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桃西想到李庭修的叮嘱，没有跟上去。
“不用担心我会对你怎么样，就在这里。”她指着晚宴前排的长座一角，那上面立着一块小牌子，离得有些距离，一下子看不清是什么。
桃西走上前，这下能看到那是一头大象，底下一排正楷字体——给茉莉的爱。
“它就是茉莉，我的小姑子从马戏团里救出来，花重金成立了专门的救助团队照顾它。”
照片里的茉莉看起来很苍老，脸上有忧愁深深勒出的褶皱，头顶上还有毛，看起来明明年纪还很小，但精神气衰疲而死气沉沉，唯独一双眼睛还带着一点点亮光。
它站在广阔无垠的平地上，身后是湛蓝似海的天，自由的风仿佛在照片上流动。
面对镜头，茉莉嘴角扬起。
桃西看着，内心极大触动。
她只知道那位早逝的郭小姐嚣张跋扈，娇纵任性，没想到在这样强势的内心里，居然藏着这么一块柔软的地方。
说起来，这点跟李庭修好像。
心里有股异样涌动。
“茉莉现在多少岁了？”
“死的时候十二岁，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那么这个慈善项目？”
“筹给它的子孙后代，我们家在马来西亚有专门的林场照顾它们。”
“太好了。”遗憾又庆幸。
那他今晚是为茉莉来的吗？
“你也喜欢动物？”
“还行。”
“如果她没死那么早，你们或许有话可聊。”
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戏谑。
桃西抿紧唇，对她时而友好时而带着恶意的戏谑有些不满。
这位女士真是个奇怪的人，突然跑过来跟她聊天，主动提起关于李庭修妈妈的过往，而当她表达出自己的看法，她却莫名其妙张开獠牙，冲她龇牙。
这算什么？
“当时为了救茉莉，她以绝食相抗，把家里所有人都搞得很不高兴。”说着，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略有深意看着桃西，“你比她安静。”
桃西不说话。
这时走过来几个工作人员。
女士开口：“茉莉的相册呢？”
几个工作人员以为要被问责，仓惶解释：“还在储藏室。我们现在就去搬。”
“不用了，等晚宴结束，直接清理了。”女郭王立和轻飘飘说完，神态倨傲走开了。
桃西听着，觉得不对劲，赶忙拉住工作人员。
“请问是茉莉的什么相册？”
“就是生活照。救助团队每年都会将象群的照片整理出来，作为给捐款人看的资料。不过这几年没什么人关注这个项目了，经理说大概办完今年就会撤掉。”
要撤掉？可这不是李庭修的妈妈成立的项目吗？
“可以带我过去吗？”
大约是奇怪她怎么这么焦急，工作人员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对茉莉很感兴趣。”
宽大的玻璃正对夜幕，男人背对站立，高大的身影在夜空苍穹之下，凛冽挺拔又透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凯松的事到此为止，不要把家里搅得不安宁。在死前，我不想看到家里因为一点点纷争就四分五裂。庭修，这些话我最后一次说，希望你不要令外公失望。”
李庭修冷笑：“外公也说了只是希望。”
电话那端传来沉重的喘息。
“你跟你妈一样倔，这点是我最不喜欢的。”
这种话李庭修听到太多，他那不要脸的爸，每回骂他总要加上这么一句，彷佛这么一句话能有多大杀伤力似的。
也真是奇，活着的时候一个个巴不得快死，真死了恨不得缝在嘴边。
“下回烧纸，我会替您把话传给她。”
想到死去多年的女儿，老人沉默一瞬。
“矿场开发成功后，你想做什么都行。”
“这种话外公逗逗小孩子就行了。”
杀敌就得乘胜追击，哪有放跑了等对方养精蓄锐回来再打的道理？
至于郭凯松，废物活着本来就是在浪费空气。
“你要跟我作对？”
李庭修挑眉：“这得问外公了。矿场可以做，郭家也不止郭凯松一个儿子，胜鼎嘛，换了老板也还是胜鼎。”
“除了那份寄到报社得包裹，你还让那小子做了什么？”
“外公可以猜猜。”
“嗬，他对你倒是忠心。”
挂断电话，李庭修转身，看向站在一步之外的唐杰。
“有事？”
唐杰敛住眸中的情绪：“别墅的监控装好了。”
李庭修等半天，就等到这句话，皱眉：“就为了说这个？”
“来接您。”
李庭修瞟向他，想到什么，挑眉：“郭凯松现在可没那胆子杀我。”
两人往外走，途径的宾客看到李庭修，举着酒杯上前，李庭修全都推掉了。
“无趣的晚宴。”
回到桃西待的地方，却没见人影。
储物室里东西不多，桃西很快就找到装在箱子里的相册，厚厚的几大本，上面都贴了年度标签，可以看出来整理照片的人非常用心。
桃西拿起最上面的一本，那是去年的相册，应该是茉莉的儿女。
果然，年度标签低下一串很小的中文——亚瑟和艾玛。
