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界一日,地界一年,不消一会。

    凤叁就到了白鸟族山门口,看到鹬商正出来,鹬商也看到了凤叁,过来行礼。

    鹬商:“见过族长。”

    凤叁摆摆手示意鹬商不用多礼,问他要去哪里。鹬商如实说了要去浬河看望玤真河主之事。

    凤叁见与自己最终目的地一致,便和鹬商搭了伴,路上,凤叁直白的问鹬商。

    凤叁:“鹬商,你和玤真河主是如何相识的?”

    鹬商奇怪为何凤叁这样问,但也如实回答。

    地界四百五十年前鹬商不过两百岁,刚修出人形,是当时白鸟族小辈中最先化形的,法力也是小辈中的佼佼者,但那天不知道怎么了,在飞行时,突然全身无力,现了原形,稳不住身子,掉进了浬河,碰巧被在河边晒太阳的玤真河主捞了出来。此时,玤真一百五十岁,还未成年。

    玤真看着耷拉着毛的鹬商,觉得可爱,把它带回了龙宫,悉心照料,鹬商才得以恢复人形。

    鹬商化了人形后想向玤真告辞,却被玤真以伤未全部痊愈的理由强留在龙宫休息,期间,玤真尽到了地主之谊,领着鹬商将浬河逛了个遍。

    全部痊愈之后,鹬商立马向玤真告辞,玤真虽是不舍但也只好送鹬商上岸。

    两人在河边分别时,玤真对鹬商说:“鹬商,我可以去白鸟族找你玩吗?”

    鹬商点头。

    玤真又说:“那你会来找我玩吗?”

    鹬商摇头。

    玤真又问:“为什么?”

    鹬商看着玤真的眼睛说:“你救了我,你来,我自然招待你,往后你若有事我定竭力相助,但我却不会再来麻烦于你。”

    玤真看着鹬商的眼睛,结结巴巴的说:“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可你却陌生的好似不愿与我相识?”

    “若我要你以身相许,你想必是不肯的,可即使这样我还是想问你会否以身相许。”

    鹬商看着玤真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的救命之恩,我当涌泉相报。但我心中唯有修道登仙,情爱却是不想的,你莫要纠结其中。更不要说这以身相许之词。”

    玤真看着鹬商又说:“可天界之中不乏娶妻生子之辈,你为何不愿?”

    鹬商对着玤真抱拳告辞,不言其他。

    玤真看着鹬商,消失眼前。

    再之后,玤真天天跑到白鸟族找鹬商,浬河龙王看着玤真天天来回跑,担心她出事,直接在白鸟族中给她买了一座别院,以免来回跑出事。

    起初,白鸟族人对于这位龙河主还有点好奇,后来看着她天天黏鹬商,也就见怪不怪了,偶尔还会开两人的玩笑。

    再后来玤真三百岁成年了,龙王和龙后担心玤真闺名受损,强令玤真回了浬河。

    玤真知道以自己的修为很难登上天界,便让父母去向鹬商说亲,意料之中的被拒。

    可鹬商不知道为什么拒绝之后龙王龙后会再来说亲。

    凤叁沉思,看着鹬商又说:“你的意思是浬河说亲被拒后,又来说亲?”

    鹬商点头,“浬河龙王第一次来的时候,我曾托他给玤真河主带了一封信,在信中表明自己并无嫁娶之意,随后便闭关不出,可等我龙王又来了。这期间,我与河主没有见过面更没有书信往来。”

    凤叁:“你闭关了多长时间?”

    鹬商:“一百年,日前出关,一出关,龙王又来说亲。”

    凤叁抱胸沉思,或许真的要去问问玤真才能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

    龙四海化了龙形驮着玄七,从云端降在浬河边,化了人形后,牵着玄七往浬河走。

    四海水族都认识龙四海这位水族祖宗,自然不会拦着,更乐意为其引路。

    浬河守卫看着老祖宗从云端降落在此,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笑嘻嘻的过来为老祖宗引路。

    龙四海跟在守卫身后进了浬河,让守卫带自己去找玤真河主。

    守卫却说早上河主和龙王去了长泾还没回来,龙四海听了就想往长泾去,但守卫又说,马上回来了。

    龙四海打消了转身走的念头。

    守卫欲将龙四海两人带去浬河龙宫待客大厅,路上碰到了正往这里走的救了玤真的那一男一女。

    守卫刚要为龙四海两人做介绍,龙四海摆了摆手,示意守卫退下。守卫不知何意,但也退下。

    龙四海看着迎面走来的一男一女,没像初见时那般腿脚发软,高兴挥手和那男人打招呼。

    龙四海:“尊生先生,好久不见。”

