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衡眼眶微红,抬眼看向许长歌,只见她表情冷淡,丝毫半点伤心之意,这和那个喝汤药都要皱着脸想哭的许长歌截然不同。

    “你是在疑惑吗?你在想为什么我无动于衷吗?兄长,一开始你就错了,不是什么别人要害母后,而是这万人之上的皇帝要害母后!”许长歌此时说着,脸上终是浮现了愤怒,盯着许长衡仔细看着,眸中满是怒意。

    “你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怎么可能是父皇,父皇只不过是权衡之际所以才软禁了母后,给了别人可乘之机,但是父皇又有什么错,他失去了一个最爱的女子,自己的妻子。”许长衡狂摇着头,半分皇子的行为端重都没了,语气中满是狡辩之意,他心中自是清楚。

    “是啊,爱过的女子祝自己登基,得到这皇位,只是女子身后的势力太过庞大,自己虽是喜爱这女子,爱着女子心思缜密,才华横溢,只是地位高了,有无数人开始追捧着他,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中侍奉着他。然而皇后此时却劝他切勿贪恋美色,切勿切勿!于是他急了,往事如烟,他不想在活在这个女子的阴影下。

    他逃避了,心中安慰自己后宫不过是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只要牵制了后宫,前朝自然会达到平衡,不会一家独大,只要他把握好……然而,女子率先生下皇子,甚至后面还又怀有身孕,前朝平衡被打破了,于是他又放任了。

    觉得不过是过家家掐架罢了,孩子没了还能再有,但是朝廷一家独大就威胁了他的地位了。”

    许长歌起身踱步,脚下的步子稳稳当当的,像是在踹着许长衡的心房,叩问他到底心中是什么样子。

    是啊!他自小学习帝王之术,早就学会了分辨人心,利用人性,拿捏人。母后的死,他确实是有愧疚在身上,但是他也感谢母后的去世,使他顺利成为太子,而且获得了顾家的支持。

    许长歌就站在许长衡面前,垂着眸子,仔细盯着许长衡,开口问道:“那么,你说到底是谁和那位达成协议,谋害了母后?!”

    许长衡沉默了许久,眼神躲闪着妹妹骇人的目光,他心中自是有怀疑的人,只是他也不能拿准把握。

    “懂了!”许长歌瞧着自家兄长犹豫不决的样子,终是在心中猛叹了几口气,缓缓启唇道:“无非就是德妃或者贵妃喽!”

    身后有着可以和外祖父抵抗的势力,而且在宫中地位也不低,既可以后宫得宠,也可以以此打压其他妃子,然后平衡朝廷站队,除了她们两个人,其余人自是无法比拟。

    只是如今贵妃诞下皇子,丞相党派怕是开始谋划以后的路了,德妃虽是怀有龙子,但是具体性别自是不知,所以还不算是一个明面上的威胁,那么现在的重心就是——贵妃!

    但是,如果她们真的将目光单单集中到贵妃身上,若是让德妃抢了两败俱伤后的胜利果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所以……

    如果此时对德妃下手,虽然现如今德妃母家温大将军一党几乎算得上落败了,但是如今德妃怀有身孕,温家自是已经背地里蠢蠢欲动了,倘若去子留母失败了,只怕是招来一个强敌,此时不如先做好自己的势力扩张。

    不管如何,增强自己的势力总是没错的。

    许长衡显然是没猜透许长歌到底是想做什么,只能在一旁坐着,瞧着自家妹妹乱转。

    许长歌忽地停下了脚步,皇帝要给她封地,将她派遣出宫,看似是对她的重视,实际就是怕她知道幕后的事情,威胁了德妃腹中的孩子还有三番五次找事情的贵妃,所以将她遣出宫外,把太子独自架在火上。

    说不准皇帝就是这般打算的,果然还是想着挑选一番吗?如今太子这般得力,他还是不放心吗?或者说是不想被朝廷所抛弃。

    许长歌表情凝重,如果真是要离开都城了,虽是天高皇帝远,怕是也会有人暗中监视着,那不如顺着他的意离开,至于宫中,多些新鲜血液的注入,有活力才有斗争。

    有斗争才有胜者!

    皇后位置空缺,贵妃德妃又不便侍寝,许长歌作为皇帝的小棉袄,自是要孝敬一番自己的父皇。

    宫中不乏娇俏讨人喜好的女子和温婉的江南女子,想必民间的解语花自是新奇得很。

    “兄长,可曾去过烟花之地?”

