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陈未磨蹭了一下，才起身去开门。
也许是她故意拖沓的时间有点长，门外的周潇阳显得局促又紧张。
“有事？”陈未扶着门框，目光淡淡落在他脸上。
周潇阳见她没有让自己进屋的意思，神色更加不安。
“陈老师，方便进屋里谈吗？”
陈未松开抓住门框的手，转身进屋，周潇阳连忙跟上，就连关门的动作都放到最轻，似乎生怕惹得她不快。
以往周潇阳找陈未时，陈未总会边喝茶，便看着他，摆出倾听者的模样。
今天，陈未进了屋子就坐在工作台前，时不时敲几下键盘。周潇阳不知道她是在搞副业，还是其他的，反正不算专注，倒像是被自己打搅了思路。
他不安的偷看她几眼，好一会儿才道：“陈老师，你生气了？”
“嗯？”陈未抽空瞄他一眼，“你等我五分钟，弄完这个就好。”
周潇阳没再继续追问，乖乖闭嘴端坐在沙发上，五分钟太短，他也没心思摆弄手机。
他时不时观察壁挂钟上的时间，五分钟不到，陈未就合上电脑，走到他面前的沙发上坐下。
“想谈什么？”陈未双臂环抱，往沙发上一靠。
对视的瞬间，周潇阳又忍不住紧张。
“没、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今晚的事。”
“今、晚？”陈未刻意加重这两个字，“今晚跟你的理想老师，聊得好吗？”
周潇阳听到陈未对聂冰妍的称呼，立马就明白，她真的生气了，而且气得不轻。
他赶忙解释：“没有，我没去她那里，我们剧组刚刚才拍完！”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狡辩，他还接连给马导、小刘、一个场务小哥打了电话，全程免提外放。
马导、小刘接到这种电话，已经足够震惊，更不用说场务小哥了。
周潇阳挂掉电话后，语无伦次的解释：“今晚她带着一群水军过来瞎起哄，我根本没答应……你走得太快，我没来得及跟你解释……后面还有我的拍摄，虽然不是感情戏，但我状态不好，卡了好几次……”
陈未瞧着他解释、自证，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
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就像她养的狗狗，被她不喜欢的邻居强行摸了狗头后，狗狗委屈跑回家跟她撒娇、解释，他不是自愿被邻居rua的。
周潇阳当然不是她养的狗，她却在此刻，有了自己备受重视的错觉。
“嗯，然后呢，你想谈什么？”陈未语气缓和不少，调整了坐姿。
周潇阳焦急的情绪也随之冷却，他定了定神，道：“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没去找聂冰妍。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不会在拍这部剧时接受第二位老师的指导建议。”
那样执着又认真的，反复强调这句话，如同反复给出她一个承诺。
陈未愣了一下，起身走到小吧台前泡茶。
周潇阳看到熟悉的泡茶流程，心也终于安定下来。
他听到陈未说，“你没必要那么郑重的跟我承诺这些，只是对待一个技术指导老师，你这种承诺很多余。”
周潇阳眸中有片刻的迷茫，他还没想明白陈未话里的意思，嘴巴先说出：“一点都不多余，这也不是承诺，只是我要做到的事。”
陈未盯着杯中缓缓泡开舒展的茶叶，轻笑一声。
空气安静了两分钟，这段小小的间隙里，陈未站在吧台前泡茶，周潇阳则是安静的看她背影。
陈未端着两只杯子回到沙发前坐下，杯子递到周潇阳面，她道：“你的那位理想老师……”
话音被周潇阳急急打断：“陈老师别那么说了！”他尴尬的攥了攥杯子，“说实话，聂冰妍给我的感觉不对，我心底甚至不想认可她就是冬耳老师。”
陈未挑眉：“连聂老师都不叫了？”直呼其名，看来失望的成分不小啊。
周潇阳又捏了捏杯壁。
陈未靠着沙发，笑的有些幸灾乐祸：“这样也挺好，她不值。”
“陈老师，以后别随便跟别人说聂冰妍的不是。”周潇阳欲言又止。
陈未眯了眯眼，有点不开心的瞧着他。
周潇阳又道：“她在剧组影响力不弱，虽然咱们不怕她，但难免有我力不能及的地方……如果你单独对上她，可能会吃亏的。”
陈未立马喜笑颜开，眼睛都笑成了月牙，自己却毫无所觉。
又听到周潇阳絮絮叨叨的说着，“剧组人多眼杂，万一被有心人听到，指不定要给你戴高帽子，普通一点的，背地里说说你，恶毒的还会网暴你……”
陈未打断他：“我现在就有个高帽子想戴一戴。”
周潇阳：“？”
陈未：“我很麻烦，要求还多，现在想喝奶茶，不知道有人能帮我实现愿望吗？”
周潇阳怔了一下，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没到奶茶店打烊时间，“还来得及。”他手机解锁，点进了外卖界面，幸好附近奶茶店有十点钟才关门的。
忽然，一杯只装了红茶的杯子，触碰到了他的手背，是刚刚他捏了好半天、没喝一口的那杯茶。
他怔愣片刻，立马反手握住杯子，有温热的触感传来。
