装进信封里。
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当时与经纪公司总裁鲁铭宇怒怼的场面。
——方余，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你是不是飘得太早了？我告诉你。你在公司待一天就得给我老实地听我们的安排，否则你就赶快滚蛋！
你要清楚一件事，我捧你，你是玻璃杯，我松手，你就是玻璃碴子。懂吗？
方余：清楚。可如果让我选择，我宁做碎璃也不愿意被别人捏在手中。
方余回想到这里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一只胳膊枕在脑后他仰靠到了座椅后背，不由得想起自己前一段时间参加的一场晚宴会。
晚宴的会场云集了众多演艺圈的新星和文艺界的京圈大佬们。方余深有体会，自己近一段时间网络报道的负面新闻影响下，虽然应约来参加了，可是并不受到大家的待见。没有导演再主动跟他招呼，也没有同辈的演员主动再与他接近。
终于有人端着酒杯向他走来，是与他年龄相仿的新生代男演员高速。确切地说，方余和高速是大学表演系的同学，方余第二个剧本是因为自己一剧爆红，一夜爆火，被导演一眼相中了，原定的男主高速就这样被方余给替了下来。由此，方余也是一直心怀内疚的。
而此刻，方余也听说了，自己本将要接的下一本剧本男主被高速代替了。
“好久不见，方余。”
“嗨！”方余礼貌地回应一声。
高速举了一下杯子轻沾嘴边，好久没有和炎宏他们见面了，有时间咱们聚一聚？
方余同样的动作回应，好啊，我现在有的是时间。等你不忙的。
两个人都刻意回避着圈内的话题。见方余并没有逃避自己的现状，高速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头，那就休息一段时间吧。养精蓄锐，重新杀回。
其实入我们这个圈子你不得不相信，有时候机遇是很重要的。时好时坏，每个人都要有经历的。
当初我剧本都拿到手了，不也是被导演给替下了吗？别灰心，加油！
方余碰了一下他的杯子，小酌一口：“谢谢！”
“高速。”高速的经纪人过来招呼一声。
“张坚导演今天来了，刚才我们说话时他提到了你，过去打个招呼。”
“不好意思，方余，那我先过去一下。”
“好。”看着高速离开的背影，方余心知肚明，时才高速所言明为鼓励暗含讥讽，字里行间的双关语中点透着自己曾经夺了他男主角色的不义之举，所以虽然他们是学友，现在来说高速是最解恨的，也是最瞧不起方余的那一个。
方余将手中的信封直接扔到了车前面，信封撞到了车前的一个装饰挂件上，是一个艺术的玉石挂件，上面有一串白色的珠子，中间是白色的玉环，玉环里面镶嵌了两颗绿色的翡翠樱果。下面也是白绿相间的挂穗儿，简约而又精致。
这是一个平安福禄，是唐尧买给方余的，也是唐尧亲手系在车上的。
看着车前悠悠达达的平安福禄，方余不由得又想起了唐尧，想起了那天晚上唐尧对他说的话。
——“你有什么可委屈的？受控制的就你一个人吗？为什么别人能扛得住？你就不行。想要控制别人，首先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你连自己都控制不了，那就别怪别人控制你。你活该！
如果你接受不了，那你就学会去控制别人。如果你学不会控制别人，你就学着老老实实低调做人。你没有权利如此作践自己，丧给别人看。没有人会在意，我，更不稀罕！”
肖肖来了电话，打断了方余的回忆。
“老大，什么指示？”
“在哪儿呢？”方余回问。
“没事儿，才睡醒。看到你留言了。”
“方便吗？我是说我去你家找你。”
“方便呀。你多心了，我这不是金屋，也不可能藏娇的。”
“那我现在就过去，吃什么？一起带上去给你。”
“我不挑食，你买什么我吃什么。”肖肖一边聊电话一边换衣服。
“那就等着吧。” 方余撂了电话直接开车前行。
*
衡阳。
午休时分，大家都陆续离开了。曲妍离开办公厅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人了。她以为就剩自己一个人了，结果总监室的门推开了，邢桦从里面走出来。
“曲妍。”邢桦在她身后只喊了两个字。
曲妍回头停下脚步：“邢，总监，有事？”
“没有。我是想问，”邢桦走近。
