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柳县
林朗重重落在了地上，路过的人纷纷停下脚步，很自觉地围成了大半圈。
三年前，王灵玄和娘亲搬到了柳县，原本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可当她上街采买东西的时候，却被林县令的儿子林朗给瞧见了。
林朗一见到她，就扬言要纳她回家当小妾，几番死缠烂打，她实在忍无可忍，便把他打了一顿。后来林朗又带人上门闹事，被娘亲打了一顿，还被拽去见了林县令。
娘亲当时一手拎着他一边教训，说什么“一个小学生还敢耍流氓强抢高中生了，简直倒反天罡！”
跟县令见了面，这才晓得县令原来是娘亲老相识，于是当时十一岁的林朗又挨了一顿揍。后来，他整整三个月都没出过门。
不过，只要一有机会，林朗就会跑来纠缠，在她这里挨顿揍，回去再挨林县令的打，被关几个月，然后又来。
反反复复，无穷尽也，有一回他甚至被林县令关在家里半年之久。
如此不知教训的一个痴傻之人，她也只得每次将其打完之后，再把他交予林县令。
周围的百姓们七嘴八舌：
“林公子又来纠缠王姑娘了......这林少爷胆量甚勇啊，听说王姑娘前些时日又将附近山中害人的野兽给清了不少，拿到了官府不少的嘉奖呢！”
“清了野兽？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刚搬来的吧？“
”王姑娘如此神勇，林少爷某不是个傻咳咳，他怎么还敢招惹王姑娘。”
“嘿，你说对了，他确实有点傻。听说是小时候高热不退，病好了脑子也不明白了。”
众人绕着林朗围成了大半圈，一个个交头接耳，那些原本不懂来龙去脉的人也把事情听了个清清楚楚。
王灵玄让系统把密密麻麻的提示音关掉，一下子清净了不少。而后她走到林朗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躺在地上的他说道：“林少爷若是再来纠缠于我，我便去请林大人主持公道了。”
“搬出来我爹我也不怕......”
“是吗？”王灵玄一只手猛地拎起他的衣领，毫不费力地拖着他，径直朝着县衙的方向大步走去。
林朗怕了，林朗怂了，林朗求饶了。
“别，王姑娘，王姐姐，我求求你了，别找我爹！”林朗那白净的脸上满是恐慌之色，大声喊着，“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真心喜欢你。”
“知道怕了？晚了。”
王家的宅院距离县衙不远，拐几个弯就到了。王灵玄拎着林朗一路到县衙，途中的百姓对此见怪不怪。
街边卖饼的小摊，刚出炉的饼香气扑鼻，摊主一边吆喝着，一边熟练地用湿布从炉中取出饼递给客人。
不远处还有卖热汤面的担子，锅里的汤水冒着腾腾热气，引得过往行人纷纷驻足，好不热闹。
众人瞧着被拖在地上的少年，起哄道：“哎呦，这不林少爷吗？”
又笑着向她问道：“王姑娘，这林小少爷又去招惹你啦？”
她笑着回应道：“可不是嘛，这不，又得我把他拎到县衙来。”
王灵玄边说边走，林朗不住地挣扎着，试图挣脱她的束缚，可她的手却像铁钳一般牢牢抓住他。
众人看着她拖着挣扎的林朗渐行渐远，议论纷纷：“这林小少爷可真是不长记性，林县令和王姑娘都教训他好多回了，依旧死性不改，瞅着这次啊，又得在家里躺上好几个月喽。”
“要不，来赌一赌这次林少爷几个月能出来？”
“那我赌两个月。”
“我赌三个月。”
......
