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是弹曲儿的。”陈平松了神情，顿时来了兴趣，“姑姑，既然来都来了，这时日还早，何不留下听完曲儿再走也不迟啊。”
闻言她不禁蹙眉，她清楚陈平这人的德行，喜欢逛烟花之地，若不是为了娘娘她可不愿意来这等腌臢地方。
春日姑姑瞥了他一眼，“你随意，我需得在午时前赶回宫去，娘娘还等着呢。”说完便起身要走，陈平也不好再留人。
“那我就不送了，姑姑慢走。”随后便迫不及待朝门外喊，“你进来吧。”
“是。”那双纤细玉手轻轻推开房门，小女子抱着琵琶迈着碎步走来，脸戴面纱，一身紫银衣裙，银饰随动作细碎作响，在冬日里略显单薄，好在雅间里铺了地龙也不算太冷。
即使只露出一双眼眸，也看得出此女子相貌不凡。
与春日姑姑擦肩而过时，后者不禁回头打量，这小女子的眉眼似乎有些眼熟，不知在哪见过。但回禀娘娘要紧，也没作他想，拿着箱子匆匆离开了雅间。
……
此时，另一处雅间里，房内皆挂满纱幔，旖旎万千。
朦胧般地纱幔之下，一双好看的手正拿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刀刃，细致入微，此刀饮过无数人的鲜血，难掩其锋芒。
这时有人敲门，他头也不抬，嗓音清冽，“进来。”
“大人，人已经走了。”
“嗯，动手吧。”手上继续擦拭着。
“只是，人出来之后又进去一个弹琵琶的不明女子。”手下人迟疑看他，“大人，此人会不会和陈平是一伙儿的？”
待将刀擦拭干净，他将刀身一转，雪亮的刀刃上，映出一双阴鸷冷冽的黑眸，眼中没有喜怒哀乐。
见他不语，手下人继续请示，“需要属下将人一并抓起来审问吗？”
言罢，他利落地将刀收回鞘，轻描淡写，“不必，若是妨碍公务，将人杀了便是。”
“属下明白。”
人退下之后，他站起身用手轻轻挑开纱幔，从后面缓缓走了出来。
一身圆襟红衣淬亮如火，祥云纹游走于肩，玉带束腰，身材修长。这腰间佩刀和一块黑金腰牌，人人皆谈之色变。
……
二楼雅间里，陈平在这小女子身上肆无忌惮的打量，手指不停摩挲着下巴，充满不明意味，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名唤南枝。”她低垂着好看的眉眼，抱着琵琶柔声回答。
“南枝？”
“夜来清梦好，应是发南枝。”
陈平搓着胡子，颔首称赞，“不错，还会读诗。”
“略识得几个字。”
“你都会弹什么曲子？”
她乖巧作答，“客官想听什么南枝便弹什么。”
“既如此，来一首清河颂吧，许久未听甚是想念了。”陈平兴致大发，喜的换了个坐姿。
“是。”她轻柔欠身，介绍道：“若是客官一边听曲一边品茶，那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呢。”说完她朝门外喊了一声，下人便端着茶水推门而入，将茶水放在他面前的桌案上。
“不错，确实是好茶啊。”陈平倒了一杯茶，放置鼻前细闻，果真茶香四溢，不禁赞叹道。
“那南枝便开始弹奏了。”
落座于他面前的一张凳子上，摆好琵琶，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白洁藕臂，手如柔荑，轻盈地在琴弦上拨动，奏出悠扬的旋律。
陈平陶醉其中，直勾勾盯着她，手中的茶却迟迟不喝，那弹曲的女子眼神时不时瞟去，似乎格外关注。
眼看陈平就要将茶送入口中，突然“砰”的一声门被人一脚踹开，他瞳孔一震松了手茶杯摔了个粉碎。
琴声戛然而止，楚攸宁眼神一凌，按住琴弦视线朝门外射去。
“你们是什么人！”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来者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双手反扣于背，押在案桌上动弹不得。
见此情形，楚攸宁从圆凳上起身不敢轻举妄动，这满屋的人个个身着玄色铁衣，腰间佩刀，规整有素，但不像是刺客。
霎时，雅间里充满肃穆低沉的气息，面纱下她红唇紧闭，不由得抱紧了怀中的琵琶。
