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祝影也找到祝乐梅住的地方的时候,却被人告知这一家人大半年前就搬家了,这栋房子这段时间也一直没有新的住户入住。

    花园里杂草长势凶猛,一看就知道连个打理的人都没有。

    果然,祝影也想这一路走来每当她以为自己终于能找到自己死亡的真相的时候,现实都会狠狠打她的脸,“真巧啊,大半年前搬走的,我死了也有大半年了,你说她该不会是怕我找上门,所以才跑的吧?”

    祁音尘看着眼前的祝影也脆弱得仿佛随时会随风而倒,心里也跟着难受,“若是你想继续查下去,我会帮你找到她的下落,现在想找一个人不难。”

    感受到身后贴上来的温热的怀抱,祝影也感激地轻轻靠在祁音尘肩膀上,她没想到祁音尘能看出来她的纠结,比起没能查到真相的遗憾,更让她害怕的是万一最后她求的那个真相,比她想象中要更无情,她该怎么做?

    沉默了好一会儿,祝影也轻声道:“我想和她见一面。”

    “好。”祁音尘应道,即使祝影也不想见祝乐梅,他私下也会派人去找她,从胡赖身上的禁言咒,以及祝乐梅奇怪的反应,到祝影也意外变成鬼,一环扣一环,他担心祝影也的死亡不过只是个开端。

    离开别墅,祁音尘开车回渝南,途中有一段路突发泥石流,道路阻塞,只能选择从北绕远路。

    祝影也看了眼导航,也还好,只比原路多两个小时。

    不过祁音尘却怎么也不肯绕路,含糊着说自己累了,要就近下高速,找一家酒店休息。

    刚走进酒店大堂,祁音尘就注意到了祝影也神色有些古怪,“怎么了?”

    “没事。”祝影也想今天真是诸事不顺,她也是看到酒店大堂的装饰才想起来,这酒店她和陆思恒住过,就在她死的前一天。

    这里是他们旅途的最后一站,他们是来这里爬山的,从山上下来,他们就开车准备回家了。

    祁音尘思索了一番,当即猜到原因,脸色一沉就要带着祝影也重新找地方住。

    “唉,八百年前的事了,早就过去了,都怪这酒店装得太有特点了,不然我早就忘了,而且你不是累了吗?这地方小,要再找一个像样的住所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祝影也拉不住祁音尘,跟着他飘出了酒店。

    就见到酒店门口陆陆续续停进来了不少车,把宽阔的道路塞得水泻不通的,而停好车的车主,一下车就不管不顾地往酒店里冲,气势汹汹的,一副有人和他们抢的模样。

    “这是在做什么?”祝影也看着乌泱泱涌入酒店的人头,毫不怀疑,他们要是再不下手,今晚别说找一间好的住所,睡车上都有可能,连忙催促祁音尘,“这个时候就先别嫌了,订了再说。”

    酒店工作人员也没有想到淡季会涌来这么多住宿的客人,手忙脚乱地处理订单。

    祁音尘排队的间隙,祝影也站在一盘听着周围的人抱怨。

    “你们是不是也是得知南边封路了,想从北面绕路的?”

    “南边封路我知道说是山体滑坡泥石流,刚好有个货车经过,那个货车司机运气好,车头没被落下来的石头砸中,不过路面坍塌,车厢直接陷进去了,估计路面修复要花一两天才修得好了,只是不知道这北面怎么也突然封了,太突然了。”

    “可不是,而且听说北边也要封个大半天的,幸好我没上高速,现在上了高速的怕是堵惨了。”

    “不止是堵,这要是一直不通路,今天晚上怕是得在车里睡了,所以这北边的路是出了什么事啊?”

    这时几个人中一直沉默不语的一个矮个子中年人,阴森森道:“那条路邪门着呢!”

    “啊?什么意思?你是说撞邪了?你可别诓我,我是个跑长途的,那条路我跑了有几十年了,最清楚不过了,那条路虽然是个盘山路,有些斜坡,但是越是这种险路,开车的人越是小心,除非是遇到自然灾害,那条路很少出车祸,这大半年里可都没出过事。”另一个方脸黄黑皮的人回道。

    “你也说了是大半年,那看来你也知道那起事故?”矮个子中年人一听就知道这人没有说谎,那条路他一定熟。

    周围的人却听不懂这俩人打的哑谜,急忙问:“什么事故?”

    方脸黄黑皮的人顿了好一会儿才道:“大半年前,那条路上死了个女人,被货车给撞死的,当场就没命了。”

    祝影也听得心里一惊,这说的可不就是她吗?

    再回头看向祁音尘,总算清楚了他不肯绕路的真正原因,不过连她自己都一时没想到北边那条路就是事故地,“你知道那条路就是我出事的地方?”