到了县衙门口，有人远远瞧见王灵玄拖着林朗过来，无奈地叹了口气，赶忙去向大人禀报。等她轻车熟路地走进县衙，就看到林县令一脸怒容地带着人出来。
他抬手示意，下人们即刻熟练地将自家小少爷从王灵玄手中接过，抬着他一路朝着牢房的方向去了。
林朗那的哀嚎求饶声不绝于耳。
林县令眉头紧皱，怒喝道：“堵上！”
瞬间，那扰人的声音消失了。
正值寒冬，天空湛蓝如洗，明媚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洒下来，却并未带来多少温暖。
林县令微微欠身施礼，面带愧色地说道：“给王小姐添麻烦了，还烦请小姐到我书房一叙，我定亲自斟茶，为犬子的鲁莽向小姐赔罪。”
王灵玄温声道：“林大人客气了，此事无需这般耿耿于怀。”
林县令又道：“王小姐心怀宽广，可犬子行为失当，毫无规矩。我作为他的父亲，仍需向小姐赔罪。”
她微微屈膝还了一礼，声音轻柔：“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灵玄款步而行，跟在林县令身后，一路朝着书房缓缓而去。
脚下的青石小径旁，覆盖着枯黄的草丛，偶尔有几只麻雀在枯草中跳跃觅食。一侧的花园里，几枝红梅在寒风中绽放，如点点火焰，为这清冷的冬日增添了几分生气。
到了书房，屋内的炭火散发着温暖的气息，与外面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
书房内的布置简洁而典雅，靠墙立着一排雕花的书柜，里面摆满了古籍书卷。一张宽大的檀木书桌摆在窗户前，桌上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
见四下无人，王灵玄开口道：“林叔，我要离开柳县了。”
林县令脸上满是惊讶，眉头紧皱，问道：“怎么突然要走？”
他眼神中满是担忧，劝阻道：“外面刚刚平稳不过三年，许多旧人也投了新朝，我怕有人认出你的相貌，将你当成筹码，对你不利。”
王灵玄并倒是没有多少担忧：“魏朝皇室如今除了我，就只剩下我那个被圈禁的兄长了。这三年来，皇帝明知我和母后逃了，也没有通缉，想必是不在意我一介女流的。”
林县令望着眼前坚定的女子，心中满是纠结。
其实除了担心王灵玄的安危，他心中还有另外一层隐忧。
他怕她冲动之下去刺杀皇帝。
她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她若出手，皇帝非死即伤。
新朝初定，根基未稳。皇帝若遇刺，各方势力必然蠢蠢欲动，原本刚刚趋向平稳的局势会瞬间崩塌，到那时，百姓又将流离失所，生灵涂炭，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景象。
乱世多年，天下百姓好不容易得了明主，安定下来，他实在不希望当今皇帝出了意外，再次引发天下大乱，让百姓重陷水深火热之中。
林县令想劝她，却不知如何开口，毕竟是......亡国之仇。
王灵玄看他纠结，转念一想：“你怕我去杀他？”
林县令无言。
她轻笑道：“林叔这你可想岔了。父亲和哥哥多荒唐，我是再清楚不过的。”
“他是个好皇帝，我不会去伤他的。”
王灵玄看到林县令重重松了口气，心中不免好笑又感概。
娘亲曾经也是这般，只是在她面前表现得更直接些。先是毫不留情地狠狠骂完父亲和哥哥，紧接着又会转口夸赞新帝“这小子干得不错”。
王灵玄想到娘亲，微微有些笑意。而后她躬身行礼，语气诚恳道：“有件事情，还烦请林叔帮忙。”
她今日来到林县令这里，并非只是为了道别这般简单。
林县令连忙扶她起身，说道：“但说无妨。”
她直起身来，似有些难以启齿，犹豫片刻后才道：“林叔，我想离开此地，但女子出行多有不便，所以我想扮成男子，还请林叔为我办一份男子的户籍文书。”
林县令听完她的请求，并未立即答应，而是手抚下巴，陷入沉思。他想了想，问道：“你可想好了要往何处去？”
“还未想好，但大体是要往偏远一些的地方去。”
“等到了地方，记得给林叔带个信，别断了联系。”
王灵玄点头应道：“林叔放心，我定会记得。”
她知道他这是答应了。
......
