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凉坐在榻上清醒许久,才感觉脑子中的沉闷感渐消,他看见笙妹手中端着碗汤,有些许口渴,笙妹也看出他的反应,随即用勺子盛了一勺,送到他嘴边,魏凉张嘴喝下,一股清凉之感自喉咙而下,他瞬间想起那日和李书意在黄粱梦发生的事,嘴角不由上扬,心情也很好。

    笙妹以为是他因为自己喂汤而高兴,心中也是喜不自胜,立马又伸到魏凉嘴边,魏凉回神,脸色一沉,说道:“这儿没你事了,下去吧。”

    笙妹愣了愣,没她事了?这是她的院子,她到哪儿去?她把汤放在身后的桌子上,依旧是坐着不动,魏凉皱眉:“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

    他这么一说,霎时就把笙妹吓哭了,她嗫诺道:“世子爷,这是妾身的屋子,你要妾身去哪里,你是要赶妾身出府去吗?”

    魏凉听了她的话,才发现这周围的布置却是女子所住的地方,他心中恼了,喊道:“徐英,徐英?”

    徐英本在门口站着,听到魏凉的声音急忙进来,行礼道:“世子有何吩咐。”

    “扶我回去。”他说完徐英就上前搀扶他,笙妹此时也站起来了,眼中还带着泪,垂手站在一旁。

    魏凉心中想着,这李书意的迷针药劲还真是大,睡了这么几天不说,竟然还是有些无力,下次可不能这么冲动了。

    笙妹看着魏凉的身影越走越远,心里说不上是恨还是什么,她擦干眼角的泪,坐在桌上,端起那碗汤一口全喝了。

    崇盛帝去世,举国哀痛,虽说他没有什么大功,却是在位最久,把豫国治理得最安稳的人,百姓安稳日子过久了,自然也舍不得他,街上各家店铺门前都是白白的长布。

    太子也在第二日继位,时年三十岁,他大兴改革,处理了一批旧臣,包括在后宫的香公公也被赐死,当时香公公跪在皇后宫门前,要先帝赐死他的诏书,但皇后一直未曾出宫门,他也被侍卫直接带去大牢。

    李书意自从和平惠儿聊过之后,她猜测皇帝之死应该与他们无关,但这些人迟早是个祸害,要趁早除去,然而云思的婚事也定在了五日之后,将军府因国丧,不能大办,云思很是沮丧,好几日的都不高兴。

    二姨娘却难得扬眉吐气一番,将军府没有正经夫人,她是云思的生母,自然要送她出嫁。

    李书意对魏凉也是日思夜想,她也终于看明白自己的心,可她自己又不愿和别人共事一夫,她想把皇城司搬到知安府去,离得远些,也不必和魏凉天天见面,她也想让自己断了这个心思。

    就在她思索之时,国公夫人带着魏凉来求亲了。

    林威将军本就因云思的婚事心情很好,再又加上魏凉前来,更是欣喜,忙带着下人把几人迎了进来。

    “老将军安好。”魏国公夫人一改往日那冷淡的态度,对林威将军笑道。

    林威将军自然也不会记上次之仇,笑呵呵道:“夫人安好,快请。”

    最高兴的莫过于魏凉,他再次将此事同母亲说起之时,以为母亲定会以上次为由而拒绝,哪曾想魏国公夫人答应得很痛快不说,还说要给李书意一个侧妃之位。

    李书意这次没同姐妹们出来,但过了会也听说了此事,她不知是喜是忧,她要和魏凉成婚,那皇城司定会落入魏国公之手,不过当今皇上初经政事,却又未必不是好事。

    李书意的总司使之位,是钟叔给她的,他们这等见不得人的营生,只负责给陛下提供消息,监督百官,培养密探,至于管理之人是谁,历朝都没明确的规定。

    亲事一定,魏凉很是心急,硬要把婚事也定到云思梁承福同一天,国公夫人嗔怪道:“你心急个什么,是你的她能跑了不成?”

    将军府这下子彻底忙起来,林威将军作为两朝有功元老,新帝不像先帝重用他,直接让林威将军养了老,林威将军也正有此意,乐得自在。

    而魏国公并没有什么把柄落在新帝手里,但新帝自会想把满朝文武大换一遍,都换成自己的心腹,重新培养一批势力,然而他羽翼未丰,终究要倚靠魏国公,几个大学士,皇城司等。

    云思喜事一过,整个府中只落下了云凌云淑,云淑自不用说了,还在等那未归来的少年将军,说什么都不肯嫁,云凌的亲事却让林威将军为难的很。

    次日一早,李书意去了翰明玉坊,说了魏凉求亲之事,众人皆是祝贺,黄三叔却是眉间疑虑不展。

    “三叔可有事?”

