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到现在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偏偏是言殊？
他永远都是那个最特别的存在，不管是对系统来说还是对她来说。
冉卉隐隐觉得，他的铭牌会落在她那里好像不是一个巧合，又或许是巧合，那这也算是命中注定了吧。
注定了他们会有这样的羁绊。
可是……
那又何必让她进到这个系统里来呢？
照她现在看到的情况来看，现实世界中他们曾是一个高中的同学，只是她不认识他。
现实世界的言殊又是一个怎样的人？也是如系统世界里的这般吗？
看着躺在床上睡着的言殊，冉卉想到了刚才发生的那个令她意乱情迷的吻，脸也跟着热起来。
言殊的唇是滚烫的，连带着她都变得滚烫起来。
“不要走。”睡梦中的言殊突然发出一句呓语。
冉卉凑过去看他，发现他紧皱着眉头，她伸手帮他抚平了眉间，视线又不自觉地下移来到他的嘴唇。
许是因为他喝了酒，再加上刚才的吻，现在他整个嘴唇都是红的，冉卉又凑近了些去看，发现他上嘴唇沾了点血，好像是他把她的嘴唇咬出血之后沾上去的。
冉卉看着那一抹红，越看越觉得心跳在逐渐加快，于是抽了张纸给他擦了擦嘴唇，直到把全部的血都擦干净。
可他的唇还是红艳艳的，即使没有那抹血。
刚才被抚平的眉间又皱了起来，言殊依旧在说着梦话：“阿冉，不要走……”他的手下意识地往前抓了两下，却只抓到被子的角。
冉卉主动把手递了过去，任言殊抓住，轻声道：“我不走。”
今晚的言殊一直在说这句话，一直在祈求着让她不要走，不要离开。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想要……离婚，对不起……”言殊的声音很轻很小，还有些不大听得清，冉卉靠近了些去听才勉强听清两个字句。
听到言殊说的，冉卉在靠近他耳边的地方很小声地问他，“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婚？”
也不知言殊听到了没有，她等了半天没等到他的回答，偏头去看他的脸，却看到他紧闭着的左眼眼角流出了一行泪，一直顺着往下直到落到枕头上，洇湿了枕头上一小块的布料。
他……哭了？
是为了她哭的吗？
他又往前挪了挪，挨近了她些。
冉卉就在言殊身边躺下，挨着他。
他像是感受到了冉卉的靠近，于是又往前挪了些，直到把头靠进冉卉怀里，又蹭了蹭，像只委屈的猫咪在主人怀里撒娇哭诉的样子。
冉卉的心突然就软成一片，伸手回抱住他，心情却是无比复杂。
她的下巴就靠在他头顶的位置，还能闻到他发间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
就连这个味道也像是风信子的香味，和他身上的一样。
言殊的发质很柔软，发丝扫在她的脸上和颈间，她却不觉得扎人，还觉得软软的，很舒服。
怀里的人哭得更厉害了，嘴里一直说着：“不想离婚……不要离婚……”
冉卉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不离婚，睡吧。”
她不知疲倦地说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把他再次哄睡着。
可她却怎么都睡不着。
夜已经很深了。
冉卉一整晚都没有睡着，她一直抱着言殊没有松手。
脑中一遍一遍回忆着她来到这里之后发生的事。
好像……
很多都是和言殊有关的。
她的喜怒哀乐都和他挂钩似的。
言殊也是一直窝在她怀里就没有再动，只是夜里好像因为做了噩梦而惊了两下，但也没有醒。
一直到第二天七点二十六分，床头的闹钟准点响起。
冉卉终于放开抱着言殊的手，然后起身把闹钟给关了，揉了揉酸麻的手臂，看着闹钟上显示的时间。
07:26。
言殊还没有醒，她到洗手间洗了把脸，用的凉水。
水太凉了，原本在被子里捂热的脸也变得冰凉。
脑子也慢慢清醒冷静下来。
“726？你在吗？”
726：“您好，有什么事吗？”
“昨天晚上……幸福指数是不是升高了？”昨晚发生了太多事，连带着脑子都不清醒了，根本没时间想这个。
726：“是的，幸福指数于昨晚02:43升高1.00，更改为3.36，达到了百分之三十，恭喜您。”
冉卉问：“为什么升高了这么多？”
726：“这是系统评判之后的结果。”
又是这一套说辞。
726接着道：“您与言殊先生有了更进一步的互动，而且这是您心里感受到的幸福。”
更进一步的互动，是指……接吻吗？
想到这个，原本凉下去的脸又开始变热了。
幸福？
她心里感受到的吗？
真的是她吗？
感受到幸福的人是现在的“她”还是原来系统世界的“她”？
很矛盾。
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明明是她自己的心，可她却不知道。