王灵玄从府衙出来已经是午后了，冬日的阳光洒在地上，但并未带来多少温暖。
林县令留了她吃午食，她几番推辞不过，便在府衙用了饭。饭后她向林县令道谢辞别，林县令将她送至门口，叮嘱她两日后来取户籍文书。
其实王灵玄让林县令帮她办理男子的户籍文书，并不只是为了出行方便。
获取一份男子的身份户籍，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她深思熟虑过，若要获取大量百姓的好感，要么凭借钱财不断地行善举，要么步入仕途为官造福百姓。
但她自小在御书房随哥哥们一同所学的乃是治国之理，着实不精于赚钱之术，倘若凭借娘亲遗留的钱财去行善举，只会坐吃山空，难以维持长久。
她唯有选择去为官从政。
然而，古往今来，女子皆不能入朝为官。
故而，她才央请林县令办理男子的户籍文书，想要女扮男装前往一处偏远的小城，先用钱财购置一个小官位，而后逐步晋升，竭力为更多的百姓谋福祉。
在柳县及其周边熟识她的人不胜枚举，倘若扮作男子为官，说不定第一天就会被识破，所以她决定前往较为偏远之处，而非留在熟知的柳县。
在这两日之中，王灵玄整理好了行囊，给府中众人发放了一年的工钱，将他们予以遣散。
宅院她则与牙人定了契书，若后面卖出去了，所得钱财便会捐给县衙。
柳县位置较为偏远，县里人口只有一万五千人，这两日她还在整个县城转悠了一圈，大半个县城的人被系统录入好感度档案里，她的积分入账了二十万。
系统用十万开通了高级积分商城，回程卡就高高地挂在商品栏第一个位置，标价100，000，000。
而她现在的积分余额是103，586。
等到最后一日王灵玄去府衙拿到户籍文书，与林县令辞别后，驾着马车便踏上了前往琥城的路。
琥城并不是她最终的目的地，但是因为娘亲存放钱财的福元钱庄在那里，她要琥城将娘亲给她的财物取出。
娘亲早前便对她讲过，在她与当时还是太子的父亲成亲之时，两人便着手为将来降生的孩子存放财物，一直到逃出燕京之前，娘亲每年仍在往里存放钱财。
算起来，整整存了二十七年。
她的怀中安放着娘亲给予她的信物与票据，这是父母特意为她准备的保障。
王灵玄驾着马车赶了三个时辰的路，在距离琥城不远的地方休整时，天空竟飘起了雪。
她坐进车厢之中，透过车窗向外望去。
冬日的寒风呼啸着掠过，吹得光秃秃的树枝瑟瑟发抖。漫天飞舞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纱。
王灵玄顶着纷飞的雪花抵达了琥城，在小摊位上购置了些许物品，而后向小贩询问福元钱庄的位置所在，小贩很爽快地给她指路。
大钱庄目标明显，倒是很容易找到。到了门口，她拿出娘亲给她的信物和票据，进门后递给了钱庄的掌柜。
掌柜接过仔细观摩了一会儿，眉头微皱，又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一页一页认真地翻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掌柜抬起头来，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告诉她：
“姑娘，您所存的财物已经被人取走了。”
三年前，王灵玄和娘亲搬到了柳县，原本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可当她上街采买东西的时候，却被林县令的儿子林朗给瞧见了。
林朗一见到她，就扬言要纳她回家当小妾，几番死缠烂打，她实在忍无可忍，便把他打了一顿。后来林朗又带人上门闹事，被娘亲打了一顿，还被拽去见了林县令。
娘亲当时一手拎着他一边教训，说什么“一个小学生还敢耍流氓强抢高中生了，简直倒反天罡！”
跟县令见了面，这才晓得县令原来是娘亲老相识，于是当时十一岁的林朗又挨了一顿揍。后来，他整整三个月都没出过门。
不过，只要一有机会，林朗就会跑来纠缠，在她这里挨顿揍，回去再挨林县令的打，被关几个月，然后又来。
反反复复，无穷尽也，有一回他甚至被林县令关在家里半年之久。
如此不知教训的一个痴傻之人，她也只得每次将其打完之后，再把他交予林县令。
周围的百姓们七嘴八舌：
“林公子又来纠缠王姑娘了......这林少爷胆量甚勇啊，听说王姑娘前些时日又将附近山中害人的野兽给清了不少，拿到了官府不少的嘉奖呢！”
“清了野兽？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刚搬来的吧？“
”王姑娘如此神勇，林少爷某不是个傻咳咳，他怎么还敢招惹王姑娘。”
“嘿，你说对了，他确实有点傻。听说是小时候高热不退，病好了脑子也不明白了。”
众人绕着林朗围成了大半圈，一个个交头接耳，那些原本不懂来龙去脉的人也把事情听了个清清楚楚。
王灵玄让系统把密密麻麻的提示音关掉，一下子清净了不少。而后她走到林朗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躺在地上的他说道：“林少爷若是再来纠缠于我，我便去请林大人主持公道了。”
“搬出来我爹我也不怕......”
