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秋天了。

    距离太后寿辰也不过短短几天了。

    在最近这些天里,薛澹雅一直都往外跑,每次出去都是去万叶楼。

    万叶楼是东莱最大的茶楼,里面不仅是喝茶的,还可以听书,欣赏舞蹈,最重要的是隐蔽,里面的人但凡听到了其他的事情,直到死也不会说出去半分。但这栋茶楼要的钱也是非常多,花钱如流水,形象的让她体会到了。

    薛澹雅再一次出现在了茶楼,店内小二一看是薛澹雅,便热情的招呼了上来。

    “薛姑娘,陆公子已经在楼上等你了。”

    薛澹雅点了点头,随后朝瑾妍看了一眼,瑾妍就明白了。随后,从袖中摸出了一袋银钱,递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看着这袋银钱,喜笑颜开,然后就离开了。

    薛澹雅径直往上走,来到了二楼最靠里边的一个位置。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瑾妍随后关上了门。

    薛澹雅朝里走去,而瑾妍则是在门那里守着。

    往里走,能看见一名男子正在玩棋。而这名男子左侧没人,似乎是在自羿。

    他身穿一件棉布长袍,袍身上绘着云纹和松树图案,颇具雅致。腰间扎着一根粗麻绳,更添几分洒脱。

    他原本正在玩棋的手一顿,随即一笑,把手中的莹白棋子放入了棋盒中,站起身来,朝薛澹雅行礼。

    薛澹雅朝他摆了摆手,“你我之间没必要在乎这些无所谓的礼节。”

    薛澹雅坐了下来。

    那名男子识趣的跟薛澹雅倒了杯茶,薛澹雅拿起来喝了一口。

    那名男子也就坐在了她的旁边。

    那名男子很喜欢笑,笑起来很好看,如沐春风。

    那名男子,外表文雅,眉清目秀。他的眼睛如同明亮的星星,闪烁着聪明的光芒。他的脸庞刚毅,鼻子挺直,嘴唇微笑,显示出他的和蔼可亲。

    薛澹雅也不想在他这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脸上依旧带着笑,“薛小姐,还真是聪颖过人。”

    薛澹雅懒得听他说这些有的没的,转过头,盯着他的眼睛,说:“陆云浮,你找我来究竟有什么事?”

    “如果不是什么要紧事,我就走了。”

    陆云浮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薛小姐,太后寿辰将近,倒时候陛下会大赦天下,而科考也会延后,所以……”

    薛澹雅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当即就拒绝了。

    “不可能。”

    陆云浮蹙眉:“为什么?”

    “陆云浮,你究竟知不知道如今到底是谁在掌权,如果说是陛下,我可以用小时候开导的事情来帮你。但是,如今,太后掌权,权倾朝野,我帮不了你。”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但是,薛小姐,那些读书人没日没夜的读书,最后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功名而已,但是却因为没钱,而被那些有权势的人代替名额,我试问一句,薛小姐,你在看见这些人的时候,你的内心难道就没有一丝动摇吗?”

    有的。

    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她高中三年努力读书,为的就是考上大学,找好工作,度过自己的一辈子。

    她恨那些权贵。

    她经常刷到被人顶替名额的事情,她无法理解,也无法感同身受。

    可能是她没有亲身体验过。

    但是,如今来到这个世界,仍然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没法做到坐视不理,但是,她管不了。那些人她不是没有暗地里查过,他们的背后都有一个靠山,那就是孟厌祁,太后的亲弟弟,如今的宰相。

    她根本就帮不了,她没有那个能力去与太后斗,况且她来这也没有很长时间,根本就不了解这里的情况。

    陆云浮站了起来,跪了下来。

    “薛小姐,我知道凭借你一个人的力量没有办法帮我们获得公平正义。”

    “但是我们只需要你能在太后寿辰的时候提一嘴,这是我们万千科考人的愿望。”

