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人都有两面性，网络上直截了当快言快语，现实中大多更含蓄些。
陈未看着灯光下的人群，忽然想到这句话。
此时此刻，她面前多是直抒胸臆的“性情中人”。或许他们不是真的性格直率，只是感情到位了，心底的话自然就脱口而出了。
情绪高涨的员工，效率能高的让老板咂舌。
晚上开工仅两个小时，拍出了原本计划得用半天的剧情。
马导乐呵呵的让人布景，抽空继续拍周潇阳的马屁。
“潇阳今天状态真的很不错，是不是陈老师给你单独加训了？”
陈未无语的看马导一眼。
要拍资方马屁她没意见，能不能别把她也顺带上？
某个刚刚还在演心思缜密霸总的男演员，嘿嘿笑两声，“陈老师给了我一些建议，三两句话，不过很有用！”
陈未没眼看的撇过脸。
傻得要死。
场内布景结束，很快开始下一场——
女主第一次在男主面前骂人。
男主第一次将自己心机阴暗面暴露给女主。
或许是接触到对方不完美的部分，两人一拍即合，商量着用钓鱼的方式，获得渣男小三作案证据。
三天后，在男女主的精密部署下，他们以保证女三母子安全为前提，提取到一条完整的杀人未遂证据链，并“无意”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女三邻居亲友。
网友这些年吃腻了原配打小三的瓜，刚接触到“丈夫伙同小三，企图谋害妻子儿子”这一重磅消息，在极短时间内，扩散全网。这次，没有受害者有罪论，没有对小三原配的外貌评价，没有对原配妻子的恶性造谣……全网只有一个声音，严惩！
在法律和舆论加持下，终审判决大快人心。
最后一幕的男女主，在镜头中演绎着各自的复杂情绪。
每一场复仇，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沈妍心底的创伤，年幼孩子的心理阴影，都让钟可意笑不出来。
席子航见过这世间太多险恶，从不是象牙塔的学校、到家族权利争夺、再到商业战场，他以为有足够开阔的眼界，却原来只见识过人生百态中的三两件。
如果说，钟可意是对朋友遭遇的心疼，那席子航则是对人性的重新审视。
“卡——”马导这一声显得有些无力。
他侧头看看陈未，“陈老师，你也觉得哪里不对劲吧？”她的表情说明一切。
剧本里最后一幕，渣男小三瘫软在被告人席位，旁听席位，所有人都是难以言喻的激动，镜头拉近到旁听席男女主，他们沉重复杂的面容，暗示着，这场伤害并没有因此结束。
陈未刚刚也看了剧本，“最后一幕长镜头，全员需要演技的画面，不太好协调。”
她意有所指的看向男女主演。
最不好协调的是这两位。
马导了然：“让他们人同时演技在线，确实有点难度。”
“我不太懂画面运镜，如果试着把群演、男主、女主这三方切割开来，是不是容易很多。”
她思路很简单，一个画面中包含的人越少，能达到的兼容性就越好。
“可以，多拍几个角度，靠剪辑就能实现。”马导也赞同这一点。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所有人协调统一上，不如化繁为简，他脑袋里已经冒出四五种排列组合了。
他虽然梦想是旷世之作，可心里也明白，一段不出错的剪辑，比一个违和长镜头，更适合作为最优解。
周潇阳看到马导不太满意的“卡”后，和陈老师交头接耳好一阵。
他心底涌起不悦。
“哎，我还以为这段拍的不错呢。”许艺涵在周潇阳身边咕哝，“看那两位，咱们还得重拍。”
“应该是协调性不够好。”
“啊？”许艺涵原本只是自言自语，倒是没想到隔壁这能有个响儿。
周潇阳解释：“最后一幕人太多，想要演好，就需要全员演技在线、我俩演技拔尖，这可不容易。”
许艺涵眨眨眼。
周潇阳道：“这场戏情绪表现要求很高，群演可以仅表达喜悦，但当事人男女主，是结合各自阅历、身份的复杂体。”
许艺涵笑笑：“真难得啊，周老师还能给我讲戏。”
