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林蕴的盈盈一笑，张员外心中有股说不出的失望。
相较于其他三人，他这些年四处奔走，享用过的吃食不知凡几，眼前的菜肴他都品尝过。
虽说菜肴的滋味会根据厨艺高低有变化，但是这种常见的吃食并不能提起他的兴趣。
张员外看了一眼林蕴年幼的面容，立刻收敛脸上不在意的表情，笑着说：
“好！大家一起尝尝。”
自诩和林蕴深交的张望津自然也不会不给面子，招呼林蕴落座后，立即将手里的筷子对准摆放在中央的蟹粉狮子头。
虽然他也有些失望，但是他脑海中一直以来对林蕴的钦佩，还是让他下意识地选择相信对方。
筷子刚触碰到蟹粉狮子头，触感与以往吃过的相似。
但是当真正靠近唇边时，张望津隐隐约约觉得眼前的蟹粉狮子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是让他说出来，又找不出。
于是，张望津怀着忐忑的心情，缓缓夹碎一块肉塞进嘴里。
舌尖是熟悉的鲜味，但触感却略微有所不同。
紧接着，一股绵密肉糜滋味和颗粒感十足的肉粒感在唇齿间挤压、交织。
更为奇特的是张望津一点油腻感都感受不到，更别提一些敏感之人会察觉到的肉腥味。
还不等他说出自己的震惊，坐在他对面的父亲已然察觉出眼前这桌盛宴的与众不同。
张员外震惊地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林蕴，直接一口将碗中残余的红烧肉塞进嘴里。
食物还未完全吞咽，他竖起大拇指冲着林蕴夸赞道：
“妙啊！妙啊！”
话音未落，张员外迅速站起身，压低身体，努力将上半身朝着林蕴靠近。
“没想到林姑娘居然还是一个素宴大家！”
仅仅尝过红烧肉，张员外就可以想象出其他仿荤菜的滋味有多好。
若是这样的一桌宴席在他们荆湖北路府城新酒楼开业的示与人前，他们酒楼必定会一炮而红。
想到这样的画面，张员外满脸通红，心潮澎湃，恨不得马上和人诉说自己的激动。
其余两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张望津刚刚是没联想到，但一听父亲的话，他迅速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桌和平日里一模一样的宴席。
窈娘心情如出一辙，想到香火繁盛的寺庙，以及各个高官女眷喜好烧香拜佛的事，眼前的宴席就是一块最好的敲门砖。
三人的状态和林蕴预期的一样，所以她的表情并未表露出任何异样。
如此一来，更让张员外高看这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
他想到自己之前许下的承诺，已经根本无法与眼前的宴席所带来的价值匹配。
在一番纠结之后，张员外咬着牙齿说：
“只要林姑娘愿意将手中的素宴方子拿出来，我愿意将我们张家所有明月楼的五成分红给姑娘。往后，明月楼就是我们双方共同持有。姑娘负责菜品的研制，其余的都交由我们张家来做。”
“不知姑娘可否同意？”
话音落下，张员外一脸期待地看着林蕴，仅有耳畔跳动的心跳声知道他心中的紧张。
就在他觉得自己的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的时候，林蕴粲然一笑，“荣幸之至。”
实在是对方给出的优待比她想象的还要多，居然能够凭借一桌宴席获得明月楼一半的产权。
想到身处的地方以后就是自己的产业，林蕴已经开始琢磨将自己会的食谱整理出来，争取将明月楼办的越来越大。
“好好好！”张员外激动地连声道。
张望津和窈娘也激动地站起身，一脸佩服地看着林蕴。
说完正事，怀着激动的心情，几人将餐桌上巧夺天工的仿荤菜全都尝了一遍。
张员外几人也对林蕴的厨艺赞不绝口。
随后，双方签订契书，正式将林蕴的分成确定下来。
回家后，林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爹娘。
王翠兰和林有福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作为她们临江县数一数二的酒楼，怎么会给自家姑娘一半的分成呢？
可面对黑纸白字、熟悉的契书模样，两人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就在林蕴快要无法忍受身处空间的寂静时，王翠兰出声了。
“蕴儿，五成？五成！你现在就是有明月楼五成分红的人？”
“哎呦！我们家女儿可真是厉害，往后就是临江县一等一的富贵人！”
一旁的林有福也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林蕴，眼含泪珠，看得林蕴胸口有一股热意在流淌。