    黄三叔一脸沉重,说道:“小姐有所不知,南疆那帮人最近活动的紧,在京都四处生事,却偏偏又抓不到。”

    李书意皱眉,“怎能抓不到?现下我们玄卫势力已经遍布整个京都,不论什么人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难道....”李书意忽然想起什么。

    “难道是平惠儿有什么动作?”

    黄三叔摇摇头,说道:“只见她上次去了一个卖胭脂的铺子,在里边盘桓许久,之后再没出门。”

    李书意明白,那些人趁现在生事定是看准了新帝上位,朝廷根基不定,想浑水摸鱼,动摇百姓的心。

    “我教你一个办法。”李书意神秘说道。

    黄三叔把其他人都支了出去,只剩万生,李书意才缓缓道:“既然那帮人生事抓不到,我们也来找人生事,就顶着他们的名。”

    黄三叔心中立马明了,新帝上任,自然大刀阔斧地要干出一番什么事,南疆那批蛮子,自己要出头的,也怪不得旁人。

    过了几日,京都四处人心惶惶,接连有女子失踪,上至官家小姐,下至农女百姓,当晚,新帝就知道了此事,此事不经查,就得知掠夺女子之人,共同的特点是奇装异服,一口南疆话,他们到不懂什么是南疆话,只要听不懂的便认为就是了。

    新帝火气大,当即下旨,命魏国公为主将,其子魏凉为副将,平定南疆之乱。

    魏凉得知新婚之后便要与李书意分别,心下很是不舍,整日心情郁郁。

    大婚之日,魏国公府和将军府红绸挂满,两府门前,忙碌的小厮,客人络绎不绝。

    李书意坐在圆镜前,由着烟秋烟春梳妆,她从没想过能嫁给魏凉,脑中回忆起两人在一起的一幕幕,心里只剩喜悦,之前她不明白母亲为何愿意当妾,现在终于明白,爱这种东西真的会让人迷失自己。

    拜堂之时,魏凉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李书意,随着礼生一声礼成,李书意就被喜娘搀扶着回了房。

    夜晚,魏凉还兀自在外面饮酒,一杯接着一杯,他今日高兴得很,不论是谁敬酒都是来者不拒,直到国公夫人提醒他,夜深了,这才由着徐英搀扶着回了房。

    房门推开,李书意端坐在榻前,左右早已有侍女准备好交杯酒和一应用具。

    魏凉怕李书意生气,硬是推开徐英,非要自己站着,可酒劲一上来,他便摇摇晃晃,徐英要来扶,他又一把推开,就这么脚步虚浮地走到李书意跟前,轻声唤道:“书意,我.....”

    他一开口,酒气扑鼻,李书意皱眉头往右偏了偏,魏凉见她如此,只是痴痴地笑,挑开盖头,李书意那如冷月般的容颜映在眼前,他看得醉了,伸手要抚摸她的脸,李书意轻咳一声,他才放下手,端了杯酒递给李书意。

    李书意接过酒杯,与魏凉喝了交杯酒,侍女们低着头不敢看二人,端了空杯子,轻轻把门掩上便出去了。

    等屋子里没了人,魏凉撑着床边,坐在榻前,看着李书意的脸,伸出手仔仔细细地摸着,摸了约有一炷香的功夫,李书意都觉得自己的脸被摸红了,她拨开魏凉的手。

    “你摸够了没?”

    魏凉醉眼朦胧,瞧着李书意说道:“没有,怎么都摸不够,一辈子都摸不够。”

    “你.......”

    “我很爱你。”

    李书意双脸染上红晕 ,在烛光的衬托下更显娇美,魏凉得意一笑,说道:“你说你不嫁我,现在是嫁了还是没嫁?”

    李书意往左边移了点,说道:“嫁了又怎样,你不听话便休了你。”

    魏凉笑道:“自古只有男子休妻,何来女子休夫一说?”

    “现下不就有这个说法了?”

    “是是是,总司使权势通天,自然能休我,只是......”

    李书意问:“只是什么?”

    “只是让你给我生一堆孩儿,你还走得了吗?”

    李书意听罢,推开他靠近的身体,一时说不出话来,魏凉的声音却如迷魂药一般在李书意耳边:“书意,我想亲你。”

    她更不知道回什么了,只是一味地躲他。

    魏凉伸手把李书意揽在怀里,密密麻麻的吻落在李书意身上,李书意只觉得这种感觉不真实,但很让她迷恋,任由魏凉一次次带她升上云端,一次次又坠入地面。

    今晚的月亮不如前几日那么圆,笙妹怔怔地看着窗外,珍儿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姨娘,昨日夫人给的新料子,奴婢量了下,正好能做件外衫,姨娘长得美貌,穿起来自然更脱俗。”

    笙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思绪早就飘到魏凉身上,这么久了,魏凉硬是一次都没碰她,难道她就如此惹人厌吗?她拿起小镜子,仔细在灯火边端详着自己的脸。

    她的脸依旧是那么白皙,眼睛依旧那么惹人恋爱,为什么魏凉就是看不见?

