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几个时辰,终于回来了,正好在黄昏时分到了镇国公府门口。秋洄等人早已等在门口观望,看到马车来便激动不已。

    待两人下了马车,凌月眼含泪光地看着秋月绪,忙上前握着她的手将她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还好还好,手上终于长了点儿肉了,脸色也红润了不少。绪儿,为娘甚是思念你啊。”

    秋月绪上辈子都没有感受过家庭温存,此时也多多少少受到感触,轻声安慰凌月:“绪儿也很想念娘,娘不要忧心了,绪儿这不是回来了嘛。”“好,好,回来就好。”

    一家人重聚,喜气洋洋地进了府。

    夜晚,少了泡冷泉这件事,秋月绪便在沐完浴后穿着亵衣在床上做舒缓运动来锻炼自己的韧度。

    与此同时,书房内,秋家四人和北宫煦正听着面前的暗卫汇报两个月以来秋月绪的一举一动,当听到秋月绪一直在泡冷泉、练武功时,五人皆是眉头一皱,面面相觑,心思各异。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二日便是上元节,也是秋月绪的及笄日,一大早府中便忙开了,请帖他们早已发给了各家,邀请他们来参加及笄礼。

    前堂忙碌,而后院中,秋月苏正看着松香和竹笙给秋月绪穿上华丽的襦裙。这襦裙可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皇家绣娘制成的,端庄优雅,华丽绝伦,穿在如今较之前更为丰满的秋月绪身上更是好看。

    “也不知是这衣裳衬得人好看,还是人将这衣裳衬得更上了一个品级。”秋月苏啧啧称赞,这不愧是她的妹妹,京城第一美人,虽说以前身子虚弱,这名头备受人质疑,如今再一看,那些人可就要啪啪打脸喽。

    秋月绪闻言也只是微微一笑,笑意不达眼底:“阿姊何须跟那些人较劲呢,倒是贬低了自己的身份。”秋月苏一怔,愣了几秒才神色复杂地点头:“也对,也对。”

    待到良辰,秋月绪前往前堂,在座宾客一见其都倒吸一口气:这……这真的是传闻中的病秧子?其他的年轻夫人小姐们眼中更是燃起熊熊嫉妒之火。

    秋月苏假装没看到,心里暗爽,秋月绪则回以她们一个淡漠的眼神,像看非活体物体一样,可把她们气得够呛。

    长公主延庆,也就是北宫煦的皇姐,带着她的弟弟也来了。因为皇后不便出席,因此在秋家和皇家的商量下,延庆被当成正宾,来给秋月绪加笈和取字,且带来了丰厚的礼物。

    延庆慢慢走上前来,手上拿着御赐玉簪,帮秋月绪簪发,而后便转身向众人宣布秋月绪的字—素商。

    在众人称赞之时,延庆又从侍女那里接过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打开后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展示给大家,只瞧得是一个紫色的翡翠手镯。她将此镯戴在了秋月绪的手腕上,然后才解释道:“这是历代太子妃之物,今日皇后命我来此将其交给素商。”

    众人都愣住了,北宫煦嘴角微微上扬。

    待到宾客开始觥筹交错,有人特意走到北宫煦旁边,一屁股坐下,懒洋洋地看着他:“呦呦呦,这是谁啊,什么风把尊贵的太子殿下吹来了?”北宫煦斜了他一眼:“怎么,本太子来看看未来的太子妃还碍着你了?”

    “哪有哪有,太子殿下高兴就好。”北宫琸无所谓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过这以后你们成亲了,我也算是她的堂兄,是我叫你皇兄呢,还是你叫我堂兄?”

    北宫煦淡淡开口:“我回头就告诉宸贵妃,你又去了兮芸楼。”“咳咳咳,不过话说回来,她这个字其实是你取的吧,父皇和母后那是不会取这样的字,所以有什么寓意在里头啊。”“不是,没有。你别想转移话题,你再说话等我回宫后就直接告诉宸贵妃。”北宫琸闻言立马在嘴边比了个拉上嘴的手势,灰溜溜地走了。

    打发走这个家伙,北宫煦复又望向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一腔温柔在眼底化开。

    秋属金,其色白,商为音,他的素商要一直活在富贵中,不愁生计,永远烂漫无邪,拥有和音乐一样美好的生活。

    礼成,秋月绪微笑着向宾客们表达了感谢,然后行了万福之礼,再抬头时瞧见北宫煦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两人视线相撞,北宫煦朝她眨了眨眼,她则多看了他几秒,面不改色地转过头,又回到了后屋中。

