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仙门于秘境门口集结,除参与比试弟子外,其余人等不得入内。

    “秘境内险象环生,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司启晟叮嘱着,视线缓缓被什么东西吸引,其余人跟着望过去。

    景元宗弟子们抬着个架子,上面那人浑身缠满纱布,鼻青脸肿,看不出容貌。

    司兰雪把黄旗递给宴云舒,凑近小声道:“没想到他都这样了还要来。”

    宴云舒没答话,扭头瞥上一眼,收回视线。

    袖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往上爬,似乎没抓稳,“唰”地一下掉出来。

    宴云舒眼疾手快,立刻用另一只手接住,顺势抄起手,没被任何人察觉。

    实在布料太滑,胥长隐抓不住,索性绕着她手腕儿缠起来,一动不动假装自己是个手镯。

    瞧见宴云舒,萧玦翊挣扎着,那双从纱布中艰难露出的眼睛恶狠狠瞪着她,“宴云舒,你今天死……定……了。”

    大前日,被他们吊在那人迹罕至的林子里,萧玦翊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他,险些就此交代了,多亏萧天昊没见他人,命弟子们来寻他。

    萧玦翊一口咬定是宴云舒干的,可萧鸣调查过后,找不到任何证据线索,坚决不许他去天玄宗闹事。

    因此,萧天昊发了好大一通火,但秘境之行更为重要,只能等秋后算账,一切不迟。

    那双双眼睛,恨不得把宴云舒剜心刮骨,她却丝毫不为所动。

    不过短短五天,萧玦翊这伤不但没养好,反而更严重了。其余人心下好奇,窃窃私语。

    柳启炎跨步过去,担忧询问:“萧兄,这是?”

    萧天昊冷哼一声,远远睨着宴云舒,意有所指,“有人背后下黑手,设计坑害我儿。”

    “敢害我儿,就是跟我景元宗作对,有本事别被我抓住,否则我哪怕倾尽全宗之力,也要为我儿报仇。”

    顺着他目光,其余人很难不怀疑是宴云舒所为。

    司启晟瞧宴云舒一眼,恍惚想起她当初捡回来那有孕女子,正与萧玦翊有关,前几日似是送走了。

    罢了,左右没有证据,也不能奈她何。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便到时间,该进秘境了。

    大家心里都清楚,仙门大比在第二轮便算是结束,秘境,乃获胜者奖品,一个个摩拳擦掌,迫不及待。

    各宗弟子拿出黄旗,打开秘境之门,陆陆续续进入其中。

    天玄宗弟子全部进入,门即将关闭之时,有一红一金两道光影迅速闪进去,快到其余人根本没看清。

    那两道光影进去后,门彻底合上。

    “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没看清。”

    想着不是什么重要之物,众人便没再关注,继续议论起萧玦翊被打一事来。

    翅膀煽动声响起,炽焰鹫“啾、啾”叫着,落到宴云舒肩上。

    另外那道金色光影重重撞在宴云舒后背上,险些撞得她一个趔趄。

    宴云舒堪堪站稳,回头望去,“你们怎么来了?”

    小麒麟叉着腰,愤愤不平,“你带他不带我们?偏心!”

    “啾啾!”

    炽焰鹫也帮腔,控诉宴云舒偏心胥长隐。

    “你们又没说要来。”宴云舒捏捏太阳穴,转回身继续往前走。

    “哼。”

    小麒麟后腿蹬地,一跃而上,稳稳落在宴云舒头顶。

    它们近日属实吃得太多,体重亦日渐增长,宴云舒顿觉有些抬不起头,“你们这么重,就不能自己走吗?”

    “不要,我就要坐你头上。”

    “啾,啾啾啾!”

    一人两兽斗着嘴,慢悠悠往里走。

    各宗被传送至秘境不同地方,杬辰和司兰雪他们也四散开去,寻找散落于各处的珍奇宝物。

    千余年来,比较显眼的宝贝早被前人拿走,宴云舒要想寻到法器,还需费些功夫。

    “啾,啾啾啾啾。”

    “有些熟悉?”宴云舒略微诧异,扭头瞧炽焰鹫,“你不是一直在极乐深渊吗,怎会闻出外面之人味道熟悉?”

    “啾啾啾,啾啾。”

    炽焰鹫回头望着秘境外,好一会儿才回过头,声音中夹杂着些许愤怒,“啾啾。”

    宴云舒了然点头,猜测道:“或许,当初炼制往升丹之人还有后代流传。可明明司兰雪说,那人走火入魔,屠了全宗……”