“娘，你没听错，往后明月楼也算是女儿自己的产业了。”
“好好好！”林有福激动的只能说出“好”字。
此刻，俨然林蕴已经成为两人心目中最优秀的子女。
就连王翠兰连日以来再为女儿烦忧的婚事，一下子就不那么重要了。
毕竟女儿如今是明月楼的二东家，未来夫婿的人选只局限于临江县还是太狭隘了。
她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催促大儿子林逸的科考，最好下次就考上举人。
如此一来，女儿林蕴既有钱，又有一个举人大哥，嫁入官宦人家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刹那间，王翠兰的心越来越火热，目光飘远。
然后死死盯着林逸，把林逸看得一头雾水，不解地抓了抓手。
“娘，您有什么事要嘱咐吗？”
“我和你说，你一定要跟在李夫子身前好好学，最好后年就考上举人，别耽误你妹妹的婚事。”
虽然林逸一时之间并不知道二者之间的联系，但看见母亲严肃的面容，他当即正色道：
“儿子一定会尽全力的。”
忽然听到结婚二字和自己有关联，林蕴惊诧地看着母亲。
她没有什么羞涩的感觉，而是有种错愕。
一转眼，余光瞥见嫂嫂泛红的面颊，她立马抱住母亲的胳膊，嘟囔道：
“女儿还想再多陪陪娘，不想成亲。”
听到女儿的撒娇声，王翠兰自然是很受用，一颗心发软。
她温柔地抚摸女儿的发髻，轻声道：
“说什么呢？女儿家都是要成婚的。先是寻摸合适的人家，定亲、走礼，你还有时间待在家里。”
“不着急，不着急。”林蕴随口搪塞道。
一家人略过这个暂时不着急的话题，继续讨论明月楼的事宜。
明日开始，林蕴将会腾出一部分时间前往明月楼，教大厨制作她今日所做的素宴上的菜肴。
除此之外，她陆陆续续还会传授其他新式菜肴。
翌日，林蕴午后来到明月楼。
刚进门，她就被窈娘热情地邀请进入外人无法造访的后厨。
和昨日不同，今日的后厨是明月楼的大厨房，前厅客人点的菜肴都会都此处出品，说是明月楼最重要的地方也不为过。
林蕴刚进入，就看到一片热火朝天的画面，各种滋味萦绕周身，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实属热闹。
窈娘得意地看着眼前的后厨，“这就是我们明月楼的后厨。午后一过，大多数灶台都会空下，待会儿林东家你就趁这个空隙传授厨艺。”
“好！”
在林蕴眼中，眼前是一番热闹。
但在其他人眼中，她何尝不是？
任谁也没想到，生意越发红火的明月楼突然来了一位新东家，还是一个可以和原先的张员外平起平坐的新东家。
众人看见窈掌柜的带着陌生人进入后厨，一下子就将得到的消息与眼前人联系起来。
虽说此事和他们伙计、厨子没多大关系，但眼前的东家也太年轻了吧？
其中还有曾经亲自前往林家豆腐铺子订货的帮厨，隐隐约约辨认出林蕴的身份。
“这…这不是……”
“不是什么？”身旁交好的朋友追问道。
“这个小姑娘似乎是我们酒楼所用的豆腐铺子家的女儿。”
“什么！”
这个消息爆出来，迅速吸引众人的注意。
有些人都来不及照看锅里的食物，震惊地朝着说话的人看去。
窈娘原先柔和的面容一下子变得冷硬，随意捡起身旁的一个铁勺，“都在干什么呢！不做菜了？外面还有人等着呢！”
不说当事人们，就连林蕴也吓了一大跳，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窈娘如此严肃的样子。
厨子也知道自己犯了忌讳，“掌柜的，我这就做菜。”
话音未落，手中的铲子飞快地翻动锅里的饭菜，时不时引起一片焰火，像是杂耍一般。
其他人也不管对林蕴的身份如何好奇，反正现在是不敢再继续分心。
林蕴和窈娘就这样一直站到明月楼午休的时候。
她也算是亲眼看了一遍古代点餐、做菜到上菜的全过程，行云流水，自有一番乐趣。
窈娘看着逐渐寂静的空间，郑重地向众人介绍道：
“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就是我们明月楼的新东家——林东家。”
“林东家好！”众人有眼色地齐声躬身行礼。
林蕴笑着点点头，“诸位客气了。”
话不多说，还是手里见真章比较好。
窈娘看了林蕴一眼，心中对她这个年幼的小姑娘越发佩服，居然能在如此场合中保持镇静，面不改色。
“今日，林东家是来传授我们明月楼即将推出的新式菜肴。并且这些菜肴将会在府城的明月楼亮相，你们若是谁学的好，就有机会去府城做工。”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虽然只是一介厨子，可谁还没有梦乡了？
要是能够一举从荆湖北路下辖的鄂州临江县，直接成为荆湖北路的府城江陵府的厨子，对他们而言那也是改天换地了。
