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直言,清风居士应该知道我和苏成韫联姻的意义,你觉得在这种时候我要如何悔婚?是让我将整个钟离家都葬送出去吗?”钟离榕冷笑着问道。

    子桑玉歌摇头:“我能够如此提出要求,自然是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只要你回去向谦之兄提出悔婚就好,其他的都交给我。”

    突然,他又凑近钟离榕问道:“莫不是你喜欢上那位威风凛凛的小将军,舍不得和他解除婚约了吧?”

    “你在胡说什么?”钟离榕的耳朵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子桑玉歌自然注意到她的变化,伸出一只手碰了一下她的耳垂后,低声笑道:“若不然妹妹的耳朵为什么会变红?”

    钟离榕不再搭理他那些调笑的话语,只是冷静地说道:“我和苏成韫之间纯粹是彼此利用的关系,他需要钟离家帮他苏家成功跻身长安名门之内,还需要与我的婚约保住他们家的兵权。我不是一个满心思只想着嫁人的女子,我的生命中负担着太多东西,苏成韫和我之间只能是过客。”

    没想到子桑玉歌在听到她说的这些话后,表现出十分开心的样子。

    他给自己和钟离榕分别倒满酒后,慵懒的举起手中的酒杯向钟离榕示意:“那我们就这般说定了,你回去退婚,剩下的都交给我。”

    钟离榕想了想,点头应下。

    毕竟退婚这件事情早晚都是要做的,现在看苏成韫对她的态度,若是她自己去说怕是应该有些困难,那位小将军性子执拗,定然不会放手,如今有人愿意帮忙,那她大可以顺水推舟解了自己的这个心事。

    见钟离榕终于同意,子桑玉歌的眼中闪过从未有过的光彩,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肆意地看着钟离榕,不经意的透露着他满满的占有欲。

    *

    钟离榕本想自己悄悄离开,让黄衣女子相送即可。可子桑玉歌非要亲自送她,还保证他绝对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既然现在他与自己已经算是合作的关系,钟离榕也想着别在这些小事上与他做什么争执,便同意了。

    今日的钟离榕也算是心情大好,与子桑玉歌的合作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毕竟这样的话,她距离知道慕容家被害的真相就近了一步,为家人报仇的机会也多了几分。

    心情大好的钟离榕就连说话都变得温柔了许多:“子桑玉歌你为何要帮我?”

    “我怎么感觉怪怪的……”子桑玉歌本来在前面走,听见钟离榕的话后一下子顿住脚步,然后转过头摸着下巴看着她,忽然说道:“我们有这么不熟吗?需要钟离大小姐连名带姓的唤我。”

    钟离榕愣住了:“不然我叫你什么?子桑公子?还是和其他人一般叫你子桑君?又或者……清风居士……”

    子桑玉歌翻了个白眼,这个十分无礼的动作在他那绝世的脸上竟然也无比的好看,他说道:“谁让你叫这些了,我的字是昭,父亲和母亲都叫我阿昭,你也可以这般叫我。”

    “这合适吗……”钟离榕有些迟疑。

    只见子桑玉歌冷哼一声:“你可以叫那个南荣家的小子为阿越,怎的不能叫我阿昭?”

    阿越?他怎么突然提起南荣越了?钟离榕无奈叹气,只好屈服的叫了一声:“阿昭。”

    子桑玉歌顿时像是偷吃到糖的孩子一般,十分满足的笑了起来,然后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替钟离榕开路。

    此刻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钟离榕有些着急,刚走到暮纱楼的后门,就转身对子桑玉歌说话,可她刚刚侧过身去,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一个黑影朝着子桑玉歌扑过去,她来不及多想,猛然转身挡在子桑玉歌前面。

    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反而是一双十分有力地手臂将她紧紧搂住护在怀中,她一抬头,子桑玉歌将她护住。

    她这时候才想起来之前子桑玉歌那异于常人的身手,以他的身手怎么可能随便受伤,是钟离榕自己杞人忧天了。

    “带回去。”钟离榕被子桑玉歌抱在怀中动弹不得,只能听见头顶上传来他冰冷的声音。

    “你放过我姐姐,我就跟你回去,不然今日就算是我拼了这条命也要将姐姐带回去!”

    这个声音钟离榕再熟悉不过了,竟然是南荣越!