曲妍立刻明白了，呃，你是想问唐尧吧？她从上海回来就病倒了，我陪她去过医院了。现在好多了，今天已经上班了，你放心。若你实在担心放不下她，就直接去看看她吧。
曲妍像打报告一样直接都给回完了话。她就没好意思直接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唐尧住的地址，你又不是没有她的微信和电话，干嘛总问我呀？真拿自己当张生了？她可没打算当他们两人之间的红娘。
“唐尧病了吗？她怎么了？”邢桦听了立刻回问。
曲妍抬头看邢桦，心里犯了难，她要怎么告诉他呢？唐尧和方余间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讲清楚的。
再说了，他没长脑子吗？难道就没想过唐尧回上海是为了方余吗？难道想不到唐尧生病也会与方余有关系吗？还曾说她愚钝没长脑子，依曲妍看这个邢总监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曲妍虽然心里这么想嘴上可没好意思说出来，她也不敢说，所以只能自己在内心发牢骚，泄泄气就算了。
邢桦看她闷不作声，又问了一遍：“唐尧她怎么了？”
“其，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感冒了。我饿了，想去吃饭，拜拜。”曲妍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找了个借口想躲开。她不管不顾地开门走了，没想到邢桦直接跟了出来。“我其实，刚才是想问你午餐想去哪吃？”邢桦跟在她身边解释一句。
曲妍半信半疑停下脚步，当然是楼下餐厅了，外边有点儿冷她不想出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邢桦接过了一句。
曲妍没吱声一边往前走一边偷瞟了邢桦一眼，心想：他什么意思呀？不是想跟我一起下楼去餐厅吃饭吧？那我要不要挨着他坐？他是不是想借着吃饭的机会继续向我打听唐尧和方余的情况。那我是说还是不说？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呢？这可是唐尧的个人私密。
可是我也不能一问三不知吧？如果我什么也不对他讲，他会不会又觉得我心系前仇有意在隐瞒，敷衍他。
邢桦伸手叫了向下的电梯。
曲妍突然改变了主意，她虚伪地显出一丝微微的笑意，那个，邢总监，不好意思，我突然间想去洗手间，你先请吧。
曲妍说完不得不逼着自己转身去了洗手间的方向，有人从隔间出来打开水龙头洗手，倒是提醒了曲妍。等那女的离开，她也打开了水龙头，象征性地洗了一下手漫不经心地拽着纸巾擦了擦。
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邢桦应该也上电梯下楼到了餐厅了吧？所以她又不急不慌地迈着步子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电梯门口。
曲妍抬头愣住了，她看到邢桦还站在那里并没有离开。曲妍忍不住往自己的身后看了看，也没人啊！
“邢，总监还在等什么人吗？”
可是，她也没让他等啊！
邢桦嘴角微微翘动，可是，他也没有说不等她呀。
曲妍心里真的很无奈，不是吧？她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还不自知吗？
“想什么呢？走啊。”邢桦身边提醒一句先进了电梯。
曲妍的无奈表现的相当明显，只好紧跟其后，她手里端着餐盒眼睛突然一亮又有了主意。“邢总监，你先去吃吧，我过那边买杯水。”她借机又想逃。
“好啊。”邢桦随口答应一句，伸手将曲妍手中的盒饭接到自己手中，转身去找座位。
曲妍看着自己两手空空了，又眼看着邢桦端走了自己的餐盒，她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水吧台服务员问了一句：“请问喝什么？”
“一瓶水。”
服务人员递过一瓶曲妍扫码付款时突然又改了口，哦，麻烦你再给我拿一瓶吧。两手拿着两瓶水眺望一眼，邢桦已经选好了位置坐下了。
曲妍这个愁啊！一会儿他问自己唐尧和方余的事怎么办？她到底说还是不说呢？