在洗手间待了很久她才出去，刚打开门就和门口的言殊撞上。
他似是不舒服地揉着太阳穴，在看到冉卉的那一刻愣了一下。
“你……”
“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又同时停下。
一阵沉默之后还是言殊先开的口：“我……我昨晚喝醉了？”
“是。”
“是卓桓送我回来的？”
“嗯。”
言殊：“那我……有没有做什么？说什么？”
冉卉：“你想要听真的还是假的？”说着又看了一眼他的唇。
言殊看着她，没有回答。
“看到这里了吗？”她指了指自己的嘴角，“我说是你咬的，你信吗？你还亲了我，你信吗？还有……”
冉卉又接着道：“你还说……你说你不想和我离婚，你觉得我刚才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言殊看向她手指指着的唇角，确实破了一块，他又看向她的眼睛，她正直直地看着他。
“信。”言殊说，“你说的，我都信。”
他们俩，隔着一道门相对而站，这里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可以好好说话的地方，可他们偏就在这里谈了起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冉卉问他。
他的视线再一次落到她受伤的嘴角，“是我冒犯了，我不应该这么做的。”
冉卉却道：“我们现在还是夫妻，丈夫亲了妻子并没有不妥的，你为什么要觉得是冒犯？”
“可是你没有同意。”言殊的视线落到了地上，不敢看她了，“而且我们现在的关系，不适合我这么做。”
“我们什么关系？我们不还是夫妻。”说完这句话，冉卉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那我问你，你说不想和我离婚的话，是真的吗？不要骗我。”
言殊先是说了句：“我不会骗你的，永远不会。”然后又停住了，像是挣扎了很久，才终于开口，“我……不想和你离婚……”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提？”
言殊一直盯着地板不敢看冉卉，她走过去站到他面前，“看着我，告诉我为什么？”
言殊这才慢慢看向她，却没有开口。
冉卉：“不说吗？”
言殊摇摇头：“我不想骗你，所以我就不说了。”
这是什么逻辑？因为不想骗她，所以就一句话都不说。
“阿言？”她又捡回了这个称呼，“那现在你还要离婚吗？”
言殊看了她好久，点了一下头，“是。”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冉卉问他。
“记得。”言殊道，“是离婚冷静期结束可以去正式离婚的日子。”
听他这么说，冉卉的心凉了下去。
他是真的忘了吗？只记得这件事了。
下一秒，言殊接着道：“还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原来他还是记得的。
冉卉：“那你是要在今天和我说离婚的事吗？在结婚纪念日的时候？你想要我们以后每年的结婚纪念日也是我们的……离婚纪念日吗？”
离婚纪念日？离婚为什么要纪念？
言殊：“我不想的……”对不起。
她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到床边，然后拿过床头的闹钟，“为什么要设七点二十六的闹钟？为什么车牌号上也是726？这串数字是什么意思？你说过你不会骗我的，我要听实话。”
言殊接过她手里的闹钟，笑了一下，“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了你，一直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看过你很多次。”
言殊突然说这个是……
“那时候卓桓已经认识了于宁，他在我面前说过很多他和于宁的事，那时我觉得，要是我和你也能这样就好了。”言殊的语速不是很快，很沉稳，“卓桓他……那时候的手机大部分是用九键输入的，按照字的拼音按下按键，依照拼音字母的顺序先后显示出的就是一串数字。”
那时卓桓就把于宁的名字用这样的方式弄成了一串数字。
言殊当时觉得这种小把戏是真的无聊，但也忍不住羡慕。
于是他也这样干了。
726。
用九键输入就是“冉”字。
是她。
以前的手机确实大部分都是九键，冉卉也用过，只是后来一直习惯用的是二十六键，她现在对九键输入都有些生疏了。
照着九键上那几个数字对应的拼音字母回想了一下。
有几种可能。
pan，pao，ran，rao，san，sao。
最可能的……应该就是ran了吧，那……是她吗？
可她还是问了一遍：“是‘冉’吗？”
