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小朋友吃饭都特别乖,基本上不用两位女士太操心,偶尔夹夹菜就可以了。一顿饭时间很快过去,两位吃饱喝足的小朋友一起坐着看电视,结果一集动画片还没放完,两位已经东倒西歪,眼皮打架,哈欠连天,不一会,都瘫倒在各自妈妈的身上。

    “嫂子,那我带一珩回去了。”

    “哎呀,一珩都睡着了怎么回去?让他和muangmuang一起睡会,待会醒了还能继续玩会,我们也能多聊会天。”祁桉挽留着简书韫,“嫂子,慕谙的床睡两个大人有点勉强,但是睡两个小屁孩位置还是绰绰有余的啦,留下来嘛。”

    “那麻烦嫂子了。”

    “哎呀,不麻烦不麻烦,开心还来不及呢!”祁桉开心地笑着,“嫂子,那我们把他们抱过去,在床上睡得舒服点。”

    “行嘞。”

    两位女士一前一后抱着两只睡虫放到床上,帮忙掖好被子,互相打了个手势,便蹑手蹑脚地撤离,为了能及时收到信号塔发出的信号,门被虚掩着,留着一条光亮的小缝。

    “嫂子,我看到muangmuang房间里有架钢琴,是在学钢琴吗?”

    “没有啊,那其实是我的。”祁桉解释道,“我是学校里的音乐老师,教钢琴专业的学生。”

    “这样啊,以后有打算让muangmuang学音乐吗?”简书韫打趣着。

    “要说一点想法也没有,那就太假了,有想法,但还是得看muangmuang自己的意愿。”祁桉笑着说,“毕竟,Einstein once said, 'Interest is the best teacher.'嘛。”

    在太阳落山前,她们互相道别,相约下一次的聚会。

    傍晚,祁桉带着沈慕谙按响了祁邺家的门。宋槐安一手捧着一盆水果,一手推开了大门,嘴里鼓鼓囊囊地嚼着一颗半边红李,“姥姥!”沈慕谙叫着,脱下鞋子抱住宋槐安的大腿,宋槐安应了声诶,嘴里含糊不清地问沈慕谙吃不吃葡萄,还没等小孙女回答,便摘下一颗葡萄往沈慕谙嘴里送,牵着小孙女往沙发走去。

    宋槐安对着正在关门的祁桉招手:“桉桉,你们怎么来了?你爸还在煮饭呢,你先过来吃点水果,待会让你爸再下点面条。”

    祁桉从宋槐安那里顺了两颗芙蓉李,走到厨房里,一下子抱住正在洗菜的祁邺的后背,“爸爸,想我了吗?”

    祁邺甚至都不用回头,就知道祁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洗你喜欢吃的生菜了,刚好今天买了牛肉和粿条,都是你爱吃的。哦对,还专门买了根小香芹,够想你了吧。”

    祁桉狠狠地勒紧祁邺的腰,“老爸,我可太爱你了吧!你是不是有心灵感应到我今天会回家吃饭啊?”

    祁邺笑着拍开祁桉勒在他腰间的手,“是是是,嘴真贫。”

    当天晚上,祁桉满载而归。

    睡前,祁桉躺在沈慕谙身边,牵起她的小手问,“muangmuang,妈妈有个问题想问问你。”沈慕谙看着祁桉点了点头,“muangmuang想学弹钢琴吗?”

    沈慕谙想了想,对祁桉摇了摇头,祁桉有点小失落,但没表现出来,“那我们muangmuang有没有什么想学的呀?”

    沈慕谙翻身趴在祁桉身边,盯着祁桉,眼睛放光,“妈妈,我想和婉婉姨姨一样弹琴,我喜欢阿姨的古筝!我可以吗?”

    祁桉眼睛里焕发出生机,“当然可以啊,那我们明天就去婉婉姨姨家做客,你自己告诉姨姨,你想学弹琴,好不好?”

    沈慕谙一整个大开心,“好!那我们拉钩!”她伸手去勾住祁桉的小拇指,边晃边说,“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猪八戒,妈妈,明天早上我们早早起床去,好不好?”