怀着忐忑的心理曲妍坐到了邢桦的对面，她慢慢的动作将水瓶推到邢桦那一边。“我也不知道邢总监喝什么，就随便给你买了一瓶。”
“谢谢。”邢桦接到手里没客气直接拧开盖子喝了一小口，曲妍生怕他问有关唐尧和方余的事儿，低着头不停的往嘴里送着饭菜。心里偷偷在想：你把我餐盘一起端到这，我也不好意思不跟你一起吃。那就吃，谁怕谁？是你主动往我身边凑的，可别说我心机围着领导转。
邢桦看着她的举动不解地问：“你很饿吗？”
曲妍也不抬头用鼻子嗯了声，“确实有点儿。”
邢桦拿起筷子不紧不慢地低头也吃起来，曲妍三扒楞两咽说自己吃完了。筷子往旁边一放：“邢总监，您慢吃，我先回去了。”
曲妍话音未落人已经转身离开了，邢桦手持筷子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不得其解。他是瘟神吗？为什么她每次看到自己都是慌慌张张找着各种借口躲开了。
*
早餐时，武天策被方余的一个电话调到了一旁，方雨欣探头看着两个人聊着没完，便也打开手机给老妈发了视频。
方妈妈在视频里第一句就问，我给你哥打电话，他一直占线。忙啥呢？
方雨欣顿了一下赶紧解释，妈，我哥这个时间已经在剧组开始拍戏了，他本人是接不到电话的。
雨欣，我问你，你跟妈说实话，网上说你哥的事都是真的吗？
方雨欣听了老妈的问话紧又虚假掩盖：“妈，网上那些东西你怎么能信呢？那都是公司为了刷流量炒热度，故意炒作出来的。你们可千万别当真。我哥昨天晚上拍戏还拍到11点多呢，不信一会儿我给你转发他在剧组现场的视频。”
视频里方妈妈听到这里轻叹一声：隔着八千里地远，我也不知道你们都在那里做什么，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和你老爸什么忙都帮不上。你们在那里好好照顾自己，你是女孩子怎么心也是比较细腻些，要多照顾一下你哥哥。
方雨欣爽快地接过一句：妈，你放心，我知道。
方妈妈又问：“你和你哥过年能回来吗？”
老妈放心，我是一定能回去的。至于我哥可就保不准了，他的时间安排太紧了，事儿太多了。
老妈，我跟你说个事儿。就是吧，方雨欣说了一半，不好意思再往下讲了。
方妈妈倒是很明智，你是想告诉我过年带男朋友一起回来吗？
方雨欣惊讶，老妈，你太聪明了，你怎么知道的？
方妈妈显出满面笑容，我都听你哥说过了，挺好的，那你们过年就都一起回来热闹热闹。跟你哥说一声，怎么忙过年也必须给我回来啊。他不想我们，你老爸都想他了。
知道了老妈，我一定如实回禀。为了让老妈相信哥哥最近确实在剧组里忙着拍戏，方雨欣扒拉手机相册找到了一段方余在剧组拍摄时的花絮视频发了过去。手机里保存的所有关于哥哥的视频，都是曾经唐尧给她发过来的。
想到这里方雨欣的心突然紧皱起来，就很想找回一下曾经与唐尧的对话记录。可是突然又想起自己在那日与唐尧放下狠话黑脸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给拉黑了。
返回手机相册，她在清除所有有关唐尧的照片以后终于找到了一段遗漏的视频。手指停在屏幕轻轻戳开，第一个镜头便是唐尧手中拿着爆米花对着镜头清朗的笑声。
这是唐尧刚到上海时和她一起住在哥哥家一起拍录的，镜头里两个人同吃一桶爆米花坐在沙发上。唐尧的手机摆在茶台上，里面正播放着方余刚刚上映的第一部电视剧。方雨欣眼睛一直盯着屏幕，唐尧伸手将爆米花喂到她嘴里。喂一颗，她吃一口，喂两颗再吃第二口。唐尧喂到第三颗的时候方雨欣又张开嘴巴，结果唐尧收回了手将爆米花塞进自己的嘴里嘎嘣嘎嘣吃起来，两个人由此都忍不住笑出来。
视频播到这里就没了，方雨欣微动嘴角忍不住又重新播放了一遍。看着视频里两个人嘻嘻耍耍的样子，想起从小到大两个人亲密无间胜过亲姐妹的感情，雨欣忍不住润湿眼底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她偷偷抹去眼泪，武天策身后过来竟吓了她一跳。他过脸来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跟我老妈视频聊了几句，就突然想家了。”
武天策伸出一只胳膊轻轻地拢在雨欣的肩头，这事有何难？订机票，我陪你回去。不过，这几天不行，一周以后吧。
方雨欣转过头来问他为什么？武天策只回她，这几天要帮你哥办点事儿。