陈未笑眯眯道：“骗你的，我喜欢红茶，如果你想犒劳我、补偿我，以后看到合适的茶叶给我带一些就行。”
周潇阳无奈的叹了口气，抬手喝了半杯红茶，看向陈未时，唇边有淡淡的笑意。
也许是被陈未戏耍惯了。
再次被逗弄的周潇阳没有不开心，也没有任何不满，他甚至很容易就接受了陈老师“善变”的要求。
这天晚上，周潇阳跟陈未在客房里喝了两杯茶就回自己房间了。
准备洗澡时，肚子咕噜噜的叫唤，他才意识到晚上下工后直接去找陈老师，都忘了自己没吃饭。
时间有点晚，饿一顿也不会怎样。
愣神间，门外响起敲门声，敲三下，顿五秒，真巧，这也是他的习惯。
周潇阳拉开屋门，看到了陈未。
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陈老师？”他羽绒服、内搭外套之类的都脱了，只穿一件白衬衫。
陈未在表明自己来意之前，先眯着眼盯着他的衣服看。
“你怎么老是不还戏服？”她记得周潇阳今天拍戏时穿的就是黑色西装和白衬衫。
说实话，这种过于死板的搭配，很容易穿出保镖的感觉，但周潇阳偏偏有着神颜，只要不犯傻，微微扯下领带，就像禁欲系霸总在释放荷尔蒙，非常撩人。
周潇阳下意识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道：“有些衣服是我自己带来的，在酒店干洗就行了，不需要送到服装组。”
陈未自觉走进屋里，伸手合上屋门后，上下扫视着他，调笑问：“所以，你开拍那天穿的烟灰色套装，也是你自己的衣服？”
周潇阳狐疑看她一连串动作，对上她的视线，忙点头：“是我的。”
所以，陈老师那么晚还追进他房间，是为了问他为什么不还戏服吗？
他想着想着，脸也跟着热气蒸腾起来。
他、他当然也做过登堂入室这种事，但都事出有因。
可他想不出，陈老师是出于什么原因，才特地跟他求证这些不讲究时效性的话题。
“你脸怎么红了？”陈未忽然道。
周潇阳一个激灵，更让他失控的是，陈未点破他脸红之后，他身体传来警报信号，短短五秒钟，他当着陈未的面，变成一只蓝陨石色的边牧，小半个人高，毛色柔亮，眼睛水汪汪的，非常漂亮。
陈未：“……？”
周潇阳：“……”
看着突然就变身的狗狗，陈未被整不会了。
“你不是说，只有在零下五度的环境中暴露超过五小时，你才会变成狗狗的吗？”
“现在室温起码二十度吧？”
“你、你该不会是突发恶疾，DNA序列失调了吧？”
对面漂亮的蓝陨石色边牧一语不发，一溜烟跑进了主卧，大概五分钟，才从里面走出形容狼狈的周潇阳。
陈未心底可惜。
好不容易看到一只漂亮狗狗，她都没机会rua一下呢。
她心情明明白白的摆在脸上，周潇阳想忽视都难。
他已经习惯了她的恶趣味，转而道：“抱歉，刚刚失控了。”
陈未见他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便没有追问。
她看了看周潇阳皱巴巴的白色衬衫，凌乱洇湿的头发，忽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这个给你。”她手里拎了一只月巴克的纸袋。
周潇阳迟疑接下来。
里面不是月巴克家的咖啡、甜品，是几个面包。
“酒店早餐腻了，我就囤了些欧包，这是今天刚到的快递，没来得及放冰箱，正适合吃。”她解释道，“你今晚拍戏到那么晚，应该还没吃饭吧？”
周潇阳淡淡“嗯”声，撕开一只面包的塑料包装袋。
这种面包他吃过，封控期在陈未家，她来姨妈行动不便那天，他从冷冻区掏出两只牛油果熏鸡欧包给两个人暂时果腹用。
那时的面包是冷冻过的，再加上他心情不佳，也没吃出什么味道。
今天的面包，一拆开来，就是扑鼻的麦粉香气。
他咬了一大口，忍不住说，“好吃。”
陈未轻笑：“这家面包都是现做现发的，好吃还低卡，以后晚上肚子饿可以吃这个解馋哦。”
周潇阳看她笑意盎然，也跟着笑起来。
也许是陈未知道了太多，也许是他发自内心的，对她感到心安。
即便在她面前一次次的狼狈过，恢复如常的他，却能保持平常心与她聊天。
目送她离开时，他心底还想着，能猜出他没吃饭，陈老师果然很厉害……
陈未不是一个关注八卦的人，或许是她最近定位都在影视城内，被大数据捕捉到了。今天，微博给了她娱乐八卦的推送——
【《长安情》原作监制聂冰妍与糊咖深夜酒店私会！[热]】
也许是她故意拖沓的时间有点长，门外的周潇阳显得局促又紧张。
“有事？”陈未扶着门框，目光淡淡落在他脸上。
周潇阳见她没有让自己进屋的意思，神色更加不安。
“陈老师，方便进屋里谈吗？”
陈未松开抓住门框的手，转身进屋，周潇阳连忙跟上，就连关门的动作都放到最轻，似乎生怕惹得她不快。
以往周潇阳找陈未时，陈未总会边喝茶，便看着他，摆出倾听者的模样。
今天，陈未进了屋子就坐在工作台前，时不时敲几下键盘。周潇阳不知道她是在搞副业，还是其他的，反正不算专注，倒像是被自己打搅了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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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潇阳没再继续追问，乖乖闭嘴端坐在沙发上，五分钟太短，他也没心思摆弄手机。
