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世明带着一行人从珍宝斋的后门进去，“少爷。”几个珍宝斋的雇工双手都抱着刚刚出锅的糕点只能停下来叫一句。
蒋世明道：“你们快去忙吧，不必管我。”
“这边便是我们制作糕点的地方了。”蒋世明介绍道。
前屋招待客人，后院制作糕点，厨房是三个屋子打通而成的，上十个厨师在锅前忙活，几十个雇工前后跑动，不带停歇。
“珍宝斋的生意真是好啊。”叶锦书感叹道。
蒋世明道：“哪里，还得多谢各位时常光顾，这是我们的福气。”
几人被带上二楼，“各位小姐、姑娘就先在此休息片刻，我去叫人给你们收糕点，如不嫌弃，我先让人每样都拿一些，若有合心意的再去拿可好？”
妙玉喜道：“好好，一样都能吃一口，真好。”
蒋世明前脚刚走，妙玉就喜滋滋地蹭到薛妙婉身边贼兮兮地看着她，“大姐。”
“何事？”
她答的还算镇定，只是耳尖那一抹红正巧落在叶锦书眼中。
“这位蒋公子......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啊？我怎么没听说过？”妙玉两眼放光，势必要打听出个所以然来。
“小孩子家家的管那么多做什么！”薛妙婉嗔道，只是脸颊上两抹粉红却骗不了人。
妙玉祈求道：“大姐你就快快说吧，我求求你了。是吧表姐？”
见妙玉那副挤眉弄眼的样子，叶锦书笑笑，“瞧她这幅样子，妙婉你还是早早告诉我们吧，这样我们也好帮你参谋参谋。”
这话一说薛妙婉脸更红了，“我与蒋公子不过几面之缘。”
她一开口，妙玉就乐，“今日也是想吃珍宝斋的点心才过来的，没成想正巧在这里碰见蒋公子。”
“是真的碰巧遇见的？”妙玉打趣道。
“你这丫头，何时学得这样巧嘴？”
妙玉才不怕薛妙婉这句话，虽说带了些嗔怪的味道但妙玉知道她也就是说说。
“那你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啊？”妙玉还想打探更多消息，却被蒋世明和珍宝斋的人打断了。
五个人，人人手中提着一个食盒进来了，“这是我珍宝斋中的点心，一样给拿了五个，各位小姐、姑娘若有格外喜欢的大可告诉在下。”
“知道了。”妙玉答道。
“刚刚来了位朋友，蒋某就先行离开了。”蒋世明退至门口，又道，“薛小姐，蒋某先告辞了。”
薛妙婉微微点头，蒋世明这才离开。
妙玉嘴里吃着点心，瞧着这一出，“嘿嘿，大姐有了这样的事也不知道告诉我们。”
“什么事啊？吃还堵不住你的嘴。”薛妙婉拿了一块最大的点心塞在妙玉嘴里。
珍宝斋的点心真的好吃，甜而不腻，细细闻之还有一股沁人的香气，外形也好看。
蒋世明带来的点心共十种，样样都尝一口也尝不过来，现下吃了几样叶锦书都觉得不错。
“好闷，开下窗吧。”妙玉道。
这几日天气甚好，紧闭门窗确实有些闷，春桃正欲过来却被叶锦书抢先了，“我来吧。”她就坐在窗前，方便。
刚刚推开窗看向楼下正巧看见蒋世明与一青山男子，两人躬身寒暄，许是感觉到了叶锦书的目光，青山男子微微抬头，二人目光相触，只一刹间叶锦书心下就觉烦躁，又是他！
真是在哪里都摆脱不了这个家伙！
孟衍嘴角扬起，目光紧盯着叶锦书，叶锦书瞪他一眼便扭开了头，谁要一直看着他啊！
“表姐看什么呢？”妙玉见叶锦书瞧着窗外便问道。
“没什么，看见了一只苍蝇。”
春桃在旁边憋笑，顺着打开的窗户她也瞧见了孟衍。
“这天刚热便有苍蝇了吗？”妙玉奇道。
叶锦书轻笑一声给自己倒了杯茶解腻，“苍蝇这种生命力顽强还扰人的东西自然能时刻看见。”
“是吗？”
几人根本吃不完点心便叫人带着点心回去，临走时薛妙婉还吩咐丫鬟竹琴将今日糕点的钱给珍宝斋的人送去。