“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冉卉笑了一下，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么幼稚又可爱的原因。
言殊放下了闹钟，然后看着她。
“那……”另一串数字呢？她又接着问了：“那826578这串数字呢？你的手机锁屏密码就是这个。”
“我是学计算机的。”言殊说。
冉卉：“我知道。”
言殊接着道：“在计算机中有一种使用得最广泛的字符集及其编码叫ASCII码，它是一种标准的单字节字符编码方案。”
冉卉是学艺术的，对于言殊说的这些完全不懂，但她还是尽力去听。
“826578是一串十进制代码数字，在ASCII码表中，分别对应了不同的字符。”言殊一一给她解释，“82对应的是大写字母R，65对应的是大写字母A，78对应的是大写字母N。”
“826578合起来就是RAN，还是‘冉’，还是你。”
言殊看着听得半懂不懂的冉卉说：“我没有用小写字母是因为小写字母对应的十进制数字有两位数的还有三位数的，不如全用大写字母来得好，而且……大写字母更能突出强调。”
虽然前面那些她听得不是很懂，但最后那几句她还是听懂了。
这串数字代表的还是她。
两串数字代表的都是她。
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那系统助手的两个编号也都是代表的她吗？
“你手机为什么不设指纹解锁和面部解锁？”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件事，明明没什么的，可能言殊就是不想设呢。
言殊：“因为指纹解锁和面部解锁一下子就能打开手机，而只用密码解锁的话……我每输入一次密码，就能想到你一次。”
言殊的回答每次都是冉卉想不到的。
竟都是这么幼稚的行为。
又都透着对她的爱。
冉卉拉起他的手，“阿言，我们……不离婚了吧？”
言殊却把她拥进怀里，摇着头，“不可以，我们要离婚。”
为什么还要坚持离婚？他明明这么爱她。
“真的不可以不离吗？”
“嗯。”
“那我们不要在今天离可以吗？我不想让结婚纪念日也变成离婚纪念日。”冉卉说。
“好。”
冉卉又说：“我们还有三十天的时间，如果在这三十天内你不想要离婚了，那我们就不离了，若是到了最后一天你还坚持的话，那我们就……真的离婚吧。”
言殊想了想说：“好。”
三十天之后又是三十天，明明不需要这样的。
他就是还舍不得。
舍不得就这样放手，任性地想拥有最后的时光。
人都是贪婪的，短暂地拥有过后怎么都不愿果断离开，他果然还是太贪心了。
他永远都是那个最特别的存在，不管是对系统来说还是对她来说。
冉卉隐隐觉得，他的铭牌会落在她那里好像不是一个巧合，又或许是巧合，那这也算是命中注定了吧。
注定了他们会有这样的羁绊。
可是……
那又何必让她进到这个系统里来呢？
照她现在看到的情况来看，现实世界中他们曾是一个高中的同学，只是她不认识他。
现实世界的言殊又是一个怎样的人？也是如系统世界里的这般吗？
看着躺在床上睡着的言殊，冉卉想到了刚才发生的那个令她意乱情迷的吻，脸也跟着热起来。
言殊的唇是滚烫的，连带着她都变得滚烫起来。
“不要走。”睡梦中的言殊突然发出一句呓语。
冉卉凑过去看他，发现他紧皱着眉头，她伸手帮他抚平了眉间，视线又不自觉地下移来到他的嘴唇。
许是因为他喝了酒，再加上刚才的吻，现在他整个嘴唇都是红的，冉卉又凑近了些去看，发现他上嘴唇沾了点血，好像是他把她的嘴唇咬出血之后沾上去的。
冉卉看着那一抹红，越看越觉得心跳在逐渐加快，于是抽了张纸给他擦了擦嘴唇，直到把全部的血都擦干净。
可他的唇还是红艳艳的，即使没有那抹血。
刚才被抚平的眉间又皱了起来，言殊依旧在说着梦话：“阿冉，不要走……”他的手下意识地往前抓了两下，却只抓到被子的角。
冉卉主动把手递了过去，任言殊抓住，轻声道：“我不走。”
今晚的言殊一直在说这句话，一直在祈求着让她不要走，不要离开。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想要……离婚，对不起……”言殊的声音很轻很小，还有些不大听得清，冉卉靠近了些去听才勉强听清两个字句。
听到言殊说的，冉卉在靠近他耳边的地方很小声地问他，“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婚？”
也不知言殊听到了没有，她等了半天没等到他的回答，偏头去看他的脸，却看到他紧闭着的左眼眼角流出了一行泪，一直顺着往下直到落到枕头上，洇湿了枕头上一小块的布料。
他……哭了？
是为了她哭的吗？
他又往前挪了挪，挨近了她些。
冉卉就在言殊身边躺下，挨着他。
他像是感受到了冉卉的靠近，于是又往前挪了些，直到把头靠进冉卉怀里，又蹭了蹭，像只委屈的猫咪在主人怀里撒娇哭诉的样子。
冉卉的心突然就软成一片，伸手回抱住他，心情却是无比复杂。
