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秦美丽赶到了学校。
程昱被叫家长了。
这事情真是太稀奇了。
程昱长这么大，只有荣誉表彰会叫家长，这次的理由居然是打同学、扰乱班级秩序。
一到办公室，程昱站着，几个老师半围着他，全坐他跟前。
气氛很凝重，校长都来了。
……
秦美丽走进去，清了清嗓，“你好，我是——”
“你好你好，你是程昱的妈妈吧。”班主任先客气地起身，伸出手来。
秦美丽握了握她的手，“不是，我是他老师——嗯，幼儿园老师。”
？
“啊？”班主任一头雾水，“联络簿上是您的联系方式啊。”
“对对对，是我。”
班主任：“这不行啊，我们还是想联系程昱的父母。”
秦美丽淡淡道：“程昱的父母常年都在国外，不回国。您跟我说就好，程昱是我从小养到大的，很重要的事情，我也会如实跟他父母转达。”
……
班主任也不好再说什么，总不至于为了这点事情专门把人家父母叫回国一趟。
“那怎么称呼。”
“姓秦。”
“秦女士，是这样的………”
吧啦吧啦班主任说了一堆，越说，秦美丽的眉头皱得越紧。
“那个叫曲可的男孩子呢？他怎么不在？他们班的班主任呢？”
“曲可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去心理辅导室做心理辅导，他们班的班主任陪同着。”
“他还要做心理咨询？”
秦美丽“啪”拍着椅子的扶手就站起，愤慨激昂，“他这么欺负一个女孩子，他要脸吗？啊？怎么学生的首要任务不是好好学习？一天到晚想些有的没的，见到漂亮姑娘就往人身上扑？无法无天了！你们学校怎么教的？教出这种小畜生，这到了社会上，还不危害社会，危害国家？这种人，学校难道不处理吗？！就任由他败坏你们校风？？？”
校长坐不住了，六十岁的老头子，被她高亢的声音激得抖了一抖，颤颤巍巍站起来，“诶——这个秦……秦女士，你先别激动，曲可的问题我们会处理，现在还是要先解决程昱的事情，他动手打人这个性质实在是太恶劣，曲可的父母都在来的路上了……”
“来就来好了呀？我怕他们？我怕他们？我倒要问问他们，教出什么好儿子！程昱怎么了？程昱做得很好！掐了一下脖子，骨折了？毁容了？受伤了？有本事叫他去验伤——”吵到一半，秦美丽突然声音弱了下来，侧头悄悄问，“你掐伤了吗？”
……
程昱弯下腰，也悄声回道：“没有，我手下有分寸，印子都没留。”
秦美丽在心里给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咳咳——”她恢复肃穆的面孔，“总之，这件事情，我们程昱是不会道歉的，想都不要想，让那小子先好好跟我闺女道个歉——否则我跟他们家没完！”
“你闺女？”班主任问。
“忘了说，”秦美丽慢条斯理答：“那小子骚扰的女生，是我的女儿，我是她妈。”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本老师们想单线作战，逐个击破，这下好了，直接升级成三堂会审。
温柔也来了，温柔的班主任也来了，曲可也来了，曲可的班主任也来了，还有曲可的父母、秦美丽、程昱、程昱的班主任、教导主任、校长……甚至周泽明都来了。
浩浩荡荡的人塞满了办公间。
温柔还有心情在心里默默激动着，好耶，又看到周泽明了。
除了温柔一个人在内心自娱自乐自嗨，其他人的眉头都皱得能夹死苍蝇。
曲可的父母先发难。
他妈说：“这个事情你们准备怎么处理？我儿子的人身现在都受到了威胁，我很难想象，会有校园暴力事件发生在明德这种名校。”
老师还没开口呢，秦美丽回怼，“校园暴力？你儿子唇红齿白，完好无损的，你说暴力就暴力？我女儿还被你儿子骚扰呢！学校准备怎么解决？！”
“你放屁！我儿子骚扰你女儿？我儿子都跟我说了，你女儿没事就冲着我儿子笑来笑去，还收我儿子送得礼物，现在小姑娘真了不起，噶贵的礼物都敢收，真是不要脸皮的。”曲可妈妈开始阴阳怪气。
温柔这他妈就忍不了了，开口据理力争，“他才放屁！钢笔我放在会议室，根本就没拿，而且被王……周泽明捡到了，还给他了！”
曲可冷笑两声，“那不是我的钢笔。”
……
这什么意思？
她不明白。
所有人都看向周泽明。
周泽明苦笑，他好端端的，突然被老师喊到办公室，还以为什么事情，结果是自己萍水相逢、拔刀相助给闹得乌龙。
当着老师的面，他也不敢撒谎，“那支钢笔是我的。当天我看他们一直在会议室的门口吵，我听到曲可说什么万宝龙的钢笔，嚷嚷得很大声，有点太难听了，正好我有一支，我就给他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息事宁人。”
这下温柔慌了，她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六神无主，反复说：“我没有拿，我真的没有拿，我都不知道这钢笔的价值，我真的没有拿。”