翻开第一页，就是两只象的“信息简历”。
照片低下是名字，性别，还有爱好跟习惯，当然还有出生日期，以及——配偶。
类似族谱的简短分列介绍。
桃西翻看一会儿，放到一边，继续拿起另一本。
她没注意手机这时亮起了屏幕。
进场前她担心宴会中途手机响起太尴尬，于是调了静音，也完全忘记临别前，李庭修让她待在原地的叮嘱。
外面，找不到人的李庭修脸色阴沉，随着不知道第几次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传来，他看向去调取监控回来的唐杰。
“监控一个小时前升级，没有看到桃西小姐去了哪里。不过我问过出口的工作人员，说这段时间没有人出去。人还在宴会厅。”
隔着人影重重，李庭修和郭凯松母子对上视线。
短兵交接，无声的硝烟在空气弥漫。
虽然两人都在极力表现出和人畅谈的样子，但不经历扫过来的得意眼神还是让李庭修捕捉到了。
唐杰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想到曾经郭凯松的恶劣事迹，眼中杀意尽显。
“会不会是郭凯松搞的鬼？”
“他要是长了脑子不至于会这么做。”但郭凯松偏偏就是蠢货，蠢货做蠢事没什么稀奇。
想到那个丫头可能遭遇了什么，心里突然烦躁。倘若郭凯松母子俩真动了什么手脚，无非是想逼他让步。
这时候他脑子里想的不是他们想要什么，而是那张巴掌大的小脸。
她那么爱哭，这会儿是不是在哪个角落里哭惨了。
“现在要不要报警？”
“报，他想来个大的，我们就如他所愿。”
李庭修单手松了衬衣领口，拿出手机拨通马来西亚的电话。
“怎么？现在想通了——”
“有个未成年小女孩在晚宴上失踪了，不用我说太清楚外公应该也明白我的意思。您要是不想明天郭家彻底消失，千万祈祷不是在郭家的地盘出事。”李庭修冷冷打断，也不等那边回答，断了通话。
电话跟警察是同时来的，郭王立和刚想过去问问出了什么情况，是谁报的警，一旁的郭凯松接了电话，脸色难看，手机递过来，说了句“是爷爷的电话”。
郭王立和察觉不妙，手机拿到耳边，那边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今晚的事处理不好，明天起你就不要自称郭太太了。”
郭王立和莫名其妙挨骂，憋屈又恼火，瞪向一旁的儿子。
郭凯松也莫名其妙：“我也不知道，反正劈头盖脸就是骂我，还问我在哪里，是不是又犯浑，跟什么未成年小女孩。反正我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郭王立和瞬间明白了，这是李庭修在搞鬼。
这个疯子，为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小丫头，竟然要闹到这种地步？？！！
生气归生气，当务之急是尽快把事情平息，在场这么多宾客，要是闹开了，真的没办法收场。
宴会里突然出来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立马引来了宾客们的注意。
郭王立和让儿子先安抚宾客，自己稍稍平复了心情，上前迎上去。
“听说这里有个未成年女孩失踪了，我们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这是一个误会。”郭王立和看向李庭修，“是在找桃西吗？庭修你也真是，找不到人怎么不跟舅妈说？还让警察跑一趟。之前她跟我了解了茉莉的事，我在想她是不是去找茉莉相关的资料了。”
警察：“茉莉？”
“没错，茉莉是我们慈善项目救助的一只大象。它的相册信息都在储物室里，之前工作人员说忘记带出来了，她大概是无聊，跟着过去看了。”
李庭修冷眼瞧着她狡辩。
“那么请带我们过去一趟。”
“好的。”
桃西把所有相册跟小象玩偶拿出来，忽然想起她出来很久了，不知道李庭修忙完没有，有没有在找她。
翻出手机，看到上面十几个未接电话，顿时一慌。
刚回拨，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转身，看到一群人站在门口，郭王立和在最前头，身侧是两位警员。
“你们看，她人在这里。”郭王立和强压住内心想爆骂的冲动，温声说教，“离开宴会之前应该先跟大人说一声，你怎么一声不吭跑来这里，让大家一顿找。庭修还为此报了警。”
桃西听明白了，完全吓懵了。
她看着男人走进来，他比所有人都高了半个头，俊脸威严，眼神迫人。
桃西感觉周遭气压一下子都变低了。
桃西害怕，想到之前她信誓旦旦发誓不会乱跑，还没过一晚上，就闹出这么大的麻烦。
“既然人找到了，那我们先回去。”
人群散尽，储物室里只剩下两人。
桃西忐忑不安，揪着手指不敢看他。
“叔叔对不起。”
“碰到事儿只会说对不起，你长过记性？”