“我哥他怎么了？你们两个刚才电话怎么聊那么长时间？有什么事吗？”
武天策拉着雨欣坐在沙发上，你哥这回是真有事儿了，而且这事还不小呢。方雨欣听了紧张的神情站起身来，我哥他到底怎么了？贪官司了吗？
武天策呵呵一笑将她又拉坐回来，别担心，我说的是好消息。你哥他准备自己投资开影视公司。不过呢，坏消息也是有的，就是审批一直通不过。
“为什么？是资金不足吗？我们两个可以赞助呀。”
武天策摇摇头讲出了实情。
原来，方余拿到了天宇公司解除的合同之后，立马从消极的低谷中脱胎换骨，涅盘而出。没错，就像唐尧所说，失恋会让他消沉，但一定会走出来。更何况，近一段时间里他自毁形象不顾后果地往死里灼活，目的就是想让天宇公司恐于他的负面影响，主动放弃并解除他的霸王合约。
这些日子方余日夜忙碌着开影视公司的事，但是事情可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简单和顺利。在第一步申请上，他就被卡到了。原因就是天宇公司的鲁铭宇和苏豪从中作梗，只要是法人带着方余两个字的就别想在影视公司申请这方面通关。
方余自知与天宇公司矛盾对立，以对方的实力和势力来说，不明着往死整他也会暗地一直在使绊子。他们不会给方余任何在影视方面崭露头角的机会。他们在向方余宣势，再向所有的观众们宣势，离开天宇公司，方余他就是一摊烂泥巴，永无出头之日。
偏偏方余年轻好胜，不听天不认命。他让肖肖出头已肖肖的名头重新申请，可是还是以各种条件不符被卡回。
武天策和方余两个人商量好了，以武天策的名头注册申请，如果成功，以后再以公司转让的形式过到方余名下。结果武天策跟着忙活了一整套的程序，最后还是被卡了。
方余终于认可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和武天策商量后打算返回曲城试试。
“
考虑到对方余的打击实在太大，豆豆决定还是先隐瞒着再说。
等候在车里的方余打来了电话：“还要多久？”
“讴，老大，马上，我已经出来了。”撂下电话豆豆将手中的信封插进了外衣的内兜里，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开车门坐进了方余的副驾。老大，不好意思，还得让你开车来接我。
方余随口搭了一句，以前我是你老大，以后我是你开车的。
豆豆故意表情一僵，别，千万别这么说，你折煞我也！你永远都是我的老大。有事就说，随时待命。
“可是你说的。对了，苏豪突然把你叫到公司，有什么事吗？”
豆豆动了动身子没敢往方余这边看，也，没什么大事儿，是秦导找他试了一下镜，没别的。
方余没再吱声，直接启动了车子。
“谢谢老大。”豆豆忍了好半天，终于盼到了下车的机会。
“把东西留下，你可以走人了。”方余突然冒出一句。
“啥，啥玩意？豆豆手推车门故意装糊涂。
方余没有言答，只做了一个伸手的动作。
老大，不是吧？蹭你一段车，还要收费吗？行，那我一会儿给你红包，给你发个大的。我着急，走了。豆豆借着说笑的机会想逃掉。
方余厉目凝神盯着他看，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豆豆见状，欠起的屁股又坐回了位置，不，不用。他吱吱扭扭地从内衣兜里掏出了那个信封，放到了车前面。“你，怎么知道的呀？”
“你的演技水平在我面前还差了那么一点点。”方余伸手要拿被豆豆拦住，就是一纸解除合约的声明，没什么好看的。
方余在他手背上打了一巴掌，直接将那信封拿了起来，抽出了里边的纸张慢慢舒了口气。我好不容易才将它弄到手，为什么不看看？
“好不容易才弄到手，为什么呀？”豆豆没明白他的意思。他突然转过身来瞪着明亮的目光盯着方余，所以说，这段时间以来你作死到如此大张旗鼓，就是为了让公司主动放弃你是吗？”
“嗯！”方余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天宇掐着他的一纸合约不撒手，他就只能乖乖地一直被他们掌控之中。从他与鲁铭宇发生口角那天起，他们就准备往死里整他了。
如果是方余主动提出解约，他们根本不会如他的愿。最主要的是那么一大笔违约金方余是不认掏的，所以他只剩下了最后一条路，就是逼着公司主动放弃他。
