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娇听到这话的一瞬间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怎么感觉这话里头藏着对她满满的爱意,可自己已经拒绝很多很多次了,他怎的还是不明白……

    她用力想从他的手中挣脱出,可奈何沈听肆握的属实紧,紧得她怎么做怎么喊他放手都没有用。

    这都让她怀疑沈听肆是不是真的晕了过去,怎气力竟这般大来。

    她左右看看架着他的侍卫,见他们眼看别处,像是根本没在意这儿时,让姜娇更觉着有些崩溃,最后,她只好将目光重新落在沈听肆脸上,温声细语地说道:“我不走,就是去将草药放车上,会陪你一块去的,真的。”

    她说的话像是在哄小孩,但就是这么个哄小孩的话,让沈听肆松开了抓着她的手,而她在那一瞬间松了口气后,快速将手缩回,边捏着已经被抓疼了的腕子,边吩咐道:“你们去送他回沈府,我自个儿独自回去。”

    姜娇在说完后,淡淡地看了眼沈听肆,那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只有不解以及心疼,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直到那两名侍卫架着沈听肆下了山后,她才绕着另条较为安全的道路下了山。

    一下山就见一辆马车从自己面前经过,那马车呈墨蓝色,顶上还有个较为明显的朝阳花纹,这让她认出这正是沈府的马车。

    她就说他怎么会一人徒步来此,定是有马车,不过既然他安全回了家,那自个儿也该回去了。

    姜娇上了马车,随着马车缓缓行驶,她掀开帷裳,最后看了眼那被云雾所笼罩的宁阳山后,总觉得自己怕是还要来一回,不过具体是什么时候,就不得而知了。

    ——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她才堪堪回了府,一进府,就被跑过来的姜岁安抱住,她说出的话字字句句中都带着不舍:“阿姐,你可算回来了,你是不知道你不在这府上我有多难过。”

    姜娇被她这么一抱显然有些愣住,但旋即反应过来后,艰难地从她怀中脱了身,看着她泛着泪花的双眸,姜娇不由得心下一软,就连说出的话都带着些许柔和:“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你该不会还哭鼻子了?”

    她后半话还有几分戏谑的,许是同她待久了便会了些。

    而她说完后就见姜岁安脸色渐渐红了起来,就连那洁白的脖颈都染上些许的红晕,仅过一息就又羞又恼地跺跺脚,语气里头更是透着娇嗔:

    “阿姐,不带你这样玩的。”

    她说罢便转过身去,似乎在生她气,又似在与她玩闹。

    而姜娇此时只想去见姜永言,将这草药给他交差,而后再提出下个请求,就是换丫鬟,不过这回,她得自己选自己搞,毕竟这府里眼线多,不弄几个自己人怕是不得行。

    她想到此处,又看着姜岁安那气得有些发抖的减胖时,迫有些无奈地上前去,劝道:“好好好,是我不好,我还得向父亲交差,就先不说了。”

    她说罢便朝前走去,刚走没几步她就听见姜岁安那喊她等等她的话语。

    姜娇听后并没停下步子等着,而是慢下步子,等她赶上来时,才快步的地走上前去。

    在去往书房的途中,姜岁安如叽叽喳喳的鸟雀般一直在她耳边说话,而这行为却让她想起宋若初,她想着要是有机会,她定要同她说明白一切,无论她原谅与否,她都得说。

    “阿姐,你是不知道,我以为阿娘今日突然叫我过去是有什么事,结果她说只是想我,还让我回自己院子去,我本想去寻你,可那时你走了,母亲也不肯我去。”

    她听出姜岁安话中的难过也听出其中的不解,而她觉着叶元仪很大可能是故意叫走姜岁安的,看来这人手脚真快,上一秒才同姜岁安说的话,下一秒便到她耳中了。

    不过更让她在意的还是姜岁安向她无声求救的话,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所以你,今早对我求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若是遇到什么事你定要同我说,因为真正救你的,只有自己。”

    姜娇怕被他人听去,故凑到姜岁安耳边小小声说道。而此话一出,她就连姜岁安脸上闪过一丝震惊又有着感激,最后成了害怕,还很不安地朝四周看了看后,附在姜岁安耳旁说道:

    “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若阿姐真想知道,就去原州叶家,就能寻得答案,还有阿姐近期要多加小心,因为阿娘已经盯上阿姐你了。”

    姜娇听着她善意的提醒,便笑着点头答好,但显然叶元仪并不是这几日盯上她的,而是在她回到这府上的那刻,她就已经盯上自个儿了。

    而那场大火,她有理由怀疑是她所为,不过这些得等她去了原州寻得了答案,那么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但剩下的两家,会不会告诉她叶元仪背后之人,要是说了那可真是太好太好了。

    “嗯,还有,世子哥哥前些日子来下聘了,阿娘特热情地款待他,不过话里话外都是说我好说阿姐不好,看样子像是想让世子哥哥劝圣上收回成命改娶我,不过幸好世子哥哥没同意,不然我就再也不他世子哥哥了,而是冷冷地喊他江世子。”

    姜娇听着她这满是置气的话语,又看着她因傲气而高高扬起的脖子不由得失笑,然正当她正过脑袋时,发现书房到了。

    她让姜岁安在此地等着,她一人进去很快的,姜岁安虽满连不情愿,可还是妥协了。

    姜娇上前推开门一进去就立马换了张严肃的面孔,见姜永言正坐在书案后头时,她径直走到书案前,微微朝他行了个礼后,从袖子里头掏出药囊,放到书案上,声音低沉且有力:“我已将凤阳草寻回,不过我还有个事想父亲您……”

    “好,你且说说。”

    姜永言接过药囊,打开似往里看了眼后,心情很是愉悦地说道。

    姜娇听着他心情不错的样子,便知这药找对了,于是乎她搓搓有些发冷的手,说道:“我那院子就一个丫鬟在哪儿,而且怎么叫都不应人,所以我想挑几个去我哪儿,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她说完,便满脸期待地看向姜永言,期望能从中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她见姜永言瞧了她一眼,旋即用那低低的声线说道:“嗯,这倒可以,不过你妹妹院子里丫鬟不能给你,明白吗?”