桃西想到李庭修的叮嘱，没有跟上去。
“不用担心我会对你怎么样，就在这里。”她指着晚宴前排的长座一角，那上面立着一块小牌子，离得有些距离，一下子看不清是什么。
桃西走上前，这下能看到那是一头大象，底下一排正楷字体——给茉莉的爱。
“它就是茉莉，我的小姑子从马戏团里救出来，花重金成立了专门的救助团队照顾它。”
照片里的茉莉看起来很苍老，脸上有忧愁深深勒出的褶皱，头顶上还有毛，看起来明明年纪还很小，但精神气衰疲而死气沉沉，唯独一双眼睛还带着一点点亮光。
它站在广阔无垠的平地上，身后是湛蓝似海的天，自由的风仿佛在照片上流动。
面对镜头，茉莉嘴角扬起。
桃西看着，内心极大触动。
她只知道那位早逝的郭小姐嚣张跋扈，娇纵任性，没想到在这样强势的内心里，居然藏着这么一块柔软的地方。
说起来，这点跟李庭修好像。
心里有股异样涌动。
“茉莉现在多少岁了？”
“死的时候十二岁，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那么这个慈善项目？”
“筹给它的子孙后代，我们家在马来西亚有专门的林场照顾它们。”
“太好了。”遗憾又庆幸。
那他今晚是为茉莉来的吗？
“你也喜欢动物？”
“还行。”
“如果她没死那么早，你们或许有话可聊。”
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戏谑。
桃西抿紧唇，对她时而友好时而带着恶意的戏谑有些不满。
这位女士真是个奇怪的人，突然跑过来跟她聊天，主动提起关于李庭修妈妈的过往，而当她表达出自己的看法，她却莫名其妙张开獠牙，冲她龇牙。
这算什么？
“当时为了救茉莉，她以绝食相抗，把家里所有人都搞得很不高兴。”说着，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略有深意看着桃西，“你比她安静。”
桃西不说话。
这时走过来几个工作人员。
女士开口：“茉莉的相册呢？”
几个工作人员以为要被问责，仓惶解释：“还在储藏室。我们现在就去搬。”
“不用了，等晚宴结束，直接清理了。”女郭王立和轻飘飘说完，神态倨傲走开了。
桃西听着，觉得不对劲，赶忙拉住工作人员。
“请问是茉莉的什么相册？”
“就是生活照。救助团队每年都会将象群的照片整理出来，作为给捐款人看的资料。不过这几年没什么人关注这个项目了，经理说大概办完今年就会撤掉。”
要撤掉？可这不是李庭修的妈妈成立的项目吗？
“可以带我过去吗？”
大约是奇怪她怎么这么焦急，工作人员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对茉莉很感兴趣。”
宽大的玻璃正对夜幕，男人背对站立，高大的身影在夜空苍穹之下，凛冽挺拔又透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凯松的事到此为止，不要把家里搅得不安宁。在死前，我不想看到家里因为一点点纷争就四分五裂。庭修，这些话我最后一次说，希望你不要令外公失望。”
李庭修冷笑：“外公也说了只是希望。”
电话那端传来沉重的喘息。
“你跟你妈一样倔，这点是我最不喜欢的。”
这种话李庭修听到太多，他那不要脸的爸，每回骂他总要加上这么一句，彷佛这么一句话能有多大杀伤力似的。
也真是奇，活着的时候一个个巴不得快死，真死了恨不得缝在嘴边。
“下回烧纸，我会替您把话传给她。”
想到死去多年的女儿，老人沉默一瞬。
“矿场开发成功后，你想做什么都行。”
“这种话外公逗逗小孩子就行了。”
杀敌就得乘胜追击，哪有放跑了等对方养精蓄锐回来再打的道理？
至于郭凯松，废物活着本来就是在浪费空气。
“你要跟我作对？”
李庭修挑眉：“这得问外公了。矿场可以做，郭家也不止郭凯松一个儿子，胜鼎嘛，换了老板也还是胜鼎。”
“除了那份寄到报社得包裹，你还让那小子做了什么？”
“外公可以猜猜。”
“嗬，他对你倒是忠心。”
挂断电话，李庭修转身，看向站在一步之外的唐杰。
“有事？”
唐杰敛住眸中的情绪：“别墅的监控装好了。”
李庭修等半天，就等到这句话，皱眉：“就为了说这个？”
“来接您。”
李庭修瞟向他，想到什么，挑眉：“郭凯松现在可没那胆子杀我。”
两人往外走，途径的宾客看到李庭修，举着酒杯上前，李庭修全都推掉了。
“无趣的晚宴。”
回到桃西待的地方，却没见人影。
储物室里东西不多，桃西很快就找到装在箱子里的相册，厚厚的几大本，上面都贴了年度标签，可以看出来整理照片的人非常用心。
桃西拿起最上面的一本，那是去年的相册，应该是茉莉的儿女。
果然，年度标签低下一串很小的中文——亚瑟和艾玛。
翻开第一页，就是两只象的“信息简历”。
照片低下是名字，性别，还有爱好跟习惯，当然还有出生日期，以及——配偶。
