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的要受的惩罚,由我替他受,还望各位勿要再议论我父亲。”祁音尘表情阴冷地盯着吴永波,对方被这个气势给镇住,楞了一下,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表情。

    “恐怕不止是要受你父亲的那份吧?真是抱歉,我这无意中在这里闲逛,结果让我给找到了一个好东西,这东西,祁老爷子你应该最熟悉不过了吧?”吴永波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信封。

    祁曾秋看清信封的样式,脸色骤变,问吴永波:“你想做什么?”

    “祁老爷子,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我想要什么,你是知道的,只要你给我一句承诺,这信和里面的内容,等我死了,我会带着它一起进棺材里。”吴永波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在祁家安插人手,得到这么一份资料,不过是要让祁曾秋让出家主之位。

    祁家霸占这家主之位好几十年了,他们其他家族的人连争一争的机会都没有,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想用世袭制那一套诓其他人唯祁家马首是瞻。

    听了吴永波这句话,祁曾秋反而放松了起来,语气平淡却自带威严,“即便我给出了这个位置,你以为你就能坐稳吗?”

    “那就不劳烦您老费心了。”

    祁曾秋连正眼都不曾给到吴永波,继续道:“你真以为就凭一张纸,就能撼动我祁家近百年的家业?”

    “哦?那看来是要我当中给大家展示一下这里面的内容了。”吴永波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这照片祁家主应该是熟得很吧?”

    众人凑过去一看,是一张大合照,祁曾秋坐在正中间,身后站着其他的祁家人。

    只是众人不解这么一张照片又能说明什么呢?

    接着吴永波又从信封里抽出一张写满字的纸,“大家可要看仔细了,这是祁安亲笔写的断绝关系书,上面留着他的红泥印的指纹,这可不是我伪造出来的。”

    “这父子间难免有争吵,看这纸也有年头了,谁都有年轻的时候。”王康靖还以为这吴永波真的抓住了祁家什么把柄呢,闹了半天就这么点屁事。

    “你急什么,这里面的内容我还没念呢?”吴永波不相信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祁曾秋还能坐的住,这信可不止关系到祁安一个人。

    可祁曾秋依旧不为所动,只是眼神哀切地盯着奄奄一息的祁安。

    “大家以为祁安是自己执意要包庇鬼的吗?恰恰相反,祁安主张立刻铲除此鬼,要求留下这只鬼的人正是祁家主,祁家主你敢认吗?”

    祁曾秋眼里寒光一闪而过,随后长叹一声道:“是。”

    这一句话让原本觉得是吴永波在无理取闹的众人,纷纷倒戈,开始偏向他。

    “很好,既然你承认了,我也懒得再多费口舌了,祁家主最是深明大义,自然是知道违反规矩该受到什么处罚,今天既然议事的各大家族里的代表人均在场,那不如就即刻开启家主的罢免会。”

    话音刚落,几个和吴永波站在一起的认,迅速把祁曾秋给围了起来.

    祁音尘看着孤立无援的爷爷,有些担心,可一想到是因为爷爷的缘故才导致自己的父亲惨死,心里又像放了根刺一样,扎得他不知所措,他并不明白爷爷当时为什么要留下这只鬼,不是说了捉鬼师必须守住中正之心吗?

    “阿尘,你跪下。”祁曾秋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没有理会围在他身边的那一群人,对祁音尘又重复了一句,“跪下。”

    “如果是要处理家事的话,还请另择时间。”吴永波嬉笑着十分没有规矩地往祁曾秋跟前一站。

    祁曾秋将吴永波用力推开,稳步走到祁音尘面前,将手搭在祁音尘的肩头,声音有力却极尽温柔,“替你母亲送行。”

    “什……”祁音尘只觉得脑袋里嗡一声,思绪在这一刻完全停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看着残留在地上他画的阵法,眼前逐渐模糊。

    他想起来了,这是第二次了,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在母亲的手上,然后他又亲手杀死自己的母亲,他以为自己早就该麻木了,可再次经历却让他比第一次更痛。

    之前那些早就模糊了的记忆,此刻是如此清晰地在侵占他的大脑,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自己的母亲是怎么被他亲手杀掉的,他的父亲又是怎样一副血肉模糊的模样。

    即使给了他重新来过的一次机会,他也什么都没有改变,一切都在按照原来的轨迹在发生。

    “当初因为我的一念之差,留下了那只鬼的性命,毕竟她是我的儿媳,我孙子的亲生母亲,况且在她身上还牵扯着一桩牵扯着百人性命的大案,还需要审问,只是尚未将其审完,那只鬼就被人给带走了,我倒是想问问吴家主事人,我儿子之所以会再次和这女鬼扯上关系,你在其中究竟扮演的是什么角色?”祁曾秋的气场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化作无数支锐利的箭,齐发射向吴永波。