还是秦美丽气势汹汹，“我女儿说了没拿就是没拿！谁稀罕你们家的破钢笔！谁买不起？！”
曲可的妈妈上下扫了一眼秦美丽，突然伸手，漫不经心地展示了一下自己柔润无暇的大颗珍珠戒指，“钢笔就不说了，一两千块钱，便宜东西，拿就拿了，不过我儿子还买了卡地亚的手链，这个可不便宜，你女儿也收了，要怎么说？”
温柔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头，冲昏她脑子，“嗷”一声，扑过去，想拿指甲刮花曲可的脸。
这个傻逼！
这个臭傻逼！！
我要杀了你！！！
温柔眼睛都充血，“我拿你个头！什么卡地亚的手链，我连见都没见过！啊啊啊啊啊啊！曲可！你谎话连篇！你不是人！！你这个狗东西！！！”
曲可的父亲发怒了，沉着嗓子斥责，“贵校怎么能收这种爱慕虚荣、贪得无厌、言行粗鲁的孩子，还有那个男孩子，打了人，从始至终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如果贵校不严肃处置，我想，我跟曲可妈妈会报警处理，并且将事情的始末向教育局反应。”
教导主任叹了口气，问：“你们想怎么处理？”
曲可爸爸很是理所当然，“我希望贵校开除这两位学生，当然如果他们现在肯诚恳道歉，并且女孩子能归还我儿子送得贵重物品，我也可以接受，学校给他们一个留校察看的处分，都是年轻孩子，要给他们知错就改的机会。”
妈了个巴子。
秦美丽咬着腮帮。
她都想冲过去扇这男的巴掌了。
……
办公间此刻闹成了一锅粥，每位老师都深感亚历山大。
他们当然想息事宁人，可双方剑拔弩张，没一个肯低头。
这工资当真不好拿啊……
这时，程昱突然开口，淡淡地，很平静，但像一记地雷扔进堡垒，轰出满天黄土，杀伤力十足。
“调监控就好了。”
“所有会议室都有监控。”
校长一拍脑袋，“对对对，有监控，调监控，我老糊涂了。”
这下，轮到曲可傻逼了，他不知道会议室还有监控。
这事情，没听别人说过。
曲可妈妈还要说：“好的呀，那调监控——”
袖口被曲可狠狠扯了两下。
……
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自己最清楚，这一个动作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她立即不说话了。
秦美丽眼尖嘴利，看见了，立马掐着嗓子，乘胜追击，“调！必须调监控！要是查出来我女儿没拿，你们一个个的，全部给我女儿道歉！”
程昱被叫家长了。
这事情真是太稀奇了。
程昱长这么大，只有荣誉表彰会叫家长，这次的理由居然是打同学、扰乱班级秩序。
一到办公室，程昱站着，几个老师半围着他，全坐他跟前。
气氛很凝重，校长都来了。
……
秦美丽走进去，清了清嗓，“你好，我是——”
“你好你好，你是程昱的妈妈吧。”班主任先客气地起身，伸出手来。
秦美丽握了握她的手，“不是，我是他老师——嗯，幼儿园老师。”
？
“啊？”班主任一头雾水，“联络簿上是您的联系方式啊。”
“对对对，是我。”
班主任：“这不行啊，我们还是想联系程昱的父母。”
秦美丽淡淡道：“程昱的父母常年都在国外，不回国。您跟我说就好，程昱是我从小养到大的，很重要的事情，我也会如实跟他父母转达。”
……
班主任也不好再说什么，总不至于为了这点事情专门把人家父母叫回国一趟。
“那怎么称呼。”
“姓秦。”
“秦女士，是这样的………”
吧啦吧啦班主任说了一堆，越说，秦美丽的眉头皱得越紧。
“那个叫曲可的男孩子呢？他怎么不在？他们班的班主任呢？”
“曲可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去心理辅导室做心理辅导，他们班的班主任陪同着。”
“他还要做心理咨询？”
秦美丽“啪”拍着椅子的扶手就站起，愤慨激昂，“他这么欺负一个女孩子，他要脸吗？啊？怎么学生的首要任务不是好好学习？一天到晚想些有的没的，见到漂亮姑娘就往人身上扑？无法无天了！你们学校怎么教的？教出这种小畜生，这到了社会上，还不危害社会，危害国家？这种人，学校难道不处理吗？！就任由他败坏你们校风？？？”
校长坐不住了，六十岁的老头子，被她高亢的声音激得抖了一抖，颤颤巍巍站起来，“诶——这个秦……秦女士，你先别激动，曲可的问题我们会处理，现在还是要先解决程昱的事情，他动手打人这个性质实在是太恶劣，曲可的父母都在来的路上了……”
“来就来好了呀？我怕他们？我怕他们？我倒要问问他们，教出什么好儿子！程昱怎么了？程昱做得很好！掐了一下脖子，骨折了？毁容了？受伤了？有本事叫他去验伤——”吵到一半，秦美丽突然声音弱了下来，侧头悄悄问，“你掐伤了吗？”
……
程昱弯下腰，也悄声回道：“没有，我手下有分寸，印子都没留。”
秦美丽在心里给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咳咳——”她恢复肃穆的面孔，“总之，这件事情，我们程昱是不会道歉的，想都不要想，让那小子先好好跟我闺女道个歉——否则我跟他们家没完！”