    许长衡刚以为妹妹要说什么大事情,猛地一听,被惊得直咳不停。

    “看样子,你是不知道了,无妨,明日我在出宫搜罗一番。”许长歌又开始转圈圈,说着,表情得意起来。

    “你要去那烟花……做什么?”许长衡用手擦去自己眼角因剧烈咳嗽,逼出的泪水,疑问道。

    “当然是给后宫注入新鲜的血液了!”许长歌得意至极,仰着首,自是神气极了,“最好是那种和母后有着几分神似,却又无多少文采,只是善作解语花,讨人欢喜的女子。”

    许长衡听后顿时明白了,死去的朱砂痣如果此时站在他的面前,而且多了几分他一直想对方有的点,只怕是明知是陷进,也会跳进去。

    到时,贵妃善妒,德妃身孕,到时候不用许长歌在后宫作妖,后宫自己就会乱成一锅粥,柔弱后背无人,依附着天子的菟丝花,到时候三个女人一台戏,自是有趣。

    从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自是不会因为什情情爱爱就迷失了自我,倒是想要拿捏住自是容易,从“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到被人服侍,高高在上的后宫娘娘,自是有人来做。

    许长衡虽是一言不发,却也没叫许长歌亲自出宫,前去烟花之地去寻找,自己倒是派了不少人去一番寻找,但是一直找不到想要找的人,只好只身前往。

    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寻找,倒是真让许长衡找到了一个刚入烟花之地不久的女子,那女子本是良家女,但因父母不测,反倒是被舅母卖到了烟花之地,说是在这学门手艺,及笄之时便要将她赎回,谁知快到了及笄之日,不曾等到舅母,倒是等来了从清倌人变红馆人的消息了。

    许长衡见此倒是有些于心不忍,那女子样貌算不上八分相似,只是眼尾下的那颗痣和那眉眼相似几分。

    那双眼睛蓄满泪水倒是真就让人怜惜,想到那人倚在床榻弥留之际的神情。

    “我找到了,她名唤芍药,样貌算不上美艳,倒是有几分小家碧玉,只是那双眼睛……”许长衡给许长歌汇报时,脑海中又闪现那双眼睛,犹豫了片刻,又开口道,“后面你打算如何将她带到父皇面前?”

    “眼睛蓄泪?”

    许长歌琢磨着这句话,随后脑子灵光一闪,抓住许长衡的手,急切地开口询问道:“那女子现在在哪?”

    “自是在庄子上,难不成要放在东宫?”许长衡满是疑惑,心中涌起一阵不安。

    瞧着许长歌嘿嘿一笑,然后招手让他凑上前的动作,猛咽了一口水,凑上前去,听着许长歌的小声嘀咕后,表情愈发凝重哀怨。

    “当真要如此?就不能换个法子?”

    许长歌眯着眼,轻轻摇头,然后红唇微启,吐出了一句。

    “不能!”

    “好!”许长衡攥紧了身侧手,压抑住了自己的愤恨,咬牙切齿道,“这个要稍等几日,需要我准备一番。”

    许长歌听后,露住一副赞许的笑容,随后拍了拍许长衡,以示安慰。

    第二日,许长歌就开始往理政殿奔波,时不时慰问皇帝可否让自己和太医院一同前去,时日不多了什么的。

    皇帝自是没同意,然后许长歌就冷脸离开,然后第二日又和没事人一样,再来询问一番。

    如此折腾了数日,皇帝一听林涛禀报说许长歌又来了理政殿,不等林涛说许长歌具体请见理由,就一脸烦躁的开口道:“不允许她前去,让她回去吧,不要再来烦朕了。”

    林涛擦了擦额头,有些许尴尬,站在远处不知为何开口。

    皇帝察觉桌前的林涛未曾离开,终是不耐烦地扔掉了手中地毛笔,打量着林涛,冷声问道:“到底怎么了?”

    未等林涛开口说些什么,早在殿外等不得耐烦的许长歌快步走了进来,对着皇帝盈盈一拜,随后开口抱怨道:“父皇不公平!“

    “朕说了,你一个女孩,身体又虚弱,不能一同前往。”皇帝揉了揉太阳穴,甚是无奈。

    “儿臣要说的不是这个,儿臣今天是来告状的,为何兄长能,儿臣就不能了。”许长歌叉着腰,气鼓鼓地坐到了一旁地椅子上,一脸怨愤。

    “你在说什么,什么太子能,你不能的?好好说,听的父皇头疼。”皇帝被许长歌一番年里年气的话,搅浑了头脑。

    “就是我说的意思啊,为何兄长可以,但是儿臣要追求心上人就不可以呢?”许长歌不等皇帝抱怨什么,自己反倒是越发委屈了,语气中更是不满了。

    此话听的皇帝更加头脑昏胀,搞不懂话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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