“是吗？”王灵玄一只手猛地拎起他的衣领，毫不费力地拖着他，径直朝着县衙的方向大步走去。
林朗怕了，林朗怂了，林朗求饶了。
“别，王姑娘，王姐姐，我求求你了，别找我爹！”林朗那白净的脸上满是恐慌之色，大声喊着，“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真心喜欢你。”
“知道怕了？晚了。”
王家的宅院距离县衙不远，拐几个弯就到了。王灵玄拎着林朗一路到县衙，途中的百姓对此见怪不怪。
街边卖饼的小摊，刚出炉的饼香气扑鼻，摊主一边吆喝着，一边熟练地用湿布从炉中取出饼递给客人。
不远处还有卖热汤面的担子，锅里的汤水冒着腾腾热气，引得过往行人纷纷驻足，好不热闹。
众人瞧着被拖在地上的少年，起哄道：“哎呦，这不林少爷吗？”
又笑着向她问道：“王姑娘，这林小少爷又去招惹你啦？”
她笑着回应道：“可不是嘛，这不，又得我把他拎到县衙来。”
王灵玄边说边走，林朗不住地挣扎着，试图挣脱她的束缚，可她的手却像铁钳一般牢牢抓住他。
众人看着她拖着挣扎的林朗渐行渐远，议论纷纷：“这林小少爷可真是不长记性，林县令和王姑娘都教训他好多回了，依旧死性不改，瞅着这次啊，又得在家里躺上好几个月喽。”
“要不，来赌一赌这次林少爷几个月能出来？”
“那我赌两个月。”
“我赌三个月。”
......
到了县衙门口，有人远远瞧见王灵玄拖着林朗过来，无奈地叹了口气，赶忙去向大人禀报。等她轻车熟路地走进县衙，就看到林县令一脸怒容地带着人出来。
他抬手示意，下人们即刻熟练地将自家小少爷从王灵玄手中接过，抬着他一路朝着牢房的方向去了。
林朗那的哀嚎求饶声不绝于耳。
林县令眉头紧皱，怒喝道：“堵上！”
瞬间，那扰人的声音消失了。
正值寒冬，天空湛蓝如洗，明媚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洒下来，却并未带来多少温暖。
林县令微微欠身施礼，面带愧色地说道：“给王小姐添麻烦了，还烦请小姐到我书房一叙，我定亲自斟茶，为犬子的鲁莽向小姐赔罪。”
王灵玄温声道：“林大人客气了，此事无需这般耿耿于怀。”
林县令又道：“王小姐心怀宽广，可犬子行为失当，毫无规矩。我作为他的父亲，仍需向小姐赔罪。”
她微微屈膝还了一礼，声音轻柔：“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灵玄款步而行，跟在林县令身后，一路朝着书房缓缓而去。
脚下的青石小径旁，覆盖着枯黄的草丛，偶尔有几只麻雀在枯草中跳跃觅食。一侧的花园里，几枝红梅在寒风中绽放，如点点火焰，为这清冷的冬日增添了几分生气。
到了书房，屋内的炭火散发着温暖的气息，与外面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
书房内的布置简洁而典雅，靠墙立着一排雕花的书柜，里面摆满了古籍书卷。一张宽大的檀木书桌摆在窗户前，桌上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
见四下无人，王灵玄开口道：“林叔，我要离开柳县了。”
林县令脸上满是惊讶，眉头紧皱，问道：“怎么突然要走？”
他眼神中满是担忧，劝阻道：“外面刚刚平稳不过三年，许多旧人也投了新朝，我怕有人认出你的相貌，将你当成筹码，对你不利。”
王灵玄并倒是没有多少担忧：“魏朝皇室如今除了我，就只剩下我那个被圈禁的兄长了。这三年来，皇帝明知我和母后逃了，也没有通缉，想必是不在意我一介女流的。”
林县令望着眼前坚定的女子，心中满是纠结。
其实除了担心王灵玄的安危，他心中还有另外一层隐忧。
他怕她冲动之下去刺杀皇帝。
她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她若出手，皇帝非死即伤。
新朝初定，根基未稳。皇帝若遇刺，各方势力必然蠢蠢欲动，原本刚刚趋向平稳的局势会瞬间崩塌，到那时，百姓又将流离失所，生灵涂炭，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景象。
乱世多年，天下百姓好不容易得了明主，安定下来，他实在不希望当今皇帝出了意外，再次引发天下大乱，让百姓重陷水深火热之中。
林县令想劝她，却不知如何开口，毕竟是......亡国之仇。
王灵玄看他纠结，转念一想：“你怕我去杀他？”
林县令无言。
她轻笑道：“林叔这你可想岔了。父亲和哥哥多荒唐，我是再清楚不过的。”
“他是个好皇帝，我不会去伤他的。”
王灵玄看到林县令重重松了口气，心中不免好笑又感概。
娘亲曾经也是这般，只是在她面前表现得更直接些。先是毫不留情地狠狠骂完父亲和哥哥，紧接着又会转口夸赞新帝“这小子干得不错”。
王灵玄想到娘亲，微微有些笑意。而后她躬身行礼，语气诚恳道：“有件事情，还烦请林叔帮忙。”
她今日来到林县令这里，并非只是为了道别这般简单。
林县令连忙扶她起身，说道：“但说无妨。”
她直起身来，似有些难以启齿，犹豫片刻后才道：“林叔，我想离开此地，但女子出行多有不便，所以我想扮成男子，还请林叔为我办一份男子的户籍文书。”
林县令听完她的请求，并未立即答应，而是手抚下巴，陷入沉思。他想了想，问道：“你可想好了要往何处去？”
“还未想好，但大体是要往偏远一些的地方去。”
“等到了地方，记得给林叔带个信，别断了联系。”
王灵玄点头应道：“林叔放心，我定会记得。”
她知道他这是答应了。
......