    “那.....房里的灯熄了吗?”

    珍儿一时不明,但马上想到她说的是侧妃娘娘那院子。

    “姨娘,早就熄了,您也早点.......”她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狠狠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传来,她哭也不敢哭,这几天她才明白笙妹真正的性格,只是捂着脸跪下。

    笙妹瞥了她一眼,摸摸她的头,说道:“珍儿,我不是故意的。”

    珍儿抽噎道:“奴婢明白,姨娘心情不好.....”

    就在这时,窗棂“咚咚咚”地响了三声,笙妹把珍儿支了下去。

    片刻后,一个身穿黑纱,身形窈窕的女子推门而入。

    “妹妹干么生这么大的气,一个男人而已。”

    笙妹冷笑:“你家那老东西宠爱你,你当然感觉不到独守空房的寂寞。”

    黑纱女子娇笑几声,关上门,坐到笙妹身旁,挽住她的手,说道:“我们女子啊,天生就苦命,嫁给谁不是一样?男人嘛,喜新厌旧,今日爱了你,明日就能爱别人,不如我们自己做主,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平惠儿,我已经说过了,我帮不到你任何事,魏国公的书房,我进不去。”

    平惠儿摘下脸上的黑纱,笑道:“妹妹想必是误会了,这次我来是想帮助妹妹,夺回自己的男人。”

    笙妹眼睛一亮,给她倒了杯茶,问道:“你....难道有什么办法?”

    平惠儿点点头。

    随即笙妹又泄了气,她也是个小妾,能有什么办法,估计也是诓自己罢了。

    平惠儿见她不信,随说道:“有种东西,男人只要一闻,便身不由己,情欲大涨,这种东西也只有我们南疆才有,别的地方可是见不着呢。”

    笙妹转过头,问道:“这东西可有害处?”

    “没有害处,但是醒了之后会失忆,不过这又何妨?你只要能生下一儿半女,还怕提不了身份?而且,这药还有另一种功效,女子吃了,终生不育。”

    “这...........”笙妹有些犹豫,这药未必也太有些狠毒了。

    平惠儿说道:“你啊,就是心善,你瞧瞧,人家洞房花烛夜,何等快活?你呢,日日独守空房,按这种情况下去,你也就只能落得个被扫地出门的结局,啧啧啧.....不是姐姐说你,你不狠,别人就会对你狠,与其让别人伤害你,还不如先下手为...”

    笙妹忽然打断她:“你说吧,要我做什么,能做到我自然尽力。”

    平惠儿说道:“这件事情好办。”她从袖口处拿出一包东西,放在桌前,“把它下到魏国公的茶水中,这东西无色无味,而且没什么害处,只是会让人长睡不起。”

    “不不不,我不能.....”笙妹立马拒绝。

    平惠儿抓住她的手说道:“你做这件事最合适了,你想想,你在国公府呆了这么久,谁会疑心你?肯定只会疑心那新来的侧妃,与你何干?”

    然后她又把另一个增加男子情欲的药放到笙妹手里。

    “你现在不答应也不行了,你无法摆脱与我的关系,我帮你得了国公夫人的欢心,你知道你送给她那养身的东西怎么来的吗?只有我们南疆的巫师才做得出来,你怎么都洗不清了,所以......”

    笙妹惊恐得看着平惠儿,当时她年纪小,根本没考虑这么多。

    “我....我答应你。”

    平惠儿笑着拍拍她的手说道:“这就对了嘛,别怕,姐姐也是万不得已,对你也有好处。”

    等平惠儿走了,笙妹依旧是呆呆地拿着手里的东西。

    第二日一大早,虽说魏凉喝了很多酒,他还是比李书意醒得早,他看着李书意的脸,忍不住吻了吻。

    李书意一睁开眼,便对上了魏凉深情的眼睛,她侧过头,有些不好意思,魏凉却把她扳过来,对着她娇艳的双唇吻了下去。

    李书意知道早上要给国公夫人请安的,魏凉就是不依不饶,缠着她又开始新一轮的进攻,李书意忍着声音,侍女们早就在门外等候,听见屋子里不明声响,谁也不敢有什么表情,只有徐英似笑非笑地站在外面。

    徐英知道,世子这下子开了荤,定是收不住了。

    等到第三次的时候,李书意才推开他,魏凉潮红的脸看着李书意说道:“书意,再给我一次好吗?就一次,求求你了,想要你,再给我一次。”

    李书意被他的话羞得面红耳赤,对着他的肩膀咬了一口,魏凉笑着,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下游走。

    “你不要脸。”

    “我一直都不要脸。”

    “答应我,永远别离开我好吗?”

    “不答应。”

    魏凉急了,又要强行和她来一次,还一边问:“你告诉我为什么?是我满足不了你吗?”

    李书意:“我爱你。”

    “我更爱你,从见你的第一面就爱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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