豆豆此刻的表情无法形容，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为方余荒芜低谷的状态感到心酸，还是该为他能够脱离公司的掌控而庆幸。“可是老大，你的代价也太大了。现在你名誉受损，身价大跌。如何挽回呢？”
方余明明也知道也许根本没有挽回的余地，他的目的只是想脱离天宇公司，不想让他们再牵制自己。
“那你以后怎么打算呀？目前你接剧本的可能性应该不大。天宇公司一定会从中搅局，不会让你轻易接到手的。”
方余只搭了句他想歇一段时间，静一静再说。
豆豆知道，虽然方余说得一身轻松，是故意给自己制造负面新闻逼着天宇公司解了他的合约。而实际上，唐尧的事给了他多大的打击，这些都是演不出来的。豆豆比谁都看得清。
不过话说回来了，老大你的演技我现在是真服了！这一次连我和肖肖都给骗过了。
方余一点也不谦虚，连身边的朋友都骗不过，又如何与那天宇斗？
豆豆看着方余心里很是心疼。“要不，我陪你喝一杯？”
“不用。我一会儿去找肖肖，有事儿，你先忙你的吧。”
“什么事啊？还背着我。”豆豆满心好奇。
“你别问了，我让他帮我办件事。”
“让我去呗，还找他做什么？反正我上午也不去片场。”
“这件事你办不了，苏豪他们都知道你和我的关系。所以你的一言一行他们也会第一时间关注，因此我只能去找肖肖帮我办。”
豆豆瞪着眼睛，老大，你不是要报复苏豪他们要对他们下黑手吧？不对呀，那你找肖肖做什么呀？就他那样的，能伸手打谁呀？不挨别人打就不错了。
方余笑他有点儿二，他能向谁下黑手啊？他想找肖肖办正事。想什么呢？快回去吧，别想没用的了。
“真的？”豆豆怀疑的目光。
方余点头：“真的，绝对没骗你。”
“那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一声。”
“知道了。你等我的电话就好了。你没事的时候也不用来烦我，在剧组好好表现。”
“好吧，知道了。”
“那还不下车？”
“好，我就走。”豆豆开车门下了车，转身又返回来问了一句：“老大，你确定真的不用我陪你吗？”
方余摇头，真的不用，需要的时候会打电话给他。
“讴。那好吧，我真的走了。”
“嗯。”
豆豆转身离开了，方余手里一直拿着那份解除合约的声明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又轻轻地折起装进信封里。
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当时与经纪公司总裁鲁铭宇怒怼的场面。
——方余，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你是不是飘得太早了？我告诉你。你在公司待一天就得给我老实地听我们的安排，否则你就赶快滚蛋！
你要清楚一件事，我捧你，你是玻璃杯，我松手，你就是玻璃碴子。懂吗？
方余：清楚。可如果让我选择，我宁做碎璃也不愿意被别人捏在手中。
方余回想到这里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一只胳膊枕在脑后他仰靠到了座椅后背，不由得想起自己前一段时间参加的一场晚宴会。
晚宴的会场云集了众多演艺圈的新星和文艺界的京圈大佬们。方余深有体会，自己近一段时间网络报道的负面新闻影响下，虽然应约来参加了，可是并不受到大家的待见。没有导演再主动跟他招呼，也没有同辈的演员主动再与他接近。
终于有人端着酒杯向他走来，是与他年龄相仿的新生代男演员高速。确切地说，方余和高速是大学表演系的同学，方余第二个剧本是因为自己一剧爆红，一夜爆火，被导演一眼相中了，原定的男主高速就这样被方余给替了下来。由此，方余也是一直心怀内疚的。
而此刻，方余也听说了，自己本将要接的下一本剧本男主被高速代替了。
“好久不见，方余。”
“嗨！”方余礼貌地回应一声。
高速举了一下杯子轻沾嘴边，好久没有和炎宏他们见面了，有时间咱们聚一聚？
方余同样的动作回应，好啊，我现在有的是时间。等你不忙的。
两个人都刻意回避着圈内的话题。见方余并没有逃避自己的现状，高速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头，那就休息一段时间吧。养精蓄锐，重新杀回。
其实入我们这个圈子你不得不相信，有时候机遇是很重要的。时好时坏，每个人都要有经历的。