    她听着姜永言前半段话时,还觉着这回稳了,但当听到后半句话时,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因为她能听出姜永言后半段话有了那么一丝胁迫的意味,像是只要她敢,他就会怎么样似的。

    不是,她至于这样吗,真是有些无语。

    “哦,是不是在你那里我就是个只会抢妹妹东西的人吗?”

    她一字一句像是控告姜永言的不公,但更多的是宣泄自己不满的情绪,但姜娇真的很想弄清楚他是不是就这么觉着她的。

    “本王对你好些还得寸进尺上了,我让你让着妹妹还有错吗!她那么小,你让着她不是应该的吗!”

    姜永言狠狠拍了拍书案,就连语气都愈发得激烈了起来,像是下一秒他就要站起来一巴掌呼到她脸上。

    而姜娇也丝毫不畏惧地看向他,可实际上内心害怕极了,但她仍冷哼一声,说道:“父亲,您除了家法家法还会什么?我不过说了你几句你就如此,那要是我将这信给他人看了呢?”

    她说到最后时,眼中更是闪烁着狰狞,像是真的会这么做似的,毕竟那纸她不会丢或者撕,因这样就算是抓到他的把柄,谅他也不敢做什么。

    姜永言也正如她所想般,只是指了指她后说了句真是不成体统便没再说什么,而正当她觉着话说完想走时,却听见他说:“这药制成后,就由你就亲自送去。”

    “不是,为什么?”

    姜娇听到他这般说时想都没想就开口了,因为她没想明白,采药让她去也就算了,怎么送药还得她去,随便叫一个送去不就得了。

    “你就说江世子是不是因为救你而受得伤?”

    “正是。”

    她虽不明白姜永言为何好端端问这个,但还是认真地回答。

    “那他既然是为救你受得伤,你就不能亲自上门道个歉好彰显诚意吗?”

    姜娇听着他话,竟第一次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但却总感觉怪怪。

    “可是……”

    姜娇有些不安,不确定这么做对或不对。

    “你那日也听了,谁去也没用,也就你去,若你去也不行,那本王就真的是没招了。”

    姜永言边说着边重重地叹了口气,还摇摇头表示他眼下真的没法子。

    她听着这话,又想起上回小厮确实这么说,而且看着姜永言的样儿也确实没法子而且这事也确实有她的原因在里头,所以她去试试,若是不行,大可直接回来,不去便是。

    “好,我去。”

    姜娇这话仿佛下了决心般,说出口的,毕竟她也没想到怎么样的法子才行,而听着姜永言的夸赞,她一时间竟觉得有了那么一丝反胃。

    她实在同他聊不下去,匆匆行礼便走了出去。

    然一出去就发现姜岁安早已不见踪影,许是被叶元仪又叫过去了。

    ——

    姜娇待回到院子里时,还是很紧张很紧张,因为这是她自那日后又要去见江席玉了,她拼命想压制这种情绪,却怎么也压不住。

    她索性不想了,每天放空自己,就连姜岁安来寻她也只是安安静静地陪,并没答话。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十日后,丫鬟将药瓶送来,并说出姜永言吩咐她去送药时,姜娇才堪堪活了过来。

    她目光在药瓶和丫鬟身上来回跳动,她此时内心反复挣扎着,最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并抬手轻轻拍了拍脸颊后,便拿起药瓶出去。

    待上了马车时,这种紧张的感觉依旧没消失,而姜岁安更是想同她一起去,她扭不过倒是应了。

    ——

    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江席玉那儿,姜娇暗叹竟如此之近的同时,只觉眼下的自己更加紧张了,就连让门房通报一声的话语都带着点儿微颤。

    而姜岁安她让其在马车上等着,反正一会就出来。

    不多时,芍药便满脸笑意地走了出来,在两人互相行礼后,芍药便带着姜娇进去,她一进去就感觉到这里头的样式是多么的熟悉,但她却怎么都想不出来。

    两人来到一颗梨花树前停下步子,她听着芍药用极其轻柔地话语说道:“姑娘且在这儿等着,奴婢去叫殿下过来。”

    姜娇点点头,看着面前的梨花树,只见上头梨花竟都开了,但比起冬日里头的梨花的白净的如同无瑕的美玉,这上头的梨花都有那么一丝小黑点,而且如今已是初秋,怎么想梨花都不会开。

    她上前几步,想仰头看梨花是怎么回事是,却被阳光闪得有些晃了眼,她下意识地低下头,然再抬眸时,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江席玉。

    此时的他戴着那半边面具,看不清半点儿神色,她不知道他站在哪儿多久,反正一见到他,这心就跳得极其快,就连说的话,都有些期期艾艾:

    “江世子,我我今日来,是想送药给您。”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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