陈平脸贴案桌，怒目圆瞪，“你们干什么！我可是户部尚书府中的幕僚，你们居然敢动我！”
为首的男子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他道：“陈平，你涉嫌一桩贪污案，需要跟我们走一趟。”
闻言他乱了阵脚，眼神闪烁不定，“怎么可能，定是你们弄错了，我怎么可能和贪污有关系，还不快放开我！”可惜挣脱不开束缚，只是这嘴上却不饶人，一直吵嚷。
“镇抚司执行公务，你最好老实点。”为首男子呵斥道。
这阵仗之大，引来楼上楼下的人聚集在一起看热闹，议论声四起。就在这时，“把他嘴堵上，聒噪。”
楚攸宁身后传来一道清冽略显不耐烦的声音，她身子一僵，感受得到身后散发的气息，抱着琵琶的指尖也愈发冰凉。
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不消片刻，这声音便像是停在她的耳畔，阴测测的吐出一句话，“你若再说一个字，我便将你的嘴一刀一刀割下来。”
此话一出，陈平吓得再也不敢吭声。
“大人。”为首男子向他作揖。
“将他押下去。”
“是。”身着玄衣的男子领命，心道还得是大人，治得服服帖帖的。
旋即将陈平押着带出了雅间，临走时悄悄瞄了一眼站着的楚攸宁，瞧她神色自若，想来两人应该不是一伙儿的，那他便放心了。
楚攸宁见人被带走，也不作停留，抱着琵琶想离开，却不料一转身竟撞进那人怀中，红衣刺眼，惊的她连连后退几步。
慌忙抬眼看去，此人生得一张漂亮皮囊，一身红衣衬他肤白胜雪，耳戴红珠，仅眉下一颗痣，便胜过天仙。那双眼眸更是天生含情，只是此刻却淬满了冷戾，看的人心底发怵。
“南枝无意冒犯，还望大人恕罪。”楚攸宁慌忙低下头，却听头顶传来一声冷笑。
那双黑眸在她和琵琶之间流转，随后他道：“不知这位姑娘能否也为在下弹奏一曲。”
闻言楚攸宁拧眉，分不清他用意何为，只是直觉眼前这人十分危险，瞧他腰间佩刀，似有种随时抽出作势之态。
心道能在湖春楼里这般大张旗鼓的抓人，怕是身份显赫，无人敢惹。
她低眉轻语，“实在抱歉，方才受到惊吓，弹出的曲子怕是不能得大人欢心，还望大人恕罪。”
闻言她不禁蹙眉，她清楚陈平这人的德行，喜欢逛烟花之地，若不是为了娘娘她可不愿意来这等腌臢地方。
春日姑姑瞥了他一眼，“你随意，我需得在午时前赶回宫去，娘娘还等着呢。”说完便起身要走，陈平也不好再留人。
“那我就不送了，姑姑慢走。”随后便迫不及待朝门外喊，“你进来吧。”
“是。”那双纤细玉手轻轻推开房门，小女子抱着琵琶迈着碎步走来，脸戴面纱，一身紫银衣裙，银饰随动作细碎作响，在冬日里略显单薄，好在雅间里铺了地龙也不算太冷。
即使只露出一双眼眸，也看得出此女子相貌不凡。
与春日姑姑擦肩而过时，后者不禁回头打量，这小女子的眉眼似乎有些眼熟，不知在哪见过。但回禀娘娘要紧，也没作他想，拿着箱子匆匆离开了雅间。
……
此时，另一处雅间里，房内皆挂满纱幔，旖旎万千。
朦胧般地纱幔之下，一双好看的手正拿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刀刃，细致入微，此刀饮过无数人的鲜血，难掩其锋芒。
这时有人敲门，他头也不抬，嗓音清冽，“进来。”
“大人，人已经走了。”
“嗯，动手吧。”手上继续擦拭着。
“只是，人出来之后又进去一个弹琵琶的不明女子。”手下人迟疑看他，“大人，此人会不会和陈平是一伙儿的？”
待将刀擦拭干净，他将刀身一转，雪亮的刀刃上，映出一双阴鸷冷冽的黑眸，眼中没有喜怒哀乐。
见他不语，手下人继续请示，“需要属下将人一并抓起来审问吗？”
言罢，他利落地将刀收回鞘，轻描淡写，“不必，若是妨碍公务，将人杀了便是。”
“属下明白。”
人退下之后，他站起身用手轻轻挑开纱幔，从后面缓缓走了出来。
一身圆襟红衣淬亮如火，祥云纹游走于肩，玉带束腰，身材修长。这腰间佩刀和一块黑金腰牌，人人皆谈之色变。
……