一时间，大厨们看向林蕴的眼神变得越发热切。
“林东家您请坐，有什么事只管嘱咐我们便是。”
有人甚至已经开始讨好，手里还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取来的凳子。
其他人一见有人抢先，立即一哄而上。
一下子人群把林蕴两人围成一团，要不是窈娘连声呵斥，估计都不会有消停的时候。
面对众人的谄媚，林蕴高抬双手往下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诸位不必惊慌，既然是来传授厨艺，每个人都有机会。坐就不必了，时间紧张，我先给你展示一道备受张少东家赞誉的蟹粉狮子头。”
一听到这个菜名，掌管采购的人立马就慌了，一张脸煞白，额头浮现出一颗颗汗珠。
“林…东家，今日灶上没有准备蟹粉狮子头的材料，要不然小的现在去给您找来。”
现在这个时节并未河蟹肥美的季节，临时准备需要一番功夫。
显然，其他人心中的想法和采购的差不多。
但也有些人观察仔细，发觉林蕴在采购的说话之后，面色如常。
一旁的窈掌柜眼神中更是隐隐露出一抹得意。
果然，就在一群人惊慌失措时，林蕴再次开口。
“今日要传授给你们的，就是不用蟹肉来制作蟹粉狮子头。”
众人震惊地张大嘴巴，看着林蕴脑子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可接下来，让他们大脑无法运转的事还有很多。
直至看着一碗和自己所做的蟹粉狮子头一模一样的菜肴出现，刘师傅都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见的是真的。
蟹粉狮子头作为刘师傅的拿手好菜，对其做法那是驾轻就熟。
可面对眼前所用食材接近九成都和他所做的蟹粉狮子头不一样的美味，他灵敏的鼻子根本无法从中辨别出一丝差异。
此时此刻，刘师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尝尝眼前的素食版本蟹粉狮子头口中滋味是否和闻起来一样。
他努力忍住快要溢出来的口水，“林东家，我能尝尝这道蟹粉狮子头的味道吗？”
“请。”
林蕴已经从窈娘口中知晓刘师傅的身份，自然不会拒绝。
刘师傅顶着身后炙热的目光，用勺子缓缓挖出一小块狮子头，努力控制右手平稳往嘴边送去。
相较于其他三人，他这些年四处奔走，享用过的吃食不知凡几，眼前的菜肴他都品尝过。
虽说菜肴的滋味会根据厨艺高低有变化，但是这种常见的吃食并不能提起他的兴趣。
张员外看了一眼林蕴年幼的面容，立刻收敛脸上不在意的表情，笑着说：
“好！大家一起尝尝。”
自诩和林蕴深交的张望津自然也不会不给面子，招呼林蕴落座后，立即将手里的筷子对准摆放在中央的蟹粉狮子头。
虽然他也有些失望，但是他脑海中一直以来对林蕴的钦佩，还是让他下意识地选择相信对方。
筷子刚触碰到蟹粉狮子头，触感与以往吃过的相似。
但是当真正靠近唇边时，张望津隐隐约约觉得眼前的蟹粉狮子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是让他说出来，又找不出。
于是，张望津怀着忐忑的心情，缓缓夹碎一块肉塞进嘴里。
舌尖是熟悉的鲜味，但触感却略微有所不同。
紧接着，一股绵密肉糜滋味和颗粒感十足的肉粒感在唇齿间挤压、交织。
更为奇特的是张望津一点油腻感都感受不到，更别提一些敏感之人会察觉到的肉腥味。
还不等他说出自己的震惊，坐在他对面的父亲已然察觉出眼前这桌盛宴的与众不同。
张员外震惊地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林蕴，直接一口将碗中残余的红烧肉塞进嘴里。
食物还未完全吞咽，他竖起大拇指冲着林蕴夸赞道：
“妙啊！妙啊！”
话音未落，张员外迅速站起身，压低身体，努力将上半身朝着林蕴靠近。
“没想到林姑娘居然还是一个素宴大家！”
仅仅尝过红烧肉，张员外就可以想象出其他仿荤菜的滋味有多好。
若是这样的一桌宴席在他们荆湖北路府城新酒楼开业的示与人前，他们酒楼必定会一炮而红。
想到这样的画面，张员外满脸通红，心潮澎湃，恨不得马上和人诉说自己的激动。
其余两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张望津刚刚是没联想到，但一听父亲的话，他迅速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桌和平日里一模一样的宴席。
窈娘心情如出一辙，想到香火繁盛的寺庙，以及各个高官女眷喜好烧香拜佛的事，眼前的宴席就是一块最好的敲门砖。