类似族谱的简短分列介绍。
桃西翻看一会儿，放到一边，继续拿起另一本。
她没注意手机这时亮起了屏幕。
进场前她担心宴会中途手机响起太尴尬，于是调了静音，也完全忘记临别前，李庭修让她待在原地的叮嘱。
外面，找不到人的李庭修脸色阴沉，随着不知道第几次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传来，他看向去调取监控回来的唐杰。
“监控一个小时前升级，没有看到桃西小姐去了哪里。不过我问过出口的工作人员，说这段时间没有人出去。人还在宴会厅。”
隔着人影重重，李庭修和郭凯松母子对上视线。
短兵交接，无声的硝烟在空气弥漫。
虽然两人都在极力表现出和人畅谈的样子，但不经历扫过来的得意眼神还是让李庭修捕捉到了。
唐杰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想到曾经郭凯松的恶劣事迹，眼中杀意尽显。
“会不会是郭凯松搞的鬼？”
“他要是长了脑子不至于会这么做。”但郭凯松偏偏就是蠢货，蠢货做蠢事没什么稀奇。
想到那个丫头可能遭遇了什么，心里突然烦躁。倘若郭凯松母子俩真动了什么手脚，无非是想逼他让步。
这时候他脑子里想的不是他们想要什么，而是那张巴掌大的小脸。
她那么爱哭，这会儿是不是在哪个角落里哭惨了。
“现在要不要报警？”
“报，他想来个大的，我们就如他所愿。”
李庭修单手松了衬衣领口，拿出手机拨通马来西亚的电话。
“怎么？现在想通了——”
“有个未成年小女孩在晚宴上失踪了，不用我说太清楚外公应该也明白我的意思。您要是不想明天郭家彻底消失，千万祈祷不是在郭家的地盘出事。”李庭修冷冷打断，也不等那边回答，断了通话。
电话跟警察是同时来的，郭王立和刚想过去问问出了什么情况，是谁报的警，一旁的郭凯松接了电话，脸色难看，手机递过来，说了句“是爷爷的电话”。
郭王立和察觉不妙，手机拿到耳边，那边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今晚的事处理不好，明天起你就不要自称郭太太了。”
郭王立和莫名其妙挨骂，憋屈又恼火，瞪向一旁的儿子。
郭凯松也莫名其妙：“我也不知道，反正劈头盖脸就是骂我，还问我在哪里，是不是又犯浑，跟什么未成年小女孩。反正我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郭王立和瞬间明白了，这是李庭修在搞鬼。
这个疯子，为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小丫头，竟然要闹到这种地步？？！！
生气归生气，当务之急是尽快把事情平息，在场这么多宾客，要是闹开了，真的没办法收场。
宴会里突然出来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立马引来了宾客们的注意。
郭王立和让儿子先安抚宾客，自己稍稍平复了心情，上前迎上去。
“听说这里有个未成年女孩失踪了，我们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这是一个误会。”郭王立和看向李庭修，“是在找桃西吗？庭修你也真是，找不到人怎么不跟舅妈说？还让警察跑一趟。之前她跟我了解了茉莉的事，我在想她是不是去找茉莉相关的资料了。”
警察：“茉莉？”
“没错，茉莉是我们慈善项目救助的一只大象。它的相册信息都在储物室里，之前工作人员说忘记带出来了，她大概是无聊，跟着过去看了。”
李庭修冷眼瞧着她狡辩。
“那么请带我们过去一趟。”
“好的。”
桃西把所有相册跟小象玩偶拿出来，忽然想起她出来很久了，不知道李庭修忙完没有，有没有在找她。
翻出手机，看到上面十几个未接电话，顿时一慌。
刚回拨，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转身，看到一群人站在门口，郭王立和在最前头，身侧是两位警员。
“你们看，她人在这里。”郭王立和强压住内心想爆骂的冲动，温声说教，“离开宴会之前应该先跟大人说一声，你怎么一声不吭跑来这里，让大家一顿找。庭修还为此报了警。”
桃西听明白了，完全吓懵了。
她看着男人走进来，他比所有人都高了半个头，俊脸威严，眼神迫人。
桃西感觉周遭气压一下子都变低了。
桃西害怕，想到之前她信誓旦旦发誓不会乱跑，还没过一晚上，就闹出这么大的麻烦。
“既然人找到了，那我们先回去。”
人群散尽，储物室里只剩下两人。
桃西忐忑不安，揪着手指不敢看他。
“叔叔对不起。”
“碰到事儿只会说对不起，你长过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