二楼雅间里，陈平在这小女子身上肆无忌惮的打量，手指不停摩挲着下巴，充满不明意味，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名唤南枝。”她低垂着好看的眉眼，抱着琵琶柔声回答。
“南枝？”
“夜来清梦好，应是发南枝。”
陈平搓着胡子，颔首称赞，“不错，还会读诗。”
“略识得几个字。”
“你都会弹什么曲子？”
她乖巧作答，“客官想听什么南枝便弹什么。”
“既如此，来一首清河颂吧，许久未听甚是想念了。”陈平兴致大发，喜的换了个坐姿。
“是。”她轻柔欠身，介绍道：“若是客官一边听曲一边品茶，那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呢。”说完她朝门外喊了一声，下人便端着茶水推门而入，将茶水放在他面前的桌案上。
“不错，确实是好茶啊。”陈平倒了一杯茶，放置鼻前细闻，果真茶香四溢，不禁赞叹道。
“那南枝便开始弹奏了。”
落座于他面前的一张凳子上，摆好琵琶，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白洁藕臂，手如柔荑，轻盈地在琴弦上拨动，奏出悠扬的旋律。
陈平陶醉其中，直勾勾盯着她，手中的茶却迟迟不喝，那弹曲的女子眼神时不时瞟去，似乎格外关注。
眼看陈平就要将茶送入口中，突然“砰”的一声门被人一脚踹开，他瞳孔一震松了手茶杯摔了个粉碎。
琴声戛然而止，楚攸宁眼神一凌，按住琴弦视线朝门外射去。
“你们是什么人！”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来者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双手反扣于背，押在案桌上动弹不得。
见此情形，楚攸宁从圆凳上起身不敢轻举妄动，这满屋的人个个身着玄色铁衣，腰间佩刀，规整有素，但不像是刺客。
霎时，雅间里充满肃穆低沉的气息，面纱下她红唇紧闭，不由得抱紧了怀中的琵琶。
陈平脸贴案桌，怒目圆瞪，“你们干什么！我可是户部尚书府中的幕僚，你们居然敢动我！”
为首的男子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他道：“陈平，你涉嫌一桩贪污案，需要跟我们走一趟。”
闻言他乱了阵脚，眼神闪烁不定，“怎么可能，定是你们弄错了，我怎么可能和贪污有关系，还不快放开我！”可惜挣脱不开束缚，只是这嘴上却不饶人，一直吵嚷。
“镇抚司执行公务，你最好老实点。”为首男子呵斥道。
这阵仗之大，引来楼上楼下的人聚集在一起看热闹，议论声四起。就在这时，“把他嘴堵上，聒噪。”
楚攸宁身后传来一道清冽略显不耐烦的声音，她身子一僵，感受得到身后散发的气息，抱着琵琶的指尖也愈发冰凉。
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不消片刻，这声音便像是停在她的耳畔，阴测测的吐出一句话，“你若再说一个字，我便将你的嘴一刀一刀割下来。”
此话一出，陈平吓得再也不敢吭声。
“大人。”为首男子向他作揖。
“将他押下去。”
“是。”身着玄衣的男子领命，心道还得是大人，治得服服帖帖的。
旋即将陈平押着带出了雅间，临走时悄悄瞄了一眼站着的楚攸宁，瞧她神色自若，想来两人应该不是一伙儿的，那他便放心了。
楚攸宁见人被带走，也不作停留，抱着琵琶想离开，却不料一转身竟撞进那人怀中，红衣刺眼，惊的她连连后退几步。
慌忙抬眼看去，此人生得一张漂亮皮囊，一身红衣衬他肤白胜雪，耳戴红珠，仅眉下一颗痣，便胜过天仙。那双眼眸更是天生含情，只是此刻却淬满了冷戾，看的人心底发怵。
“南枝无意冒犯，还望大人恕罪。”楚攸宁慌忙低下头，却听头顶传来一声冷笑。
那双黑眸在她和琵琶之间流转，随后他道：“不知这位姑娘能否也为在下弹奏一曲。”
闻言楚攸宁拧眉，分不清他用意何为，只是直觉眼前这人十分危险，瞧他腰间佩刀，似有种随时抽出作势之态。
心道能在湖春楼里这般大张旗鼓的抓人，怕是身份显赫，无人敢惹。
她低眉轻语，“实在抱歉，方才受到惊吓，弹出的曲子怕是不能得大人欢心，还望大人恕罪。”