他时不时观察壁挂钟上的时间，五分钟不到，陈未就合上电脑，走到他面前的沙发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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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今晚的事。”
“今、晚？”陈未刻意加重这两个字，“今晚跟你的理想老师，聊得好吗？”
周潇阳听到陈未对聂冰妍的称呼，立马就明白，她真的生气了，而且气得不轻。
他赶忙解释：“没有，我没去她那里，我们剧组刚刚才拍完！”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狡辩，他还接连给马导、小刘、一个场务小哥打了电话，全程免提外放。
马导、小刘接到这种电话，已经足够震惊，更不用说场务小哥了。
周潇阳挂掉电话后，语无伦次的解释：“今晚她带着一群水军过来瞎起哄，我根本没答应……你走得太快，我没来得及跟你解释……后面还有我的拍摄，虽然不是感情戏，但我状态不好，卡了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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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潇阳当然不是她养的狗，她却在此刻，有了自己备受重视的错觉。
“嗯，然后呢，你想谈什么？”陈未语气缓和不少，调整了坐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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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未：“……？”
周潇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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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该不会是突发恶疾，DNA序列失调了吧？”
对面漂亮的蓝陨石色边牧一语不发，一溜烟跑进了主卧，大概五分钟，才从里面走出形容狼狈的周潇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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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未见他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便没有追问。
她看了看周潇阳皱巴巴的白色衬衫，凌乱洇湿的头发，忽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这个给你。”她手里拎了一只月巴克的纸袋。
周潇阳迟疑接下来。
里面不是月巴克家的咖啡、甜品，是几个面包。
“酒店早餐腻了，我就囤了些欧包，这是今天刚到的快递，没来得及放冰箱，正适合吃。”她解释道，“你今晚拍戏到那么晚，应该还没吃饭吧？”
周潇阳淡淡“嗯”声，撕开一只面包的塑料包装袋。
这种面包他吃过，封控期在陈未家，她来姨妈行动不便那天，他从冷冻区掏出两只牛油果熏鸡欧包给两个人暂时果腹用。
那时的面包是冷冻过的，再加上他心情不佳，也没吃出什么味道。
今天的面包，一拆开来，就是扑鼻的麦粉香气。
他咬了一大口，忍不住说，“好吃。”
陈未轻笑：“这家面包都是现做现发的，好吃还低卡，以后晚上肚子饿可以吃这个解馋哦。”
周潇阳看她笑意盎然，也跟着笑起来。
也许是陈未知道了太多，也许是他发自内心的，对她感到心安。
即便在她面前一次次的狼狈过，恢复如常的他，却能保持平常心与她聊天。
目送她离开时，他心底还想着，能猜出他没吃饭，陈老师果然很厉害……
陈未不是一个关注八卦的人，或许是她最近定位都在影视城内，被大数据捕捉到了。今天，微博给了她娱乐八卦的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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