三人的状态和林蕴预期的一样，所以她的表情并未表露出任何异样。
如此一来，更让张员外高看这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
他想到自己之前许下的承诺，已经根本无法与眼前的宴席所带来的价值匹配。
在一番纠结之后，张员外咬着牙齿说：
“只要林姑娘愿意将手中的素宴方子拿出来，我愿意将我们张家所有明月楼的五成分红给姑娘。往后，明月楼就是我们双方共同持有。姑娘负责菜品的研制，其余的都交由我们张家来做。”
“不知姑娘可否同意？”
话音落下，张员外一脸期待地看着林蕴，仅有耳畔跳动的心跳声知道他心中的紧张。
就在他觉得自己的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的时候，林蕴粲然一笑，“荣幸之至。”
实在是对方给出的优待比她想象的还要多，居然能够凭借一桌宴席获得明月楼一半的产权。
想到身处的地方以后就是自己的产业，林蕴已经开始琢磨将自己会的食谱整理出来，争取将明月楼办的越来越大。
“好好好！”张员外激动地连声道。
张望津和窈娘也激动地站起身，一脸佩服地看着林蕴。
说完正事，怀着激动的心情，几人将餐桌上巧夺天工的仿荤菜全都尝了一遍。
张员外几人也对林蕴的厨艺赞不绝口。
随后，双方签订契书，正式将林蕴的分成确定下来。
回家后，林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爹娘。
王翠兰和林有福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作为她们临江县数一数二的酒楼，怎么会给自家姑娘一半的分成呢？
可面对黑纸白字、熟悉的契书模样，两人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就在林蕴快要无法忍受身处空间的寂静时，王翠兰出声了。
“蕴儿，五成？五成！你现在就是有明月楼五成分红的人？”
“哎呦！我们家女儿可真是厉害，往后就是临江县一等一的富贵人！”
一旁的林有福也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林蕴，眼含泪珠，看得林蕴胸口有一股热意在流淌。
“娘，你没听错，往后明月楼也算是女儿自己的产业了。”
“好好好！”林有福激动的只能说出“好”字。
此刻，俨然林蕴已经成为两人心目中最优秀的子女。
就连王翠兰连日以来再为女儿烦忧的婚事，一下子就不那么重要了。
毕竟女儿如今是明月楼的二东家，未来夫婿的人选只局限于临江县还是太狭隘了。
她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催促大儿子林逸的科考，最好下次就考上举人。
如此一来，女儿林蕴既有钱，又有一个举人大哥，嫁入官宦人家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刹那间，王翠兰的心越来越火热，目光飘远。
然后死死盯着林逸，把林逸看得一头雾水，不解地抓了抓手。
“娘，您有什么事要嘱咐吗？”
“我和你说，你一定要跟在李夫子身前好好学，最好后年就考上举人，别耽误你妹妹的婚事。”
虽然林逸一时之间并不知道二者之间的联系，但看见母亲严肃的面容，他当即正色道：
“儿子一定会尽全力的。”
忽然听到结婚二字和自己有关联，林蕴惊诧地看着母亲。
她没有什么羞涩的感觉，而是有种错愕。
一转眼，余光瞥见嫂嫂泛红的面颊，她立马抱住母亲的胳膊，嘟囔道：
“女儿还想再多陪陪娘，不想成亲。”
听到女儿的撒娇声，王翠兰自然是很受用，一颗心发软。
她温柔地抚摸女儿的发髻，轻声道：
“说什么呢？女儿家都是要成婚的。先是寻摸合适的人家，定亲、走礼，你还有时间待在家里。”
“不着急，不着急。”林蕴随口搪塞道。
一家人略过这个暂时不着急的话题，继续讨论明月楼的事宜。
明日开始，林蕴将会腾出一部分时间前往明月楼，教大厨制作她今日所做的素宴上的菜肴。
除此之外，她陆陆续续还会传授其他新式菜肴。
翌日，林蕴午后来到明月楼。
刚进门，她就被窈娘热情地邀请进入外人无法造访的后厨。
和昨日不同，今日的后厨是明月楼的大厨房，前厅客人点的菜肴都会都此处出品，说是明月楼最重要的地方也不为过。
林蕴刚进入，就看到一片热火朝天的画面，各种滋味萦绕周身，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实属热闹。
窈娘得意地看着眼前的后厨，“这就是我们明月楼的后厨。午后一过，大多数灶台都会空下，待会儿林东家你就趁这个空隙传授厨艺。”
“好！”
在林蕴眼中，眼前是一番热闹。
但在其他人眼中，她何尝不是？