    陆云浮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卷轴,递到了薛澹雅的手上,薛澹雅打开了它。

    她惊了。

    这个卷轴很长,上面有着每一个人的名字,名字上都有着他们自己的指印,他们这是以死为契,他们不想要功名,他们想要的是这个世界的公平。

    薛澹雅看着这份卷轴感受到了那些学子的痛苦。

    她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随后睁眼,盯着他,镇定的说:“好。”

    陆云浮笑了,这不是他虚伪的笑,而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笑,他替那些学子为薛澹雅帮忙而感到欣喜的笑。

    他给薛澹雅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很响。

    薛澹雅很想扶他起来,但是他不肯,硬生生的给她磕了三个响头。

    “谢谢。”

    薛澹雅恍惚了。

    她好像在她身上看见了一个故人的影子。

    瑾妍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帮他。

    便问:“小姐,你为什么要帮他?这件事我们未必能帮的上什么,反而会把你往火坑里推。”

    “勿听,勿言。”

    其实,她也觉得她没有必要帮他,因为她对这个世界并不熟悉,她想要活命,就必须远离这个世界的一切东西,但是,她在他身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她不后悔。

    她反而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虽然,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帮他,但是她会全力以赴,她会帮他争取。

    薛澹雅和瑾妍走出了茶楼。

    而茶楼上隔间的一个厢房里,坐在窗边的那个人看见窗外两个人影时,不禁皱眉。

    他抬手,便有一个暗卫从天而降,走到了他的面前,说:“主子,有何吩咐?”

    “去查一下薛澹雅在这间茶楼里做了什么?”

    “是。”

    那个暗卫便消失不见了。

    而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人反而笑了。

    他说:“你怎么对薛家三小姐如此上心,难得一见啊。”

    魏书川瞪了他一眼,“少打趣我。你呢?”

    那人听他转移话题,有些无奈:“我怎么了?”

    魏书川靠近了些,用手拖着腮,挑了挑眉:“你和那位……的事情,怎么样了?”

    “就这样啊。”

    “没什么进展?”他问。

    “能有什么进展,她又不喜欢我。不过,让我很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要暗地里查她?”

    魏书川:“因为她说她叫薛染清。”

    “别跟我说这么离谱的理由,薛染清都消失了那么长时间了,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况且她就算出现了,你也没有办法啊,她喜欢的又不是你。”

    魏书川没有说话。

    “不过,我有件事很好奇,你在暗地里查她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她是薛染清的那个原因吧?”

    “嗯。”

    那人笑意更甚,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你伪装成我的身份,和她在我家住了一个月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吗?”

    魏书川无言以对。

    “我没有伪装你的身份,我不稀罕,是她把我认成你了。”

    魏晨熙问:“那你之后打算跟她坦白吗?”

    “不。”他说,“利用你的身份我能更好的接近她,时间不会很长,在出发之前我就不用你的身份了。”

    魏晨熙啧啧了两声,明显不相信他说的话。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时间将近,你真打算和李欣茹一起去吗?”

    魏书川:“嗯。”

    “可是,你走了,那太后……”

    魏书川站了起来,往前走去,走了几步,脚步停了下来,半转身,对他说:“我会抽时间回来。”

    回到府中的薛澹雅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她觉得刚才在茶楼里看见了一个很熟悉的人影,而且那个人好像一直在盯着她。

    虽然这只是猜测,但绝对不能被别人发现这件事。

    然后,她起身,走到了书桌旁,坐了下来,拿起毛笔写起了字。

    写完之后,她把它装进了信封里。

    随后,她又走到了门口,喊来了初瞳。

    她叮嘱她:“一定要亲自交到他的手里,不要被别人发现了。”

    “嗯。”

    随后,初瞳便走了。

    在初瞳转身的那一刻,她好像看见院门口那里有什么东西闪过去了。

    但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相反,薛佳凝却把这件事当成了薛澹雅的把柄。

    “小姐,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夫人?”