她的下巴就靠在他头顶的位置，还能闻到他发间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
就连这个味道也像是风信子的香味，和他身上的一样。
言殊的发质很柔软，发丝扫在她的脸上和颈间，她却不觉得扎人，还觉得软软的，很舒服。
怀里的人哭得更厉害了，嘴里一直说着：“不想离婚……不要离婚……”
冉卉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不离婚，睡吧。”
她不知疲倦地说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把他再次哄睡着。
可她却怎么都睡不着。
夜已经很深了。
冉卉一整晚都没有睡着，她一直抱着言殊没有松手。
脑中一遍一遍回忆着她来到这里之后发生的事。
好像……
很多都是和言殊有关的。
她的喜怒哀乐都和他挂钩似的。
言殊也是一直窝在她怀里就没有再动，只是夜里好像因为做了噩梦而惊了两下，但也没有醒。
一直到第二天七点二十六分，床头的闹钟准点响起。
冉卉终于放开抱着言殊的手，然后起身把闹钟给关了，揉了揉酸麻的手臂，看着闹钟上显示的时间。
07:26。
言殊还没有醒，她到洗手间洗了把脸，用的凉水。
水太凉了，原本在被子里捂热的脸也变得冰凉。
脑子也慢慢清醒冷静下来。
“726？你在吗？”
726：“您好，有什么事吗？”
“昨天晚上……幸福指数是不是升高了？”昨晚发生了太多事，连带着脑子都不清醒了，根本没时间想这个。
726：“是的，幸福指数于昨晚02:43升高1.00，更改为3.36，达到了百分之三十，恭喜您。”
冉卉问：“为什么升高了这么多？”
726：“这是系统评判之后的结果。”
又是这一套说辞。
726接着道：“您与言殊先生有了更进一步的互动，而且这是您心里感受到的幸福。”
更进一步的互动，是指……接吻吗？
想到这个，原本凉下去的脸又开始变热了。
幸福？
她心里感受到的吗？
真的是她吗？
感受到幸福的人是现在的“她”还是原来系统世界的“她”？
很矛盾。
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明明是她自己的心，可她却不知道。
在洗手间待了很久她才出去，刚打开门就和门口的言殊撞上。
他似是不舒服地揉着太阳穴，在看到冉卉的那一刻愣了一下。
“你……”
“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又同时停下。
一阵沉默之后还是言殊先开的口：“我……我昨晚喝醉了？”
“是。”
“是卓桓送我回来的？”
“嗯。”
言殊：“那我……有没有做什么？说什么？”
冉卉：“你想要听真的还是假的？”说着又看了一眼他的唇。
言殊看着她，没有回答。
“看到这里了吗？”她指了指自己的嘴角，“我说是你咬的，你信吗？你还亲了我，你信吗？还有……”
冉卉又接着道：“你还说……你说你不想和我离婚，你觉得我刚才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言殊看向她手指指着的唇角，确实破了一块，他又看向她的眼睛，她正直直地看着他。
“信。”言殊说，“你说的，我都信。”
他们俩，隔着一道门相对而站，这里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可以好好说话的地方，可他们偏就在这里谈了起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冉卉问他。
他的视线再一次落到她受伤的嘴角，“是我冒犯了，我不应该这么做的。”
冉卉却道：“我们现在还是夫妻，丈夫亲了妻子并没有不妥的，你为什么要觉得是冒犯？”
“可是你没有同意。”言殊的视线落到了地上，不敢看她了，“而且我们现在的关系，不适合我这么做。”
“我们什么关系？我们不还是夫妻。”说完这句话，冉卉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那我问你，你说不想和我离婚的话，是真的吗？不要骗我。”
言殊先是说了句：“我不会骗你的，永远不会。”然后又停住了，像是挣扎了很久，才终于开口，“我……不想和你离婚……”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提？”
言殊一直盯着地板不敢看冉卉，她走过去站到他面前，“看着我，告诉我为什么？”
言殊这才慢慢看向她，却没有开口。
冉卉：“不说吗？”
言殊摇摇头：“我不想骗你，所以我就不说了。”
这是什么逻辑？因为不想骗她，所以就一句话都不说。
“阿言？”她又捡回了这个称呼，“那现在你还要离婚吗？”
言殊看了她好久，点了一下头，“是。”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冉卉问他。