任谁也没想到，生意越发红火的明月楼突然来了一位新东家，还是一个可以和原先的张员外平起平坐的新东家。
众人看见窈掌柜的带着陌生人进入后厨，一下子就将得到的消息与眼前人联系起来。
虽说此事和他们伙计、厨子没多大关系，但眼前的东家也太年轻了吧？
其中还有曾经亲自前往林家豆腐铺子订货的帮厨，隐隐约约辨认出林蕴的身份。
“这…这不是……”
“不是什么？”身旁交好的朋友追问道。
“这个小姑娘似乎是我们酒楼所用的豆腐铺子家的女儿。”
“什么！”
这个消息爆出来，迅速吸引众人的注意。
有些人都来不及照看锅里的食物，震惊地朝着说话的人看去。
窈娘原先柔和的面容一下子变得冷硬，随意捡起身旁的一个铁勺，“都在干什么呢！不做菜了？外面还有人等着呢！”
不说当事人们，就连林蕴也吓了一大跳，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窈娘如此严肃的样子。
厨子也知道自己犯了忌讳，“掌柜的，我这就做菜。”
话音未落，手中的铲子飞快地翻动锅里的饭菜，时不时引起一片焰火，像是杂耍一般。
其他人也不管对林蕴的身份如何好奇，反正现在是不敢再继续分心。
林蕴和窈娘就这样一直站到明月楼午休的时候。
她也算是亲眼看了一遍古代点餐、做菜到上菜的全过程，行云流水，自有一番乐趣。
窈娘看着逐渐寂静的空间，郑重地向众人介绍道：
“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就是我们明月楼的新东家——林东家。”
“林东家好！”众人有眼色地齐声躬身行礼。
林蕴笑着点点头，“诸位客气了。”
话不多说，还是手里见真章比较好。
窈娘看了林蕴一眼，心中对她这个年幼的小姑娘越发佩服，居然能在如此场合中保持镇静，面不改色。
“今日，林东家是来传授我们明月楼即将推出的新式菜肴。并且这些菜肴将会在府城的明月楼亮相，你们若是谁学的好，就有机会去府城做工。”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虽然只是一介厨子，可谁还没有梦乡了？
要是能够一举从荆湖北路下辖的鄂州临江县，直接成为荆湖北路的府城江陵府的厨子，对他们而言那也是改天换地了。
一时间，大厨们看向林蕴的眼神变得越发热切。
“林东家您请坐，有什么事只管嘱咐我们便是。”
有人甚至已经开始讨好，手里还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取来的凳子。
其他人一见有人抢先，立即一哄而上。
一下子人群把林蕴两人围成一团，要不是窈娘连声呵斥，估计都不会有消停的时候。
面对众人的谄媚，林蕴高抬双手往下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诸位不必惊慌，既然是来传授厨艺，每个人都有机会。坐就不必了，时间紧张，我先给你展示一道备受张少东家赞誉的蟹粉狮子头。”
一听到这个菜名，掌管采购的人立马就慌了，一张脸煞白，额头浮现出一颗颗汗珠。
“林…东家，今日灶上没有准备蟹粉狮子头的材料，要不然小的现在去给您找来。”
现在这个时节并未河蟹肥美的季节，临时准备需要一番功夫。
显然，其他人心中的想法和采购的差不多。
但也有些人观察仔细，发觉林蕴在采购的说话之后，面色如常。
一旁的窈掌柜眼神中更是隐隐露出一抹得意。
果然，就在一群人惊慌失措时，林蕴再次开口。
“今日要传授给你们的，就是不用蟹肉来制作蟹粉狮子头。”
众人震惊地张大嘴巴，看着林蕴脑子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可接下来，让他们大脑无法运转的事还有很多。
直至看着一碗和自己所做的蟹粉狮子头一模一样的菜肴出现，刘师傅都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见的是真的。
蟹粉狮子头作为刘师傅的拿手好菜，对其做法那是驾轻就熟。
可面对眼前所用食材接近九成都和他所做的蟹粉狮子头不一样的美味，他灵敏的鼻子根本无法从中辨别出一丝差异。
此时此刻，刘师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尝尝眼前的素食版本蟹粉狮子头口中滋味是否和闻起来一样。
他努力忍住快要溢出来的口水，“林东家，我能尝尝这道蟹粉狮子头的味道吗？”
“请。”
林蕴已经从窈娘口中知晓刘师傅的身份，自然不会拒绝。
刘师傅顶着身后炙热的目光，用勺子缓缓挖出一小块狮子头，努力控制右手平稳往嘴边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