    玄七看着走近的尊生和那貌美的女子,纳闷不过一年,怎么尊生先生就变得丰神俊朗了,可自己还和一年前一个模样。

    龙四海看着眼前俊朗的年轻人,还有尊生身侧貌美的女子,和尊生亲切打招呼。

    玄七站在龙四海身边也和尊生打招呼。

    尊生看着两人目光停在身侧人上,主动开口。

    “这是我的妻子,朝笙。”又转头对朝笙说“夫人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龙四海小四神君和玄七小七神君。”

    朝笙朝两人笑,欣喜说,“我以前就听夫君说过你们,一直想去见见,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二位小神君好,称我朝笙便好。”

    玄七看着眼前的朝笙,论貌美眼前的朝笙不及月两师姐,月两师姐的美带着月光的清冷,眼前的朝笙却似夕阳温暖。

    龙四海和玄七看着眼前的朝笙,两人纠结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尊生解围,让两人称朝笙为夫人。

    龙四海和玄七依着尊生的意思喊朝笙夫人。

    龙四海和玄七两人也不往龙宫大厅去了,几人随意找了个亭子坐下叙旧。

    四人围坐在一起,水草微动,海水碧蓝。

    有水族婢女过来给几人送茶水,龙四海让她们将茶水放下,便打发人走了,自己起身为三人倒茶。

    尊生接过龙四海递过来的茶,先闻了一口,才喝,问道:“太清先生,身体可好?”

    龙四海将最后一杯茶递给玄七。

    “师父自从回到天界就去闭关,至今已有一年。不知先生的要事办的如何了,这一年过得可好?”

    听到龙四海这么问,尊生转头看着朝笙,笑道“我过的极好。”朝笙也回他一个微笑。

    玄七问面前的尊生,“先生,一年前我与你差不多高,为什么一年过去了,我们差别这么大?”玄七用手比划两人的身高。

    尊生和朝笙被玄七逗笑,尊生答道:“小七神君,天界一年,人间已是数百载,我自是比你高了些。”

    玄七哦了一声,点点头,认同尊生的话。

    龙四海在一边看着两人,这叫高了一些?这明明是水草和海带的区别。不过,龙四海并不想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她问尊生。

    “先生,你们怎会到浬河?”

    朝笙答道:“我与夫君路过,见河主的朋友要着那位魅丝姑娘的道,就帮了一把,河主的盛情难却,我们就来了这儿。”

    玄七听到朝笙这么说,也问:“鹬商仙人之身,法力高强,打不过魅丝?”

    尊生开口:“那位姑娘是魅丝修成的人形,修为不浅,擅于布幻,鹬商仙人一时不察,差点着了她的道。”

    龙四海不敢置信的道:“魅丝修的人形?”

    尊生点头。

    龙四海开口,“没想到魅丝中出现了第二位初生的人。”又开口,“先生能否将那位魅丝模样绘出来?”

    朝笙接道:“这有何难。”说着衣袖一挥,凭空出现了当时的情景。嘴角带血的女子恶狠狠的看着尊生掺着玤真走远。

    玄七看着那嘴角带血的女子,好像满池白荷中唯一的一朵粉荷,耀眼夺目,比月两还要美上几分。

    龙四海惊站起来,看着那魅丝,叫出“魅初”二字。

    其余三人看着龙四海,眼中俱是不解。

    龙四海重新坐下,说“她与魅丝第一代族长魅初容貌一模一样。”

    玄七看着龙四海震惊的样子,问:“小四师姐,那就是水族第一美人的样子吗?”玄七由衷夸赞,“她当的起三界第一美人。”

    朝笙也在旁边点头,赞同玄七的话。尊生看着那魅丝,又看看朝笙,心头疑问,她很美吗?

    龙四海又说“地界四百多年前,魅初已经消亡,没想到几百年后又得见故人旧颜。”或许是回忆起了故人,龙四海不似刚才那般高兴,情绪有些低沉。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朝笙开口打破沉闷“小四、小七神君,你们来浬河所为何事?”

    玄七见龙四海没说话,自己回答:“我们是来问河主是如何被魅丝带走的。”

    尊生听到玄七这么说,开口:“那你们估计要白跑一趟了。”

    “为什么?”龙四海已经调整好心情,问尊生。

    尊生开口“她的记忆被洗了,关于魅丝的一切都记不得了。”

    玄七看着尊生问:“那,先生,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找回她的记忆呢?”