    祁音尘低叹一声,算是承认了,他不告诉她,就是不想让她再想起那些不好的记忆,谁知道还是让她知道了。

    “做怪的就是那女人,你们不知道吧!据说那女人死得惨得很,四分五裂的,身体连个完整的地方都没有,这人死不瞑目,自然是冤屈久久停在原地不散,听说过落水鬼吧?这水里的鬼想脱身就要拖岸上的人下水,这女鬼多半也是这样,想拉人下去给她垫背。”矮个子中年人讲的绘声绘色的,让周围听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而站在一旁静静看这人表演的当事鬼祝影也,切切实实体验了一把被人当着面造谣是什么滋味。

    祁音尘看出了她的无语,刚想让这个中年人别听风就是雨的,胡乱说话。

    那个方脸黄黑皮的人先一步开口,否认道:“不可能,你听人瞎编的吧!”

    中年人见这人看起来比自己小不少,仗着自己年纪更大,训斥方脸男,“你这就是见识短了,别人说什么你都不信,要知道这世上怪事多着呢!”

    “其他我不清楚,可你说的话里有一处一定是错的,那就是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你说的死得四分五裂的。”方脸男见周围的人怀疑的眼神,似乎比起他这番话,更愿意相信那个中年人的,随即解释道:“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会那么清楚,那是因为我亲眼见过了事故现场。”

    甚至还不是事故后看见的,而是整个车祸现场他都看了个全,那天夜里他正好载客,从那条路走,他的车就跟在事故车辆的后面。

    那个时候但凡他打错方向盘的位置,他就会变得和前车里的人一样。

    他现在都还记得,地面的血迹从坡上流下来,像怎么也流不干似的,就那么淌了半小时,甚至让他连车都不敢下,怕下车后连个下脚的地都没有。

    他从来没想过一个人会有那么多的血,他回去就犯了病,总觉得一天到晚都阴气森森的,因为心里有阴影,他隔了很久都不走那条路了,不过他积累的几十年的客源都是走那条路的来的,换了别的路,他根本没几个生意。

    没办法为了生计,他不得不又继续走那条路,好在这后面没再发生那样的事故了,他也逐渐把那起事故抛之脑后了。

    现在骤然听人提起,还被传了个这种离奇的故事版本,让他觉得莫名瘆得慌,急忙解释,他以后还要靠那条路过日子,总不能被一只根本不存在的索命女鬼给断了财路。

    中年人被驳了面子,不甘心道:“如果不是有女鬼作恶,怎么解释现在好端端的封路了!”

    “那边也是山路,估计也是遇到泥石流了吧!只不过信息传得慢,说不准晚一点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玄学太过虚幻,听的人本就是当个乐子听的,并没有多少人真的相信这世上会有那么离奇的事情,见中年人竟来了劲儿,随意敷衍了几句,结束了话题,正好这队也排到他们了。

    祁音尘拿到房卡,快步追上方脸男,“刚刚听您说,您当时目睹了整个事故。”

    方脸男一听以为又是好奇心过重胡搅蛮缠的人,侧身打眼一看,见是一个气度不凡,样貌出众的男人,最重要的是,看穿着就知道不是他这种赚辛苦钱的人,随即压下了心中的不耐烦,“是,你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祁音尘想了一下斟酌了一下语气道:“其实我就是那辆事故的车主,死的人是我的女朋友。”

    祝影也没想到祁音尘瞎话随口就来,那副黯然的表情,瞬间让方脸男面露愧疚。

    方脸男急忙道歉,“我们这群人口不择言的一通胡说,真是对不住,那是个意外,还望节哀。”

    “您不用道歉,还得谢谢您刚刚维护了我的女朋友。”

    方脸男没想到这人长得俊就算了,还如此有风度,一时对他好感倍增,语重心长道:“我能看得出来,你很爱你的女朋友,我还是第一次听一个男人哭那么惨,我隔老远,都听得心里发怵,不过这人已经……”

    祁音尘在方脸男说哭的时候已经有些不爽了,心里对陆思恒这种事后哭的行为非常鄙夷,眼看着话题要拐向祝影也立刻以请他吃饭为由打断了方脸男,“我其实是想向您打听一件事,当时事发突然,我脑子一片空白,想不起太多细节了,不知道您能不能告诉我当时发生的所有细节。”

    几杯酒下肚,方脸男整个人喝得胃里发烫,胆子也壮了不少,开始细细回忆当晚发生的事。

    事故的细节倒是和祝影也记忆中的大致相同,只是方脸男醉倒前,说话开始口无遮拦起来,全然忘记了坐在他跟前的人是谁,自顾自地说:“说来也奇怪,我那天明明记得我超过你们的车三回了,可最后上山路的时候,又跑到了你们的车后面,我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呢?是因为你这车速慢的我每次跟在你后面都开得憋屈,兄弟,不是我说,你以后还是别开车了,车速慢得还比不上我骑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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