当初我剧本都拿到手了，不也是被导演给替下了吗？别灰心，加油！
方余碰了一下他的杯子，小酌一口：“谢谢！”
“高速。”高速的经纪人过来招呼一声。
“张坚导演今天来了，刚才我们说话时他提到了你，过去打个招呼。”
“不好意思，方余，那我先过去一下。”
“好。”看着高速离开的背影，方余心知肚明，时才高速所言明为鼓励暗含讥讽，字里行间的双关语中点透着自己曾经夺了他男主角色的不义之举，所以虽然他们是学友，现在来说高速是最解恨的，也是最瞧不起方余的那一个。
方余将手中的信封直接扔到了车前面，信封撞到了车前的一个装饰挂件上，是一个艺术的玉石挂件，上面有一串白色的珠子，中间是白色的玉环，玉环里面镶嵌了两颗绿色的翡翠樱果。下面也是白绿相间的挂穗儿，简约而又精致。
这是一个平安福禄，是唐尧买给方余的，也是唐尧亲手系在车上的。
看着车前悠悠达达的平安福禄，方余不由得又想起了唐尧，想起了那天晚上唐尧对他说的话。
——“你有什么可委屈的？受控制的就你一个人吗？为什么别人能扛得住？你就不行。想要控制别人，首先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你连自己都控制不了，那就别怪别人控制你。你活该！
如果你接受不了，那你就学会去控制别人。如果你学不会控制别人，你就学着老老实实低调做人。你没有权利如此作践自己，丧给别人看。没有人会在意，我，更不稀罕！”
肖肖来了电话，打断了方余的回忆。
“老大，什么指示？”
“在哪儿呢？”方余回问。
“没事儿，才睡醒。看到你留言了。”
“方便吗？我是说我去你家找你。”
“方便呀。你多心了，我这不是金屋，也不可能藏娇的。”
“那我现在就过去，吃什么？一起带上去给你。”
“我不挑食，你买什么我吃什么。”肖肖一边聊电话一边换衣服。
“那就等着吧。” 方余撂了电话直接开车前行。
*
衡阳。
午休时分，大家都陆续离开了。曲妍离开办公厅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人了。她以为就剩自己一个人了，结果总监室的门推开了，邢桦从里面走出来。
“曲妍。”邢桦在她身后只喊了两个字。
曲妍回头停下脚步：“邢，总监，有事？”
“没有。我是想问，”邢桦走近。
曲妍立刻明白了，呃，你是想问唐尧吧？她从上海回来就病倒了，我陪她去过医院了。现在好多了，今天已经上班了，你放心。若你实在担心放不下她，就直接去看看她吧。
曲妍像打报告一样直接都给回完了话。她就没好意思直接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唐尧住的地址，你又不是没有她的微信和电话，干嘛总问我呀？真拿自己当张生了？她可没打算当他们两人之间的红娘。
“唐尧病了吗？她怎么了？”邢桦听了立刻回问。
曲妍抬头看邢桦，心里犯了难，她要怎么告诉他呢？唐尧和方余间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讲清楚的。
再说了，他没长脑子吗？难道就没想过唐尧回上海是为了方余吗？难道想不到唐尧生病也会与方余有关系吗？还曾说她愚钝没长脑子，依曲妍看这个邢总监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曲妍虽然心里这么想嘴上可没好意思说出来，她也不敢说，所以只能自己在内心发牢骚，泄泄气就算了。
邢桦看她闷不作声，又问了一遍：“唐尧她怎么了？”
“其，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感冒了。我饿了，想去吃饭，拜拜。”曲妍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找了个借口想躲开。她不管不顾地开门走了，没想到邢桦直接跟了出来。“我其实，刚才是想问你午餐想去哪吃？”邢桦跟在她身边解释一句。
曲妍半信半疑停下脚步，当然是楼下餐厅了，外边有点儿冷她不想出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邢桦接过了一句。
