笋壳鱼的价格有好几档,这家店卖75一斤,比较顶。

    两人在点菜区守着鱼池研究了一会,没有结论,既没分清它是杂交还是纯种,更看不出它是吃活鱼长大,还是吃冰鲜鱼长大。

    没有依据,就没有质疑权,认了。

    大小都差不太多,随便点一条。来一条欧洲花龙,花螺带子也要,再搞个牛肉,一盘青菜。

    他全程没意见,走哪跟哪,帮忙拿菜筛,结账的时候默默递手机。

    所言非虚:真不怕她乱花。

    也对,金婶穿什么吃什么,他好像没意见,只苦他自己。

    以前吃饭,要是不催他夹肉,他就埋头吃青菜。这毛病是她掰正的,不吃就强塞,现在好多了,还是无欲无求,但是会陪着主动吃菜,积极融入到吃饭氛围中。

    内裤更新了,衣服没舍得换。吃饭结账,都有人打量。

    他早就习惯了,她也不在意,感觉对方实在过分了,才瞪过去。

    穿个性点,不可以吗?她也是洋装配拖鞋,就是这么自由自在。

    她本打算自己付款,但转念一想,没必要在这里拉扯,也没必要引来不必要的猜想。她代付完,把手机还他,主动牵上手。

    夜店太吵,影院没票,商场人多,回家去!

    下车后,一前一后走,他在前面侦察,她在钱范超市多逛十几分钟才回,到家发现有惊喜。

    花不能吃,不能喝,小貔貅竟然主动买了它。

    “怎么想到买这个?散枝的比较划算,下次随便拿几枝,有这个意思就好了。”

    马路对面那条街比他们高级,什么铺子都有。

    他在这边走,看到有人抱着大束的花从人行道过来,于是去人行道对面找。

    花店对节日热度预期过高,剩了很多玫瑰百合没卖完,赶在闭店前大处理:塑料桶里的花,九块九任选十枝。

    他蹲下来挑了十支不同种但看着还行的混在一起,起身去结账,正好有女孩抱着一大束,喜笑颜开走出来。

    他突然觉得心痛。不是心疼钱的那种痛,是心疼她的痛。

    她那么好,别人有的,她也该有。

    他原原本本说了,她不仅不生气,还哈哈笑。

    她将花摆在打孔机那边的工作台上,过来坐他的腿,摸着他的脖子,这样总结:“该省的地方,可以省。花很漂亮,我很喜欢。来,啊……”

    他张嘴。她塞过来半块巧克力,自己吃剩下半块,起驾,改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方便他干活。

    他的手还留在她腰上,赶紧解释:“不是要开工,习惯了坐这而已。”

    “可以开工,干吧。”

    他倒吸了一口气,她突然意识到刚才这话有耍流氓的嫌疑,故意不解释,只笑。

    他回过味来,也笑,收回手,从抽屉里拿出佛公给她看。

    细节到连牙齿都摸得出来,他的白天,全花在这上面了。

    “辛苦了!”

    她开电脑,他开抛光机,就这么愉快地做事啦。

    养眼达人喊的停,此时她正团在躺椅上,研究摩卡乳酪欧包的制作视频。

    这种颜色不仙,块头笨笨憨憨的美食,包装要用心让它脱离土肥圆,又不能用力过猛。她在不同的店里买过,包装要么满印报纸风,要么就是同色系素纸。

    她想让它入乡随俗,看着更亲切,但暂时没有思路。

    他凑过来,挨挨蹭蹭。她把脑袋靠到他胳膊上,把手机伸过去,故意乱说:“给它配个大熊掏蜂蜜的包装,以大制大,你觉得怎么样?”

    “好!”

    “恐龙的?”

    他还没答,她已经笑了。

    他的手机在工作台上响了,是视频通话的响铃。

    她瞄一眼屏幕左上角的时间:22:49,又到妈妈爱宝宝时间了。

    “等下,我躲一个。”

    “不用。”

    他不在意,她在意。有天碰巧听到金老师跟个熟人在楼下聊天,说的正是他的婚事。他爸特意强调:希望他找个二十四岁左右的女孩,别的没什么要求。

    这是相亲优选年龄段,不会太幼稚,也不会太世故。交往时间长点也不要紧,就算拖上一两年再结婚,还能赶上最佳生育年龄。

    她超标太多,如果现在就暴露,他爸妈怕是要立刻收拾包袱杀回来。

    她拼命摆手,把自己的手机静音,牢牢地盯着他那边。

    他朝她点头,几句话安抚完操心的妈妈,挂断后,回到这边,蹲在她面前,认真解释:“你不希望公开,我们就不公开。不要焦虑。”

    她坐起来,搓着脸说:“别让你爸妈担心。”

    他不知道她想了这么多,笑着解释:“我妈知道了会特别高兴。”

    傻孩子,喜欢邻居家的晚辈是一回事,做儿媳妇是另外一回事,两套标准天差地别。

    烦恼事,留着以后烦恼去,先享受眼前的快乐。

    “你去窗边看看,街上还有人吗?”

    他去看了,回头说:“对面都熄灯了。”

    “走,找刺激去。”

    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一切行动听指挥。

    她带上那一大捧花和胶带,下楼发疯:拉他在街上夜奔,从街头跑到街尾,哪家有适婚青年,就在门上粘两朵。

    “分享快乐”行动结束,两人蹲在围墙边破败的水泥球台上傻笑。

    “小开……”

    “嗯?”

    她勾住他脖子,用力啵他脸颊,然后蹦下去,跳转身体面对他,贼兮兮地问:“我想去砸恶龙婆家的玻璃,你去不去?”

    “去!”

    他跳下来,她抱住他的腰,仰头闷笑。

    “做坏事要被人抓,你不怕呀?”

    “不,你高兴就是好事。”

    使坏的姐姐高兴,踮脚啵他,啵过三旬,再来一句吆喝:“走!”

    他已制定计划:“她家二楼有防护窗,很难打,我们搞三楼……”

    “哈哈……有道理,不过今晚累了,以后再说。”

    “那行,我们回去做个弹弓。”

    这种事,想一想,过个干瘾就可以了。她倒退着走,和他面对面聊:“老天爷已经罚过她了,糖尿病重症很麻烦,有的是苦吃。算了,放她一马。”

    “好。”

    “小开……拜狮啦。”

    他拉住她,小声提醒:“回去再拜。”

    她慌了,缓缓回头。

    不远处的灯柱下有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人,蹲在那抽烟。

    虽然看不清五官,但这体型很好分辨,肯定是个生人——这条街没有胖男人。

    她摇头,他也摇头。

    他走在前面,她跟上。

    将军肚蹲着又费劲又难受,陌生人坐下了,垂头翻手机、抽闷烟,一直没抬头,像个服务NPC。

    她觉得好玩,和男朋友牵上手,故意从离他不远的地方经过,小声偷笑,然后快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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