    “不必。”

    她喃喃自语:“薛澹雅,这次,我势必要让你身败名裂。太后寿辰,我一定要让你出丑。”

    她招手示意丫鬟走进,她附在她的耳边说话。

    说完之后,她说:“去吧,一定要办妥。”

    “是。”

    时间过得很快,太后寿辰就在今天。

    薛澹雅这几天过的很舒服,因为没有讨厌鬼来烦她,也让她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不过,今天的太后寿辰她该怎么应对啊。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次的太后寿辰无非就是想为皇帝选妃,往宫里塞人。

    她是一点也不担心的,因为她有婚约。

    但是薛澹雅感觉她的左眼皮一直在跳,她有预感今天必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过她也很奇怪,薛佳凝最近都在干什么,怎么可能会什么事都不做,就这样让她去参加太后寿辰的?

    真是搞不明白。

    她喊来了初瞳和瑾妍。

    她对初瞳说:“初瞳,等会儿我和瑾妍进宫,你偷偷的找个机会去找陆云浮,要盯紧他,不能让他坏事。”

    “是。”

    随后,她就和瑾妍走了。

    初瞳在房里待了一会儿,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她就打开了房门,谁料,门口突然冒出了一个人,把初瞳吓了一跳,她正打算和她讲理,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打在了她的脑袋上,很痛,很晕。

    她晕倒了过去。

    薛佳凝笑了,对对面的人说:“莹芷,把她给我捆起来,然后我们就去找他吧。”

    “是,小姐。”

    说实话,薛澹雅没想过薛烨会主动带她进宫,毕竟,薛阮湘对他来说,才是有利的人,而薛澹雅,稍有不慎,便会祸害他的命。

    她之前想要进宫,是想要魏晨熙帮忙,但是自那天之后,他们好像再也没有过交集,连面都没碰到过。

    但是她也不想管,反正,此时只有两件事。

    一是取消婚约,

    二是为了公平。

    马车行驶的很快,还没有一个时辰就已经到了。

    她和薛烨下了马车。

    薛澹雅看见眼前的宫殿,不得不感慨一下,这真是漂亮且宏伟啊,

    不愧是皇帝,这真不是一般人能住的。

    虽然这还只是个大门,但已经富丽的不行了,薛澹雅感觉她在北京看故宫的时候都没这宫殿气派。

    走进大殿,正中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面安放着金漆雕龙宝座,背后是雕龙围屏,方台两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龙金柱,每根大柱上盘绕着一条矫健的金龙;仰望殿顶,中央藻井上有一条巨大的雕龙蟠龙,从龙口里垂下一颗银白色的大圆珠,周围环绕着六颗小珠,龙头、宝珠正对着下面的金銮宝座,梁材间彩画绚丽,鲜艳悦目,红黄两色金龙纹图案,有双龙戏珠,单龙飞舞;有行龙、坐龙、飞龙、降龙,多姿多彩,龙的周围还衬着流云火焰。

    薛澹雅正想去其他地方转转,就听见一个人在喊她。

    “薛小姐。”

    薛澹雅转过身,看见了一个和她一样大的女子,大概也是来参加太后寿辰的。

    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她如此用心打扮,看来是别有用心。

    相反,对于薛澹雅来说,她的衣着普通素雅,她一向不喜欢穿颜色深的衣服,而眼前女子穿的衣服颜色和她竟是一个色,只不过她的颜色比她的浅。

    薛澹雅并不在意这些,对于她来说,穿什么不是穿,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薛澹雅瞧见那人走上前来,笑盈盈的,她脸上画着浓妆,加上她刚才的笑容和走路的姿态,她觉得有些渗人。

    她拉开了她的手。

    对方明显是有些生气,但是脸上却仍然挂着笑容。

    “你是谁?”

    “啊?”