    吴永波当即软了腿,当初祁安暗中和他合作,要他去把一只鬼就出来交给他,他只当这是抓住祁家把柄的机会,谁能想到祁曾秋三言两语能把自己撇得这么干净。

    不过很快他又振作起来,他逃不了,祁安也别想逃,认准了祁曾秋这个老狐狸不会做这种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的事,他立刻转移矛头对准祁音尘,“照你这么一说,这祁家小辈,岂不是成了弑母之人,还真是承袭了祁老爷铁面无私的风范,大义灭亲呐。”

    一句弑母,众人立刻将注意力转移到祁音尘身上,从规矩上来说祁音尘的做法挑不出毛病,可捉鬼世家还坚守的是忠义孝道这一类的,此刻其他人看祁音尘难免开始带着偏见了。

    “冷血”,“残暴”等刺耳的字眼从那些人嘴里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祝影也看着跪在地上低声呜咽的祁音尘,像只孤立无援的小兽,甚至还在压抑自己的哭声,也跟着难过。

    如果不是因为其他人看不见她,她非得把那群喜欢碎嘴的人的嘴给缝起来,用手盖住祁音尘的耳朵上,虽然这个动作根本阻止不了那些不堪的话语进入他的耳朵里,但她现在只想给他一些安慰。

    在这场悲剧里他成了直接的参与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以为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可真相却似万箭穿心将他刺得千疮百孔。

    可她想不明白,既然他们是夫妻,那个男人又为何要对自己的妻子。

    只是因为那个女人变成了鬼,所以男人就变了吗?

    “不是你的错。”

    听到祝影也的声音,祁音尘楞了一下,感受到祝影也放在他耳朵上的双手,堵在干涩的眼睛里的眼泪,终于从眼角慢慢滴下。

    不一样了,这一次并不是所有人都在指责他,至少眼前这个人……

    祁音尘抬头,看着祝影也呈半透明的身体,突然意识到,在他眼前的并不是人,而是和他母亲一样的鬼。

    人和鬼相恋的下场正血淋淋的摆在他眼前,看着祝影也,心口突如其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他慢慢松开抱着祝影也的手,痛苦得浑身发抖。

    难道他们也会是这样的结果吗?

    祝影也不知道祁音尘又想到了什么,让他看起来比之前还要难过,很快这个世界瞬间崩塌。

    再次睁眼,祝影也看着熟悉的走廊,知道她已经彻底走出来了。

    迅速根据手串,找到祁音尘所在的位置,一进去,发现陈起正焦虑地在房间里徘徊,而一旁的祁音尘正靠在墙上还没醒来。

    见到祝影也朝他飘来,陈起提到嗓子眼里的心,终于落了地,“你们怎么在里面待了那么久,急死我了。”

    “我才是想问,为什么我明明已经碰到你说的那个‘门’了,可还是没能出来?”祝影也说完就见陈起瞥了一眼祁音尘,表情看起来非常别扭。

    “是他的原因?”祝影也立刻猜到,她之所以没能成功出来,是因为祁音尘强行把她给拽了进去,或者说她第一次进祁音尘的精神世界,多半也和祁音尘有关。

    不是说不要随意进别人的精神世界吗?

    陈起偷偷瞪了一眼祁音尘,对于祁音尘主动拉祝影也这个举动他真是想破头都想不明白,祁音尘究竟是对祝影也放心到了怎样的程度,真的是就差把心掏出来给她看了。

    这次他们在里面估计又加深了不少感情,他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以后要怎么做才能成功让祁音尘打消喜欢祝影也的念头。

    感受到手机在震动,是林玖发来的信息,上面说她已经快到了,陈起点开,对祝影也说:“对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你那个的朋友出事了,吴游川那个贱人留下一大堆烂摊子跑了,不知道你们多久醒,我把林玖给叫来了。”

    陈起只是简单和祝影也说了一下许家现在的情况,就让她看着祁音尘,他出去接人。

    听陈起的口吻,在她进在祁音尘的梦里耽误的整整一天里,许家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首先是不知道吴游川他们用了什么阵法,让许佳然陷入了昏迷,许家人知道之后像是疯了一样,非要吴游川偿命,吴游川被吓到了,直接逃跑了。

    接着许家人开始互相争执了起来,最后甚至动了手,楼下家具毁了一地,瓷器的碎片划伤了好几个人。

    陈起下楼的时候走的窗户,把林玖带上楼的时候听她的话走的大门,结果顺利得出乎意料,陈起心想这许家人还挺逗,吵架连家都不管了,他们要是贼非得把许家搬空。

    刚回来,祁音尘就有了转醒的趋势,他们三个立刻围到祁音尘跟前。

    祁音尘睁开眼,无数情绪涌入,大脑乱到毫无思考能力,只记得他离开时还有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出口。

    只见祁音尘将视线锁定在祝影也身上,声音轻到连唇都未动,但是他们三个都听清楚了。

    祁音尘说的是:“别再喜欢我了,人鬼有别,我们绝无可能。”

    这句话说出口后他竟然从心口呕出一滩血,接着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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