曲妍没吱声一边往前走一边偷瞟了邢桦一眼，心想：他什么意思呀？不是想跟我一起下楼去餐厅吃饭吧？那我要不要挨着他坐？他是不是想借着吃饭的机会继续向我打听唐尧和方余的情况。那我是说还是不说？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呢？这可是唐尧的个人私密。
可是我也不能一问三不知吧？如果我什么也不对他讲，他会不会又觉得我心系前仇有意在隐瞒，敷衍他。
邢桦伸手叫了向下的电梯。
曲妍突然改变了主意，她虚伪地显出一丝微微的笑意，那个，邢总监，不好意思，我突然间想去洗手间，你先请吧。
曲妍说完不得不逼着自己转身去了洗手间的方向，有人从隔间出来打开水龙头洗手，倒是提醒了曲妍。等那女的离开，她也打开了水龙头，象征性地洗了一下手漫不经心地拽着纸巾擦了擦。
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邢桦应该也上电梯下楼到了餐厅了吧？所以她又不急不慌地迈着步子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电梯门口。
曲妍抬头愣住了，她看到邢桦还站在那里并没有离开。曲妍忍不住往自己的身后看了看，也没人啊！
“邢，总监还在等什么人吗？”
可是，她也没让他等啊！
邢桦嘴角微微翘动，可是，他也没有说不等她呀。
曲妍心里真的很无奈，不是吧？她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还不自知吗？
“想什么呢？走啊。”邢桦身边提醒一句先进了电梯。
曲妍的无奈表现的相当明显，只好紧跟其后，她手里端着餐盒眼睛突然一亮又有了主意。“邢总监，你先去吃吧，我过那边买杯水。”她借机又想逃。
“好啊。”邢桦随口答应一句，伸手将曲妍手中的盒饭接到自己手中，转身去找座位。
曲妍看着自己两手空空了，又眼看着邢桦端走了自己的餐盒，她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水吧台服务员问了一句：“请问喝什么？”
“一瓶水。”
服务人员递过一瓶曲妍扫码付款时突然又改了口，哦，麻烦你再给我拿一瓶吧。两手拿着两瓶水眺望一眼，邢桦已经选好了位置坐下了。
曲妍这个愁啊！一会儿他问自己唐尧和方余的事怎么办？她到底说还是不说呢？
怀着忐忑的心理曲妍坐到了邢桦的对面，她慢慢的动作将水瓶推到邢桦那一边。“我也不知道邢总监喝什么，就随便给你买了一瓶。”
“谢谢。”邢桦接到手里没客气直接拧开盖子喝了一小口，曲妍生怕他问有关唐尧和方余的事儿，低着头不停的往嘴里送着饭菜。心里偷偷在想：你把我餐盘一起端到这，我也不好意思不跟你一起吃。那就吃，谁怕谁？是你主动往我身边凑的，可别说我心机围着领导转。
邢桦看着她的举动不解地问：“你很饿吗？”
曲妍也不抬头用鼻子嗯了声，“确实有点儿。”
邢桦拿起筷子不紧不慢地低头也吃起来，曲妍三扒楞两咽说自己吃完了。筷子往旁边一放：“邢总监，您慢吃，我先回去了。”
曲妍话音未落人已经转身离开了，邢桦手持筷子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不得其解。他是瘟神吗？为什么她每次看到自己都是慌慌张张找着各种借口躲开了。
*
早餐时，武天策被方余的一个电话调到了一旁，方雨欣探头看着两个人聊着没完，便也打开手机给老妈发了视频。
方妈妈在视频里第一句就问，我给你哥打电话，他一直占线。忙啥呢？
方雨欣顿了一下赶紧解释，妈，我哥这个时间已经在剧组开始拍戏了，他本人是接不到电话的。
雨欣，我问你，你跟妈说实话，网上说你哥的事都是真的吗？
方雨欣听了老妈的问话紧又虚假掩盖：“妈，网上那些东西你怎么能信呢？那都是公司为了刷流量炒热度，故意炒作出来的。你们可千万别当真。我哥昨天晚上拍戏还拍到11点多呢，不信一会儿我给你转发他在剧组现场的视频。”
视频里方妈妈听到这里轻叹一声：隔着八千里地远，我也不知道你们都在那里做什么，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和你老爸什么忙都帮不上。你们在那里好好照顾自己，你是女孩子怎么心也是比较细腻些，要多照顾一下你哥哥。
方雨欣爽快地接过一句：妈，你放心，我知道。
方妈妈又问：“你和你哥过年能回来吗？”