    薛澹雅问的很直接,直接把对方给问懵了。

    但是也是说来也奇怪,她觉得眼前人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但是她又想不起来。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正想继续深究,但是钟声响起了。

    这是宴会要开始的钟声。

    “雅儿,该走了。”薛烨沉声道。

    薛澹雅也没有在此地停留,跟着薛烨前往了宴会厅,也就是鹤亭轩。

    那是专门用来为太后祝贺寿辰而建造的。

    薛烨带着薛澹雅入座了。

    她看见有很多人,也都是精心打扮过的,想必是为了那个人。

    薛澹雅对选妃这件事不感兴趣。

    她来这也纯属是意外。

    那天,她正在院子里躺着晒太阳,薛烨突然来这跟她说:“雅儿,过几天的太后寿宴你和爹一起去,这是命令,不能推脱。”

    她原本的确是想来这,但是不是以这种身份来。

    她本来就很苦恼,现在更苦恼了。

    她不想见到那个传说中的暴君。

    薛澹雅在这待着有点困,正想睡觉,那太监的声音又把她吵醒了。

    “太后和陛下驾到!”

    真是烦,这一天天的怎么那么多事。

    薛澹雅只是在心里默念,不敢用嘴巴说,深怕一个不注意被暴君把脑袋砍了,那她就回不了家了。

    她坐直了身板,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人。

    太后身着华丽的凤袍,上面绣着金龙腾云图案,尽显皇室尊贵。她的头戴镶嵌着珍珠宝石的凤冠,身穿细腻的丝绸长裙,裙摆上刺绣着精美的牡丹花,流苏摇曳,华美动人。丝毫看不出来这是年色衰老的样子。

    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他的脸上戴着半块面具,但也抵挡不住他英俊的容貌。

    随着二人的走来,所有人都起身向他们行礼,薛澹雅刚刚反应过来,也向他们行了个礼。

    她抬头看过去,恰巧魏书川向她这边经过,他看向她,她和他对视了,随后,她赶紧低下头。

    她怕她刚才的对视会让她掉脑袋。

    但是仔细看来,她觉得魏书川有点眼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但又不知道是在哪里。

    听初瞳说过,自从他登基以来,除了太后和李姑娘没人看见过他的容貌,也不知道他长得好看还是不好看。

    不对,今天一天,碰见了那么多人,她怎么感觉都见过啊。

    薛澹雅也不想多想。

    她就想快点离开这。

    她躬的腰有些酸,手也是。

    她小声嘀咕:“怎么还没好啊。”

    她的声音很小,但是魏书川还是听见了她的声音。

    他转过身,对他们说:“平身吧。”

    太后对他这个行为很不理解,但是今天是她的寿宴,她也不好说什么。

    她坐在了上座,而魏书川则坐在薛澹雅的斜对面。

    薛澹雅顿时感觉不太妙。

    他究竟是要干什么,那么多位置,他坐在那里干什么,那不是魏晨熙的位置吗?他不是应该坐在太后的底下那个位置吗?

    这人放着好位置不坐,非要坐在那真是自讨没趣。

    其实换句话说,那个位置也不算好,毕竟,那上面是太后。

    “大家都坐下吧。”太后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看上去很开心。

    薛澹雅也就觉得有机会提一提。

    薛澹雅正想起来说话,一个人抢在了她的前头。

    “太后,臣女最近编了一支舞,还请太后赏眼。”

    她虽然是向着太后说话,但是目光却一直盯着魏书川。

    薛澹雅顿时对她产生了同情,可怜人一个。

    因为她曾听说过魏书川这个人性情古怪,对任何女子都不上心,根本就无心情爱。

    她正想转头看魏书川的表情,结果被他抓了个正着。

    他为什么会看她?

    薛澹雅不明白,他不是应该看别人吗?

    难不成她和魏书川之前认识?

    这原主究竟沾惹了多少人啊,怎么都是些莫名其妙的?

    “好。”太后笑着说。

    但是她又说:“但是臣女自己所编的舞蹈,需要有人辅助,所以,臣女想要薛小姐为臣女伴奏。”

    原本开心的薛澹雅顿时心如死灰。

    她起身,正准备向太后行礼说她不通音韵时,魏书川开了口。

    他说:“今天是母后的寿辰,朕想为母后弹奏一曲,不知可否能配上孙小姐的舞蹈?”