“时间有点晚了，”周潇阳看一眼腕表时间，“不加快进度，会影响陈老师休息的。”
没感动几秒的许艺涵：……
看你长得帅，真的不想用狗来形容你。
真的，好大一个舔狗。
这晚，因为马导对男女主演技的极高要求，女主被折腾到了很晚很晚，拍到最后，许艺涵都快面瘫了。
她不能理解的是，周潇阳那狗竟然两条过，她可足足拍了十八条。
画面截取的是男女主单人镜头，但拍摄女主时，不可避免要拍摄到隔壁男主的肩膀位置，周潇阳没有找替身的习惯，就一直杵在许艺涵旁边坐着，越坐脸色越来越难看。
然后，他看到在马导身边翻剧本的陈老师，抬头对他笑了笑。
他微怔，也回给她一个笑。
陈老师继续低头看剧本。
他的较为愉悦的心情，在许艺涵一条条“卡”中，再次走向下坡。
就好像算准了般，陈老师又抬头看他了，给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他脸上又不自觉绽开笑来……
这一晚，折腾到十点五十。
马导看时间太晚，为了保证工作状态，让全剧组第二天推迟两个小时开工。
这时间不是留给演员的，而是留给剧组普通工作人员的，他们拍前需要布置、拍完需要收拾整理，远比镜头下的演员们辛苦百倍。
马导是从底层一步步走过来的，他明白这一点。
许艺涵一上保姆车，就毫无形象摊在位子上。
驾驶位的助理关心道：“涵姐，你没事吧？”
许艺涵看向周潇阳的车子，等他们走远了才开始吐槽：“我真希望这位少爷别那么敬业，他但凡找个替身坐我旁边，我也不至于被卡了那么多次！”
“不会吧，我看周少不像是那种使绊子的人啊？”
“他的确不是那种小人，”许艺涵眼睛气的圆鼓鼓的，“他就是一个大舔狗！”
助理：“……”
“坐我旁边当背景板，还要跟他家老师眉目传情的互动！”许艺涵在马路上，大着胆子嚷嚷，“我招谁惹谁了，拍个戏还得被迫当电灯泡？”
助理握方向盘的手抖了抖，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
但周潇阳是资方，这个剧组，没人敢传资方的八卦，即使那是板上钉钉的实锤。
同样在吐槽周潇阳的，还有另外一辆车子副驾驶座上的小刘。
别人不清楚，小刘还能不知道她家周哥脾气吗？
她看出，在许艺涵被NG的那十几次中，周哥的耐心也一格一格的，几度耗尽。
好在还有她无比佩服的姐镇场。
只是过程、让人不忍直视。
她都不敢看周哥那狗腿子样，就像被主人亲亲抱抱摸头后，舒服到打呼噜的大狗子。
怪不得徐哥总是生气的骂，周潇阳那狗比！
嗯，贴切。
车子里很安静，陈未确实精神头不太好。
她平常熬夜到十一二点都是稀松平常，却很少在外头呆到那么晚，想想回去还要洗澡、吹头发才能躺床上，她心里的疲劳更重了。
正当她又累又困时，隔壁传来低沉歉疚的声音。
“抱歉，陈老师。”
“嗯？”他什么时候又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了。
陈未强撑着眼皮。
周潇阳说：“我是想着早点拍完早点回来，一不小心就耽搁到那么晚。”
陈未不在意的笑了：“这也不怪你，你拍的很好。”明眼人都知道是许艺涵的原因，他却偏要揽自己身上。
个小绿茶……
周潇阳被夸的脸热，他观察到，前排的小刘将隔板降了下来，给两人足够的独处空间。
“怪我，我不冤的。”他坦露心迹，“我原本可以让人先送你回来，但我不想那么做，我……”
话音顿在这里。
陈未看到他苦恼的，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模样。
这情形有点让人猜不透，她兴趣起来，困意也消散许多。
“为什么？”她轻声问。
周潇阳缓缓迎上她的目光，车内光线很暗，勉强能够看清面容轮廓，想要看到表情就没那么容易了。
很奇怪，即便看不清，周潇阳也能感受到，陈老师的心情不错。
他稍稍安定了些，道：“我看到你坐在那里，看到你在鼓励我，我的心情就会变好。我知道，这很奇怪，但这都是事实。”