    她用了吃奶的力气从子桑玉歌的怀中挣扎出来,果然就看见南荣越满脸灰尘的站在那里,手中还拿着那把她送给南荣越的匕首。

    “阿越,你怎么会在这里?”钟离榕问道。

    见她无恙,南荣越委屈的红了眼眶:“我本想去找姐姐的,但看见姐姐上了这个人的马车,我担心姐姐就跟了过来,然后……”

    后面南荣越不说,钟离榕也知道。这孩子肯定是躲在哪个角落里一直在等她出来,没想到时间这么久,等他看见子桑玉歌和钟离榕一同下来的时候,直接就以为是子桑玉歌挟持了她,这孩子也没多想,就拿着匕首冲了过来。

    只不过让南荣越没想到的是,子桑玉歌的身手竟然这般好。

    钟离榕看他急的都快哭了,连忙拿出手帕去帮他擦泪,就在钟离榕的手马上要碰到他的脸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将钟离榕拉了回去。

    子桑玉歌将手中的扇子打开轻轻摇晃着:“男女授受不亲,他叫你一声姐姐你就真当他是亲弟弟了?”

    被子桑玉歌这么一说,钟离榕的手倒是真的不敢再伸过去了。

    但并不是因为子桑玉歌说的那些话,而是钟离榕想到将来南荣越也是要娶妻生子的,若是因着她耽误了南荣越相看别家姑娘,那她可是万恶不赦的罪人了!

    “姐姐,你别听这个坏人胡说!”南荣越看出钟离榕的犹豫,他连忙说道:“子桑玉歌此人十分狡诈,我在家中的时候就听我那位妹妹说过,不知道多少姑娘都被他骗了!”

    说着说着,他心中着急,竟然直接举起匕首向子桑玉歌刺过去。

    转瞬间,从旁边飞过来两位黄衣女子,手持长剑朝着南荣越攻去,见此情形,钟离榕吓得大叫:“别动手!”

    可那边南荣越已经和那两位女子缠斗起来,很明显,他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那两位女子是子桑玉歌的护卫,配合默契,姿态轻盈,身手绝非南荣越这种半调子可比的。

    眼看南荣越落入下风,钟离榕向子桑玉歌求道:“别伤害阿越,他只是担心我,绝没有想要伤你之意。”

    “我知道,别急,先看看。”子桑玉歌丝毫不急,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他身上的旧伤还未痊愈,经不起你的护卫这般动手!”看到南荣越被踢翻后,钟离榕顾不上别的了,她甩开子桑玉歌的手冲过去扶住南荣越。

    她凑近看才发现,南荣越的唇齿间已经全都是血沫,肩膀上还有着伤口在往外流血。

    “阿越,你这是什么弄的?之前的伤也过了许久了,不该这般啊!”钟离榕查看着南荣越的伤口,那些触目惊心的疤痕让她心中一紧。

    南荣越猛地吐出一口血来,有气无力的说道:“前日南荣家派人来寻我,我不愿意和他们回去就动了手……”

    “这群人简直就是、就是放肆!”钟离榕骂不出那些市井之语,只是气的手抖:“太欺负人了!你已经被逼着在我那小医馆中生活了,他们还要如何?明日我定然要去南荣府为你讨回公道来!”

    “姐姐别气,我没有大事,休息几日就会好,你别为了我伤到身体。”南荣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还在安慰钟离榕,这般模样让钟离榕无法不心生怜爱之情。

    “我的护卫下手并不算重,怎的让南荣家小公子伤成这般?这倒是我的不是了,若是其他人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是故意为难南荣小公子呢,这样我岂不是成了罪人!”

    子桑玉歌在一旁故意说风凉话,看钟离榕心疼他,嘴上更是不留人的说道:“都受了这么重的伤,要不我让我的护卫将你送回南荣家吧,毕竟是世家子弟,就应该在家中养尊处优才好。”

    钟离榕皱眉冷喝:“别说了!麻烦子桑公子借我马车送我们回杏林春堂。”

    她不信子桑玉歌能够不知道南荣越在家中过的是什么日子,如此还能这般说风凉话,果然是个冷心冷情之人,还好他们二人之间交情都是一桩桩的交易,不必用心。

    如今钟离榕算是看清楚了,这些长安城中的公子哥全都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之人,绝非能够托付终身的良人,特别是苏成韫和子桑玉歌。

    “你叫我什么?”子桑玉歌生气道。

    钟离榕一愣,立马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但现在回去为南荣越治伤要紧,她只好轻咬下唇,别扭的叫道:“阿、阿昭。”

    子桑玉歌满意点头:“这就对了。也罢,我让阿红送你们回去,等过几日我有什么消息再通知你。”

    钟离榕没有继续多言,只是向他点头道谢后,就连忙扶着南荣越上了车。

    看着马车渐渐驶离暮纱楼,另外一个黄衣女子出现在子桑玉歌身边低声问道:“公子,你真的要去查慕容家的旧事吗?我记得老爷他……”

    “我要查。”子桑玉歌此时不再是在钟离榕面前那边花花公子的样子,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色的面具戴在脸上遮住大半俊颜:“不仅是为了她,更是为了我父亲,我一直都怀疑,他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而这件事情怕是与皇家脱不了干系。”

    “我不能眼看着他毁了子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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