    她语带暗示,小麒麟却装聋作哑,根本不愿透漏半分。到底是天机不可泄露,宴云舒也不强求,暂时把这事压下。

    两侧突然袭来猛烈罡风,搅起漫天风尘,连带着天色暗沉不少。

    宴云舒足尖点地,迅速飞离原处,好险没被那罡风撕得稀碎。

    千余年来,仙器灵兽陨落于此,无人问津。时间一长,怨气滋生,进而影响其他,以至秘境四处乌烟瘴气。

    残余仙气被瘴气吞噬掩盖,那些器灵与灵兽心性不稳,丧失理智,堕入魔道。

    远方传来愤怒咆哮,紧接着响起“噌噌”声,许是谁家弟子不小心惹怒强大灵兽,正与之搏斗。

    宴云舒无暇顾及,闭上眼,凝神感受秘境内仙气最强之所在,随后确定方向,朝秘境中心赶去。

    “姐姐,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周边无旁人,胥长隐从她手腕上下来,快步追上宴云舒,“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有些像剑身颤动那种鸣声。”

    “我猜……”宴云舒脚下不停,合理推测道:“或许是你父亲用过的兵器。”

    “器灵感应到你身上胥璟的血脉,与你产生共鸣。”

    宴云舒双眸一亮,停下脚步,“你仔细听一下,它在哪里。”

    若能拿下胥璟的兵器为胥长隐所用,对他的修为定大有助益。

    胥长隐点点头,闭上眼仔细辨别。

    “就凭他,也想用胥璟的幻雪锏。”小麒麟看穿一切,从宴云舒头上跳下来,傲慢舔着爪子,“那家伙可傲着呢,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驯服它。”

    “来了。”胥长隐猛地睁开双眼,霎时掏出匕首,挡在自己面前。

    “噌”的一声巨响,一把通体雪白、晶莹剔透的锏带着凌冽气势刺在匕首上,震得胥长隐手掌发麻。

    匕首刃身碎裂成几块,明显对方来者不善,胥长隐立刻往后退开。

    宴云舒抬手召出长虹祭月剑,随手抛出去,“接着,若你想要这把锏,必须凭自己的力量征服它。”

    幻雪锏不管不顾,根本没给胥长隐接剑的机会,迅猛追击而去。

    胥长隐被它逼得连连后退,脸上多出好几道血口,险些撞在树干上。他弯下腰,就地翻滚回去,趁机捡起祭月剑,回身挡住进攻。

    “噌噌噌”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即便有上古神器加持,胥长隐也只堪堪坚持百招,便被幻雪锏打趴在地上,浑身乌青,“噗”地吐出口鲜血来。

    幻雪锏抵住他喉间,冷声质问:“你身上,怎么有君上的气息,你是谁?”

    “我是胥长隐。”胥长隐喘匀气息,往后仰起,拉开些许距离,心下暗自盘算着如何才能制服它。

    即便身处瘴气中千年,幻雪锏仙气淡薄,但依旧浑身清明,神志清晰。浅浅思索片刻,它便猜到胥长隐是谁。

    “区区低贱白蛟,也敢冠天君的姓。你活着,只会是他的污点。”

    幻雪锏语气鄙夷,丝毫不把胥长隐放在眼里,不顾他身份,要置他于死地。

    胥长隐察觉不妙,及时偏头躲开,随后朝右边一滚,趁机爬起来。

    他双手握剑,稳稳挡住下一击,“我才不是父亲的污点。”

    一人一锏打得不可开交,宴云舒却抱臂旁观,全无出手之意。

    小麒麟瞥她一眼,暗中试探,“你不帮忙?一会儿他被打死了怎么办?”

    宴云舒向来对胥长隐护得紧,按理说不会看着他送死才对。

    她目光一路追随,瞧不出半点紧张之意,整个人十分松弛,“你还不了解他么,表面看着弱小可怜,内里意念极其强大。凡是他当真想得到的东西,哪怕打死他也不会放弃。”

    “否则也不会挨那么多天雷,连死了都能站起来,毁天灭地。”

    小麒麟被讽刺,讪讪闭上嘴,暗自祈祷胥长隐干脆死在幻雪锏下,那可就太好了。

    无论如何,幻雪锏乃天君兵器,随他多年,胥长隐根本不是它对手,被打得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就凭你,也妄想驱使我,狂妄无知。”

    “你若当真有那能耐,也不会至今为止都没救出君上。”

    “归根结底,还是你那卑贱娘亲的错,一介蛇妖,竟敢染指我们尊贵的天君,不自量力,酿成大错。”

    ……

    幻雪锏根本没把胥长隐放在眼里,一句接一句鄙夷话语吐出,将他与他娘贬得一无是处,也渐渐激怒他。

    胥长隐一次次被打趴在地,又强撑着爬起来,浑身上下满是血污,仍不放弃,“不许你,侮辱我娘。”

    “不许你,侮辱我娘。”

    他紧咬牙关,双眸隐隐泛红,体内涌出无穷无尽力量,顾不得骨裂之痛,猛烈反攻回去。

    他坚信,父母亲一定是真心相爱,才会有他存在,决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们。

    深埋深处的意念之力被唤醒,胥长隐有如神助,反应越发迅速,不但能挡住进攻,还能准确还击。

    幻雪锏不知何时闭上嘴,甚至有些吃力起来,局势逐渐反转。

    宴云舒挑挑眉,挑衅瞥了眼小麒麟,完全意料之中,“如何,我说的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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