空气静默了。
车内仿佛只剩下周潇阳一个人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甚至让他觉得很吵。
陈未沉默片刻，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啊？……呃，不太记得了。”
“除了你刚刚描述的，还有其他症状吗？”
周潇阳立马摇头，想明白陈未在问什么后，表情受伤：“我没生病！”
他语气很重。
陈未被他认真的表情逗笑：“我又没说你病了。”
周潇阳气闷，“症状”都出来了，还说不是怀疑他生病了。
这回换成陈未表情认真了，她道：“你如果没生病，难道是……”
周潇阳放缓呼吸。
他看到陈未吐出四个字，“你喜欢我？”
心间陡然炸响惊雷。
“当、当然没有！”他脸一红，要不是在车里，他肯定会被惊得站起来。
陈未可惜的叹了口气：“原来不是啊。”
周潇阳不敢看她的脸，却第一时间觉察到，她情绪起伏并不大，只多了些失望。
周潇阳心跳的更厉害了。
不等他深入思考，便听到隔壁幽幽道：“我也有一种很奇怪的感知力，我似乎能……感知到你的负面情绪。”
周潇阳猛然抬头看她。
她面容跟自己感知到的一样，有种不太自然的平静。
“刚刚拍戏时也是，我能觉察到，你的耐心要耗干了。”
僵持半分钟，周潇阳刚想说什么，小刘一把拉开陈未那边的车门：“姐，到了。”
陈未看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晚安”，径直下车，回了酒店。
小刘看看陈未背影，又看看周潇阳，不确定问：“周哥，陈老师……是不是生气了？”
周潇阳靠坐在椅背上，脑袋里全是刚刚陈未问他那句，“你喜欢我”，他越是回忆，身体的报警系统就越是呼之欲出。
“算了……”他紧急掐停，深呼几口气，下车回了酒店房间。
小刘古怪的送走一个又一个，回想陈未下车时面无表情的脸，总觉得，刚刚周哥那句算了，将会给他自己造一个很大的孽。
陈未看着灯光下的人群，忽然想到这句话。
此时此刻，她面前多是直抒胸臆的“性情中人”。或许他们不是真的性格直率，只是感情到位了，心底的话自然就脱口而出了。
情绪高涨的员工，效率能高的让老板咂舌。
晚上开工仅两个小时，拍出了原本计划得用半天的剧情。
马导乐呵呵的让人布景，抽空继续拍周潇阳的马屁。
“潇阳今天状态真的很不错，是不是陈老师给你单独加训了？”
陈未无语的看马导一眼。
要拍资方马屁她没意见，能不能别把她也顺带上？
某个刚刚还在演心思缜密霸总的男演员，嘿嘿笑两声，“陈老师给了我一些建议，三两句话，不过很有用！”
陈未没眼看的撇过脸。
傻得要死。
场内布景结束，很快开始下一场——
女主第一次在男主面前骂人。
男主第一次将自己心机阴暗面暴露给女主。
或许是接触到对方不完美的部分，两人一拍即合，商量着用钓鱼的方式，获得渣男小三作案证据。
三天后，在男女主的精密部署下，他们以保证女三母子安全为前提，提取到一条完整的杀人未遂证据链，并“无意”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女三邻居亲友。
网友这些年吃腻了原配打小三的瓜，刚接触到“丈夫伙同小三，企图谋害妻子儿子”这一重磅消息，在极短时间内，扩散全网。这次，没有受害者有罪论，没有对小三原配的外貌评价，没有对原配妻子的恶性造谣……全网只有一个声音，严惩！
在法律和舆论加持下，终审判决大快人心。
最后一幕的男女主，在镜头中演绎着各自的复杂情绪。
每一场复仇，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沈妍心底的创伤，年幼孩子的心理阴影，都让钟可意笑不出来。
席子航见过这世间太多险恶，从不是象牙塔的学校、到家族权利争夺、再到商业战场，他以为有足够开阔的眼界，却原来只见识过人生百态中的三两件。