“记得。”言殊道，“是离婚冷静期结束可以去正式离婚的日子。”
听他这么说，冉卉的心凉了下去。
他是真的忘了吗？只记得这件事了。
下一秒，言殊接着道：“还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原来他还是记得的。
冉卉：“那你是要在今天和我说离婚的事吗？在结婚纪念日的时候？你想要我们以后每年的结婚纪念日也是我们的……离婚纪念日吗？”
离婚纪念日？离婚为什么要纪念？
言殊：“我不想的……”对不起。
她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到床边，然后拿过床头的闹钟，“为什么要设七点二十六的闹钟？为什么车牌号上也是726？这串数字是什么意思？你说过你不会骗我的，我要听实话。”
言殊接过她手里的闹钟，笑了一下，“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了你，一直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看过你很多次。”
言殊突然说这个是……
“那时候卓桓已经认识了于宁，他在我面前说过很多他和于宁的事，那时我觉得，要是我和你也能这样就好了。”言殊的语速不是很快，很沉稳，“卓桓他……那时候的手机大部分是用九键输入的，按照字的拼音按下按键，依照拼音字母的顺序先后显示出的就是一串数字。”
那时卓桓就把于宁的名字用这样的方式弄成了一串数字。
言殊当时觉得这种小把戏是真的无聊，但也忍不住羡慕。
于是他也这样干了。
726。
用九键输入就是“冉”字。
是她。
以前的手机确实大部分都是九键，冉卉也用过，只是后来一直习惯用的是二十六键，她现在对九键输入都有些生疏了。
照着九键上那几个数字对应的拼音字母回想了一下。
有几种可能。
pan，pao，ran，rao，san，sao。
最可能的……应该就是ran了吧，那……是她吗？
可她还是问了一遍：“是‘冉’吗？”
“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冉卉笑了一下，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么幼稚又可爱的原因。
言殊放下了闹钟，然后看着她。
“那……”另一串数字呢？她又接着问了：“那826578这串数字呢？你的手机锁屏密码就是这个。”
“我是学计算机的。”言殊说。
冉卉：“我知道。”
言殊接着道：“在计算机中有一种使用得最广泛的字符集及其编码叫ASCII码，它是一种标准的单字节字符编码方案。”
冉卉是学艺术的，对于言殊说的这些完全不懂，但她还是尽力去听。
“826578是一串十进制代码数字，在ASCII码表中，分别对应了不同的字符。”言殊一一给她解释，“82对应的是大写字母R，65对应的是大写字母A，78对应的是大写字母N。”
“826578合起来就是RAN，还是‘冉’，还是你。”
言殊看着听得半懂不懂的冉卉说：“我没有用小写字母是因为小写字母对应的十进制数字有两位数的还有三位数的，不如全用大写字母来得好，而且……大写字母更能突出强调。”
虽然前面那些她听得不是很懂，但最后那几句她还是听懂了。
这串数字代表的还是她。
两串数字代表的都是她。
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那系统助手的两个编号也都是代表的她吗？
“你手机为什么不设指纹解锁和面部解锁？”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件事，明明没什么的，可能言殊就是不想设呢。
言殊：“因为指纹解锁和面部解锁一下子就能打开手机，而只用密码解锁的话……我每输入一次密码，就能想到你一次。”
言殊的回答每次都是冉卉想不到的。
竟都是这么幼稚的行为。
又都透着对她的爱。
冉卉拉起他的手，“阿言，我们……不离婚了吧？”
言殊却把她拥进怀里，摇着头，“不可以，我们要离婚。”
为什么还要坚持离婚？他明明这么爱她。
“真的不可以不离吗？”
“嗯。”
“那我们不要在今天离可以吗？我不想让结婚纪念日也变成离婚纪念日。”冉卉说。
“好。”
冉卉又说：“我们还有三十天的时间，如果在这三十天内你不想要离婚了，那我们就不离了，若是到了最后一天你还坚持的话，那我们就……真的离婚吧。”
言殊想了想说：“好。”
三十天之后又是三十天，明明不需要这样的。
他就是还舍不得。
舍不得就这样放手，任性地想拥有最后的时光。
人都是贪婪的，短暂地拥有过后怎么都不愿果断离开，他果然还是太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