    她听后欣喜若狂,连忙答应:“谢陛下赏脸。”

    太后也是一喜,面对如此般配的两人,她心中也是生出了注意。

    然而她转头看向薛澹雅站着,便问:“你可是有什么事?”

    薛澹雅呆呆的看向了太后,她觉得现在是一个好机会,既然她开口问了,那她就干脆说了算了。

    她说:“太后,臣女的确有一件事。”

    “说。”

    “瑾妍,进来。”

    瑾妍拿着一个卷轴走了进来,向太后行了礼之后就在她面前打开了它。

    她说:“太后,这是万千科考人的投罪书,上面有每个人的姓名和他们的指印。”

    她看见太后的脸色苍白。

    “臣女告知此事只是为了让太后做主,还天下那些奋苦读书人的公正。”

    “他们每天都不辞辛苦的读书,为的就是考取功名而已,但是因为有人用自己的权利在里面从中作祟,导致他们被人替代,所有的努力都没了。我向太后提及是……”她的话被人打断了,此刻说话的人正是魏书川。

    “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个卷轴的?又如何得知是有人在里面搞鬼的?你是不是暗地里调查过?”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薛澹雅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还真没想过这些问题的答案。

    她看向魏书川。

    太后也看向了他,像是对他刚才说话感到不满。

    魏书川身体往后靠,神情懒散,像是真的对什么东西都不在意,但是他刚才的问题却又显得他不像是被太后掌控在手里的傀儡,他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就如同纸片人一旦有了自己的意识,这将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虽然她早就知道魏书川有暴君的称号,但是现在见到他,才知道他绝非是暴君这么简单,暴君就像是覆盖在他表面的一层皮,而他内心深处绝对是非常阴戾狠毒的人。

    此刻的她像陷入了两难之中。

    太后明显感到不悦,沉声说:“薛澹雅,你到底想说什么?”

    薛澹雅正准备跪下向太后请罪,但她还没完全跪下去,就被魏书川给打断了。

    “朕叫你跪了吗?”

    薛澹雅抬头看向他。

    太后也看向他,脸上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大声怒斥:“川儿,你在干什么?”

    魏书川站了起来,向太后请罪,“母后,儿臣觉得这件事肯定是有人为了扰乱母后的声誉才做的事情。”

    “母后不妨把这件事交给儿臣,儿臣定能揪出这幕后之人,还母后一个清白。”

    太后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他无非就是想保她,但是,这幕后之人……她隐约猜到了几分。

    不过,他为何要保她?

    他们究竟有什么联系?

    如果让他去查,难免不会查到她的头上,这就让他抓住了自己的一个把柄。

    不行,绝对不行。

    她恢复了平静,说:“今天是哀家的寿辰,在哀家的寿辰上说出如此不雅之言,难免有伤大雅,这件事就先作罢。”

    “是。”

    魏书川又坐回到了位置上面。

    但薛澹雅仍旧站着,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她质问太后:“那臣女敢问太后,何为雅?又何谓不雅?”

    众人都没想到薛澹雅会当中质问太后,她们觉得她这是在引火烧身。

    她们都是一阵哗然。

    但是薛烨听见这话,表情一僵,他连忙起身,拉了一下薛澹雅,随后向太后请罪。

    “太后,是臣没有教好她,冲撞了太后,请太后责罚,今后,臣会恪守本分,不会再次出现今日之事。”

    薛澹雅冷眼看他,她自嘲的笑了。

    这可真是一个好父亲啊,在她情况窘迫的时候,他不起来帮她说话,而是冷眼,如今,仅仅是因为她当众质问太后,就连忙向太后请罪。

    也难怪这原主会死,这换做是她,在她不知道这个人的真面目的时候,她也会死。

    毕竟,唯有死才可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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