“姐姐们等等我，我去再买几样点心。”竹琴前脚刚去给钱，妙玉就找了个珍宝斋的雇工买点心。
妙玉不知道点心的名字，那雇工知道她是蒋开明带来的客人便带着她去挑。
拎着两大包点心回来，妙玉差点拎不动，“春桃你帮妙玉拎着吧。”
“那帮我拿一包吧，我方才看见舅舅了，姐姐你们还请多等我一下，我把点心给舅舅送去。”
竹琴也在这时回来了，“小姐，蒋少爷想与您道别。”
“知道了。”薛妙婉对叶锦书道，“那我先去见见蒋少爷，表姐你在这里等我们一下。”
刚刚还热闹着的一大群人现下只剩叶锦书和春桃二人了，“春桃你也去多买一些点心，回去给府里的下人分一些吧。”她们寄居薛府自然要与薛府的下人处好关系。
“是。”
这会儿只剩下叶锦书一个人在后院门口等着，这条巷子人不多，左右都是店铺，没什么人在小巷里走动。
叶锦书在这里等着也安静，身旁的木门被人打开“吱呀”一声，叶锦书下意识看去没看见想见的人，却又看见了孟衍。
“叶小姐，好巧。”孟衍折扇一挥，声音轻快。
叶锦书强撑着笑，咬牙道：“是啊，好巧。”
“方才在楼下看见熟悉的身影还在想是不是叶小姐，没成想就在这里遇见叶小姐了。还真是。”
叶锦书虽然烦孟衍但是对这家伙又心存敬佩，自己对他的态度可以算是不太好，但他竟然还能用这样轻快的语气和自己对话，越是这样想叶锦书觉得这人身上的谜团愈重。
按理说应该像周杨一样的......
“叶小姐，在下见叶小姐有缘想请叶小姐吃个便饭，不知方不方便？”
吃饭？叶锦书无需思考答道：“不方便。”
孟衍直视叶锦书，叶锦书却偏头躲开他的试探，“我还没有说是什么时候呢叶小姐怎知不方便？”
叶锦书心生厌烦，“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能与你独处，传出去名声不好。”
“哦？是吗？”孟衍眼神微转，若有所思。
“当然。”
两人都不再说话，叶锦书站在墙壁前感觉自己皮肤发麻，心想：既然无事为何还不离开？一直站在这里做什么？
以及春桃、妙玉、薛妙婉，现在就算是来一个人也成啊！叶锦书才不要和孟衍单独待在一起。
两人中间像是有一根粗糙的丝线，丝线牵扯着两人的皮肤让每个人都不舒服。
空荡的小巷终于走来第三个人，来人粗布麻衣，低着头看不清五官，“公子，麻烦让让。”
小厮嘶哑着嗓音，像磨木头的锯，孟衍微微挪动步伐让开门口然后高声道：“这几日薛大人带兵剿匪，流匪已经很多天没有继续出现过了，想必是元气大伤，不行了吧。叶小姐，你觉得呢？”
叶锦书莫名其妙只道：“但愿吧。”
而同样听见这话的小厮却身形一顿，手中端着的东西差点掉了下来，不大的动静却均吸引了孟衍和叶锦书的目光，待小厮进院，两人目光又交汇在一起。
叶锦书歪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孟衍又瞧了瞧刚刚小厮进去的身影，孟衍眼含笑意微微点了点头。
“真是流匪啊。”叶锦书心想，不过这孟衍还能如此镇定。
叶锦书低声道：“你不出手？”
孟衍：“我为什么要出手？”
“出事了怎么办？”
“光天化日的哪里能出事。”
无论叶锦书说什么孟衍总有他自己的一番道理，上下打量一番孟衍，这家伙不会真以为有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吧。
“所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春桃听叶锦书讲了一番后不解。
“前几日被大火烧毁的是蒋家的新店铺，程衍现在为舅舅谋划，虽说剿灭流匪两个窝点但是否全部剿灭尚且不知，即便他们没有下一步行动但还是不能简单下结论。
今日见蒋世明与程衍交好，估计就是为了蒋家的事情吧。或许流匪下一步还会针对蒋家行动。”