    前堂宾客们热热闹闹,秋月绪换下礼服,穿了件轻便些的衣裳,也是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的,毕竟和北宫煦是青梅竹马,所以这娘娘对她也是挺上心的,要是她们知道真正的秋月绪已经噶掉了,还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呢。

    秋月绪平静地端起茶盏,浅啜一口,心中暗想,这时,延庆好不容易打发掉那些缠人的夫人们,出现在了她房门口。看到延庆的身影,秋月绪还是感到有些意外的,她站起来,让竹笙给赐座,而后便亲手给她倒了一杯茶,笑道:“前堂喧闹,殿下来我这里吃杯清茶寻清静啊。”

    延庆听出了她话中的调侃,顺势道:“是啊,那群人真麻烦,缠着我说东说西的,真是聒噪。”末了她又想起些什么,道:“诶,我来是有正事儿的。素商,你已经答应过我,下午要去我府上参加宴会的。”

    秋月绪一愣,随即点头:“确实如此,殿下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便是一定会去的。只不过因为时间原因,可能会晚到一些,在此先给你赔个不是。”

    延庆一听,满不在乎地道:“嗨呀,你还跟我赔什么不是,只要你能去就行。不过啊,你可要打扮得好看点啊,直接艳压群芳,让那群人闭上她们的嘴。”秋月绪浅笑着点了点头。

    待到下午两点,宾客都散没了,前堂交由仆人们清理,而秋洄等人则被秋月绪请到了花园的凉亭中。众人都落座后,秋月绪才笑着开口道:“你们看我离家时与归家后的面色有何不同?”

    四人面面相觑,秋月苏道:“绪儿瞧着比之前面色红润了不少,手上也有点肉了,想必身体调养得很好。”

    刚刚已经打好了腹稿的秋月绪便将她习武、泡冷泉、定制营养餐谱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不过只说是想提高身体素养。四人没想到她会主动告诉他们,心下诧异,却也都松了口气:绪儿还愿意告诉他们,没有隐瞒,那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秋月绪瞧见他们脸色都有些松动,便掂量掂量话语,又道:“绪儿想习武,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出身于将门应当有将门之风,所以啊,爹,娘,你们能不能教教我。”

    此言一出,四人皆愣。

    秋洄沉思半晌,还是点了头:“绪儿,你能有这样的想法,父亲很是欣慰。不过量力而行,不要勉强,我和你母亲都会支持你的。”家主发话,其余三人也都点了头。

    秋月绪见此情形,心里的一块大石悄然落地。

    而此时离三点也只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秋月绪回屋换上一件紫绡翠纹裙,对着铜镜描眉搽粉。松香在一旁看着她不慌不忙的样子,有些着急:“小姐啊,已经快到晡时了。”

    “所以呢?”秋月绪放下胭脂,端详了一会儿镜中那张美人脸后便站了起来,“我已经跟公主说明原因,她表示谅解。去那么早干什么,那群人必然在等着我,我要给她们当笑话看吗。”

    上了马车后,眼见得车里只有她们三人,秋月绪便托起腮看着她们:“我自从那次风寒醒来以后,记性便有些失遗,待会儿必然会见到那些夫人小姐之类的,你们知道哪些有名有姓的且说与我听,到时候也不至于闹了笑话。”

    松香看向竹笙,竹笙思索片刻,开始与秋月绪解释起来:京城如今有三家制衡,镇国公秋家,辅国公孟家,丞相林家,另外还有……

    其实镇国公府和长公主府也不远,不到一刻钟便到了门口,护卫一见是她,忙行了个礼。

    秋月绪下了马车,另一辆车里的秋月苏也下来了,两人一起进了公主府。当她们来到府中,才发现居然男客女客都有,且多是青年脸庞。

    延庆正等着呢,一眼便看到了她俩,脸上顿时浮现出笑容,走上前将她们接了进来。男客女客两旁坐,秋月绪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某人,正盯着自己。

    北宫煦瞧见她来了,身板都不自觉地挺了起来,一旁的北宫琸一脸鄙夷。

    眼见长公主后面跟着两个大美人儿,在场的人眼睛都直了,其中一个他们认识,是秋月苏,那另一个就是秋月绪了?

    一群人的眼睛疯狂看向秋月绪,像在看什么新奇生物一样。北宫煦很不满这样的眼神,紧锁眉头,轻轻地叹了口气,一旁的目光瞬间都收回去了。

    虽然没再盯,但每个人心里都在咆哮:那是秋月绪?!那真的是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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