如果说，钟可意是对朋友遭遇的心疼，那席子航则是对人性的重新审视。
“卡——”马导这一声显得有些无力。
他侧头看看陈未，“陈老师，你也觉得哪里不对劲吧？”她的表情说明一切。
剧本里最后一幕，渣男小三瘫软在被告人席位，旁听席位，所有人都是难以言喻的激动，镜头拉近到旁听席男女主，他们沉重复杂的面容，暗示着，这场伤害并没有因此结束。
陈未刚刚也看了剧本，“最后一幕长镜头，全员需要演技的画面，不太好协调。”
她意有所指的看向男女主演。
最不好协调的是这两位。
马导了然：“让他们人同时演技在线，确实有点难度。”
“我不太懂画面运镜，如果试着把群演、男主、女主这三方切割开来，是不是容易很多。”
她思路很简单，一个画面中包含的人越少，能达到的兼容性就越好。
“可以，多拍几个角度，靠剪辑就能实现。”马导也赞同这一点。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所有人协调统一上，不如化繁为简，他脑袋里已经冒出四五种排列组合了。
他虽然梦想是旷世之作，可心里也明白，一段不出错的剪辑，比一个违和长镜头，更适合作为最优解。
周潇阳看到马导不太满意的“卡”后，和陈老师交头接耳好一阵。
他心底涌起不悦。
“哎，我还以为这段拍的不错呢。”许艺涵在周潇阳身边咕哝，“看那两位，咱们还得重拍。”
“应该是协调性不够好。”
“啊？”许艺涵原本只是自言自语，倒是没想到隔壁这能有个响儿。
周潇阳解释：“最后一幕人太多，想要演好，就需要全员演技在线、我俩演技拔尖，这可不容易。”
许艺涵眨眨眼。
周潇阳道：“这场戏情绪表现要求很高，群演可以仅表达喜悦，但当事人男女主，是结合各自阅历、身份的复杂体。”
许艺涵笑笑：“真难得啊，周老师还能给我讲戏。”
“时间有点晚了，”周潇阳看一眼腕表时间，“不加快进度，会影响陈老师休息的。”
没感动几秒的许艺涵：……
看你长得帅，真的不想用狗来形容你。
真的，好大一个舔狗。
这晚，因为马导对男女主演技的极高要求，女主被折腾到了很晚很晚，拍到最后，许艺涵都快面瘫了。
她不能理解的是，周潇阳那狗竟然两条过，她可足足拍了十八条。
画面截取的是男女主单人镜头，但拍摄女主时，不可避免要拍摄到隔壁男主的肩膀位置，周潇阳没有找替身的习惯，就一直杵在许艺涵旁边坐着，越坐脸色越来越难看。
然后，他看到在马导身边翻剧本的陈老师，抬头对他笑了笑。
他微怔，也回给她一个笑。
陈老师继续低头看剧本。
他的较为愉悦的心情，在许艺涵一条条“卡”中，再次走向下坡。
就好像算准了般，陈老师又抬头看他了，给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他脸上又不自觉绽开笑来……
这一晚，折腾到十点五十。
马导看时间太晚，为了保证工作状态，让全剧组第二天推迟两个小时开工。
这时间不是留给演员的，而是留给剧组普通工作人员的，他们拍前需要布置、拍完需要收拾整理，远比镜头下的演员们辛苦百倍。
马导是从底层一步步走过来的，他明白这一点。
许艺涵一上保姆车，就毫无形象摊在位子上。
驾驶位的助理关心道：“涵姐，你没事吧？”
许艺涵看向周潇阳的车子，等他们走远了才开始吐槽：“我真希望这位少爷别那么敬业，他但凡找个替身坐我旁边，我也不至于被卡了那么多次！”
“不会吧，我看周少不像是那种使绊子的人啊？”
“他的确不是那种小人，”许艺涵眼睛气的圆鼓鼓的，“他就是一个大舔狗！”
助理：“……”
“坐我旁边当背景板，还要跟他家老师眉目传情的互动！”许艺涵在马路上，大着胆子嚷嚷，“我招谁惹谁了，拍个戏还得被迫当电灯泡？”
助理握方向盘的手抖了抖，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
但周潇阳是资方，这个剧组，没人敢传资方的八卦，即使那是板上钉钉的实锤。
同样在吐槽周潇阳的，还有另外一辆车子副驾驶座上的小刘。