    “不能,就像水往低处流,却不能从低处倒回高处,失去的东西也不会再回来。”尊生答道。

    朝笙见两人低着脑袋,安慰两人,“河主虽然记不得了,但你们可以去找魅丝啊,她没有忘记。”

    龙四海听到此,觉得自己真笨,向朝笙表示感谢。

    尊生看着龙四海动作,说道:“小四,我常听你师父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话你俩也当牢记。”

    龙四海和玄七向尊生道谢,表示受教了。

    “先生和夫人不和我们同去?”龙四海问对面两人。

    两人拒绝,表示在浬河已叨扰许久,要事也还未办完,他们已向河主告辞过。尊生托龙四海两人代自己问太清好。然后便走了。

    龙四海和玄七看着离去的两人,好奇他们是什么身份,能入幻境如无人之地,龙四海和玄七同时摇头,想不出来,决定等师父出关问师傅。

    太阳照射海面,阳光越来越盛。

    龙四海和玄七商议等玤真回来,带玤真去一趟化池,将几人事情问清楚。

    玄七百无聊赖的碰茶杯玩,龙四海想着魅丝的事。

    身为水族族长,却不能洞悉各族情,以为魅丝在盘禤,有化池看护就可以无碍,而自己从魅丝封囚后就没有再涉足盘禤,没有关心过魅丝。连魅丝出了盘禤,化形初生这种大事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龙四海觉得自己愧对族长位置,细思自己自从当上族长后,只知道带着族民胡闹,闹出来的乱子也丢给纯一师兄处理。

    龙四海撑着脑袋,垂头丧气。

    玄七看着龙四海闷闷不乐的样子,轻轻拍了拍龙四海的脑袋。

    龙四海看着玄七,问:“小七,我是不是很不称职?”

    玄七把倒好的茶递给龙四海,然后说:“那得看看和谁比,和纯一师兄比你不是不称职,你是压根没上任过,和我比的话,你还有个族长头衔,比我厉害。”

    龙四海被玄七的话逗笑,喝了茶,不像刚才那样低落,对玄七笑了一下。玄七也回龙四海一个笑容。

    龙四海戏说:“我们小七怎么会这么作比呢。”

    玄七配合的说:“都是师兄师姐们教得好。”

    正当两人默契的哈哈大笑时,听到远处有声音传过来,循着声源去。

    “老龙不知道凤叁神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神君海涵。”吟猖忽视凤叁身边的鹬商对凤叁鞠躬,身旁的浬河龙后和玤真也对凤叁行礼。

    凤叁和鹬商到了龙宫大门与从长泾回来的老龙王一家碰了正着。

    玤真看到鹬商很开心,但碍着父母的面不敢太放肆。龙后看着鹬商,心里没好气,但面上还是客气。

    “龙王不毕多礼,本君此次来是有些事情想问玤真河主。”凤叁让众人免礼,说着此行目的。

    龙四海和玄七往这边来,看到凤叁和鹬商在和龙王说话。

    入河时,侍卫来报,族长和玄七神君光临龙宫。

    吟猖此时看到两位神君,又立马领众水族行礼。

    龙四海牵着玄七冲龙王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

    凤叁注视龙四海的样子,觉得龙四海好像变得和以前不同了,但具体什么不同,他也说不上来。

    今日三位神君,一位游仙,虽然他不喜欢这位游仙,但也好歹占了一个仙。吟猖觉得今日整个龙宫都在发光,招呼众人去大厅喝茶。

    龙四海却拒了:“多谢龙王好意,但我们此次前来是想问河主一些事情,还想带河主去一个地方,不知河主是否方便?”

    不等玤真答复,吟猖便连讲方便,吩咐玤真好好听神君们的话,将玤真推给龙四海等人。

    凤叁不解的看着龙四海,不知道龙四海是什么打算,但也配合她。

    玤真因为能与鹬商同行,也是乐的答应。

    几人在大门向龙王龙后挥手告别。

    龙后看着龙王对远去的人影挥手,白了龙王一眼,转身进去。

    吟猖不在意龙后眼神,路上已经看不见了几人身影,但还看着几人远去的方向,因为几位神君和游仙的到来扫清了被兄长训斥过的阴霾。

    几人离了浬河龙宫,往化池方向去。

    凤叁三人驾云走在前头,玤真和鹬商跟在后面。

    玤真看到鹬商很开心,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但因为记忆被洗,玤真对于鹬商的记忆停留在老龙王第一次向鹬商说亲被拒之时。虽然被拒,但玤真还是对鹬商依旧热情。

    玄七不解,问凤叁:“小凤师兄,为什么玤真河主被鹬商拒绝了,还可以那么热情的对待鹬商啊?”

    凤叁看着专注驾云的龙四海,开口:“爱情不像我们餐食那般,一句话,食方斋就送到门口。两方中总是要有主动的一方,那样两人才会有后面的交集,就像河主救了鹬商,才有后面的故事。”

    玄七又开口,“可我看尊生先生和他的夫人,并不像玤真河主和鹬商这般啊。”

    凤叁惊奇,问:“你们见到尊生先生了?”