老妈放心，我是一定能回去的。至于我哥可就保不准了，他的时间安排太紧了，事儿太多了。
老妈，我跟你说个事儿。就是吧，方雨欣说了一半，不好意思再往下讲了。
方妈妈倒是很明智，你是想告诉我过年带男朋友一起回来吗？
方雨欣惊讶，老妈，你太聪明了，你怎么知道的？
方妈妈显出满面笑容，我都听你哥说过了，挺好的，那你们过年就都一起回来热闹热闹。跟你哥说一声，怎么忙过年也必须给我回来啊。他不想我们，你老爸都想他了。
知道了老妈，我一定如实回禀。为了让老妈相信哥哥最近确实在剧组里忙着拍戏，方雨欣扒拉手机相册找到了一段方余在剧组拍摄时的花絮视频发了过去。手机里保存的所有关于哥哥的视频，都是曾经唐尧给她发过来的。
想到这里方雨欣的心突然紧皱起来，就很想找回一下曾经与唐尧的对话记录。可是突然又想起自己在那日与唐尧放下狠话黑脸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给拉黑了。
返回手机相册，她在清除所有有关唐尧的照片以后终于找到了一段遗漏的视频。手指停在屏幕轻轻戳开，第一个镜头便是唐尧手中拿着爆米花对着镜头清朗的笑声。
这是唐尧刚到上海时和她一起住在哥哥家一起拍录的，镜头里两个人同吃一桶爆米花坐在沙发上。唐尧的手机摆在茶台上，里面正播放着方余刚刚上映的第一部电视剧。方雨欣眼睛一直盯着屏幕，唐尧伸手将爆米花喂到她嘴里。喂一颗，她吃一口，喂两颗再吃第二口。唐尧喂到第三颗的时候方雨欣又张开嘴巴，结果唐尧收回了手将爆米花塞进自己的嘴里嘎嘣嘎嘣吃起来，两个人由此都忍不住笑出来。
视频播到这里就没了，方雨欣微动嘴角忍不住又重新播放了一遍。看着视频里两个人嘻嘻耍耍的样子，想起从小到大两个人亲密无间胜过亲姐妹的感情，雨欣忍不住润湿眼底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她偷偷抹去眼泪，武天策身后过来竟吓了她一跳。他过脸来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跟我老妈视频聊了几句，就突然想家了。”
武天策伸出一只胳膊轻轻地拢在雨欣的肩头，这事有何难？订机票，我陪你回去。不过，这几天不行，一周以后吧。
方雨欣转过头来问他为什么？武天策只回她，这几天要帮你哥办点事儿。
“我哥他怎么了？你们两个刚才电话怎么聊那么长时间？有什么事吗？”
武天策拉着雨欣坐在沙发上，你哥这回是真有事儿了，而且这事还不小呢。方雨欣听了紧张的神情站起身来，我哥他到底怎么了？贪官司了吗？
武天策呵呵一笑将她又拉坐回来，别担心，我说的是好消息。你哥他准备自己投资开影视公司。不过呢，坏消息也是有的，就是审批一直通不过。
“为什么？是资金不足吗？我们两个可以赞助呀。”
武天策摇摇头讲出了实情。
原来，方余拿到了天宇公司解除的合同之后，立马从消极的低谷中脱胎换骨，涅盘而出。没错，就像唐尧所说，失恋会让他消沉，但一定会走出来。更何况，近一段时间里他自毁形象不顾后果地往死里灼活，目的就是想让天宇公司恐于他的负面影响，主动放弃并解除他的霸王合约。
这些日子方余日夜忙碌着开影视公司的事，但是事情可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简单和顺利。在第一步申请上，他就被卡到了。原因就是天宇公司的鲁铭宇和苏豪从中作梗，只要是法人带着方余两个字的就别想在影视公司申请这方面通关。
方余自知与天宇公司矛盾对立，以对方的实力和势力来说，不明着往死整他也会暗地一直在使绊子。他们不会给方余任何在影视方面崭露头角的机会。他们在向方余宣势，再向所有的观众们宣势，离开天宇公司，方余他就是一摊烂泥巴，永无出头之日。
偏偏方余年轻好胜，不听天不认命。他让肖肖出头已肖肖的名头重新申请，可是还是以各种条件不符被卡回。
武天策和方余两个人商量好了，以武天策的名头注册申请，如果成功，以后再以公司转让的形式过到方余名下。结果武天策跟着忙活了一整套的程序，最后还是被卡了。
方余终于认可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和武天策商量后打算返回曲城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