王灵玄从府衙出来已经是午后了，冬日的阳光洒在地上，但并未带来多少温暖。
林县令留了她吃午食，她几番推辞不过，便在府衙用了饭。饭后她向林县令道谢辞别，林县令将她送至门口，叮嘱她两日后来取户籍文书。
其实王灵玄让林县令帮她办理男子的户籍文书，并不只是为了出行方便。
获取一份男子的身份户籍，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她深思熟虑过，若要获取大量百姓的好感，要么凭借钱财不断地行善举，要么步入仕途为官造福百姓。
但她自小在御书房随哥哥们一同所学的乃是治国之理，着实不精于赚钱之术，倘若凭借娘亲遗留的钱财去行善举，只会坐吃山空，难以维持长久。
她唯有选择去为官从政。
然而，古往今来，女子皆不能入朝为官。
故而，她才央请林县令办理男子的户籍文书，想要女扮男装前往一处偏远的小城，先用钱财购置一个小官位，而后逐步晋升，竭力为更多的百姓谋福祉。
在柳县及其周边熟识她的人不胜枚举，倘若扮作男子为官，说不定第一天就会被识破，所以她决定前往较为偏远之处，而非留在熟知的柳县。
在这两日之中，王灵玄整理好了行囊，给府中众人发放了一年的工钱，将他们予以遣散。
宅院她则与牙人定了契书，若后面卖出去了，所得钱财便会捐给县衙。
柳县位置较为偏远，县里人口只有一万五千人，这两日她还在整个县城转悠了一圈，大半个县城的人被系统录入好感度档案里，她的积分入账了二十万。
系统用十万开通了高级积分商城，回程卡就高高地挂在商品栏第一个位置，标价100，000，000。
而她现在的积分余额是103，586。
等到最后一日王灵玄去府衙拿到户籍文书，与林县令辞别后，驾着马车便踏上了前往琥城的路。
琥城并不是她最终的目的地，但是因为娘亲存放钱财的福元钱庄在那里，她要琥城将娘亲给她的财物取出。
娘亲早前便对她讲过，在她与当时还是太子的父亲成亲之时，两人便着手为将来降生的孩子存放财物，一直到逃出燕京之前，娘亲每年仍在往里存放钱财。
算起来，整整存了二十七年。
她的怀中安放着娘亲给予她的信物与票据，这是父母特意为她准备的保障。
王灵玄驾着马车赶了三个时辰的路，在距离琥城不远的地方休整时，天空竟飘起了雪。
她坐进车厢之中，透过车窗向外望去。
冬日的寒风呼啸着掠过，吹得光秃秃的树枝瑟瑟发抖。漫天飞舞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纱。
王灵玄顶着纷飞的雪花抵达了琥城，在小摊位上购置了些许物品，而后向小贩询问福元钱庄的位置所在，小贩很爽快地给她指路。
大钱庄目标明显，倒是很容易找到。到了门口，她拿出娘亲给她的信物和票据，进门后递给了钱庄的掌柜。
掌柜接过仔细观摩了一会儿，眉头微皱，又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一页一页认真地翻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掌柜抬起头来，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告诉她：
“姑娘，您所存的财物已经被人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