“你闺女？”班主任问。
“忘了说，”秦美丽慢条斯理答：“那小子骚扰的女生，是我的女儿，我是她妈。”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本老师们想单线作战，逐个击破，这下好了，直接升级成三堂会审。
温柔也来了，温柔的班主任也来了，曲可也来了，曲可的班主任也来了，还有曲可的父母、秦美丽、程昱、程昱的班主任、教导主任、校长……甚至周泽明都来了。
浩浩荡荡的人塞满了办公间。
温柔还有心情在心里默默激动着，好耶，又看到周泽明了。
除了温柔一个人在内心自娱自乐自嗨，其他人的眉头都皱得能夹死苍蝇。
曲可的父母先发难。
他妈说：“这个事情你们准备怎么处理？我儿子的人身现在都受到了威胁，我很难想象，会有校园暴力事件发生在明德这种名校。”
老师还没开口呢，秦美丽回怼，“校园暴力？你儿子唇红齿白，完好无损的，你说暴力就暴力？我女儿还被你儿子骚扰呢！学校准备怎么解决？！”
“你放屁！我儿子骚扰你女儿？我儿子都跟我说了，你女儿没事就冲着我儿子笑来笑去，还收我儿子送得礼物，现在小姑娘真了不起，噶贵的礼物都敢收，真是不要脸皮的。”曲可妈妈开始阴阳怪气。
温柔这他妈就忍不了了，开口据理力争，“他才放屁！钢笔我放在会议室，根本就没拿，而且被王……周泽明捡到了，还给他了！”
曲可冷笑两声，“那不是我的钢笔。”
……
这什么意思？
她不明白。
所有人都看向周泽明。
周泽明苦笑，他好端端的，突然被老师喊到办公室，还以为什么事情，结果是自己萍水相逢、拔刀相助给闹得乌龙。
当着老师的面，他也不敢撒谎，“那支钢笔是我的。当天我看他们一直在会议室的门口吵，我听到曲可说什么万宝龙的钢笔，嚷嚷得很大声，有点太难听了，正好我有一支，我就给他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息事宁人。”
这下温柔慌了，她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六神无主，反复说：“我没有拿，我真的没有拿，我都不知道这钢笔的价值，我真的没有拿。”
还是秦美丽气势汹汹，“我女儿说了没拿就是没拿！谁稀罕你们家的破钢笔！谁买不起？！”
曲可的妈妈上下扫了一眼秦美丽，突然伸手，漫不经心地展示了一下自己柔润无暇的大颗珍珠戒指，“钢笔就不说了，一两千块钱，便宜东西，拿就拿了，不过我儿子还买了卡地亚的手链，这个可不便宜，你女儿也收了，要怎么说？”
温柔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头，冲昏她脑子，“嗷”一声，扑过去，想拿指甲刮花曲可的脸。
这个傻逼！
这个臭傻逼！！
我要杀了你！！！
温柔眼睛都充血，“我拿你个头！什么卡地亚的手链，我连见都没见过！啊啊啊啊啊啊！曲可！你谎话连篇！你不是人！！你这个狗东西！！！”
曲可的父亲发怒了，沉着嗓子斥责，“贵校怎么能收这种爱慕虚荣、贪得无厌、言行粗鲁的孩子，还有那个男孩子，打了人，从始至终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如果贵校不严肃处置，我想，我跟曲可妈妈会报警处理，并且将事情的始末向教育局反应。”
教导主任叹了口气，问：“你们想怎么处理？”
曲可爸爸很是理所当然，“我希望贵校开除这两位学生，当然如果他们现在肯诚恳道歉，并且女孩子能归还我儿子送得贵重物品，我也可以接受，学校给他们一个留校察看的处分，都是年轻孩子，要给他们知错就改的机会。”
妈了个巴子。
秦美丽咬着腮帮。
她都想冲过去扇这男的巴掌了。
……
办公间此刻闹成了一锅粥，每位老师都深感亚历山大。
他们当然想息事宁人，可双方剑拔弩张，没一个肯低头。
这工资当真不好拿啊……
这时，程昱突然开口，淡淡地，很平静，但像一记地雷扔进堡垒，轰出满天黄土，杀伤力十足。
“调监控就好了。”
“所有会议室都有监控。”
校长一拍脑袋，“对对对，有监控，调监控，我老糊涂了。”
这下，轮到曲可傻逼了，他不知道会议室还有监控。
这事情，没听别人说过。
曲可妈妈还要说：“好的呀，那调监控——”
袖口被曲可狠狠扯了两下。
……
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自己最清楚，这一个动作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她立即不说话了。
秦美丽眼尖嘴利，看见了，立马掐着嗓子，乘胜追击，“调！必须调监控！要是查出来我女儿没拿，你们一个个的，全部给我女儿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