别人不清楚，小刘还能不知道她家周哥脾气吗？
她看出，在许艺涵被NG的那十几次中，周哥的耐心也一格一格的，几度耗尽。
好在还有她无比佩服的姐镇场。
只是过程、让人不忍直视。
她都不敢看周哥那狗腿子样，就像被主人亲亲抱抱摸头后，舒服到打呼噜的大狗子。
怪不得徐哥总是生气的骂，周潇阳那狗比！
嗯，贴切。
车子里很安静，陈未确实精神头不太好。
她平常熬夜到十一二点都是稀松平常，却很少在外头呆到那么晚，想想回去还要洗澡、吹头发才能躺床上，她心里的疲劳更重了。
正当她又累又困时，隔壁传来低沉歉疚的声音。
“抱歉，陈老师。”
“嗯？”他什么时候又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了。
陈未强撑着眼皮。
周潇阳说：“我是想着早点拍完早点回来，一不小心就耽搁到那么晚。”
陈未不在意的笑了：“这也不怪你，你拍的很好。”明眼人都知道是许艺涵的原因，他却偏要揽自己身上。
个小绿茶……
周潇阳被夸的脸热，他观察到，前排的小刘将隔板降了下来，给两人足够的独处空间。
“怪我，我不冤的。”他坦露心迹，“我原本可以让人先送你回来，但我不想那么做，我……”
话音顿在这里。
陈未看到他苦恼的，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模样。
这情形有点让人猜不透，她兴趣起来，困意也消散许多。
“为什么？”她轻声问。
周潇阳缓缓迎上她的目光，车内光线很暗，勉强能够看清面容轮廓，想要看到表情就没那么容易了。
很奇怪，即便看不清，周潇阳也能感受到，陈老师的心情不错。
他稍稍安定了些，道：“我看到你坐在那里，看到你在鼓励我，我的心情就会变好。我知道，这很奇怪，但这都是事实。”
空气静默了。
车内仿佛只剩下周潇阳一个人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甚至让他觉得很吵。
陈未沉默片刻，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啊？……呃，不太记得了。”
“除了你刚刚描述的，还有其他症状吗？”
周潇阳立马摇头，想明白陈未在问什么后，表情受伤：“我没生病！”
他语气很重。
陈未被他认真的表情逗笑：“我又没说你病了。”
周潇阳气闷，“症状”都出来了，还说不是怀疑他生病了。
这回换成陈未表情认真了，她道：“你如果没生病，难道是……”
周潇阳放缓呼吸。
他看到陈未吐出四个字，“你喜欢我？”
心间陡然炸响惊雷。
“当、当然没有！”他脸一红，要不是在车里，他肯定会被惊得站起来。
陈未可惜的叹了口气：“原来不是啊。”
周潇阳不敢看她的脸，却第一时间觉察到，她情绪起伏并不大，只多了些失望。
周潇阳心跳的更厉害了。
不等他深入思考，便听到隔壁幽幽道：“我也有一种很奇怪的感知力，我似乎能……感知到你的负面情绪。”
周潇阳猛然抬头看她。
她面容跟自己感知到的一样，有种不太自然的平静。
“刚刚拍戏时也是，我能觉察到，你的耐心要耗干了。”
僵持半分钟，周潇阳刚想说什么，小刘一把拉开陈未那边的车门：“姐，到了。”
陈未看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晚安”，径直下车，回了酒店。
小刘看看陈未背影，又看看周潇阳，不确定问：“周哥，陈老师……是不是生气了？”
周潇阳靠坐在椅背上，脑袋里全是刚刚陈未问他那句，“你喜欢我”，他越是回忆，身体的报警系统就越是呼之欲出。
“算了……”他紧急掐停，深呼几口气，下车回了酒店房间。
小刘古怪的送走一个又一个，回想陈未下车时面无表情的脸，总觉得，刚刚周哥那句算了，将会给他自己造一个很大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