春桃问道：“那程衍在那里是堵人的喽？”
“差不多吧。”
“这样啊。”春桃并不十分关心孟衍的动向，今日从珍宝斋买了许多点心回来，她正忙着将点心分装好然后送给薛府的家丁和丫鬟。
“叶小姐，春桃姑娘。”谈话间彩云进来了，“京城的叶大人修书过来了。”
叶锦书放下手中的书立马起身，“哪里呢？”
彩云将信放在桌子上然后默默退下，“等等。”叶锦书叫住她。
彩云退至门外等着吩咐，“今日我们买了些点心回来，你拿一些回去吃吧。”
春桃将分装好的一包点心拿给彩云，“谢小姐。”
“老爷这么快就给小姐回信了。”春桃笑道。
刚来云州便发生了许多事，薛瑞还给叶盛林写了信保平安只是将各种插曲一笔带过，叶盛林和叶夫人不放心，叶锦书这才给二老写了信。
没过几天回信就来了。
叶锦书本以为自己爹娘又说了什么安慰话，打开信一看面色却愈加暗下，春桃赶忙询问：“老爷夫人说了什么啊？”
叶锦书看完信将信又叠得整整齐齐，“京里形势不对，让我们非要事不得回京。”
“啊！”春桃原本还想着这云州也不是人待的地方不如早早回去算了，没想到京里就出来了这样的消息。
“详细情形并未明说，只是看来免不了一番争斗了。”叶锦书叹口气，上面的人明争暗斗受苦受难终究是下层人啊。
京城
天渐渐黑了，繁华的长街亮起各式各样的灯，灯火照亮诡谲的天空，橘黄色的亮光与奇异的黑杂在一起涌起一丝看不透的恐怖。
“废物！”
高台上的男人高声咒骂，砸碎了一个又一个精美的瓷器，“真是废物！我养你们有何用！给了你们这么长的时间连一个人都杀不了，要你们有何用！啊？”
男人咒骂的第一个字响起，台下的黑衣人士全都跪下，不敢说话。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还杀不了孟衍，你们就等着提头来见吧！”男人拿起酒杯，烈酒下肚怒火又起，该死的孟衍！好不容易等到他离京却还干不掉他！这大好的机会怎能不抓住！
酒杯中倒映出男人狠厉的脸庞与充血的双目，烛光微微，酒水漾起几层微波，待到表层安定下来映出孟衍冷静的双目。
“公子，人已经处理了。”扬风推门而入，初春的寒气随之而进，孟衍安坐在原地未曾动作。
“知道了。”茶水人气氤氲，孟衍曲起一根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又敲，“京中可有何事发生？”
扬风答道：“皇上身子已大不如前，如今更是连起床都困难，太后垂帘听政，朝中......”
孟衍轻笑一声，“可想而知。”
“那几个死侍有查出是谁的人吗？”
这几日来陆续有人暗中刺杀孟衍，均被孟衍与扬风二人一一擒获，还想着要从这些人嘴里撬出点东西来可死侍狠厉，只道自己任务不成回去也是个死还不如死在这里，有自杀的，有任务未完成被同伴所杀的，一共五个死侍无一人活下来。
扬风刚刚便是将那些人的尸体都处理了。
“京中看不惯我的人许多，这回又是什么人要置我于死地呢。”孟衍神情自若，这些司空见惯的事情也没什么令他害怕的。
“公子，会不会是杨将军.......”扬风猜测。
孟衍摇摇头，待茶水温凉才拿起茶杯，“想要我命的人太多了，现下也只能是猜测。”
“公子，还有一事。”
“你说。”
“薛大人今日问起那些剩下的流匪怎么办？可要派兵抓人？”
孟衍悠哉开口道：“不急。东山地势复杂，地方兵力不足而且我们对流匪内部情况了解不足，不宜轻易下手。让他先派几个人守着蒋家的店铺，尤其是珍宝斋。”
先前虽说剿灭了两个流匪窝点，可那两个窝点均在东山山脚处，流匪不多、兵器不足，灭起来相对容易，那些都是流匪中的小兵小将连领头的姓甚名谁都不清楚，消息放出来也只是为了安抚民众而已。
“现下无事，你也先去先去休息吧。”
“是。”