    “好呀!那宝贝快睡觉吧,晚安。”

    “妈妈晚安。”祁桉在门口跟她飞一个吻,就关上门离开了。

    沈慕谙睁开眼睛,望着窗帘顶端,[为什么天还不亮?明明眯一会眼睛天就亮了,怎么今天这么慢?]她闭上眼睛数着一二三然后睁开,天还是暗的,窗外接连不断的蛙叫声,奏成了仲夏夜的乐章。

    沈慕谙就这么等着,等着,她不想闭上眼睛,生怕一不小心错过了曙光。

    翌日清晨,帘边刚溢出一抹亮色,沈慕谙便顶着一夜未眠的倦颜,“咚咚咚”地敲着主卧的门。

    沈熠听见敲门声,披上衣服,起床开门。只见一个穿着睡衣,抱着一只白色小羊娃娃的糯米团子,抬起头睁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看他,“慕谙,你怎么起来了?现在还很早,是想爸爸了吗?”

    “爸爸,不是的,我是来找妈妈起床的。”

    沈熠一脸疑惑,但还是抱起她走进卧室,把她轻轻放到床上,告诉她,“妈妈还在睡觉,你陪爸爸妈妈再睡会,现在还很早,待会爸爸起床的时候,我们仨再一起起来,好不好?”

    沈慕谙对着沈熠点点头,抱着小羊躺下,沈熠拉过被子盖住她,面向正睁着眼睛,捏着小羊耳朵的沈慕谙,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轻轻拍着,沈慕谙接收到哄睡信号,闭上眼睛,不一会,小羊耳朵振动频率趋于平静。

    沈熠说是说一家三口一起起床,可真到了起床的时候,看见母女俩睡得正香,也没忍心叫醒她们,他也知道,沈慕谙一晚上没睡觉,盯着窗户等天亮,天一亮就马上跑来找妈妈。

    “嗡—嗡—嗡—”祁桉伸手抓过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眼屏幕,摁掉闹钟,翻身伸了个懒腰,眼睛睁大,[慕谙?什么时候来的?],正想着,沈慕谙翻身面向祁桉,吧唧了两下嘴巴,又继续睡着了。祁桉戳了沈慕谙脸颊几下,翻身起床。

    洗漱完,她坐在沙发上跟傅婉发信息。

    [婉婉,今天有空吗?慕谙昨天晚上说想来婉婉姨姨家做客「偷笑」]

    [闲闲啊,在家里,快来喝茶「勾引」]

    [哈哈哈,好啊,等会她起床就过来「亲亲」「Ok」]

    [好啊,今天中午我下厨,来尝尝我的手艺「跳跳」「转圈」]

    [那当然啦,等着,我带上昨天从我妈那带来的水果,一起尝尝鲜「嘿哈」]

    [阿姨挑水果的眼光,我从来没怀疑过,一整个大期待住了「嘿哈」快来「勾引」]

    祁桉看了眼时间,也不早了,哄醒沈慕谙,简单收拾一番,就去找傅婉了。

    中午,傅婉做了三色椒炒牛肉饭,味道果真很不错,沈慕谙都比平时多扒了几口。

    吃完饭,仨人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沈慕谙忽然狗狗祟祟爬到傅婉身边,用食指轻轻点了点傅婉的小臂,傅婉转头笑着看她,“嗯?怎么啦?muangmuang。”

    沈慕谙露出她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笑笑地开口,“婉婉姨姨,我觉得你弹琴的样子好好看,我也想学琴。”“我也想学琴”这五个字越说声音越小。祁桉看着沈慕谙说这些话时那个害羞劲,逗得她捂嘴直笑。

    傅婉牵住沈慕谙的手,转头笑着看了祁桉一眼,假装狠狠地拍了一下祁桉捂着肚子的手背,又扭头看着沈慕谙,眉眼弯着,“好啊!那…看我们muangmuang这个扭捏劲~是不是想问姨姨可不可以带你入门呀?”傅婉牵着沈慕谙的手晃着。

    幼儿被戳中心事,脸突然就红了。沈慕谙红着脸依旧顶着那个标准笑容,向傅婉猛点头,这羞涩劲逗得两位女士直笑。

    傅婉牵着沈慕谙站起来,“那我们现在一起去琴房看看,好不好?”沈慕谙点点头,牵着傅婉的手,跟着她走到琴房里。

    “哇~婉婉姨姨,这里有好多琴啊!”,沈慕谙抬头看着傅婉,“婉婉姨姨,这些琴你都会弹吗?”傅婉看着她闪着光的眼睛,傲娇地应了句“嗯~!厉害吗?”

    沈慕谙眼睛里映出光芒,激动地应了句“好厉害啊!”

    傅婉继续问她“那你想不想也学会这些乐器呢?”