    玄七点头,说是在浬河见到的,他们就是救了玤真河主的那一男一女。凤叁刚想问尊生先生什么时候有的夫人,被龙四海打断。

    “小七,不要听你师兄瞎说,他见过的姑娘屈指可数。经过他指点的男女最后无不远走他乡,不愿再见。”

    凤叁听龙四海如此编排自己,回龙四海的话,道“那我问你,双方如果明明彼此有意,却因为不主动而错过。那该如何?”

    龙四海回道“如果两人确实有意,即使没有其他,只一个眼神,心意便明了。如果无意,你的主动不过是给别人增添负担罢了。”

    凤叁盯着龙四海说“那你可听过日久生情?”

    龙四海也盯着凤叁,说道:“日久生情不过是没有遇到比眼前更好的人,但又觉得眼前人凑合,于是两人一起凑合罢了。”

    “你这是还没有遇到令你生情意之人的说辞,如若有一天你遇到了,依你的性格肯定会主动坦白心意,追着他跑。”

    “不会,在我不能确定那个人也对我有意时,我一定不会过早暴露自己的心思。”

    “那你又如何确定那个人对你确实有意?”

    “如果他对我有意,总会处处透漏自己的心思,不说其他,他的眼睛应该是随时关注我的,对我和其他人肯定是不一样。”

    听龙四海的话,凤叁若有所思。

    玄七看着拌嘴的两人,这两人明明都没有心仪之人,却说的头头是道。

    几人动静太大,鹬商和玤真注意到了,看着几人。

    鹬商对他们的谈话不放在心上,但是玤真看着几人,从他们一瞬间闪躲的眼神猜到自己肯定被当了例子。

    凤叁几人也有点尴尬,看着鹬商两人。凤叁说:“天马上要黑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明早再进化池吧。”然后抛下众人,自己率先往前去了。

    玤真看着凤叁的背影,这是落荒而逃?又偏头看了一眼鹬商,只看到了鹬商的侧脸。

    群星在夜空闪烁,海风呼啸,带来几丝冰冷之气。

    神,仙,自然不怕海风冰冷,水族对这点寒冷更是不放在眼里。几人在远离海水的一处山洞里生了火堆,用来照明。

    玄七已经靠在龙四海的腿上睡着了,龙四海靠着石壁也睡了,只剩凤叁和鹬商及玤真三人,围着火堆说话。

    玤真看了眼熟睡的龙四海和玄七,问凤叁:“凤叁神君,神也要睡觉吗?”

    凤叁拿着木枝拨弄烧了一截的木柴,火光闪烁,凤叁回答玤真的问题:“神不需要,但我们跟随师父修行,习惯了作息。”

    玤真点点头,表示受教了。

    海风呼呼,几人围着火堆,群星闪耀。

    凤叁挑着燃烧的木柴问玤真:“河主,一百年前鹬商写给你的信,可还在?”

    玤真点头,说,“还在的。”

    玤真打开随身携带的蚌壳,里面赫然躺着一封叠的小小的信。玤真有点不好意思的递给凤叁。

    凤叁看完信里的内容,又问玤真。

    “河主可还记得信里内容。”

    玤真尴尬表示不记得。

    鹬商全程不发一言,默然听着。

    凤叁把信递还给玤真,玤真刚要接过,被鹬商截走。

    玤真看着鹬商动作,不解。对鹬商说:“鹬商,你不要做此番让我曲解之事,把信给我。”

    凤叁听着玤真说辞,不愧是水族的,简直和龙四海一样,果然如龙四海所说过的,龙族儿女不纠结情爱。

    玤真从鹬商手中接过信,看完,通篇不过妾有情郎无意六字。玤真看完,对鹬商说。

    “我用了一百五十年,竟然不能让你对我生出一丝丝情意。”

    “河主,我永远当你是挚友。”

    “你对白鸟族有情,对众生有情,偏对我无情。”

    “河主,抱歉,但我对你确实从无男女之意,只有感恩之情。”

    玤真摆手,让鹬商不要再讲。

    鹬商闭嘴。

    “我龙族儿女,拿的起放的了。以后只当你是朋友。”

    “是,河主。”

    凤叁看着两人,不发一言。一百多年的痴缠,因为一封信,扯了干净。

    玤真偏头,对凤叁说。

    “凤叁神君,我同你们一起去化池,所为何事?”

    凤叁看着没了魅丝记忆的玤真,苦恼如何开口。

    “化池涂以恭迎神君大驾。”

    从洞口传来声音,闹醒了龙四海和玄七,几人一同出去看。

    洞口赫然站着化池龙王和龙族长老,以及虾兵蟹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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