待到扬风退下，孟衍眼中才显露一丝疲惫，他揉揉太阳穴，脑中微弱的嗡鸣声这才停了一会儿。
蒋世明道：“你们快去忙吧，不必管我。”
“这边便是我们制作糕点的地方了。”蒋世明介绍道。
前屋招待客人，后院制作糕点，厨房是三个屋子打通而成的，上十个厨师在锅前忙活，几十个雇工前后跑动，不带停歇。
“珍宝斋的生意真是好啊。”叶锦书感叹道。
蒋世明道：“哪里，还得多谢各位时常光顾，这是我们的福气。”
几人被带上二楼，“各位小姐、姑娘就先在此休息片刻，我去叫人给你们收糕点，如不嫌弃，我先让人每样都拿一些，若有合心意的再去拿可好？”
妙玉喜道：“好好，一样都能吃一口，真好。”
蒋世明前脚刚走，妙玉就喜滋滋地蹭到薛妙婉身边贼兮兮地看着她，“大姐。”
“何事？”
她答的还算镇定，只是耳尖那一抹红正巧落在叶锦书眼中。
“这位蒋公子......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啊？我怎么没听说过？”妙玉两眼放光，势必要打听出个所以然来。
“小孩子家家的管那么多做什么！”薛妙婉嗔道，只是脸颊上两抹粉红却骗不了人。
妙玉祈求道：“大姐你就快快说吧，我求求你了。是吧表姐？”
见妙玉那副挤眉弄眼的样子，叶锦书笑笑，“瞧她这幅样子，妙婉你还是早早告诉我们吧，这样我们也好帮你参谋参谋。”
这话一说薛妙婉脸更红了，“我与蒋公子不过几面之缘。”
她一开口，妙玉就乐，“今日也是想吃珍宝斋的点心才过来的，没成想正巧在这里碰见蒋公子。”
“是真的碰巧遇见的？”妙玉打趣道。
“你这丫头，何时学得这样巧嘴？”
妙玉才不怕薛妙婉这句话，虽说带了些嗔怪的味道但妙玉知道她也就是说说。
“那你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啊？”妙玉还想打探更多消息，却被蒋世明和珍宝斋的人打断了。
五个人，人人手中提着一个食盒进来了，“这是我珍宝斋中的点心，一样给拿了五个，各位小姐、姑娘若有格外喜欢的大可告诉在下。”
“知道了。”妙玉答道。
“刚刚来了位朋友，蒋某就先行离开了。”蒋世明退至门口，又道，“薛小姐，蒋某先告辞了。”
薛妙婉微微点头，蒋世明这才离开。
妙玉嘴里吃着点心，瞧着这一出，“嘿嘿，大姐有了这样的事也不知道告诉我们。”
“什么事啊？吃还堵不住你的嘴。”薛妙婉拿了一块最大的点心塞在妙玉嘴里。
珍宝斋的点心真的好吃，甜而不腻，细细闻之还有一股沁人的香气，外形也好看。
蒋世明带来的点心共十种，样样都尝一口也尝不过来，现下吃了几样叶锦书都觉得不错。
“好闷，开下窗吧。”妙玉道。
这几日天气甚好，紧闭门窗确实有些闷，春桃正欲过来却被叶锦书抢先了，“我来吧。”她就坐在窗前，方便。
刚刚推开窗看向楼下正巧看见蒋世明与一青山男子，两人躬身寒暄，许是感觉到了叶锦书的目光，青山男子微微抬头，二人目光相触，只一刹间叶锦书心下就觉烦躁，又是他！
真是在哪里都摆脱不了这个家伙！
孟衍嘴角扬起，目光紧盯着叶锦书，叶锦书瞪他一眼便扭开了头，谁要一直看着他啊！
“表姐看什么呢？”妙玉见叶锦书瞧着窗外便问道。
“没什么，看见了一只苍蝇。”
春桃在旁边憋笑，顺着打开的窗户她也瞧见了孟衍。
“这天刚热便有苍蝇了吗？”妙玉奇道。
叶锦书轻笑一声给自己倒了杯茶解腻，“苍蝇这种生命力顽强还扰人的东西自然能时刻看见。”
“是吗？”
几人根本吃不完点心便叫人带着点心回去，临走时薛妙婉还吩咐丫鬟竹琴将今日糕点的钱给珍宝斋的人送去。
“姐姐们等等我，我去再买几样点心。”竹琴前脚刚去给钱，妙玉就找了个珍宝斋的雇工买点心。
妙玉不知道点心的名字，那雇工知道她是蒋开明带来的客人便带着她去挑。
拎着两大包点心回来，妙玉差点拎不动，“春桃你帮妙玉拎着吧。”