    “想~!”沈慕谙的回答让祁桉很是感动。

    “那接下来可要好好听婉婉姨姨教你入门哦!”傅婉刮了一下沈慕谙的鼻子。

    傅婉带着沈慕谙坐到古筝凳上,帮她的右手戴上指甲套,一边带着沈慕谙的手拨动琴弦,一边跟她讲解一些相关知识和基本指法,傅婉知道沈慕谙还小,听不懂太多专业术语,便讲了些浅显易懂的,手把手教她指法,引导她慢慢入门。

    顺便教她用食指弹出一首《小星星》,最后看到沈慕谙独自弹奏这一首简单的《小星星》时,她们眼中的星星在耀动,沈慕谙心中的星星也在朦胧中闪烁光晕。

    最后的最后以桉婉的《卡农》钢琴小提琴二重奏收尾。

    小提琴悠扬颤动的尾音勾起了沈慕谙对它的向往,沈慕谙似乎天生为直观的弦乐器所吸引。

    Interest is the best teacher.当沈慕谙再次向祁桉表明学琴的愿望,祁桉和傅婉商量着,带上沈慕谙便一起踏上了购琴之旅。

    沈慕谙年纪虽小,但是审美还是觉醒了一些的,她指着一架筝尾、侧板都描绘有在青空中飞翔着丹顶鹤的古筝,拉紧祁桉,“妈妈,那个画得好好看,买它可以吗?”

    祁桉傅婉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暖光射灯下一架制作精良的古筝映入眼帘,傅婉走近对着琴打量了一会,转身笑着对销售说,“这架琴价格应该不错吧。”,销售笑着跟她们介绍这架琴,祁桉一个外行人光听着就很是心动,就差刷卡付款了。傅婉好歹算个内行人,死死摁住祁桉躁动的心,又问了些问题,思虑后,问沈慕谙是否真心喜欢这架琴,是不是一定会认认真真学琴,得到沈慕谙肯定的回答后,傅婉询问是否可以让她试了一下音,得到许可后,她坐在凳子上,几个连续大撮,看琴码是否跑码,非常稳。拨动不同音域的琴弦,高音足够清亮,中音足够饱满,低音也足够浑厚。接着间隔拨动单弦听了听余音,也足够绵长。她对祁桉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笑着对销售说,“嗯,琴确实很不错,我们要一台全新的,请您帮我们准备一下,一会就要提走。”销售笑着说有现货,然后对着另一位店员招手,跟她说话时,祁桉也跟傅婉说了句话,等销售再次笑着看向她们时,傅婉问销售小姐,“我们还想看看小提琴,请问这里有卖吗?”销售依旧带着那微笑,微微弯腰,右手伸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有,在楼上,这边请。”不疾不徐地走到她们前面带她们上楼。

    二楼是西洋弦乐器,她们走到小提琴专区,这次祁桉一眼相中了一架很古典的小提琴,销售观察到祁桉的眼睛粘在了那架琴上,便上前跟她介绍“这架是意大利进口的手工小提琴,它……”越是介绍,祁桉越是心动,“这个尺寸4/4刚好很适合您,原木的古典和您身上的气质也很搭,它是名匠手工制作的,不仅品质好,同时也非常具有收藏价值,价格也很不错,您考虑考虑?”祁桉已经很心动了,二话不说就订了下来。因为沈慕谙身高不够110厘米,没有合适的尺寸,定制也比较费时费财,便告诉她还太小了,等到六岁了大一点再来买琴学。

    因为沈慕谙也才三岁,年纪还小,就又买了个空灵鼓,激发一下小慕谙的音乐潜能。

    再次满载而归,因为家属区的房子放不下这些乐器,祁桉她们便把琴安置在很少来住的别墅里,只带了薰衣草双鼓回到家属区。

    晚上沈慕谙洗完澡,吹干头发,把干干净净的空灵鼓摆在床沿边的实木小鼓架上,坐得板板正正,拿着小锤子跟空灵鼓中心的“空灵鼓”三个字大眼瞪小眼盯着看了好久,她想起今天婉婉姨姨刚教的“Do Re Mi So La ”在简谱里表示“12356”再看看鼓面上的数字,[会不会是一样的呢?]她伸出锤子敲了敲“11”,响了“Do Do”[不出意外的话…好像是一样的诶!]

    接着她敲响了那首刚学的《小星星》,缓缓流淌出的神秘,稚嫩而空灵,那颗小星星在朦胧的云雾中用力挣扎着,在混沌中极力积攒能量,希望有一天能够迸发出热烈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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