“那帮我拿一包吧，我方才看见舅舅了，姐姐你们还请多等我一下，我把点心给舅舅送去。”
竹琴也在这时回来了，“小姐，蒋少爷想与您道别。”
“知道了。”薛妙婉对叶锦书道，“那我先去见见蒋少爷，表姐你在这里等我们一下。”
刚刚还热闹着的一大群人现下只剩叶锦书和春桃二人了，“春桃你也去多买一些点心，回去给府里的下人分一些吧。”她们寄居薛府自然要与薛府的下人处好关系。
“是。”
这会儿只剩下叶锦书一个人在后院门口等着，这条巷子人不多，左右都是店铺，没什么人在小巷里走动。
叶锦书在这里等着也安静，身旁的木门被人打开“吱呀”一声，叶锦书下意识看去没看见想见的人，却又看见了孟衍。
“叶小姐，好巧。”孟衍折扇一挥，声音轻快。
叶锦书强撑着笑，咬牙道：“是啊，好巧。”
“方才在楼下看见熟悉的身影还在想是不是叶小姐，没成想就在这里遇见叶小姐了。还真是。”
叶锦书虽然烦孟衍但是对这家伙又心存敬佩，自己对他的态度可以算是不太好，但他竟然还能用这样轻快的语气和自己对话，越是这样想叶锦书觉得这人身上的谜团愈重。
按理说应该像周杨一样的......
“叶小姐，在下见叶小姐有缘想请叶小姐吃个便饭，不知方不方便？”
吃饭？叶锦书无需思考答道：“不方便。”
孟衍直视叶锦书，叶锦书却偏头躲开他的试探，“我还没有说是什么时候呢叶小姐怎知不方便？”
叶锦书心生厌烦，“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能与你独处，传出去名声不好。”
“哦？是吗？”孟衍眼神微转，若有所思。
“当然。”
两人都不再说话，叶锦书站在墙壁前感觉自己皮肤发麻，心想：既然无事为何还不离开？一直站在这里做什么？
以及春桃、妙玉、薛妙婉，现在就算是来一个人也成啊！叶锦书才不要和孟衍单独待在一起。
两人中间像是有一根粗糙的丝线，丝线牵扯着两人的皮肤让每个人都不舒服。
空荡的小巷终于走来第三个人，来人粗布麻衣，低着头看不清五官，“公子，麻烦让让。”
小厮嘶哑着嗓音，像磨木头的锯，孟衍微微挪动步伐让开门口然后高声道：“这几日薛大人带兵剿匪，流匪已经很多天没有继续出现过了，想必是元气大伤，不行了吧。叶小姐，你觉得呢？”
叶锦书莫名其妙只道：“但愿吧。”
而同样听见这话的小厮却身形一顿，手中端着的东西差点掉了下来，不大的动静却均吸引了孟衍和叶锦书的目光，待小厮进院，两人目光又交汇在一起。
叶锦书歪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孟衍又瞧了瞧刚刚小厮进去的身影，孟衍眼含笑意微微点了点头。
“真是流匪啊。”叶锦书心想，不过这孟衍还能如此镇定。
叶锦书低声道：“你不出手？”
孟衍：“我为什么要出手？”
“出事了怎么办？”
“光天化日的哪里能出事。”
无论叶锦书说什么孟衍总有他自己的一番道理，上下打量一番孟衍，这家伙不会真以为有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吧。
“所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春桃听叶锦书讲了一番后不解。
“前几日被大火烧毁的是蒋家的新店铺，程衍现在为舅舅谋划，虽说剿灭流匪两个窝点但是否全部剿灭尚且不知，即便他们没有下一步行动但还是不能简单下结论。
今日见蒋世明与程衍交好，估计就是为了蒋家的事情吧。或许流匪下一步还会针对蒋家行动。”
春桃问道：“那程衍在那里是堵人的喽？”
“差不多吧。”
“这样啊。”春桃并不十分关心孟衍的动向，今日从珍宝斋买了许多点心回来，她正忙着将点心分装好然后送给薛府的家丁和丫鬟。
“叶小姐，春桃姑娘。”谈话间彩云进来了，“京城的叶大人修书过来了。”
叶锦书放下手中的书立马起身，“哪里呢？”
彩云将信放在桌子上然后默默退下，“等等。”叶锦书叫住她。
彩云退至门外等着吩咐，“今日我们买了些点心回来，你拿一些回去吃吧。”
春桃将分装好的一包点心拿给彩云，“谢小姐。”
“老爷这么快就给小姐回信了。”春桃笑道。
刚来云州便发生了许多事，薛瑞还给叶盛林写了信保平安只是将各种插曲一笔带过，叶盛林和叶夫人不放心，叶锦书这才给二老写了信。
没过几天回信就来了。
叶锦书本以为自己爹娘又说了什么安慰话，打开信一看面色却愈加暗下，春桃赶忙询问：“老爷夫人说了什么啊？”
叶锦书看完信将信又叠得整整齐齐，“京里形势不对，让我们非要事不得回京。”
“啊！”春桃原本还想着这云州也不是人待的地方不如早早回去算了，没想到京里就出来了这样的消息。
“详细情形并未明说，只是看来免不了一番争斗了。”叶锦书叹口气，上面的人明争暗斗受苦受难终究是下层人啊。
京城
天渐渐黑了，繁华的长街亮起各式各样的灯，灯火照亮诡谲的天空，橘黄色的亮光与奇异的黑杂在一起涌起一丝看不透的恐怖。
“废物！”
高台上的男人高声咒骂，砸碎了一个又一个精美的瓷器，“真是废物！我养你们有何用！给了你们这么长的时间连一个人都杀不了，要你们有何用！啊？”
男人咒骂的第一个字响起，台下的黑衣人士全都跪下，不敢说话。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还杀不了孟衍，你们就等着提头来见吧！”男人拿起酒杯，烈酒下肚怒火又起，该死的孟衍！好不容易等到他离京却还干不掉他！这大好的机会怎能不抓住！
酒杯中倒映出男人狠厉的脸庞与充血的双目，烛光微微，酒水漾起几层微波，待到表层安定下来映出孟衍冷静的双目。
“公子，人已经处理了。”扬风推门而入，初春的寒气随之而进，孟衍安坐在原地未曾动作。
“知道了。”茶水人气氤氲，孟衍曲起一根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又敲，“京中可有何事发生？”
扬风答道：“皇上身子已大不如前，如今更是连起床都困难，太后垂帘听政，朝中......”
孟衍轻笑一声，“可想而知。”
“那几个死侍有查出是谁的人吗？”
这几日来陆续有人暗中刺杀孟衍，均被孟衍与扬风二人一一擒获，还想着要从这些人嘴里撬出点东西来可死侍狠厉，只道自己任务不成回去也是个死还不如死在这里，有自杀的，有任务未完成被同伴所杀的，一共五个死侍无一人活下来。
扬风刚刚便是将那些人的尸体都处理了。
“京中看不惯我的人许多，这回又是什么人要置我于死地呢。”孟衍神情自若，这些司空见惯的事情也没什么令他害怕的。
“公子，会不会是杨将军.......”扬风猜测。
孟衍摇摇头，待茶水温凉才拿起茶杯，“想要我命的人太多了，现下也只能是猜测。”
“公子，还有一事。”
“你说。”
“薛大人今日问起那些剩下的流匪怎么办？可要派兵抓人？”
孟衍悠哉开口道：“不急。东山地势复杂，地方兵力不足而且我们对流匪内部情况了解不足，不宜轻易下手。让他先派几个人守着蒋家的店铺，尤其是珍宝斋。”
先前虽说剿灭了两个流匪窝点，可那两个窝点均在东山山脚处，流匪不多、兵器不足，灭起来相对容易，那些都是流匪中的小兵小将连领头的姓甚名谁都不清楚，消息放出来也只是为了安抚民众而已。
“现下无事，你也先去先去休息吧。”
“是。”
待到扬风退下，孟衍眼中才显露一丝疲惫，他揉揉太阳穴，脑中微弱的嗡鸣声这才停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